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全完了。”他口中喃喃自语,心中依旧一片茫然,不明白为何原本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灾难却仿佛从天而降。
眼看着杀戳声朝自己越来越近,杨秀清恢复了清醒,他迅速跑到了寝宫外的一座假山,在假山上按了一下,一阵响动后,假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杨秀清毫无犹豫的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是一阵响动,假山恢复了原样。
东王府的杀戳还在进行,就在杨秀清躲进假山中没有多久,北王府的精锐已经杀到了杨秀清的寝宫,发现杨秀清不见后,北王府精锐继续向后方杀去。
“报,北王殿下,我军已经拿下王府前部。
“报,北王殿下,我军已经拿下王府中部。”
“报,北王殿下,我军已经拿下王府左殿。”
“有没有东王的消息?”
“回殿下,还没有。”
一条条信息向韦昌辉汇聚过来,听到没有杨秀清的信息,这让韦昌辉感到有点焦急,整个天京可是有数万忠于东王的大军,如果杨秀清逃到军中,那么这场诛杀东王的行动就算失败,很快会轮到他和燕王两人逃命。
“搜,生要见人,死有见尸,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逆贼杨秀清的下落。”
“是。”
韦昌辉的命令传下去不久,更坏的消息传来,东王府的动静已经将许多城中将领惊动,只是没有杨秀清的命令,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妄动而已。
若不是杨秀清平时军令森严,谁也不敢违反,听到这种明显杀戳声肯定会有将领来救,或许他不让自己唯一能领兵的弟弟杨辅清出外征战,捞取战功,而是留在天京,说不定也可以逃脱大难。可惜这两样都没有数万东王府精锐只能望着城中火光方向,苦苦等待东王府的命令,只能说杨秀清作茧自缚。
这一场杀戳一直持续到天亮,整个东王府数千人员最终只刺下数百人被北王府的士兵围着,其余人已经全部倒在血泊中。
踏着满地的鲜血进入东王府,韦昌辉脸上却没有什么欣喜之色,整个东王府已经搜了数遍依然没有找到杨秀清的人影,找不到杨秀清,这场变乱就不算成功,随时有反复的可能。
“你们谁知道杨逆藏身何处,只要说出来,本王可以免其罪行。”韦昌辉朝围在中间的数百人道。
这数百人有一部分是这次东王府的内应,还有一部分是杨秀清的妻妾,美人听到杨秀清没有找到,韦昌辉才急忙传令留下这些人,让数百人暂保住了性命。
“北王殿下,我们冤枉,我们是天王之人不是杨逆之人,还请北王殿下放了我们。”留下来的大多数男子大叫起来。
一百多充当东王府内应之人了,他们都是由天王安排进去的,作为天国首领,洪秀全又怎么会对杨秀清完全没有防范,正是有这些内应的存在,将东王府一举一动都告诉洪秀全,洪秀全才能安心在天王府中享受。
他们本来以为韦昌辉杀入东王府后,只要他们亮出天王内应的身份,北王肯定会恭恭敬敬将他们放了没想到却被韦昌辉连同东王妻妾一起拘押起来。
这些人虽然叫的大声,只是韦昌辉用眼一瞪各人的声音顿时变小,韦昌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此话当真?”
韦昌辉抬眼看去,说话的是一今年轻女子
只有十七八岁左右,体态妖娆此时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引得不少士兵忍不住偷偷观看。
“你知道杨逆藏在哪里?”
