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
前面一片黑暗。
仙仙就是沿这条路走的,小凤不知不觉也走上了这条路。
虽然她自己绝不会承认,但在她心底深处,却仿佛有个秘密,希望能够再见到那女孩子一面。
她没有见到。
那女孩子就像幽灵般在黑暗中消失。
起雾了,她不知要到哪里去才好。
微风中传来泉水流动的声音,她不知不觉走过去,在流水旁坐下来。
她喜欢听流水的声音。喜欢流水。
流水也会干枯,却永远不会停下来,仿佛永远不知道厌倦。它那种活泼的生机永恒不变。
“世上也许只有人才会觉得厌倦吧!”小凤长长叹了口气,几乎忍不住立刻要将自己的生命投入与流水融为一体。
但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人。
雾已渐渐上来了。
她忽然发觉有个人就在她身旁不远处,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人存在,因为这人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得就像是河岸边的泥土。
现在这人却向她走了过米。
她穿着一件鲜红色的斗篷,但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她眼睛纵然在薄雾中看来还是那么明亮。
她走过来,凝视着小凤。
鲜红的斗篷。如流水般波动,漆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明亮的眼睛中。带着种说不出的怜悯和同情。
她怜悯世人的愚昧,同情世人的无知。因为她不是人,是神。
她美丽得仿佛是自河水中升起的洛神。小凤的咽喉忽然堵塞,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一看到这个女子。立刻就觉得有一股新鲜的热血自胸膛中涌起,涌上咽喉。
小凤认得她,知道她不是神,也许她比神更美丽,更神秘,但却的的确确是个人。
她就是仙仙。
仙仙还在凝视着她。忽然道:“你终于来见我了,我等你太久了。”
这是小凤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话,她的声音比春天的流水更动听他也想说话。却说不出。
而在此时,那个小饭铺的黑衣少年,正站在一棵大树下等着仙仙的到来。他披了大红的斗篷,站在树下,一弯新月挂上树梢。
“夜已深了。她为什么还不来?”
黑衣少年的确已等得快要疯了,恨不得立刻冲到她住的地方去问她。
可是他不敢。
他不敢做任何一件可能让她不高兴的事。
有时他也会替自己生气。气得要命,觉得自己本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被她如此欺负。
他甚至诅过很多次咒,诅咒以后绝不再去找她。
可是他不能。
他的人就像是自己被一根看不到的绳子绑住,拉着他去找她。
只要一看到她,心里立刻充满柔情蜜意,怒气早已不见了。黑暗中忽然走出来了一条人影。
黑衣少年的心在跳:“她来了!”
不是。
这人的脚步踉跄,看来是个醉汉,头上戴的帽子也歪下来了,遮住了大半个脸。远远就嗅到一阵阵酒气。
黑衣少年皱皱眉,他自己没有喝酒的时候,总是很讨厌喝醉了的人。他自己喝醉了的时候,却认为自己豪爽而可爱。
他希望这醉汉快点走过去,这醉汉却偏偏向他走了过来,忽然道:“你在等人?”
黑衣少年昂起头,根本不屑理睬。
醉汉喃喃道:“我也等过人,但要是值得等的人,我才等,你的呢?”
黑衣少年冷冷道:“你管不着。”
醉汉笑笑道:“我当然管不着,但你等的若是别人的女人,那就太冤枉了。”
黑衣少年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道:“你说什么?”
醉汉又笑笑,道:“她也许是你心目中的公主,却是我的女人。”
黑衣少年大怒挥拳,拳头还未打上他的脸,忽然发觉这醉汉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完全没有半分醉意。
醉汉冷冷地瞧着他,锐利的眼睛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嘲弄之意。
黑衣少年的心一跳,道:“你莫非知道我等的是谁?”
醉汉道:“你等的是仙仙,是不是?”
黑衣少年动容道:“你认得她?”
醉汉点点头,道:“我怎会不认得,她既是你心目中的公主,也是我的女人。”
黑衣少年的怒气再也不能忍,拳头再次出,刚触及这醉汉的时候,突然觉得胃部一阵剧痛,仿佛有根尖针直刺进去。
他痛得弯下腰,醉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脸。他只觉眼前冒出一片金星,仰面倒下,鼻子里流出的血比身上的斗篷更红。
醉汉垂头望着他,喃喃道:“奇怪,这人的鼻子虽已歪了,却还是不太难看。”
黑衣少年喘息着,想跃起。
但醉汉的脚已飞来。他只觉得腰上一阵刺骨的酸痛,面目五官都似已变形,嘴里满是破裂的牙齿。
醉汉慢慢地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好些了,但我还可以让你变得更好些。”
黑衣少年已不再愤怒,只有恐惧,颤声道:“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醉汉淡淡道:“因为她是我的女人,我一个人的女人,不是你的。”
ps:
我知道是你,却宁愿不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