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独领风马蚤。
有那么一瞬间,阿九忽然觉得自己想要一统杀手楼的目标太无聊,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随即他就又坚定了自己原先的目标。
他不是一定要一统杀手楼,但却一定不允许自己奉其他人为掌门,在他孤傲的内心里,杀手楼的掌门永远只有刀锋冷一个,其他人谁也不能让他心悦臣服!
默然站立许久,阿九才转身离开,一路上看见仍有许多年轻和尚在奔跑着救火,看到他们焦急、忙乱的样子,阿九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
没有了清空的南少林还是南少林吗?还能和北少林相提并论吗?
这就好比没了拿破仑的法国不堪一击、没有了希特勒的德国再不是世界第一军事强国。没有了清空的南少林也再不是一流的江湖门派,以后说不定随便一个门派就能将它灭门,一如二战时期德国轻易攻陷法国全境。
经过大火肆虐的天王殿,眼看就要离开南少林的时候,阿九忽然停下脚步,微眯的双眼穿过大火落在那些救火的和尚身上,右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片刻后他终于再次迈动脚步,和先前所不同的是,这次他前进的方向改变了。
被大火照亮的夜色里只见他身影有些鬼祟地往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远离火场的中年和尚潜去。
“快点!快点!你们这些瘪三给我快点打水灭火撒!烧光了天王殿,爷爷剥了你们的皮!他娘的……”
离那中年和尚近了,阿九隐约听见他正一边对着那些年轻和尚指手画脚地吆喝着,一边使劲用衣襟扇着风,肥肥的胖脸上汗水直流,他一边擦着一边更加烦躁地催促着那些已经在跑着打水灭火的小和尚。
阿九之所以看中了他,就是因为他已近中年,一身功力怎么也有个三十年的样子。
阿九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可是今晚被黑鹰带人偷袭后,他不仅吃了一记化铁手和一记霸皇令,还为了逃离使出了两颗血神丹,所以他现在不仅重伤,还元气大伤,刚才走到天王殿的时候,他就感觉脚下有些发软,这个发现让他心里很不安,因为对于杀手来说,落魄往往就意味着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所以当他看到这边正在灭火的和尚的时候,他就想到抓一个和尚补补亏损的身子。
而这个正在指手画脚的中年和尚只不过运气差了点,独自一个人远离火场,不在其他和尚视线里,这一点对于强弩之末的阿九来说可谓意外之喜。
所以,不一会儿,那些灭火的小和尚就奇怪地发现脾气暴躁的执事竟然停下、没再骂了,当时就有个和尚回头看了看,环顾四周一圈也没发现那个执事,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以为这个作威作福的执事怕热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当下也没多想,回头继续提着水桶灭火去了。
卷 六 四大杀神 第29章 给徒弟的礼物
第29章 给徒弟的礼物
阿九用了三天时间疗伤,把从秦羞月、中年和尚那里吸来的内力、精血炼化成两颗血神丹,算是让血影神功的吸力恢复到以前,但不管怎么恢复,这次击出两颗血神丹对他以后的修炼都不是好事。
伤好后,他没再逗留。
八天后,他回到广东,顺道去炼锋号取了已经打制好的甩手刀,以及买了二十把飞刀放在身上防身。
那天晚上被黑鹰带人偷袭,他的飞刀都用完了。
不过炼锋号并没有黑色的飞刀,更不可能有刻着他标志的飞刀,所以这次他买来的只是一些普通飞刀,除了用来杀敌外,已经不能再用来做自己身份的证明。
走近便宜徒弟黎定安落脚的山凹的时候,天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当时天色已晚,漆黑的夜空因为是雨夜,所以既没见月亮也不见星星,只有前方微微的火光指引着阿九前进的方向。
待阿九走的更近,已经能看见徒弟住的那栋木材和茅草搭起来的房子的时候,他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一直指引着他走来的火光并不是灯光,而是一伙二三十人的马贼手里拿着的松脂火把,细雨下那些火把啪啪直响,火光明灭不定,但也足以让阿九看清那边的情形。
