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心境就容易受到影响,我要的,就是这种不急不躁的心境。”
见他不说话了,白钺问道:“看你的手,平时练的是刀吧?”那人点点头。白越说:“一会你到大刀营找一下郑德都尉,就说我叫你去的。你就先从他的副手做起吧。”
说完,转身走了下去,对旁边的人说:“继续吧。”那个大汉还呆呆的站在台上,竟感动的落下泪来。
第一卷 少年将军初长成 第〇五章 文试
武试完休息了一天后后,就是文试的日子了。文试的地点竟然是在白钺暂时的将军府,这里以前是大景一位告老还乡的丞相的府邸,这位丞相位高权重,却很懂得进退,在新皇登基后不久就告老还乡,回到宋城,得以颐养天年。据说,当年丞相回来时,仅仅是黄金,就有十大箱,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丞相的府邸自然是极尽奢华之能事,亭台楼阁,雕栏画栋,令人目不暇接,即使一百多年后也仍让人唏嘘感叹。俗话说,盛极必衰,那丞相死后不久,子孙不肖,挥霍无度,再加上有人觊觎他家的财宝,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便渐渐衰落下去,府邸也几易其主,最后落到知州手中,白钺来宋城,知州就把这座宅院送给白钺暂住。
能够参加文试的也就一千余人,相当于昨天的一半。按照白钺的指示,他们在几名护卫的带领下从后院进来,路过后花园,绕到登科院进行考试。
一路上,大家望着各种奇珍异草,飞禽走兽,心中不停地赞叹着。
只有李有才一路大呼小叫。“哇!腐败!太他妈腐败了!你看看这柱子,花可是纯金的啊!”
“老哥你看!那个那个……是叫孔雀吧?真他妈漂亮!李员外家的姨太太穿的都没这畜生漂亮!”
其他人看着李有才,自觉和他拉开一定距离,只有萧启被李有才紧紧的拽着,脱不开身。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看到登科院的大门,这间院子原是丞相的子孙读书所用,自然布置的清淡儒雅,院中一棵古松,树冠几乎盖住了整个院子。周围的房舍也是青砖黑瓦,门窗的材料,竟都是碗口粗的竹子。
进入院里,萧启他们被告知,白钺已经按照他们的姓氏笔画数把他们分到了十间屋子里面进行考试,每间屋子都很大,摆满了桌子能做近二百人。
萧启很快按照门口的指示找到了自己座位,刚刚坐下就发现,那个黄招财就坐在他前面不远,只是他的名牌上写的是黄定国。萧启笑笑,自己可以改名字,他也一样可以。
一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卫兵,其中一个卫兵怀里捧着一个大盒子。
那个文官把手里大白纸发给大家,让大家写下名字,然后后面的卫兵打开盒子,拿出最上面的一个卷轴递给文官,文官转身就把卷轴挂在了墙上萧启看到,卷轴的正中,竟还粘着一张红纸,盖住了上面的内容。
文官对大家说:“大家把题都抄在纸上,一炷香过后,收卷进行下一轮的考试。每轮考试中间休息一会,需要如厕可以排成队,我们有专人送你们去。”说着,揭开了红纸。
第一轮考得很简单,第一题是把读音一样的字连在一起,只要是识字的都可以答对。
第二题考的是字义,把含意相近的字连在一起。第三题考的是读书,把每句话和它的出处连在一起,题量本身并不大,最占用时间的事抄题。萧启在甩石子和曹明宦的指导下,识了不少字,所以答起来倒不是很困难,前面的黄定国显然进过学,更是笔走龙蛇,答得飞快。
第二轮考的是一幅画,画的是一个人,站在独木桥上,独木桥的一头,蹲着一只斑斓猛虎,另一头,是一群豺狼,独木桥的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峭壁。文官看着这幅画说道:“你们身为大齐未来栋梁,假使各位身处图中险境,该怎样脱困。将军说了,不要求你们写文章,只要写出脱困方法就可以了。”
大家一听,全被这个题目弄懵了。都这样了,除了等死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就在大家百般思索不得其解时,前边的黄定国已经在奋笔疾书了。
萧启听到说不要求写文章时,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读过一些书,但毕竟没有进过私塾,对写文章更是一窍不通。
