在这个话题逗留,转言道:“既然姑娘是冲着我紫福楼的佳酿而来,今日有缘碰面,定要不醉不归才好呀,正好今日大开了酒窖,一些极品的佳酿还缺人品尝评价呢。”
苏凤梧咳嗽了两声,瞥了裴紫弟一眼,对赵栎奴笑道:“在下已开了天字一号,若是叶兄台有空,不如前去共饮?”
赵栎奴怔了一下,这厮真是赖皮,方才都道出自己是女儿身了,怎么又唤作这称呼了,勉强笑道:“那不才便恭敬不容从命了,不过,苏公子以后还是称不才姑娘为好,称兄台,不才委实担当不起。”
苏凤梧笑哈哈没个正经道:“此言差异,姑娘惯穿男装,虽长的貌美如仙,却有一颗爷们的心啊,平时定是也向往自己是个男儿身,而非女儿身。”
说到这里,眼见赵栎奴站了起来,苏凤梧毫不客气的搂着她的香肩向天字一号边走边道:“自在下心中,姑娘就是个纯爷们,唉,对了,在下像跟哥们一样与你肩靠肩,你肯定不会介意了是吧。”
赵栎奴装作没听见,藏在袖中的玉指节都被她攥的发白啦。赵栎奴何许人也,曾几何时,她确实向往过,自己若是个男儿身那便好了。
跟在后面的那三位姑娘可能是赵栎奴的属下,看到赵栎奴被苏凤梧搂着紧紧的这一幕,她们恨不得用身上的暗器射死苏凤梧八百回,郡主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男人这样搂搂抱抱过,苏凤梧这厮当真是太下流了,妈操的!
这时,苏凤梧搂着赵栎奴,理直气壮的看了一眼她的胸,皱眉道:“裹胸实在影响发育,只要姑娘有颗爷们的心,何必太着相呢……”
赵栎奴从没想过,人还可以这么无耻,这顿酒喝的,真是亏大了,不光被搂,还被看,还被看的这么肆无忌惮。
饶是赵栎奴的涵养很高,现在也不禁有些要杀了苏凤梧的心情,心里暗暗发狠,吃完酒喝完饭,一定要派人把这登徒子给灭了,不,是喝完酒吃完饭,当真是被这没皮没脸的登徒子给气糊涂了,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这么顺其自然的恭敬不如从命了呢。
赵栎奴想要挣开苏凤梧搂在她肩膀上的胳膊,可是无论赵栎奴怎么暗暗使力,却也被苏凤梧这厮巧妙的化解,这委实让赵栎奴怀疑苏凤梧这般动作到底是不是无心的。
苏凤梧当然是故意的,小时候就见过赵栎奴的画像,如今见了她怎能不识她,看似无心又无耻的话却也道出了苏凤梧内心想说的,在他的心中,赵栎奴不就是一直有颗纯爷们的心吗,不然怎么会如牵马一样牵着未来的君主的鼻子向前走,这是要逆天啊,苏凤梧还真就断定,赵栎奴若是个男儿身,这天下还不是早就成她的了。
跟在后面的裴紫弟脸色还黑着呢,起初听到苏凤梧说摸李玄玉的小手他还不信,现如今,真是应了苏凤梧以前说的那句话,作为一个人,怎么可以下贱的这么没有底线。
天字一号房内设置的很齐全,古香古色的一切摆设都让人身心舒畅,沈朱七和戚守财正在各自忙活,戚守财在火锅旁正吩咐小厮怎么置办酒菜,沈朱七在菜谱案边整理笔墨纸砚,姑爷要临摹大小姐的笔迹去把李长琴坑出来,他自然是要在姑爷临摹之前把纸笔与绣花锦囊准备妥当。
听到开门声,沈朱七朝玄关一看,不仅皱了皱门头,只见姑爷搂着一位俊面公子,见多识广的沈朱七自然一眼看出这个女子姿色上佳,不禁替大小姐再次着急,姑爷是不是换女人换的太勤了些。
苏凤梧依依不舍的松开赵栎奴的肩膀,赵栎奴也不禁轻松了许多,不曾近距离接触男人的她就那般被苏凤梧搂着,当真感到极为不习惯。
接着,五人纷纷入座,上菜的上菜,上羊肉的上羊肉,喝的佳酿乃是葡萄酒,此酒有葡萄的甘甜浓香,白酒的辛辣刺激,赵栎奴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特有的夜光琉璃杯喝到这种如同仙酿的美酒。
苏凤梧也好久没喝葡萄酒了,夹了一筷子熟羊肉片放在嘴里,立刻饮了半口葡萄酒,这种吃法,真是让他享尽了口腹之欲。
想来这葡萄酒在紫福楼也不多见,裴紫弟美滋滋的品了一小口,自我陶醉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啧啧~,好酒,好诗!”