只见黎定安穿着破烂的像鱼肠一样的黑衣用仅余的左手握着一把连刀柄算在一起也就尺把长的断刀在那些骑在马上的马贼堆里不停地旋着身子,随着旋转,他手里的那把断刀劈起一道道细雨水幕,然后那一道道水幕连接上马背上马贼的脖子,几乎每一道水幕的形成就要意味着一个马贼的死去。
阿九通过这些马贼的装束观察,发现这些人竟是上次来打劫黎定安的人,看来这伙亡命徒把这附近的百姓当成野生的奶牛了,竟隔三岔五的就来光顾一次。
阿九没有过去帮忙,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看着黎定安带着仇恨的怒火,一刀又一刀地收割着这些马贼的生命,甚至连马贼的马也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阿九看的出来黎定安已经把自己传给他的刀法练成了,那一道道旋掠而出的刀光每一道都没落空,只三十四刀就将那伙马贼全部杀死,另外还有九刀落在那些马身上,可能是因为主人死亡,也可能是因为物伤其类,其他的马匹一眨眼都跑远了,这才从黎定安刀下逃得活路。
这个时候阿九才走出来,来到满是泥泥泞的黎定安面前,露出一个笑脸赞道:“刀法不错!看来这段时间你练的很刻苦!”
“师父?您回来了?”
看到阿九出现在眼前,黎定安一脸的惊喜,此时他身上不仅满是泥泞,还有不少溅到身上的鲜血仍在往地上滴,这样狼狈而又满身杀气的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看在阿九眼里,心里顿时一暖。
虽然当初自己收他作徒弟时存的是把他收作打手的心思,但他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的,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师父了。
古人把师父看作是和父亲同等位置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老话就是证明。
想到这里阿九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师父有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真诚。
所以当时他一时感动就掏出放在身上已经很久的一阳指秘籍,递到黎定安面前说:“拿着!我传你的刀法虽然不错,但终究只是外家功夫,过了三十岁随着你身体状态的下滑,你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越来越小,这本一阳指秘笈是天榜武学,心法、指法都有,你可以练!”
“一阳指?师父!是大理段氏一阳指吗?”
闻听是一阳指,黎定安的情绪很激动。
阿九看着他微笑着反问:“除了大理段氏,天下还有第二个地方有一阳指这门指法吗?”
见师父这么问,黎定安马上确定眼前这本秘笈正是大名鼎鼎的大理段氏一阳指,当下便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从阿九手上接过秘笈,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这个时候,阿九又取下挎在肩上的包袱,递给他说:“给!这是我给你定做的兵刃,你试试趁不趁手?”
“啊?”
听说还有兵器给自己,黎定安惊讶地收好秘笈,伸手接过包袱,打开之后见里面是一把连着长长一根细铁链的大头短刀,惊讶地抬起头来问阿九。
“师父!这是什么兵刃?”阿九微笑不语,伸手拿起铁链的尾端,随手一抖一甩,包袱里的大头短刀顿时“呼”的一声,随着铁链骤然飞出包袱,一眨眼的工夫黎定安手里的包袱已经空空如也,不过黎定安并没有留意这个。
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空着游龙一般飞舞的短刀给吸引住了,只见随着师父握着铁链的右手随意抖动,那把链接在铁链另一端的短刀就像活了一样,上下、左右、前后,飞、射、劈、削、斩、抹……无不圆转如意。
只是一眼,黎定安就看到了这兵刃最大的优点。
那就是既可以握在手里近战,也可以像长鞭一样远攻!