他盯着画想了一会儿,感觉白钺考这幅画恐怕并不是为考他们如何理解这幅画,而是在考察他们的心性和对战争的理解,那自己何不把这幅画看做一个战局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计较萧启并不着急,又整理了一下思路,下笔写道:“猛虎端坐,是为前有埋伏;豺狼追击,是为后有追兵;脚下独木,是为地利已失。此实为困军之图。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身为主将,孤军作战而选择险路,是为失智;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而萌生怯意,是为失职。若我为主将,定防患于未然,尽我所能,避免我军身处困境。然一旦落到如此境地,定竭尽全力抗击敌军,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即使全军覆没,誓死不降。”
写完,放笔,微微长出一口气。才发现好多座位已经空了。萧启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拿起卷子又仔细看了两遍,觉得没有问题后,才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萧启觉得有人在看他,趁转身的机会回头一看,目光似乎来自站在文官后面的卫兵。相对于外面,屋里有些很昏暗,萧启看不清他的脸,也就没有在意。
走出登科院,发现交了卷的人都站在门口没有离去,旁边还有几个卫兵守护,想必是怕他们乱跑。
人们成群的小声议论着刚才的考试。萧启没有兴趣参加他们的讨论,就站在了外围。
但仍有人们的议论声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说:“今天的考试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就写的扑上去让老虎咬死,还能留个全尸,总比让狼分了好。”
另一个鼻音很重的声音嘲笑道:“留全尸?老虎还能把你整个吞下去啊?你怎么不跳下去啊?”
那个尖细的声音答道:“也对啊!我还能跳下去呢!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呢?”
一个人马上粗声粗气的接道:“太巧了,我也是这么答得!跳下去没准还能活呢!”
鼻音很重的人瓮声瓮气的说:“巧什么巧。我怎么会写这么没有水平的答案呢?遇到问题要想解决的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轻言放弃。”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提起了兴趣,围在他身边知道他是怎么答的。萧启听他和自己想的一样,也提起精神想听他怎么说。那人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故弄玄虚的顿了顿,说道:“所以,就要竭尽所能想办法啊!我的答案就是……”他看了看大家,正色道:“我的答案就是,站在独木桥上,大喊一声,救命啊!!”
大家一听,哄堂大笑,一边的人一边笑一边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还不如我的呢?直接昏过去生死由命。”
萧启听了他的答案,也扬了扬嘴角,准备离开,谁知有人从后面跟来,对着他就是一个熊抱。萧启下意识的抓起那人的胳膊,腰一用力,就把那人摔在了地上。
那人躺在地上大叫起来:“我的妈呀!我英俊潇洒身手不凡的老哥啊!摔死我啦!你嫉妒我比你长的好看也不能打击报复吧……我不就抱了你一下嘛……”
萧启一愣,见大家都围了上来,赶紧拉起李有才走了出去。走了不远,就被卫兵拦住了。他们只得站在原地。
李有才就对萧启说:“老哥,你刚才那招太帅了!叫什么名字?教教小弟,就教教小弟嘛。”
萧启淡淡道:“我在山上打猎时对付猛兽用的,没有名字。”
萧启隐隐觉得,李有才那么做是故意的。刚才他在摔李有才时,觉得他胳膊上的肌肉异于常人,显然练过某些招式,此为疑点一。以自己的能力,一般人靠近自己,自己都有感觉,可他冲过来抱住自己,自己竟没有感觉到有人过来,此为疑点二。刚才李有才在地上喊时,刻意强调自己身手不凡,还说我被他抱住了还反手把他摔倒,明显是给别人听的,此为疑点三。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萧启百思不得解。
李有才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就不死心的问道:“老哥,刚才那幅图你怎么答的?”
