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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强路第17部分阅读

    昌洋行所办的申报,徐润所办的江南时报……

    远东报发行量可观,是第二家销量突破一万份的报纸。申报销量稍差,大约八千份,而徐润所办的江南时报则在六千份左右,其余小报,多的二三千份,少的只有数百份。

    这些报纸,或多或少都有洋行的背景,只是主笔的都是华人,多少有一点放不开,涉及到朝政或高官这一块总是战战兢兢,有环球时报在前面前锋陷阵,这些报纸也放开多了,对于太平天国的报道也多了起来。

    建制后,太平军的形势不容乐观,经历了一系列血战,太平军在永安突围,只是在咸丰二年的四月,太平军在全州城下遭受了重大挫折。

    当太平军经过全州时,南王冯云山所乘小轿被全州城头炮手shè中,伤重身死,太平军本无攻打全州之意,全州城头炮手的鲁莽行动为自己和全城带来了灾难,愤怒yu狂的太平军对小小全州硬攻十余天,最后用火yào炸开城én,攻入城中后,太平军将领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虽然为南王报了仇,只是在全州耽搁的十几天时间却得不偿失,给了清军伏击的机会,江忠源所率的楚勇提前在蓑衣渡埋伏,乘太平军渡江时发起伏击,太平军死伤无数,军资船只大部被夺,这一战,成就了江忠源的威名。

    失去船只的太平军无奈之下,被迫改从东岸从陆路进永州,直chā道州,此时太平军士气低落,人困马泛,幸好道州的清军将领余万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见太平军兵临城外,马上以出城抗敌为借口,带着亲兵跑了,失去大将镇压的道州几无抵抗之力,在帮会配合下,道州的城én被轻易打开,尽管知州王揆率军抵抗,只是完全是螳臂当车,绝望之下,王揆要跳水自杀,被亲信死死抱住,裹胁着逃出城。

    拿下了道州,此时太平军的形式虽然有所改善,只是依然是前有重重险阻,后有追兵无数,太平军上下依然疑虑重重,甚至连洪秀全都出现了动摇。

    这种情况下,杨秀清以自己和西王萧朝贵的联合名义,发布了《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檄文中列举了清朝历代皇帝对中国犯下的罪行,明确提出太平军要肃清胡氛,使天下同享太平之乐。

    《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的发布,吸引了道州城周边无数穷苦之人来投,尤其是数千名坑工的来投,让杨秀清如获至宝,这些坑工善长挖掘坑道,埋放火yào,成为太平军以后攻城利器。

    在道州重振声威后,太平军接下来离道州东进,克郴州,郴州为湘粤两省jiāo通冲衢,商贾繁荣,驮货骡马成群,物资丰富,打下此地,太平军越发壮大,基本摆脱了南王牺牲和蓑衣渡失败y影,太平军又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长沙。

    长沙是省城,绝不能落入太平军手中,为了救援长沙,整个清廷都动了起来,咸丰派出塞尚阿作为钦差负责为长沙解围事宜,塞尚阿自己不敢带兵入长沙,生怕被太平军包围,他连连下文,调动各路军马对长沙驰援,在塞尚阿的调动下,两广、江西、安徽、河北、湖广的兵马都向长沙进发,准备将太平军会歼长沙,南方各省兵力顿时为之一空。

    六月份,环球时报突然全版刊登了太平天国所发的《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环球时报这个举动,让清廷即感到愤怒,又感到恐惧,太平天国自己发布的檄文只能影响到占领之地,而环球时报的发行却遍布全国,甚至为了获得一些海外信息,即使是北方省份也有人订阅,影响何止比太平天国自己发布扩大十倍。

    清廷上下再也无法容忍,咸丰亲自将环球时报钦定为逆报,各地发行的环球时报纷纷被收缴,报馆被官府查封,不少来不及逃走的报馆人员被官府抓捕,关入大牢,数日之内,原本发行数十万份的环球时报只剩下上海的报馆还存在。

    和平洋行小楼的第三层,王滔低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活像是一名犯了错的小媳fu,全然没有平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对不起,委员长,我没有预料到朝廷会反应这么大,我会在会上进行检讨。”

    王韶脸上y得仿佛可以滴水下来:“哼,你看你是故意的吧,刊登太平军的檄文,你会不知道对于清廷来说是多么大的逆鳞,你怎么会想不到清廷的反应?”

