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校长毫不在意地拿出一张黑白照片，小心地拿给围在一起的众人。
那是一张被层层报纸包在中间的复印纸，因为是复印过一次的照片，所以看上去不像原本的照片那么清晰，不过旁边的人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上面那两个小孩。
“这不是？”
“姬青和姜澜？”
所有人都很惊讶，除了钱同学的母亲，还有得意洋洋的残疾学校校长。
“没错，我们学校的学生，你看，相互帮助的孩子是最好的孩子！”
校长大笑着转过身，刻意把那张模糊的照片放在村里来的校长鼻子下面。
“行了，这俩孩子都是好小伙儿，下学期开学我就让他们到最好的班里，你们可以回家过个年。”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这一切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就算美梦也不过如此。
就连本来心中一直藏着一根刺的校长也把丢掉两个好学生的不满意按了下去。
“走，请你们吃饭。”
北京的校长豪爽地挥手，带着一大帮人走出了学校，直奔外面的小饭馆。
路上，他一边豪爽地炫耀着本地的各种优势，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姬青和姜澜。
一个成年人可以很轻松地就看出来小孩子努力想要隐藏的心思，但是在他眼前的这两个小学生并不像是有什么紧张或者喜出望外。
那看上去很不寻常。
不过姬青一直背着姜澜，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一直如此，理所当然，那让校长放下了心。
他并不害怕两个孩子太过早熟：实际上，因为天生残疾，很多这样的小孩子都很早熟，甚至敏感得过分。
校长害怕的是，会碰上两个太聪明所以妄自尊大，胆大妄为的学生，对于姬青和姜澜这种两个人带着一个班四十几个学生考出好成绩的天才而言，这样的毛病绝对不算少见。
但至少现在为止，姬青和姜澜都没有那样的表现。
虽然他们冷静得不可思议，而且，这里唯一的两人的同龄人：钱同学，一直跟在两人身后。
校长看得出来，他总是会选择听前面这两个人的。
就在校长心思纷乱的时候，钱同学的母亲笑着不经意说出了一件事：“对了，那张照片好像是我儿子拍的。”
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钱同学的母亲，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
“真的？”
“是啊，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去领奖的那天早上。”
背景的校长一脸诧异地拿出那张照片。
在黑白的图案上，能明显地看到光线从拍照者的身后照下来，两个孩子的脸正好被分成明暗两边，枯树枝的阴影落在他们脸上，却无法遮掩他们充满希望的目光。
“啊，我记得，那次确实带着相机，还专门让钱同学学着用了。”
姬青点点头，虽然并不在意，但是他确实有模糊的记忆。
“这也是个好孩子啊，”校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过可惜了，我们学校不能收普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