萧启答道:“随手写了一些,也不知道最终写了什么。”
李有才看上去也不介意,说道:“你猜我怎么写的?”
见萧启摇摇头,李有才兴奋的说:“我猜你就不知道!我写的是,拿一把刀,往独木桥上横着一刺,刺得深深的,然后抓起石头去打那只虎,把他激怒了,趁他冲过来往下一跳,抓住刀把儿,躲起来,等它们打完了,我再爬起来走人!怎么样?够不够聪明?够不够机智?够不够英俊?够不够潇洒?”
萧启道:“果然出奇制胜,是个好办法。”
李有才得意道:“那当然啦!我英俊将军李有才的办法嘛……”
听到他说将军二字,萧启心头一紧,这个李有才,恐怕也想到了白钺的意图。可叹自己阅历尚浅,不能猜出这李有才的真正目的,如果……石头叔在就好了,还可以和他商量一下,现在,自己只能小心提防了。
第一卷 少年将军初长成 第〇六章 抽签
两天后,白钺书房。
此时,白钺正拿着一沓卷子对对面的青衣人大笑着说:“滕大学士啊!你想的这道题真是太妙了!那看看他们答的,真是五花八门啊!”
滕学士大约四十余岁,端正的五官,看起来一脸正气。他没有接白钺递来的卷子,推辞道:“千夫营考试事关重大,下官不便参与。”
白钺又笑了,说道:“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没事,看吧!这是我抄录的,真正的卷子我都批改完了,面试的名单也写好了。”
滕学士见他这样说,才接过那沓纸,一张张看起来,不时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
白钺趁他在看,对他说道:“这次能参加面试的,一共六百四十七人,比料想的要差些,但想想现在我大齐的版图,只有以前大景的北方九省,这个结果也就很让人满意了。”
滕学士看了几张,指着其中一段对白越说:“这个人的答案,对你的意图把握得很准嘛。又提到了誓死不降,很有骨气,在这批新人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了吧?”
白钺点点头,道:“这是一个叫萧启的新兵答的,确实不错,如果他能从千夫营出来,是棵好苗子。只是,文采落了下成,也只能说是粗通文墨而已,不过作为军人,倒是不打紧。”
说完又抽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段话对滕学士说:“你看看这份答案。”
滕学士细细地看完,说道:“嗯,答得有点儿意思。”
白钺解释道:“这份答案是李有才答的,切题也很准,可取的是,这个孩子很有灵气,指出两方除了要夹攻我军外,本身有利益冲突。知道用计使鹬蚌相争,使自己险中求胜。不足之处在于机智有余而决心不足,他一直在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我看不出他是否有军人的气节和忠诚。如果他能够进入千夫营,要重点注意他的心性。”
滕学士点点头道:“也是,最为一名军人,忠诚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向后翻了翻,问道:“其他的答案也就大同小异了吧。”
白钺摇摇头道,也不然,也有几份也答到了点子上,不过你看这份。说着,从最后抽出两张纸,解释道:“这时黄定国的答案,这个孩子心高气傲而又有些考虑不周,他的卷子,写的龙飞凤舞还有多处涂改,这要是科举,可是废卷一张啊。你看他的答案,一定是没有想好就开始写,写的倒多,可到最后才答到点子上,我用小楷就抄了一张半啊。不过,这孩子看起来还是有一腔报国的志向,否则,就他文试第一轮答得卷子。我可能就把他淘汰了。”
滕学士点了点头,疑惑的说:“白将军,照他们这种答法,可不够六百多人啊。”白钺笑道:“这只是为了找出他们当中比较杰出的重点培养罢了,其实,他们只要在第一轮考试中答对七成以上,就算通过了。”
滕学士笑道:“原来我的考题不重要啊!白老啊。你要求那么苛刻,为了这道题我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吃香睡好啊!”
白钺也笑了,说道:“那我白钺向您藤大学士赔不是了!您看,咱去哪里吃?我请!”
