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在手,这么多银子总不能一直留在丽如银行躺着吧,那还不让丽如银行的经理格利笑死。
眼下正是chun丝上市的季节,王韶决定看看能否加入到收丝的行业中去,转手给洋行谋利,反正眼下与旗昌洋行关系不错,自己收丝上来,华尔考总不会拒收。
王韶马上与旗昌洋行联系,得知王韶愿意帮着收丝,亨利乌尔考特非常高兴,爽快的答应下来,表示无论王韶能够收到多少丝,只要符合品质,旗昌洋行一概收下。
由于清政fu对洋人的限制,洋人无法自己到产地收丝,一般都是由中间商将丝运到上海,王韶能够帮旗昌洋行运丝,旗昌洋行求之不得。
打听了一下上海的丝价,王韶留下马克威尔、黄四木、刘顺子三人监工,自带着李七、林三娃二人离开上海,押着银子前往产丝之地南浔。
南浔与上海相距约三百里,与太湖相邻,这里水质清澈,其丝质量上乘,南浔所产的丝又称辑里丝,以“细、圆、匀、坚、白、净、柔、韧。”八个特点著称,相传曾是贡品,南浔产丝量大增之后才供给民间。
上海开埠后,由于地理位置的接近,南浔蚕丝业更是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道光二十七年海关记载上海蚕丝出口总量为21176包,其中来自南浔的蚕丝共13426包,占上海出口63396。
三人包下一艘小船,从水路慢悠悠的向从南浔而去,两天之后,顺利到达南浔,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三人才开始逛起了南浔镇来。
此时南浔小镇人来人往,正是最为热闹的地方,街上各个店面都挂起了收丝的牌子,不时有农户挑着自家产的蚕丝走进店面,不一会作就换成银子,喜气洋洋的回家,整个小镇足有近百家店面,每家店面里面都堆着厚厚的丝包,这里仿佛成了蚕丝的海洋。
“哇,这么多丝。”林三娃忍不住惊叫起来。
“鬼叫什么,嫌不丢人啊。”李七喝斥道,对于这个曾绊过自己一跤的家伙,李七一直没有好感。
果然,听到林三娃的话,许多人都用带着鄙夷的目光都望过来,林三娃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
只是没忍住多久,林三娃忍不住又问道:“大老爷,我们怎么买丝啊?”
“问问不就知道了。”王韶回了一声,拦住一个三十余岁,正挑着一担生丝的汉子问道:“这位大哥,你这丝怎么卖?”
“你要买丝?”那个汉子盯着王韶,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对。”
“不卖。”汉子说完,挑着担子径直走开,让王韶一时愣在当场。
“这是什么人啊,不卖就不卖,有什么了不起啊。”林三娃大为气愤,如同自己受了气一般。
王韶又连问了数人,可是这些人全都回答不卖,这让王韶有点莫名其妙,若说这些人不是卖丝,明显着看他们将丝挑到店里换钱出来,若说卖丝,怎么自己一问就一口咬定不卖呢。
“这位客官可是疑huo乡民不愿将丝卖给你?”
王韶转过身,见是一名二十岁左右,衣着普通的青年在和自己说话,连忙道:“正是,还请指教。”
“客官是第一次来南浔吧?”
“不错。”
“这就难怪了,这些丝农都曾收过丝行的定金,他们不可能卖给你的。”
王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人品一下子变差了,向青年道:“多谢指教,在下姓王,单名一个韶字,来自上海,不知兄弟贵姓。”
青年爽朗的笑了起来:“原来是王老板,在下姓刘、单名一个墉字,本地人,和朋友开了一家小小的丝行。”
听到刘墉是本地人,王韶大为高兴,他正对当地一无所知,认识一个本地人,无疑很快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刘兄弟的丝行在哪里,不知是否可以请我参观一下?”
“当然可以,王老板请。”
“请。”
在刘墉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来到一家丝行,这家取名为“刘恒顺丝经行。”的丝行店面很小,若一不留神路人就会错过,此刻店中只有一人守着én,王韶看了看,里面只放了二包生丝,还有一包只装了一半。
“大哥,你回来了,这几位是……”见到有人过来,里面的青年连忙迎了出来。
“王老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乡刑赓星兄弟,也是丝行的合伙人,刑兄弟,这是王韶王大老板,王老板来自上海,仍是大生意人。”
刑赓星有点瘦小,年龄很稚嫩,看样子不超过二十岁,当然这只是王韶的看法,这个时代,二十岁的男子很多已经是当爹了。
听到王韶来自上海,刑赓星眼神亮了起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三百里的上海是一个遥远的距离。
看了看这个小小的丝行,王韶心中已有数,这两人恐怕也是起步不久,而且本钱不大。
王韶猜得不差,这家“刘恒顺丝经行”前二年才开业,刘墉出身穷苦,小时做过走街串巷的铜匠,后来感觉到铜匠太苦,又无前途,刘墉将铜匠担子放下,进入一家丝行当伙计,在丝行o打滚打数年后,不甘心一辈子受穷的刘墉与同乡商量,自己出来创业,当初起步资金只有二百两银子,两年苦心经营下来,资本翻了一倍多,总数也不过六七百两银子,数百两银子在丝行业内连一条小鱼也算不上,他做梦也想扩大自己的规模,今天在街上看到王韶初来乍到的样子,起了结识之心,才主动与王韶jiāo谈。
“刘兄弟收的丝不知怎么处理?”