“回王爷,奴家确实知道,只要王爷确实遵守誓言,奴家可以告诉王爷杨逆的藏身之所。”
“好,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不但饶你性命,而且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
“多谢王爷。”女子脸上一片喜色,指了指花园外面的假山:“杨逆就藏在假山之中,奴家是亲眼所见。”
原来这名女子正是昨晚陪杨秀清睡觉的小妾毛氏,杨秀清不理她的呼唤穿上衣服急匆匆往外走后,引起她的怀疑,急忙从床上爬起跟在后面,等她也出去时,马上听到四周传来的喊杀声,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跟不上杨秀清步伐,不过她亲眼看见杨秀清消失在假山之中,为了保命,只得说了出来。
昌辉命令道,脸色依然紧绷,没有看到杨秀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
“禀王爷,没有发现。”十几名北王府士兵搜查了一阵纷纷回道。
这座假山北王府士兵早先已经捏过,如今重拨,依然什么也没有得到。
“贱龘人,你敢骗本王。”韦昌辉转过头,凶恨的瞪着毛氏,手已经按在刀柄上。
“不可能,奴家亲眼看到杨逆就是消失在假山。”毛氏急忙道。
看毛氏不似作伪,韦昌辉才松开按住刀柄的手,道:“拆,把这座山拆了。”
“是。”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假山上的石头纷纷落下,正躲在地道中的杨秀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当初设计地道时他从没有考虑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处境,因此地道并没有挖太远,出口只是在东王府侧翼,如今整个东王府布满了士兵,他从哪头都无法出去。
“王爷,找到一个入口了。”一名士兵惊喜的大惊起来。
再隐秘的入口也经不起这样强拆,韦昌辉快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出口出现,他迫不及待的命令道:“快,快下去寻找杨逆。”
在韦昌辉命令下,一队士兵进入地道,很快发现了杨秀清,将杨秀清从地道中拖了出来,此时的杨秀清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鞋子也只穿了一只,颇为狼狈。
“好,好,杨秀清,当初你何等风光,逼本王亲口处决了自己的哥哥,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韦昌辉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阴毒。
“韦昌辉,果然是你,孤是异王,位在诸王之上,你如此对待孤,莫非要造反不成。”杨秀清勉强保持了几分自己的尊严,责问道。
“呸,狗屁的东王,不过是一个烧炭的,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拉了这么多年,做了九千岁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想当万岁,本王不过是奉天王之令诛除你这个逆贼罢了,说什么造反?”
“什么万岁,孤怎么不知道,韦小儿,要杀孤也不用编这么烂借口。”
“嘿嘿,卖炭的,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没想到却是一个孬种,敢作不敢认,这是天王写给本王的讨逆诏书,你看看。”
韦昌辉拿出洪秀全派人带给他的字条,杨秀清睁大眼睛,他对洪秀全的笔迹再清楚不过,马上就认出这确实是洪秀全的笔迹,对洪秀会他从没有瞧得起过,没想到却给自己捏造了一个罪名就轻易把自己逼入死地。
一时之间,杨秀清心中充满愤懑:“不,孤没有做过,孤要与天王对质。”
“对质?”韦昌辉将字条收起来,眼中充满着轻蔑之色:“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杨秀清不是蠢人,马上听出韦昌辉话中之意,心中大骇,正想着有什么法子拖延,只听到韦昌辉的声音传来:“砍了。”
一声响,一把大刀从杨秀清脖子掠过,杨秀清的脑袋顿时掉到地上,他双眼圆睁,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落到如此地步。
泰日纲从王府外匆匆赶了过来,人末到声音已经先到:“北王,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杨逆?”
昨晚杀入东王府的全是韦昌辉的部下,泰日纲的部下一直守在外面防止有人对东王府增援,昨晚虽然没有军队赶来,只是随着天亮终于有军队过来,让泰日纲压力大增,尤其是听到还没有找到东王的情况下。
韦昌辉指了指地上杨秀清的脑袋:“诺,那就是?”
泰日纲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韦昌辉竟然如此大胆,一找到人马上处决,不过,杨秀清到底死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王爷,这些人怎么处理?”一名部外指了指还刺下的三百多人。
“杀了!“韦昌辉毫不犹豫的道。
“是。”
那名部下手一挥,守在两旁的北王士兵毫不犹豫的用刀劈向中间还剩下的数百人,东王府中又传来了“叶杀戳声音。
“韦昌辉,我们是天王的人,杀了我们,你不得好死。”一人大声喝了起来。
泰日纲听得一惊:“北王,他们若真是天王府的人,杀了是否不妥?”