而且比起长鞭来,铁链末端连着的短刀显然更具杀伤力,唯一不比长鞭的是使用这种奇门兵刃需要极高的技巧,否则铁链末端的短刀不仅不能增加杀伤力,可能还是一个累赘。
这也是所有奇门兵刃共同的缺点,入门难、修炼更难,能够练到出神入化的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只有练成了威力也是奇大,算得上是高难度高回报的活计。
黎定安还没从惊奇中清醒过来,阿九握着铁链的右手又是抖一拉,铁链顿时哗啦啦阵脆响,那把短刀合着铁链又全部回到黎定安双手捧着的包袱上,静静地躺在包袱里面,仿佛它刚才并不曾出动过。
阿九把手上的铁链尾端放进包袱里,笑着问:“怎么样?喜欢上这门兵器了吗?”
黎定安连连点头,急声问:“师父!这门兵器叫什么名?我太喜欢它了!不仅可以当刀握在手里和人近身作战,还能握着铁链的尾部飞射出去,甚至还能像钢鞭一样锁拿对方的人或者兵器,简直就是兵刃里的霸王!我太喜欢它了!”
闻言,阿九轻轻摇头,说:“这甩手刀确实不错!但说它是兵刃里的霸王就有些过了,你刚才只看到了它的优点,并没有看到它的缺陷!”
“缺陷?师父!它有缺陷吗?还有……它叫甩手刀吗?”
黎定安很不解地问,在他看来这门兵器根本就不存在缺陷,可近战又可远攻,还能发挥鞭的效果,哪里还有什么缺陷?
阿九点点头说:“它是叫甩手刀,不过江湖上并没有这门兵刃,这是我仿照甩手剑的原理给你订做的。”
顿了顿又说道:“这甩手刀就像兵种里的骑兵一样,虽然威力巨大,但都是有着明显缺点的,比如说骑兵不能进树林、不能在山地作战!这甩手刀也是一样,它在树林里也施展不开,甚至在狭窄的小巷、室内等地方也无法施展,到时候在那种情形下,你只能把它握在手里作战,可是它只有一尺来长,近战的效果比起一般刀剑来还要差,所以说,你以后要注意施展这门兵器的时候最好选择在开阔的地方!”
“啊?”
听说有着这样的缺陷,黎定安一时怔怔的没了言语。
阿九拍拍他肩膀说:“你刚才看到了,我能施展这门兵器,但我平时并没有在身上佩带这门兵刃,为什么呢?”
没等黎定安开口阿九又自顾自地说:“其实,我练的第一门功夫并不是鹰爪功,而是甩手剑,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门兵刃的这个重大缺陷的时候我才改练鹰爪功的,因为我们做杀手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诸如树林或者室内等不利于甩手剑施展的地方做任务,所以我改练了更适合近战的鹰爪功!这也是我传你一阳指的原因之一,待你练成了一阳指,这门兵刃对你来说就不存在什么缺陷了!”
“是哦……”
本来黎定安心情已经很低落了,但在听到阿九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立时一亮,开心地说:“待我练成一阳指,近战我可以把甩手刀握在手里施展独臂刀法,虽然刀短了点,但配上一阳指后,威力就大多了,如果在开阔的地方,我的甩手刀就能发挥十二分的威力……”
想通这个道理后,黎定安黝黑的国字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卷 六 四大杀神 第30章 马贼来了
第30章 马贼来了
时光如流水,17天的时间在很多人的不觉间匆匆而过。
这天阿九收到冷血送来的情报,冷血他们无意间得知飞龙和另外一伙马贼合伙要在今天联手攻进炼锋号进行劫掠。
得到情报后,阿九找到正在练功的黎定安。
17天的时间,黎定安已经熟悉了新兵刃——甩手刀,业已能用这门兵刃施展自己的刀法,阿九找到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脱手射出甩手刀,一刀射进两米多远外的樟树里,随即握着铁链末端的左手猛烈一抖,握在他手上的铁链顿时抖出一个圆圈,这个圆圈传到铁链另一头的刀上就是左右一旋,那猛烈的旋转力立时将那棵直径至少有20厘米的樟树摧毁成两段。
树一断,黎定安的手往回一收,射出去的刀立时又飞回到他手上。
阿九等他收回甩手刀后才说:“定安!跟我走!”