    王滔索xg不作辩解,沉默不语。

    相比于纷àn紧张的南方各省,此时的上海显得欣欣向荣,历史上,本来今年由于青浦一带久旱成灾,当地官府却依然催租催粮的情况下,由周立chun领导的抗粮斗争已经兴起,抗粮民众冲进衙署,将县令拖出殴打。

    只是如今青浦是斧头帮重点发展之地,当地许多人都加入青浦运输公司和青浦运洋捕捞两家公司,青浦虽然依旧大旱,对于民众的生活却没有多少影响,加上周立chun已是四海镖局的副总镖头,自然不会返回家乡领导抗粮斗争。

    而上海其他地区的青壮,也被宝山工业园区的工厂吸收了许多,从今年二月份起,随着宝山第一钢铁厂建成投产后,其余各厂陆续开始投产,到了六月份,各个工厂已经相继建成,整个宝山工业园,单是工人就超过四万人,加上工人家属和围绕着这些工人服务的人群,总数超过十万。

    只是这种平静只是表面,看到太平天国搞得风生水起,建王称帝,一些中华复兴党内部成员早已跃跃于试,想着早起反旗,只是一直被王韶以时机不成熟为由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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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复兴之始 第二节时机(下)

    这次环球时报突然刊登太平天国的檄文,即是一次对朝廷的试探,也是中华复兴党内部对于王韶迟迟不举旗造反的一种不满发泄。

    “这次被抓的人员中,有没有复兴党党员?”

    “委员长放心,我们的党员早就撤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编外人员,他们不知道复兴党底细。”王滔jg神一振,回答道。

    王韶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滔,这一问,王滔的尾巴等于完全了出来,若说不知道后果,哪会安排复兴党党员先撤,看到王韶脸sè,王滔也明白过来,只是却没有什么愧疚,反而坦然的望着王韶。劝道:“委员长,现在南方各省兵力都齐集长沙,只要我们举事,完全可以短时间拿下江南数省之地,即使太平军被剿灭,我们也可以独抗满清,若是错过这个时机,我军再举事,也将孤立无援,此千载难逢之机会,天予不取,必遭其咎啊。”

    “放心,太平军不会这么轻易被剿灭的。”王韶自信的回道。

    王滔眉头紧皱,不明白王韶为何对太平军这么自信,在复兴党许多人看来,这次太平军围攻长沙城风险实在太大了,长沙兵力虽然不多,却是少有的坚城,全州一个小小的城池太平军全力以赴尚且huā了十余天的时间才攻破,要拿下长沙,实在太难了。

    一旦久困坚城之下,外围又有重兵云集,搞不好这次声势浩大的太平军就要被灭了,可这也正是复兴党的机会,拿下江南,凭着上海已经投产的工业和江南各省财力,复兴党完全可以和满清提抗衡,直到夺取天下。

    复兴党许多人都不肯错过这次机会,尤其是王滔一帮文人,加上一些见识大涨的厂卫也有这个需求,若非王韶本身是复兴党创始人,又是所有人东主,恐怕早压不住这么多人起事的yu望。

    “委员会,即使太平天国不会被轻易剿灭,我们又何必再等待,早一日起事,我们的力量就可以早一日增长,也能早一日将被满人压迫了二百年的数万万汉人解放。”

    王韶沉y起来,他原本的想法是等到太平天国攻克南京之后才会发难,这样做,无疑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满清也只会以太平天国作为主要对手,而复兴党则可以躲在太平天国侧翼,安全发展。