韦昌辉不在意的道:“这些人长期跟随杨逆,谁知其中有没有一个杨逆的死忠,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是杀了为好。”
泰日纲听得默然,他的王位在韦昌辉之下,韦昌辉既然认定如此,奏日纲也不好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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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复兴之始 第一百四十五节 血色天京(下)
三百多人很快被北王府士兵杀得干干净净,这其中包括杨秀清所有妻妾儿女,面对这些娇将滴的女子,无论是韦昌辉还是他的手下都没有丝毫手软,最后只留下刚才指点出杨秀清藏身之处的毛氏。
“王爷,此女该如何处理?”一名刀持沾血钢刀的部下问道。
“杀了。”韦昌辉语气冰冷的道。
“是!”
毛氏大骇,正在求情,只是如同闪电一般,一把钢刀已经划过她的脖子,脑袋掉在地上轱辘,轱辘转动,刚好滚到杨秀清的脑袋旁,两人都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哼,既然你能出卖扬逆,焉知不会出卖本王。”韦昌辉自言自语的道。
看着满地的死尸,又听到韦昌辉的自言自语,泰日纲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惧,东王固然骄横,可是却懂得用人,心思也不难猜透,在东王绕领朝政期间,天国蒸蒸日上,如今东王已死,朝政恐怕大部分会落到北王手中,与东王相比,北王心思深沉,隐忍,又嗜杀,恐怕天国从此多事。
“北王,现在杨逆即已伏诛,是否应该向天王缴旨了?”
韦昌辉摆了摆手:“不,杨逆虽然伏诛,可是其数万部下还在,若是他们反抗,你我依然死无葬身之地。”
泰日纲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韦昌辉说的有道理,杨秀清虽然已诛,可是城中数万大军还在,一旦他们得到杨秀清确切死讯,再也没约束,只要有一人领头,必然群起呼应,他和韦昌辉两人带过来的五千人依然不是对手,连忙问道:“那怎么办?”
韦昌辉嘴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泰日纲吓了一跳:“还杀,这可是数万人。”
泰日纲说几万人有两种意思,一重意思自然是杀戳太重,有点不忍心,另一重意思则是人家人数远比自己多,根本杀不过。
韦昌辉听出了泰日纲话中之意:“几万人又如何,没有领头的就是一盘散沙,咱们先杀了领兵之人,再慢慢杀其余人。”
听韦昌辉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泰日纲身上寒意更重,只是杀东王府众人虽然不是他操的刀,却和他却脱不了关系,如今也只能暂时与韦昌辉绑在一起。
天色已经大亮,往日的天京城早已是热闹非凡,今日却显得有点诡异,大街上虽然还有人来往,只是却显得非常安静,完全没有往日的喧嚣,碰到熟人也只是悄声谈话,整个城中酝酿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昨晚东王府传来的动静如此大,几乎金城都可以听到,到天亮时,各种消息传得飞快,有的说是东王造反,有的说是北王造反,不管怎样,一场内乱发生是一定的。这让所有人都忧心仲仲,天国事业正值如日中天,怎么此时却会有人想叛乱。
对东王造反的消息,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相信,东王总揽朝政数年,有必要造反吗,何况昨晚内乱的地方可是东王府,东王作乱也不会在自家府中作乱吧,多半是北王、燕王这两个反骨仔对东王忌恨,这才想对付东王。