“啊?师父?你来了……”
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定安立刻转过身来。待想起师父刚才的话,又问:“师父!要去哪里?”
这个时候阿九正好看到那个救过黎定安性命的野小子在不远处往这边探头探脑的张望,沉吟了一下招手叫他过来。
“师父!你找我啊?”
野小子兴冲冲地跑过来讨好地笑着。
阿九仔细看了看他,最后从内衣里掏出一块足有十两重的金锭塞在他手里,说:“拿着!定安以后要和我闯江湖,你不会武功,江湖对你来说太危险,这些钱你拿去找个营生安分地过日子吧!”
“啊?师父!不要啊……你带我一起吧!我不怕的!”
野小子一听立时急了,马上央求起阿九来。
黎定安在一边张了张嘴,想帮忙求师父,最后大概也是顾忌到野小子的生命安全,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定安!我们走吧!”
阿九没理野小子的央求,拍拍他肩膀招呼黎定安一声就转身走了,留下野小子在身后不知所措,想追上去继续央求,又在心理上畏惧着阿九,最后只是踌躇着站在原地。
“多保重!江湖真的很危险!”
黎定安紧紧地搂了他一把,叮嘱一句也跟着走了。
只留下野小子握着一大锭金子不住地变换着神色,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赶到炼锋号的时候,阿九和黎定安看见炼锋号大门前正有一队客商模样的队伍在关闭的大门前大声喊着:“开门啊……”
阿九看到门前有人,四下一打量,发现炼锋号院落极大,纵横怕是有一两千平方米,单是开着大门的这一面院墙就有一百多米长。
当下拉着黎定安一跃上了房顶,在两间屋子交界处的马头墙低下隐下身子,同时对黎定安叮嘱道:“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黎定安点点头小声问:“师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黎定安本来就是不告而别、离开炼锋号要到江湖上去找飞龙报杀父之仇的,所以眼下见师父把他带到这里来,不仅没有下去见养育师父、师兄弟的意思,还很小心地隐藏着身子,如果不是阿九这个师父带他来的,估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尤其是在他不仅没能报仇,还断了右臂之后的现在。
“不要说话!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阿九说完这句话,黎定安也就忍住了没再问,一时间两人都是静静地隐藏在这里看着炼锋号大门那边。
“谁在外面叫?”
炼锋号里面一个身上佩着刀、独眼的青年扯着嗓子喝问门外的人。
大概是最近附近马贼太猖獗,偌大一个炼锋号不仅紧闭大门,内里二三十个健壮的弟子还都佩了刀、穿了简单的铠甲,一副严防马贼的样子,听到门外有人喊门,里面的弟子包括师傅——隐姓埋名的江南百斤刀都被惊动了,下面有那个独眼青年在喝问,另一个剽悍的青年和江南百斤刀甚至还赶紧爬着弟子上了院墙头往门外张望。
阿九和黎定安因为选的位置好,门里门外都能尽收眼底。
他们很容易就能看见门外狼狈的商队大约十二三人,几乎人人受伤,其中尤其严重的是一个不停吐着鲜血的瘦弱汉子,喊门的是其中唯一一个没受伤的老汉。
正是这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在神情惶急地喊开门。
“华叔?”
阿九身后的黎定安看清那个老汉,下意识地轻声念叨着这人的名字。
阿九闻言眼角瞥了他一眼问:“你认识他?”
“是的!师父!那是市集东面的米店老板,我们都叫他华叔……”
黎定安小声回答。
此时那个华叔正惶急地跟炼锋号里的人解释:“市集里面来了好多马贼啊……我们被人追赶,没地方躲了,请你们快开门让我们避一避吧!”
一听这话,炼锋号里面的二三十个弟子顿时紧张起来,不少人都向师傅江南百斤刀恳求帮忙让外面的人进来避一避,那江南百斤刀禁不住弟子们闹哄哄的恳求,大声吩咐那个独眼:“阿豆!出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带武器!”
“好的!师傅!”名叫阿豆的独眼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