“当然是买给大广庄。”没等刘墉回答,刑赓星抢着道。
“大广庄,这是什么来历?”
对于同伴的抢答,刘塘出一丝无奈,连忙解释道:“哦,是这样……”
在刘墉解释下,王韶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大广庄是广东商人联合起来的称谓,在清朝长达二百年的历史中,一直只有广州十三行才可以和洋人jiāo易。鸦片战争之后,广州十三行对外jiāo易垄断被打破,但二百年形成的局面不是短短数年就可以打破,南浔离上海远比广州近,只是最大的收购商依然是广东商人。
“刘恒顺丝经行。”这样的小丝行,收到的丝不可能自己处理,只能卖给大广庄这样的大商行,再由大商行运出去卖给洋行,有时甚至会倒好次手,而大广庄这样的商行一般不直接从农户手里收丝,因为没有那么多人手,这就给了小丝行生存空间。
近年对外贸易量的大增,使得每年的生丝变得紧缺,为了抢夺货源,不少丝行只能提前给农户订金,象刘墉这家丝行,因为本钱太小,每年收丝不多,今年给农户订金的丝都收了上来,在其他丝行还在忙碌时,“刘恒顺丝经行”却闲了下来,只等将货物jiāo割给“大广庄”,今年的chun丝生意就算结束了。
王韶很快就明白了中间的运作,自己懵懵懂懂跑到南浔,若不是第一天就遇到人指点,恐怕再过几天也无法收丝上来。
“刘兄弟,不知大广庄是否给了定金?”
刘墉摇了摇头:“没有,大广庄从不给定金。”
“那好办,你的丝卖给大广庄多少钱,我加价二分收了。”
“多谢王老板。”刘墉和刑赓星两人都是大喜,辑里丝以两记价,每两加价二分,一包百斤,合一千六百两,等到每包加价三十二两,“刘恒顺丝经行”今年收购了二包半生丝,买给王韶可以多赚八十两,两人自然高兴。
“刘恒顺丝经行”从农户手中收购的生丝为每两一钱五,买给“大广庄”为每两二钱,王韶用每两二钱二分的价格收购,与旗昌洋行议定的价格是每两五钱银子,运到上海还有二钱八分的áo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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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规则制定者 第七节大广庄的刁难
王韶手中的银子有一万九千两,以二钱二分的价格收丝,合每包三百五十二两,可以收53包左右。
“刘恒顺丝经行”二包半的蚕丝完全不能满足王韶要求,王韶索xg委托“刘恒顺丝经行”以每包三百四十两的价格收,另外十二两则作为刘墉的辛苦费。
刘墉欣然同意,这单生意若做成可以赚六百多两,加上前面赚的,今年chun丝竟然有超九百多两银子进账,刘墉暗自庆幸自己遇到贵人。
王韶同样在庆幸遇到刘墉,等生丝收购完成,只要将丝运到上海,马上就有数万两银子赚头,什么生意赚钱也没有这么快。
刘墉的丝行虽然小,只是他的人缘却不错,和大多数小的丝货商都认识,听到刘墉的丝行出价比“大广庄”高二十两每包,各个丝商纷纷将原本要出售给“大广庄”的货拉到了“刘恒顺丝经行”。这样,你一家三四包,我一家七八包,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刘恒顺丝经行”就收足了所要的五十包生丝,加上刘墉自己的二包半,王韶共收到了52包半生丝。
就在王韶准备租船,带着生丝返回上海时,刘墉带给王韶一个坏消息:“王老板,不好了,大广庄知道你用高出他们的价格收货,放出话来,让你一包丝也运不出南浔。”
“放屁,大广庄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李七听得大怒,拍着桌子骂道。
“李哥儿,大广庄财大势大,既然放话出来,必定会有所动作,还请王老板和李哥儿小心谨慎才是。”
“刘兄弟,多谢你来报信,我等自会小心谨慎,尽快将生丝起运。”王韶回道,他听到此消息,心中也是怒火万丈,自己规规矩矩做生意,偏偏有人来找麻烦,只是他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现在自己的力量也算不上强龙,大广庄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庞然大物。
“那就好。”刘墉回道,语气未免有点忧心仲仲,他打心里不愿王韶发生什么意外,大广庄经常联合其余几大丝商压价,让“刘恒顺丝经行”这样的小丝行利润微薄,多王韶一个大收购商对于他们这样的小丝商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很快,王韶就在客栈中与大广庄的人见面,大广庄派出一名三十岁左右,自称叫潘旺的管事来通知王韶,要求王韶将所收生丝转卖给大广庄。
王韶平静的问道:“潘管事,俗话说和气生财,大广庄能看中在下所收的生丝,仍是在下的荣幸,只是不知大广庄能以什么价格收购?”