话音落下,赵栎奴犹如闻听绝句,眸子里显出诧异之色,赞道:“不想裴公子还有如此高才,真让不才对公子刮目相看!”
裴紫弟嘿嘿一笑,颇为自得,看了一眼像是八辈子没吃过火锅的苏凤梧,谦虚道:“哪里哪里,在下哪里有这般文采,这好诗乃是在下与这祸害喝酒时听他吟下的,当时倒连我这大字不识几个的人都觉的这诗不错,如今一时兴起,也就念了出来。”
第一卷 第62章 :是她是她还是她
赵栎奴怔住良久,细眉微蹙的看向苏凤梧:“不想苏公子还有如此高才?”
苏凤梧之前的所作所为让赵栎奴感到这就是一个混蛋,如今说话的这语气难免让人听着感觉她根本就不相信这诗是苏凤梧作出来的。
苏凤梧挑了一筷子刚涮的嫩羊肉,烫的嘴巴斯哈斯哈的,喝了口葡萄酒总算把热气儿消了下去,惭愧道:“此言差矣,这首凉州词可不是我作,我是抄的别人的诗,念出来也不过是图个乐呵,话说回来,从我嘴里念出来不也显得咱在兄弟面前最有文采嘛。”
“凉州词?”赵栎奴单挑柳眉,意犹未尽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名贴切的不能再贴切。”说到此处,赵栎奴小酌一口,叹道:“凉州的城门风沙漫尘,若能安度余生,有哪家的儿郎愿意穿着生锈的战衣去守边陲之地?”
“没想到叶姑娘虽为女儿身,却能如此为边疆感叹。”苏凤梧高举夜光杯,向赵栎奴示意笑道:“边疆大事,岂是我等屁民能够讨论的,哈哈,来,喝酒喝酒,趁着国家太平,我等就是要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悲多恨谩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裴紫弟同样举杯,向苏凤梧敬了敬:“他妈的,为了你这祸害又念出让哥们痛快的诗,干了。”
又对赵栎奴道:“叶姑娘,若非我们不是与李姑娘认识,今晚怕是也与叶姑娘失之交臂啦,为了咱们萍水相逢的友谊,干上一杯。”对甘愿陪衬伺候的沈朱七与戚守财道:“来来来,老七老财,今日也算给六子二次接风了,干了干了。”
赵栎奴抿起袖口举杯道:“还说凉州词不是公子所作,公子眼下信口拈来的便是四句妙诗,怕是放眼南陵,也无几个才子能有此番文采,凉州词当得了诗中绝句,不才虽是一介女流,却也衷情名诗雅词,过往岁月却从未听说过凉州词,想来是苏公子过于谦虚,明明是公子自己的佳作,非说是抄来的,那苏公子可否赐教,哪位居士能够作出这般好诗句?不才一定要登门拜访。”
苏凤梧听之一愣,喝着酒笑道:“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嘿嘿,叶姑娘既然热爱诗词,听之品之,又何须在乎出自何人之口,此人可以是张三,亦可是李四,重在让人欢畅,而非寻名钓誉,听叶姑娘说自己早年在北京学府上过学?想来一定是文采非凡,不如以这美酒题诗一首,也让在下景仰景仰京城才女的文采?”
沈朱七看着苏凤梧都忘记了吃菜喝酒,姑爷这是文曲星附体了?
