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罗玄从未见过,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原来这珠状茶叶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小凤称之为“碧螺春”,彼时还未有这雅致名称,本地人则叫做“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
罗玄在哀牢山上一般喝普洱或者贡茶,到从未喝过这等茶,不由颇有些新鲜。他又抬头看那点心,原来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形状精雅,每件糕点都似不是做来吃的,而是用来玩赏一般。他看了这些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当初在哀牢山上的时候,小凤鼓捣的这些东西还少吗?
正在思虑见,只见那翠儿走了过来,柔声道:“先生,请跟我来,主上在花园等你。”
罗玄‘啊’了一声,随即便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门外恰好是一个小花园,院中种满了鲜花,在五彩缤纷的鲜花间,一个白衣女子正对着他微笑。不是小凤还是哪个?
罗玄一怔,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只见小凤冲他甜甜一笑,柔声唤道:“先生。”
罗玄听了这句‘先生’,只觉得一颗心被一盆冷水浇下,变得冰凉。他明白这个女子终究不是往日那个唤自己‘师父’的小凤,但他还是贪恋这些温暖。
只听小凤柔声道:“要你陪着,我才玩得有兴致。过几天你就要离开我啦,你又要回你的哀牢山啦,也许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啦。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过得一天,就少了一天。我一天要当两天、当三天、当四天来使。这样的日子我过不够。”
罗玄听了这句话,忽的明白,这些正是小凤一直相对自己说而又说不出口的话,如今却他不由喃喃道:“小凤,你??”
小凤微微一笑,道:“从前守山伯伯教我念了许多词,都是甚么愁啦、恨啦。我只道他念着我那去世了的母亲,因此尽爱念这些话。今日才知在这世上,欢喜快活原只一忽儿时光,愁苦烦恼才当真是一辈子的事。”
罗玄早知小凤对自己一片深情,却不知情根之种,恼人至斯,这时听了她这番言语,回想日来她的一切光景,只觉一颗心又是温暖又是酸涩。他不由柔声唤道:“小凤,你何必为我如此?”
小凤却装作没有听到,忽的展颜一笑:“先生,我给你跳一曲舞吧。”
罗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小凤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白扇,一甩水袖,缓缓起舞。
刹那间,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白扇飘逸,若隐若现,若仙若灵,仿佛水的精灵从梦境中走来。天上忽的一轮冰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十二抬胸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的白扇合拢掘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罗玄从袖中取出一把竹笛吹奏起来。
笛声清冷于耳畔,小凤手中的白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园。流水行云若蛟龙,飞若凤舞。
鲜花畔,碧池盈盈,小凤的足尖如白玉在水波上细点,身姿矫健,柔美。池水倏地也停住了呼吸似的,湖面上的莲叶也随之片片,层层,叠叠,徐徐舒展开来。这个女子如一朵点燃的烟花,在罗玄面前绽放。
罗玄的笛声,时而悠扬,时而清冷,时而高昂,他为这个女子迷醉,更为这个女子喝彩。
良久,一曲毕,一舞完,小凤最终还是燃烧了自己,绽放了自己,她在火焰中微笑:“先生,这只是我第一次制作梦境,终究是有些不成熟呢。”她遗憾似的喟叹。
她明亮的双眼注视着这个男人:“先生,本来你可以多来几次的,只是一见到你,我终究还是克制不住,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快点退出梦境吧,过段时间咱们再相会。”
罗玄睁大双眼,忍不住想要去抓这个女子:“小凤,小凤,你回来。”
可惜那个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罗玄从床上醒来,苦涩的握着手里的青玉瓷瓶,眼角流下一滴泪。
终究是梦醒,人断肠,再见两茫茫。
而在开阳山正在听孤孀子讲解功法的小凤,忽的似有所感,心里猛地抽痛。她捂住胸口,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听下去,没看到师叔那担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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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喜欢啰嗦什么,但是对于盗文的那个我必须诅咒你,希望你的牙齿三个月内掉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