    现在是六月份,离天平天国夺取南京还有九个月的时间,自己真有必要一直等九个月,而满清又会给自己九个月时间吗。

    环球时报的鲁莽行为,必定会引起满清对上海更多的关注,现在整个宝山工业区到处是机器轰鸣声,尤其是三家钢铁厂,从烟窗中冒出来的黑烟,几里之外都可以清晰看到。

    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上海道和宝山县极力隐瞒,又能隐瞒多久?一旦让两江总督府发现,陆建瀛又会作出怎样的反应?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些事,想得王韶头疼起来,见王韶脸上意动,王滔更加卖力的劝说起来:“委员长,下令吧,只要你一声令下,一天时间,上海就可以光复。”

    “哼,哪有那么容易,此事需经过众人讨论再说,不过,你擅自发文,导致报社被封,不能不做处罚,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在下次会上念,党内副理事之职暂时撤消,改为代理。”

    “是,委员长。”王滔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副理事代理不代理倒是无关紧要,关键是一千字的检讨难写。

    宝山第一钢铁厂,数千名工厂正在忙碌着,一台高炉正好开炉,通红的铁水顺着导流槽流入模具,静待冷却后形成各种模块。

    这座第一家建成的钢铁厂已经生产四个月了,刚开始每月生产不足二千吨,现在则已经发挥出七成产能,月产达到近六千吨。

    此时钢铁厂主要是生铁为主,炼钢依然是一个难题,英国人生铁产量去年已经达到二百五十万吨,可钢却只有六万吨,宝山第一钢铁厂全套采用了英国人的技术,上月钢产量才只有一百五十吨。

    好钢不易得,第一钢铁厂产量只有一百五十吨,另外两家产量更少,即使三家钢铁厂全部达到最大产量也不过六百吨,这些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一出炉就全部被两家机器厂拉走。

    至于生铁,需求就不那么好了,两家机器厂、两家造船厂、加上一些生铁做成农具外卖,每月消耗不到二千吨,第一钢铁厂库存现在每月以五千吨的速度迅速增加,四个月下来,库存达到一万二千多吨。

    这只是一家钢铁厂,第二钢铁厂库存则达到七千吨,第三钢铁厂才生产一月,库存只有一千吨左右,三家加起来的库存有一万九千吨左右,已经和满清一年的钢铁产量相当。

    面对仓库中堆的满满的生铁,工人们都干得兴高采烈,在他们看来,这些生铁都是财富,在乡下,一块斤重的好铁都不便宜,至少也要十六七斤好米才能换到,何况是这么多的好铁。

    只有刘墉等工厂高层看着日渐增加的生铁库存则暗自着急,这些生铁大多铸成长条,听盖尔等洋人讲,这个样子正适合做铁轨,用来铺筑铁路。

    铁路是什么样子刘墉没有见过,只是从洋人口中得知英国人除了在本土外,还在印度开始修筑,或许用得到这条铁条,刘墉马上与怡和、宝顺等洋行接洽,希望能将这些铁条出口。

    英资洋行对于这些铁条也很感兴趣,毕竟印度还没有什么钢铁厂,要将铁轨从英国运来可比从中国运远许多。

    此时刘墉正带着宝顺、怡和洋行等英资洋行派出的十数名代表参观钢铁厂,第一钢铁厂所购设备全部都是通过怡和洋行采购的,又是英国人指导生产,按理说质量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英国人对中国工人还是不放心,非要亲自参观完钢铁厂才会作出决定。

    对于英国人的要求,刘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即使是英国,也没有几座可以达到年产十万吨钢铁规模的大厂,尤其让英国人震惊的是,这么大的钢铁厂只投产区区四个月就到达七成产能,看到钢铁厂的运行井然有序,参观的洋人都赞叹不已。

    “密斯特刘,中国工人了不起。”领头的怡和洋行bo斯乌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怡和洋行原本的大班达拉斯因为工作出sè,已经回国,bo斯乌是怡和洋行现任大班,由于和平洋行从怡和洋行手中采购量越来越大,两家关系早已没有以前的生份,反而迅速变得亲密起来,这次bo斯乌亲自带队来钢铁厂参观,显然是给足和平洋行面子。

    “bo斯乌先生过奖了,你看钢铁厂的产品质量如何?”刘墉脸上出几分自豪,还是表面还是谦逊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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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复兴之始 第三节按察使