他难以想象,姑爷的文采竟然如此出尘,声声绝句竟然能够如数家珍一般的随口道来,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北京学府的学子,早年去北京接大小姐的时候深知北京才子的尊贵,在北京学府上过学的人,出来以后,哪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都是个顶个的五品大员料子,不曾想姑爷面对这位一身不凡气质的叶姑娘,竟能如此谈笑自若。
裴紫弟和戚守财直接傻了,别人不知道,他俩还不知道?苏凤梧这驴草的在柳絮县能上过几天学,能读过几本书?他这些绝妙的诗词都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真是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他妈的,老子也想信口拈来啊,怎么不能做到妙手偶得。
赵栎奴是愈发看不透苏凤梧了,眼下他说的这四句不正是绝妙的诗句吗,放眼天下,有几人能随口作出这几首让人津津乐道的绝句,赵栎奴情不自禁的看着苏凤梧沉吟了良久,平淡的目光里透着浅浅的好奇,听到苏凤梧叫她以美酒题诗,赵栎奴苦笑道:“小女子可无苏公子的才华,须让小女子沉思片刻,小女子试试能不能吟出一首诗来。”
听到赵栎奴忽然自称小女子,苏凤梧不禁一怔,眼见她因为不胜酒力,脸蛋已是带着两团绯红,迷人不已,心下赞叹,这娘们当真是生得端庄贵气,不知若穿上一身秀丽的女装,会不会再增添几分美姿,听到她言下之意,苏凤梧不由邪想到别处,坏坏笑道:“叶姑娘阅历比若筠要多些,自然是才华横溢,又有一颗纯爷们真汉子的小心脏,自然能够轻轻松松的滛出一手好湿。”
裴紫弟对赵栎奴的印象不错,听到苏凤梧这么说话,不由的白了他一眼,老拿这说事,真是的,人家不就穿着是男装吗。
反观赵栎奴,此时她尤为汗颜,因为苏凤梧的霸气外露,她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听不出苏凤梧说的最后一句是坏话,却也听着有些别扭,沉吟了良久,看着手中的夜光杯,缓缓吟道:“南陵美酿葡萄红,清杯盛来红玉光。”吟到此处,赵栎奴喝掉杯中葡萄酒,略显戏谑的看着苏凤梧与裴紫弟二人,继续吟道:“但使紫凤能醉客,休管何处是何乡。”
苏凤梧听完,怔住片刻,一巴掌拍在裴紫弟的脑袋上,一脸笑意的拍手赞道:“好诗好诗,鼓掌鼓掌,今儿个我与裴三儿定要把你这才女灌醉,让你把这旧皇城,比作新皇城,哈哈!——”
裴紫弟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下脑袋,幽怨的看了苏凤梧一眼,不过却听的出来赵栎奴吟出这首诗的大意,不禁对其文采颇感佩服,连忙拍拍手道:“叶姑娘才高八斗,在下佩服佩服。”
赵栎奴看了一眼苏凤梧,不想他连想都未想便知道自己的诗意了,然后对苏凤梧二人谦虚道:“时兴之作,献丑,献丑。”沉吟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顿了顿又道:“今日在此有幸遇到苏公子这般高才,实在让小女子仰慕不已,真是该当把酒言欢,不如我等做个吃酒的游戏如何?”
苏凤梧挑了挑眉,笑道:“吃酒的游戏?嘿嘿,莫不是叶姑娘要与在下行一次交杯之礼?”
赵栎奴发了一下怔,香腮顿时通红,毕竟有裴紫弟、沈朱七等人在此,这祸害怎能说出这般言语,不禁微嗔道:“苏公子是看不起小女子还是怎的,小女子一番情意,不想一再被苏公子调笑,苏公子虽是才高八斗,却也不能一再戏弄小女子,小女子不才,今晚便是豁出去了,想与苏公子之才一比高下,来个吟诗斗酒的游戏如何?”
赵栎奴似有三分醉意,不然怎会这般小女子小女子的,这怎能对得起她那颗纯爷们真汉子的心呐,听到这里,苏凤梧愕然了一下,戏谑的看着赵栎奴,笑道:“在下哪里调笑叶姑娘了,怕是叶姑娘是有多想了,不过,在下倒是对吟诗斗酒这个游戏颇感兴趣,不知该如何吟诗斗酒?”
赵栎奴眼见苏凤梧上钩,眼帘微微低下,看着桌上的酒杯:“吟一句诗,喝一杯酒,且吟出的诗词须与劝酒有关,如何?”
裴紫弟觉的好玩,看着苏凤梧怂恿道:“六子,不如你就拿出你那压箱底儿的本事,与这叶姑娘斗上一斗。”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沈朱七与戚守财,继续道:“你若吟出好诗句,我等甘愿当做陪衬,陪叶姑娘下酒,如何?”
