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意思在里面,加上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一下子就把杨广也是打动了。
听见杨广的语气,以及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杨广把主动权主动交到了于仲文的手里,不对,应该是嘴里,只要于仲文这时候嘴里说出对那些跪着的大臣不利的话来,那么顷刻间就是十几个大好头颅落地。
于仲文的得意门生此刻心中羞愧加着急,刚才自己不应该那么早就出来说话的,自己这次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估计也是会被人瞧不起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太紧张了,没沉住气,在那一刻只想把自己的老师挤下去,然后由自己出手把这同一条船上的人救下来,大家承了他的恩情,老船长既然已经是不在了,那么大家肯定是会选他当新船长的。
在诱惑面前,在权利诱惑面前,他没有沉住气,他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啊,这魔鬼在此刻终于是在心间撕开了伪装的面具,美好的前景和向往都被撕了个粉碎,露出了那狰狞的面孔来。
“恩师,恩师,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望恩师看在往昔的情面上放过弟子一马,恩师您可以看在和刘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替他求情,难道就忍心看着同你十几年吃住同檐的弟子以及十几年来一直爱戴您的部下今日身亡吗?”
于仲文那中意弟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悲泣啊。
于仲文闭上了眼睛,自己的心再一次被伤透了,就像是把心掏出来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最后还被人来人往的人群践踏成碎肉,哀莫大于心死,自己真的是死心了。
弟子的话自己何尝没有听明白呢,他这看似求情,其实是一软硬兼施的法子,话语里面提到了了刘士龙。
自己刚才为了回答杨广的问话所以急忙之中说自己是念在了和刘士龙同朝为官几十年的份上,所以开口求情,这本就是假的,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是大家都没有说穿而已,可是只要大家都没有在名面上说穿,那他就可以是真的。
现在弟子又拿出这话来,很明显了,这是变着法儿要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赶,他故意把刘士龙和他们放在天平的两端,要自己做抉择,人之常情自然是选弟子和部下了。
只是一个同朝为官的情谊自己就可以冒死求情,现在是十几年的吃住同檐师生情,爱戴有加上下情,这难道不必那什么狗屁同朝为官情谊要重些吗?这难道就不值得你再冒死一次吗?
如果这时候于仲文不求情的话,不给他们一条生路的话,那刚才的什么同朝为官情谊就全是假话,就不攻自破了,就是自己拆自己的台了。
好狠的心啊!
庙堂江湖一杆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六旬老臣殿前亡
更新时间:2011-07-20
于仲文就这么闭着眼,回想着自己以前岁月的点点滴滴,回想着自己和部下相处的年年岁岁,回想着自己和弟子共处时的琐碎小事,一幕幕的倒带,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突然间就到了刚才殿中发生的事情,于仲文一时间就感觉到气血上涌,一下子就憋得难受,仿佛要窒息了似的。
于仲文艰难地开口,向杨广说道:
“陛下圣明,对于东征的失败,老臣愿负全责!”
于仲文斟酌了一下用词之后说道,这里面是很不同的,他并没有认罪,他只是认罚,他只是说他愿意负起全部的责任,他并没有说自己应当负起全部的责任,这是大不同的。
可是都这个当儿了,谁还会注意他的用词呢?大家只是关心最后的结果罢了。
于仲文的话使他弟子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子就落地了,掷地有声啊。
于仲文微微把头一偏,就看到自己部下和弟子脸上的眉开眼笑,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就差开个宴会吃喝庆祝了,庆祝什么?庆祝自己认罪?
一时间血气翻腾地更加厉害了,一个没忍住,于仲文张口一吐。
“噗”的一声,萧守仁就看到从于仲文口中吐出一道血红出来,于仲文竟然是吐血了,不对,应该说是喷血了。
怒气攻心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大家一时间都慌了,杨广还没判罪呢,于仲文已经是倒在了血泊当中了。
六十八岁的高龄了怎么经得起这番折腾呢。
“太医,快叫太医!”杨广急急忙忙地说道,自己心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于仲文是好,正好这个时候他就吐血了,这倒是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了,只是不知道稍后自己能不能想出好点的办法来。
“陛下,于大人、、、于大人、、、他、、、他已经、、、”蹲下去的那个官儿回过头来对杨广说道,声音结结巴巴。
杨广听到他说话结结巴巴就知道肯定是出现什么变故了,肯定是什么不好的变故,心中没来由就是一紧,扒开众人,来到于仲文的身前蹲下去用手一探,果然,气息全无了。
萧守仁站得比较靠后,只知道于仲文给气的吐血了,然后就晕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前面围成团的中央又初现了什么事情。
杨广呆了一下,于仲文竟然死了,他竟然是死了,这变故来得太快,杨广也有些受不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只是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辞引出的事情,竟然是活生生气死了。
杨广只是心中不舒服而已,却是没有内疚的,因为于仲文的死已经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难题了,一次东征的罪名已经是可以全部推到于仲文一个人身上了。
杨广的不舒服是因为他突然间发现一件事情,自己虽说是天子,但是在生死面前,自己好像也是无能为力的,当死亡来临之时,自己好像也是束手无策,拿死亡没办法。
杨广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要的是天下一手在握,他要的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癖好,所以子啊第一次东征的时候,百万大军所有的事情他都要亲自处理,一个个队伍的调动都要他的批准。