    建厂刚开始时,洋人技师对于新招进来的工人非常看不起,认为中国人种植养蚕是好手,做工根本不行,只是工人的表现很快就让这些洋人技师大跌眼镜,华人工人学习能力非常强,不到数月,一些原本专为洋人所设的岗位华人已经可以完全取代,使得一些以为可以一直轻松享受着高薪的洋人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不得不工作的更加努力。

    工人们愿意努力提高技术,与整个工业区推行的加薪制度有密切的关系,工人技术每提升一级都可以获得加薪,虽然每月六两的薪水已经不错,可是能够提高自己的薪水谁又会嫌少,一年多时间后,如今大部分工人薪水可以拿到七八两,一些工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薪水更是达到了十五六两,引得工人更是拼命学习。

    “密斯特刘,不要着急,虽然我看到的钢铁厂一切都好,只是这些铁轨,我还需要检测才行。”bo斯乌语气平淡的道。

    “那好,我等贵行检测的好消息。”刘墉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着急,对于生铁的质量,刘墉有绝对的信心。

    咸丰二年七月初,离宝山工业区不远的江面上停着一艘乌蓬船,此处并非停泊之地,附近江面几乎都是替工业区运送物料的货船,这样一艘乌蓬船突然在这里,实在显得有一些突兀。

    一名四十余岁,身体强壮,一脸络腮胡子之人正站在乌蓬船船头,眺望着远处成片的厂房和高大烟窗中冒出来的黑烟,脸sè一片铁青,恨声道:“上海、宝山两地官员都该杀!”

    这名络腮胡子之人正是江苏署理按察使吉尔抗阿,满洲镶黄旗人,尽管和平洋行收卖了上海道和宝山县上下,只是有关宝山县的一些事还是陆续传出,尤其是工厂投产之后,要保密几乎不可能,只是总督府几次发文查证,上海道和宝山县异口同声说没有此事,陆建瀛也就没有重视,这次环球时报之事发生后,陆建瀛顿时对吴健彰以前的呈报产生怀疑,特意派吉尔抗阿悄悄前来调察。

    吉尔抗阿身为满人,平常最恨就是洋人之物,一下子看到这么一大工厂,自然恨之入骨,如果吴健彰或者是金衍照两人在他面前,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拨剑砍死两人。

    “主子,此事已经证实,我们是否返回南京,请制台大人处置?”一名从小跟在吉尔抗阿身边的包衣奴才道。

    “不,直接去上海,我倒要看看,上海还是不是大清的天下?”吉尔抗阿凛然的道。

    “是。”包衣应了一声,连忙命令船工:“快划,去上海。”

    乌蓬船在上海铺码头停了下来,太平军还在湖广,虽然对南方还算是遥远之事,只是一些湖广的富户已经开始向上海迁移,加上过来找机会的平民,商人,整个上海铺码头仿佛集市一样热闹。

    只是此时上海铺码头已不是王韶当年初到上海时àn哄哄一片的情景,虽然船来船往,却井然有序,仿佛有一手无形的手掌控,码头丝毫不àn。

    踏上码头,地面更是平整坚硬,仿佛整个路面是一块平整的石头做成,让跟随着吉尔抗阿一起下船的几名包衣奴才啧啧称奇。

    “主子,这上海真是了不起,哪nong来这么大块的石头铺地?”

    “客官,这可不是大石头,而是宝山县那边厂子里生产的水泥,只要渗水,沙石搅拌,铺在地面,干了就成这样。”正在系船绳的船老大忍不住chā嘴。

    “哼,又是宝山县。”吉尔抗阿本来对码头坚硬平整的地面也很感兴趣,只是听到宝山县几个字就不喜,看到手下几名奴才还想向船夫打听水泥之事,喝道:“办正事要紧,不要管这些杂七杂八之事了。”、

    “是,主子。”身为包衣,自然不能不从听主子吩咐,四名包衣顿时放下心中的好奇,跟着吉尔杭阿身边大步离去。

    船老大正要吹嘘一下,却被吉尔抗阿打断,心中大为不爽,看到五人走远,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主子,奴才,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是一个乡下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