苏凤梧平淡无奇的看着赵栎奴,他有种错觉,赵栎奴这是不怀好意啊,想到这里,当下痛快道:“好,既然叶姑娘是这般好酒之人,那在下也恭敬不如从命了,方才是叶姑娘吟出了四句好诗,在下便先饮四杯,陶一陶诗性,随后在下便开始吟诗,若是叶姑娘听着不顺耳,尽可吟出佳句反驳,在下也好接着喝酒。”
说着,苏凤梧连喝了三杯三两杯盛着二两半的葡萄酒,他这是以退为进啊,生怕赵栎奴没憋什么好心眼子,不如自己先干一斤,把赵栎奴的嘴堵住,等等自己吟出诗句的时候,再灌死这个不怀好心的娘们。
赵栎奴眼见苏凤梧咕咚咕咚的喝了四杯酒,其实苏凤梧之前也吟了两首堪当绝句的好诗,照理说她也应该与苏凤梧一起喝,可是赵栎奴确实怀有别的心思呢,没敢吭声,加上裴紫弟在一旁附和叫好,心道苏凤梧之前已是喝了不少,现在再喝上一斤,怕是也做不出几句诗词了,到时候自己便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想到这里,赵栎奴随着苏凤梧方才道出的言语,对裴紫弟三人道:“裴公子方才说的对,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小女子能在此与你们共饮佳酿,当真是小女子的福气,不如苏公子念上一句诗,我等便喝上一杯,等下若是小女子有幸能得佳句时,不如裴公子也吃酒半杯如何?”
裴紫弟已有三分醉意,大手一挥,颇显豪迈道:“半杯如何能解心意,我裴三儿虽不会作诗,却喜欢听人斗诗,你二人斗酒吟诗,谁吟得一句绝的,我裴三儿便能一口喝上二两,一句一杯!”
一旁的沈朱七闻言后,附和的同时,却也不禁动了动喉咙,他怎么感觉气氛有点怪,好在他的酒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但愿姑爷也时刻清醒着,千万别忘了今晚要去沈玄贵家的重要之事啊。
苏凤梧并不知道,若不是赵栎奴今晚遇见他,他必然会因为身带望远镜而遭遇一场杀身之祸,然而,其后的主谋正是赵栎奴本人,在薛王府之外截下信鸽的是她,派人前去狼竹岛暗施闷刑的是她,从那些陈朝余孽口中得知苏凤梧有呼风唤神之能的是她,得知苏凤梧有能望千里的法宝也是她,如今想要灌醉苏凤梧搜出望远镜的还是她,李长琴作为一颗棋子而不自知,利用这颗棋子牵动沈家再引发出一系列蝴蝶效应的主谋更是她,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与赵栎奴息息相关……
可是,赵栎奴的一切算计,都正在被苏凤梧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用自己行事的风格慢慢破坏着,因为,赵栎奴得知关于苏凤梧一切彻头彻尾的信息,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苏祸害,一个被人骂作做事没屁眼的苏祸害。
第一卷 第63章 :赵栎奴的裹胸布
苏凤梧之前的推想似乎很有建设性,薛灵萱的确没那么傻,她只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苏凤梧,而这件事情,阴差阳错的被陈朝党羽知道了,后来便发生了一些看似碰巧的事,当薛灵萱得知苏凤梧已被劫到狼竹岛的时候,薛灵萱还不知道陈凡衣的真实身份,所以与其信鸽来往,当她飞鸽传书给陈凡衣时,她并没有在纸条上印记自己的名字,而是只叫陈凡衣想办法将苏凤梧押到北京,然后她要亲自处置。
薛灵萱怎么也不会想到,苏凤梧会灭了陈凡衣,薛灵萱更不会想到,她与陈朝余孽们沟通信件的一切流程,都被当时身居北京的赵栎奴了如指掌,并且也在操控这一切,包括让陈凡衣接到劫杀苏凤梧的这张赏单,都是赵栎奴暗中操纵,因为,河豚厂是赵栎奴的,这个秘密,除了一个名叫上官鸢尾的女子知道,没有其他人能够接触到这样的秘闻,然而,接触到上官鸢尾的人,也不过屈指可数而已。
此时,赵栎奴眼见苏凤梧孟浪的喝完四杯猩红如血的葡萄酒之后,他已有五分醉意,脸色红的像是猴屁股一般。
苏凤梧眼神涣散的看着赵栎奴,最后不忘夹一筷子羊肉压酒,刚从锅里涮出来,差点没烫死他,然后对赵栎奴道:“叶姑娘,你可不要耍赖,准备好喝酒吧…,哎呀,这他妈酒劲儿一上来,诗性还有点缩脖儿,等等,我先酝酿一下。”
赵栎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凤梧,轻声道:“公子真是海量,不过这游戏可有个规矩,半盏茶的时间公子若作不出一句诗来,定要在罚一杯酒呢,斗酒斗酒,斗的不就是此番乐趣么。”
苏凤梧闻言,对赵栎奴眯了眯眼睛,然后大笑三声,吟道:“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