潘旺脸上出皮笑rou不笑的道:“什么价格?本来你胡àn收购生丝,扰àn市价,应当受到处罚,只是我家老爷仁慈,愿意以原价将你手中的生丝全部收购。”
王韶的脸sè铁青,原价收购,大广庄倒是打的好主意,自己等于白干一场,还带上了人工及各种费用。他勉强压住怒火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在下多éng照顾,不过,在下的生丝直运上海,没有出售的打算。”
“嘿嘿,王老板,在南浔还没有人敢拒绝大广庄的要求,你可别后悔。”潘旺威胁起来。
李七在旁边听得一肚子怒火,再也听不下去,喝道:“放屁,你们是什么东西,说卖就要卖给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好,好,你们现在猖狂,等着后悔吧。”看到房中三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潘旺也有一点心虚,丢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去。
看到潘旺离去,客栈里的气氛凝重起来,李七肚子里窝着一团火,如果在新宁有人敢如此威胁,他非得带着兄弟出去狠揍一顿不可,可惜这是南浔,青莲教在这里毫无根基。林三娃也不太自在,这次跟着东家出来,本以为游玩一番就可以轻松回去,没想到却得罪了地头蛇。
“走,我们去租船只,越快离开越好。”王韶沉声道。
南浔码头桅灯林立,此时正是船只运输的繁忙季节,南浔镇上jiāo易的不只是本地产的生丝,附近区域的生丝基本也是送到南浔收购,这里已是一个生丝的聚散中心。
王韶很快就在码头上找到一艘合适的空船,这艘空船足够运送所有的生丝,听到王韶说要租船,船老大很热情,只是当王韶说到去上海时,船老大的眼光一下子闪烁起来,仔细看看了王韶三人的样子,摇头道:“客官,对不起,小人的船已经被租了。”
“被租了,你刚才不早说?”林三娃不满的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人一时忘记了。”船老大连忙作揖赔礼。
林三娃还要再说,王韶拦住道:“算了,我们找下一艘吧。”
“是,老爷。”林三娃恨恨瞪了那个船老大一眼,只得跟着王韶离开。
“大哥,这个船老大说谎,明明没有人定他的船。”李七突然道。
“嗯,再找一艘试试看。”王韶也感觉到事有蹊跷,只是不便马上得出结论。
“要去上海,对不住了客官,我们船不跑上海。”船老大头摇得象拨làng鼓。
“船家,上海不过二日路程,来回不超过五日,我愿意加倍出银子,如何?”
“加倍?”船老大明显犹豫起来,只是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还是摇头道:“客官还是找别人吧,小人的船只不走上海,对上海水路不熟。”
这是王韶找的第四艘船了,开始都谈得很好,只是一提去上海,又看了看王韶三人相貌,都如同第一家一样,死活不愿去。
“胡说八道,连上海的水路也不走,你还开船干什么?”李七一把揪住船老大的衣服,挥起拳头就要打过去。
“干什么,你想打人吗,这是我的船,我说不去就不去。”船老大喝道,对李七扬起来的拳头毫无惧意,在船老大大叫的同时,从船中冲出来五六名水手,这些水手长年在船上划浆,一个个都身强力壮,只是冷着眼看着李七。
王韶连忙喝道:“阿七,住手,不得无礼。”
同时又对船老大道:“大叔,不好意思,我们连问了四艘船,他们都说不去上海,我这兄弟火气有点大,这点钱算是给大叔喝茶,权当赔礼。”
接过王韶手中的银子,船老大拈了拈,差不多有五两左右,船老大脸sè才稍好一点,道:“客官,看来你也是明白人,不要说只问了四艘,就是问十艘,百艘也一样,没有人会送你们到上海的。”
“这又是为何?”王韶故作惊讶的问。
“呸,呸。”船老大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似乎是责怪自己说漏嘴。
王韶又送上一锭五两的银子,船老大收起之后,咬了咬牙:“罢了,反正也说漏了,这位客官,你是不是得罪了大广庄,昨天我们这些船老大就接到了大广庄的招呼,说若有人租船去上海,看清楚有没有光头之人,若有,则一概不准租船。”
“大叔,你的船只难道是大广庄的?”
“这倒不是,我们和大广庄没关系。”
“这就奇怪了,既然你们和大广庄没关系,为何送上én来的钱不赚,要听什么大广庄的话?”
“客官有所不知,大广庄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丝商,几年前镇上九成以上外运生丝都由大广庄收购,这几年,大广庄虽然下滑,可起码也占了四五成,若得罪大广庄,以后我们与大广庄的生意没得做还罢了,眼前码头近半属于大广庄,如果大广庄不让停靠,我们的船只连他生意也无法接。”
王韶听得默然,没想到大广庄势力大到这个地步,一声令下,竟然所有船只都不敢替他运货。
“走,我就不信雇不到船。”王韶发恨道。
三人又跑了六七家,结果一样,所有船老大都不敢接货,即使王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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