张榜的前一天,李有才一宿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把萧启吵醒好几次。第二天刚交某时,李有才就一反常态的爬了起来,萧启见他起来了,也不再睡,坐起来陪他。
李有才道:“老哥,我担心我会被刷下来。”
萧启安慰他说:“不会的,你放心吧。”
李有才说:“一参军我就后悔了,我不想死,不想这么年轻就死了。可是?无论是否能加入千夫营,活下来的机会,都是那么渺茫。这年头,人命有如草芥啊。”
萧启沉默了一会,说:“我们都不会死,都会活着回去的。”李有才听了,伸了一个懒腰,不顾别人还在睡觉,大声喊道:“老子还就不死了!阎王老儿还能把我怎么着!”
睡在一边的谢叔元被吵醒了,坐了起来,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挤兑李有才,早在武试第二轮,他就被淘汰下来,只是因为还没有为他安排去向,暂时还住在这里。他揉了揉眼睛,对他俩说:“兄弟,以后的面试肯定有你俩,只是哥哥我就不能为你们加油了。”顿了顿,补充道:“昨天上面来了命令,我们这些没有通过武试第二轮的,都会加入护城军,我被派到坤城,天亮就走。”
李有才一听,高兴的说:“这么说,你们不用去前线了?”
谢叔元点点头。
李有才接着说:“那么,即使我们通不过文试也不会被派去前线了?”
谢叔元道:“可能是吧。”
萧启道:“谢兄,这一别,恐怕再难相见,坤城靠近北胡,天气寒冷,可要珍重啊。”
谢叔元点点头,道:“萧启,李有才,你们也保重吧!我要收拾东西了。”说着,端着脸盆走了出去。萧启分明看到,谢叔元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叔元走时,坚持没让萧启他们送,临走前,他对萧启说,等以后有机会到坤城,他请萧启喝酒。
直到午时,卫兵才在大家的盼望中姗姗来迟。但想到这些卫兵要走很多大帐,大家也就没有说什么?自觉地走到帐篷外面站好。卫兵待大家都站好后,说道:“现在开始念通过文试的人的名单,念到谁,谁就上来抽签,你们都是十月初一参加面试,那天,会有人来接你们到将军府。按照你们抽的号,三十号以前的是上午,三十号以后的是下午。好了,现在开始念。丁天宝……”
李有才站在下面,拳头攥得紧紧的,生怕落下自己的名字。萧启心中也有一点紧张,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李有才的名字很快就被轮到了,听到自己的名字,李有才长出了一口气,连蹦带跳的跑上台,抽了号。
随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萧启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好在李有才一直在陪着他。等叫到黄定国的名字时,萧启更加紧张起来,睁大眼睛盯着那个卫兵。
可名字一个一个念下去,却迟迟听不见自己的。直到念到臧乃清时,萧启万念俱灰的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觉得心中好像被掏空了似的,说不上是喜是悲。不用进入千夫营,也很有可能不被派往前线,自己活着回去的可能性就更大,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失落呢?是因为有负甩石子他们的厚望,还是因为自己心中那份蠢蠢欲动的向往?
萧启叹了口气,对李有才说道:“我们回去吧。”李有才不干了,对那个卫兵喊道:“大哥,你再好好看看,名单上没有萧启吗?”
那个卫兵被打断了,很是不高兴,生硬的说:“我没念就是没有,没本事还怪别人!”
萧启拉着李有才走了出来,轻声说:“谢谢你了。别再问了,没有就算了,祝贺你。”
李有才没有说话,仔细看了看萧启,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转身就跑,扒开人群,冲上去一把抢过名单,找了起来,卫兵还想抢,被李有才踢倒在地上。
旁边的卫兵赶过去刚想按住李有才,李有才就指着名单大叫起来:“你看,这不是我老哥的名字!念得时候不仔细,差点误了我老哥的前途!”
那个卫兵爬了起来,对以后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