不少民众都把目光对准天王府,急切的盼望着天王府中传出来的消息,不管怎样,天王才是万岁,只要天王发布旨意,东王、与北王谁忠谁j自然是一目了然,只是不知为何,天王府的大门一直紧闭,仿佛对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朱雀大街上,除了天国各个王公贵族府邸外,还有一个府邸特别显眼,这个府邸占地并不大,只有十余亩左右,若是普通人家,十余亩的宅地当然大,只是与朱雀大街数十亩甚至数百亩的公侯王府一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座府邸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外面是一幢三层小楼的钢筋水泥楼,上面二层还安装上了明亮的玻璃窗,这样的建筑方式,使得整个小楼在朱雀大街如同鹤立鸡群。
这座府邸自然是汉军在洛阳设立的使馆,天国表面宣扬人人平等,天下男子皆兄弟,女子皆姐妹,内部的等级却是比满清还要森俨,每一座府邸大小,式样按照官职有着严格现定,也只有汉军才可以随意决定自己的建筑模样,不过在高度方面还是有限制,至少不能与天王府最高建筑齐肩,因此也只建了三层的小楼。
整个汉军大使馆,连同仆役在内有六十余人,平日大家的工作都很悠闲,绝大多数时候只要等在大使馆,自然有太平军送上门,赶着与汉军拉关系。
汉军这个大使馆好啊,在这里常有南方各种新奇的物品过来,整个天京就是一个大兵营,一切日用都是从圣库支取基本没有商业,对普通人来说,有吃有喝有衣穿,这已经很满足了,对于太平军的高层来说,自然不会仅满足于有吃有喝,有衣穿,他们需要大量的奢侈品来满足自己的需求,而这一切汉军大使馆内是应有尽有,每数天就有一条汉军商船过来,给使馆带来大量南方的商品。
天国上层官员手中的金银无处可花,自然喜欢到汉军使馆来,在太平军眼中,这个使馆更象一个商馆,不过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些太平军高层或者家人进出使馆期间,汉军已经完成了各种情报工作的收集。
今天一大早却和往日不同,天一亮,使馆的负责人泰延山把一半的人派出去打探消息。
“出大事了,肯定走出大事了。”泰延山嘴里不时喃喃自语。
昨天的喊杀声他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知是喜欢还是担扰,天无二日,虽然天国和大汉目前是盟友,只是奏延山心中很清楚,随着满清一步步衰落,天国与大汉终究会走向敌对。
虽然他有信心汉军会取得胜利,可是目前的太平军也并不是弱者,大汉要想取得统一,起码也要花上数年时间,如果昨晚是天国的内乱,对于汉军以后的统一,肯定会减少阻碍,关键是要知道这场内乱有多大。
到了中午,各种消息纷纷反馈回来,除了初步可以断定昨晚天国确实发生内乱外,泰延山还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东王死了。”
“大人,要不要现在将电报发出去?”一名使馆人员问道。
“发,马上发!”泰延山大声道,东王死了,天国这场内乱肯定不会小,泰延山几乎可以断定,接下来,整个天国都会处于一段时间的动荡期。
在泰延山得到东王已死的消息时,天京城中各个统兵将领也几乎同时得到消息,他们先是不敢相信,接着马上激起满腔怒火,所有将领都发出为东王报仇的口号,开始向东方府方向聚集。
此时京城形式无疑已经到了危急万分的时刻,不过,很快一个消息传来却让各个东王府统兵将领犹疑起来,天王已经发出诏书,北王擅杀东王,已经被抓捕,将在东王府大门前行刑,要求旅帅以上军官一起前往观刑。
“天佐侯,此事可当真?”数十名东王府的将领向陈承塔急切的问道。
若是换了一个人来向这些将领传达消息,绝不会有人相信,可是陈承塔管理着整个东王府的上情下达,东王在时,他的话往往就代表着东王的意思,如今东王被人害死,陈承塔在各个东王将领心中,下意识被视为依靠。
“各位,我已亲眼所见韦逆被抓捕,东王之死,天王闻之也是悲痛万分,天王将会亲自过来监斩,还东王一个公道,只是诸位带着诸多兵马,若是冲撞了天王,无疑证实了韦逆安在东王头上谋逆的谣言,还请各位命令士兵返回驻地,只带亲兵前往观刑。”
“既然佐天侯如此说,我们依言就是。”
“对,我们要为东王讨一个公道,非将韦逆凌迟不可。”
“东王,你死的好冤,我们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在陈承塔劝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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