这也导致了第一次东征时前敌总指挥段文振无事可干,段文振是兵部尚书,带着病就随着杨广去大业了,大业还没有成,他什么事情都没做,但是却功德圆满了,早早踏上黄泉路了。
萧守仁看见两眼无神的杨广从人群里面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萧守仁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于仲文肯定是凶多吉少了,看见杨广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杨广为于仲文的事情感到愧疚呢。
杨广那双散乱的没有焦点的眼睛一下子扫到了萧守仁身上,脑海中的一丝信息闪过,然后双眼有神,直奔萧守仁而来。
萧守仁不明所以,只是见到杨广的眼光在扫过自己的时候突然间变的非常的有神,不仅仅是有神就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兴奋。
萧守仁对着杨广那兴奋的目光,心里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主要是不知道杨广这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爱卿,你不是有救人回天的妙法吗?赶紧过去看看。”杨广走过来之后一把抓住萧守仁的手。
杨广并不是可惜于仲文的人,他只是突然之间有种无力感,自己的臣子在自己的大殿之中,生死竟然不是自己在掌控,自己都还没有给于仲文定罪,自己都还没有宣判呢,于仲文竟然已经是一只脚迈上了黄泉路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萧守仁正好就映入了眼帘,杨广的脑海中猛地想起一件事情来,自己在看萧守仁他们的奏折的时候正好看到过萧守仁和孙思邈二人联手救醒始毕可汗的事情,当时自己还大感惊讶,没想到萧守仁在救人这一块也是有相当高的造诣。
始毕可汗的病那是好多医生都束手无策的,但是萧守仁和孙思邈进去出来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把始毕可汗给救醒了,真可谓是神医了。
就这样,萧守仁被杨广给拉着往人群里面赶,要萧守仁把于仲文给救醒了。
此时的于仲文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估计等到那些个太医赶到了这一丝丝的呼气已经是没有了。
杨广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地压低,所以,离萧守仁比较近的大臣都是听的真切,听完杨广对萧守仁的话之后也是把目光都聚集在萧守仁的身上,里面包含着多层的意思在里面。
有好奇,也有惊讶,更多的是不相信,是怀疑。
萧守仁年纪轻轻,并没有那些药店里面看病医生的老气,这时候年龄其实也是一项无形的资本,年纪轻的话那么看病的本事估计也就不大,救人的希望也就有些渺茫了,这也就难怪别人怀疑的目光了。
萧守仁现在可以说的上是骑虎难下了,一只手已经是被杨广拽着往于仲文那边挤了,自己现在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要不然的话,难不成自己甩开杨广的手?如果自己这会儿真的如此的话,那下一刻自己估计就得去奈何桥边给于仲文看病了。
杨广一过来大家就主动让开一个较大的空间出来,杨广很顺利就把萧守仁给带进去了,萧守仁这才看清楚于仲文的状况。
于仲文此时的状况非常不好,因为他的呼吸已经是越来越微弱了,胸廓的起伏已经是见不到了,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就像是漂在湖面上死了好几天的鱼肚子。
“萧爱卿,你既然能够把始毕可汗给救醒了,那么现在把于仲文给救醒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你不是说要玉箫吹彻洞龙眠吗?你吹吧,朕听着呢。”杨广淡淡的说道。
杨广的话音一落下,萧守仁的汗珠子也跟着落下了,杨广这话里威胁的成份较大啊,自己要是不能把于仲文救醒的话,估计真的是很难善后了。
当然,这也是一个机会,杨广已经是说的很清楚了,还把萧守仁的那句诗句拿出来说事,玉箫吹彻洞龙眠,用萧守仁在杨广面前的解释呢,那就是萧守仁为了让杨广赏识所以估计这么说的。
杨广现在拿出来用,意思很明显了,你赶紧治吧,只要把于仲文给救醒了,那就真的是洞龙摆尾龙宫殿,小金鱼估计也是有好日子过了,但是如果没有救醒的会,那非但唤不醒洞龙,得不到真龙天子的赏识,估计还得背上欺君的罪名啊。
“臣尽力而为,只是不敢保证效果。”萧守仁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是容不得自己推辞了,自己现在一推脱那就等于是损了杨广的面子,而且也给了大家须有其名的印象,这就不好了。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所以萧守仁恭敬地应了一声。
“你放手去做吧,出了什么事朕给你撑腰。”杨广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心思一转换,口气也就缓和了很多了。
萧守仁听见杨广那缓和的语气之后很是好奇,回头还看了一眼杨广,不知道杨广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知道杨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广确实是想到了别的事情了,这事情是有关萧守仁的,所以就动了一点小心思,萧守仁要是知道杨广动了什么心思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是对着杨广翻白眼了。
杨广突然间发现对于萧守仁自己还没有看透,自己还不是非常的了解,以前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是对萧守仁够了解了,对于萧守仁的身世,对于萧守仁的为人,还有萧守仁的能耐,那都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现在突然间想起来萧守仁竟然是治好了始毕可汗的怪病,甚至说的更明白一点,萧守仁竟然是把天下无人可解的毒药都给解了,这里面的猫腻就大了,这就是事情的变故,这就是自己看不透的地方。
杨广霎时间有种看不透萧守仁的感觉,如果自己都看不透的话,那这就不是一颗合格的棋子,这就不是一颗值得扶持的棋子。
了解是要慢慢来的,扶持也要慢慢来的,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这个道理杨广很早已经明白的透彻了。
他现在要的就是萧守仁无依无靠,杨广看重的就是萧守仁的草根出身,在朝中没有党派,官系清白,是自己一手提拔的。
杨广要把萧守仁变成自己手中的一把刀,自己指向哪它就挥到哪,要这样的话,那就需要绝对的忠诚。
绝对的忠诚是不存在的,对于杨广来说,在自己把亲哥哥杨勇逼疯了之后就已经是不相信忠诚二字了,当年的淑妃不是也背叛了自己吗?
