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贺怀翎年纪轻轻就立下这么大的军功就此扬名立万,不可能不招人妒恨,传出的那些流言明知道是无稽之谈,但愚民无知,轻易就能被煽动,这偏偏又是昭阳帝最忌讳的,他亦无法心无芥蒂。
片刻之后,昭阳帝摇了摇头,说起了别的:“朕听闻,定远侯与赵家那丫头之间互有情谊,那日去你姑母府上贺寿,你也在场,可是真的?”
祝云璟笑道:“儿臣不敢撒谎,赵表妹确实送了个香囊给定远侯,定远侯没收,又让人送回去了,是不是真有情谊儿臣便也不知道了,不过事情传得人尽皆知的,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昭阳帝皱眉:“原本你皇祖母还有意让你娶赵家那丫头,现在外头都在传她与定远侯早有婚约,一心倾慕着定远侯,无论真假,再传下去都于她闺誉有损。”
“父皇,赵表妹心悦定远侯,那日在姑母府上,各家子弟都看在眼里,京里都传遍了,即便皇祖母真要把她许给儿臣,也不合适。”
“罢了,”昭阳帝疲惫道,“她确实不适合做皇太子妃,朕会帮你再多看看,你皇祖母那里朕会去说,如若那丫头当真与定远侯情投意合,朕倒是可以给他们指婚。”
轻松将包袱甩出去的祝云璟很是得意,拱了拱手:“但凭父皇做主。”
新年过后,朝廷颁下圣旨,八万归京征远军分编进京南、京北大营,由两营总兵统领,而贺怀翎,则被任命为从二品的刑部侍郎。
皇帝不可能当真一直不给贺怀翎派官职,可谁都没想到贺怀翎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大将军竟然做起了文臣,朝廷上下一片哗然,昭阳帝还特地在朝会上解释,说贺怀翎在随军出征前,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士,做文官亦无不可。
才怪!那时贺怀翎才几岁,什么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谁信啊!
不管旁的人怎么想,贺怀翎却是从容不迫地领旨谢恩,没有半句怨言。
贺怀翎的那些旧部则分别被指派进了京中几大营,姜演便被调去了京北大营,做了个从三品的参将。
至于那封请修武神祠的奏疏,被留中不发,再无后文了。
定远侯府的正厅里,贺怀翎的几个心腹手下聚集一堂,脸色都不好看,主位之上的贺怀翎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听着他们抱怨,姜演一拳打在茶几上,义愤填膺道:“皇帝竟然把将军弄去做文官,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姜演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其余人却纷纷附和,三言两语地诉说着对昭阳帝下的这道圣旨的不满,贺怀翎沉声打断他们:“圣旨已下,都别再议论了,你们各自回去好生做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