他相信的是绝对的实力和利益,杨广要萧守仁相信,只有杨广才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其他的人都给不了。
如果萧守仁把于仲文救醒了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一时间没有救活呢?那于仲文派系的人会不会把怒火牵到萧守仁的身上呢?
中国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快要死的人了,但是只要是有人出手救了,但是没救活,那么那个出手救人的人就会背上怒火,现在的医院到处都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到时候萧守仁没办法,不能脚踏两只船,不能做那墙头草,他无依无靠没派系,他只能往自己这边靠,很容易就变成自己手里的钢刀,萧守仁这样子的人才变成自己手里的钢刀的话,估计也够各大世家阀门喝上一大壶的了。
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所以杨广眼珠子一转,竟然是要萧守仁放心大胆的动手,不要有所顾忌,除了什么事情自己更是会帮他担着。
杨广的一番话给了萧守仁信心,胆子也壮了一点,冲着杨广点了点头之后就蹲下去仔细检查于仲文的身体状况去了。
虽然大家对于萧守仁的医术不是很有信心,但是杨广都开口这么说了,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这时候还有人跳出来说话反对的话,那这人就真的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在朝堂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这时候再反对的话,那就是活生生甩杨广的耳刮子,还是非常生疼的那种。
萧守仁蹲下来之后仔仔细细地于仲文来了个体格检查,无非也就是翻翻眼皮看看瞳孔大小大小啊,用手探探呼吸情况啦,把把脉看看心跳如何。
总体来说于仲文的情况相当的糟糕,估计这老头早就有心脏病了,这时候被自己的部下和最中意的弟子来这么一遭,一下子心脏病发了,所以就休克了。
萧守仁总体地把握了一下情况之后冷静下来了,然后用手挥了挥示意周围的人都散开一下,留出足够的空间来,休克之后本来是要补充血容量的,但是这会儿还真的是没这条件。
大家都退开之后已经是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萧守仁和于仲文了,大家的目光都是聚集在萧守仁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是如何把于仲文救醒过来从阎王爷手里把于仲文救过来。
萧守仁来的冲忙,而且这也不是正式的上朝,所以他并没有穿官服官靴戴官帽,他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就过来了,真要是让他穿官服的话他还真的是没办法,因为他的官服还没有到他手里,他的人就已经是不见了,到手的只是一张身份文牒罢了。
萧守仁用手把头上的铁色发簪给拔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子来,拔出火折子那么一吹,那小火星就在火折子上面起来了,然后把那铁发簪的尖端放在火焰的最外焰上面烧烤。
大家都不明白萧守仁这是在干嘛,只是少许的几个人猜出来萧守仁这是在过火消毒,但是至于要个铁簪子做什么却是不明白了,看不懂。
只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萧守仁似乎是等不及了,突然间看见于仲文脸色越来越差,终于是等不及了,停止了消毒,然后把铁簪子飞快的在于仲文身上扎了过去,每扎一下都是上提或是捻动发簪,同时调动体内的真气,从簪子那度了过去,一直输送到于仲文的体内。
这是一件相当耗费体力和真气的活,才那么几个呼吸的功夫,萧守仁就已经是汗流如注了,本来是很简单的,但是要控制真气的流速和大小,这就相当的耗费精力了,这需要很分心。
大家也总算是明白萧守仁要干嘛了,萧守仁这是因为没有针灸可用的针在此处,所以只好用尖锐之物用来替代了,发簪的尖端正好是可以替代一点的,但是发簪的尖端还是有些粗了,效果也就不明显,只好再加上体内的真气来补助了。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而且看见萧守仁下针的时候都是胡乱那么一扎,也不知道扎的对不对,大家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萧守仁以及他手下的于仲文。
就在这时,有人看见于仲文的手指动了动,擦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再一看,没错,于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