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席上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苏简的这位学生姓文,“我可是听邻村说的,说是那’天女’这几日已经遣人下来到各处看了,说是要挑些好地,进献给神庙呢!”
苏简与文衍对视一眼,听到“神庙”二字,二人知道必是李银笙在弄鬼。文衍心中更觉得此行不虚,若不是出宫这么一趟,怎能知道李银笙在天京郊外有所动作。
“嗨,那‘上国天女’我也见过,搞了个古里古怪的神庙,说是她神力保佑,咱们这次西北才没事儿。哪里是这回事儿啊!”村长一拍大腿说。
席间的人们一时都来了兴致,纷纷询问。村长就把他所知天京城中那座神庙的各种流传的小道消息给众人讲了一遍。“听说啊,那位去神庙前拜谢什么儿子中举,媳妇生娃的老妇人,其实是现今左相的夫人,他们刘家只有那位早逝的大小姐,根本没有儿子的。”
“哎呀,那可不就是骗人了?这对神佛可不敬啊!这……这是为啥哩?”
“还不是那位神庙里的什么’天女’是刘夫人的干女儿,帮人做个’托儿’呗!”
“咳,这么不就是装神弄鬼么!还说什么西北大胜都是神庙的功劳,以前侯爷在西北的时候,没有神庙,怎么侯爷一年年地,都护着咱们天元疆域平安无事呢!”
苏越见人当面夸上了自己,只好放下碗筷,谦虚地作了个四方揖,说:“各位过奖了,都是在西北戍边的将士们的功劳。王家村也有儿郎在西北吧!”
“可不是么!村长家的老二就在西北。”
苏简连忙夸奖了几句西北山字营的士兵,夸得那村长得意非凡,仿佛上阵杀敌的就是自己一样,众人看向他的眼光也变得不同。在众人劝酒之下,村长喝得满面红光,满口大话,众人这才散去。苏越就招呼小皇帝文衍到他日常借宿的一户大户人家中歇宿。而苏简早已遣老马回天京,给文衍的首领内侍黄立送个信。今晚皇上不回宫,而宫中又进了那么些个“采女”,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柔雅,看你的本事了!”苏简心想。
再看文衍他们的临时住所——苏越的面子摆在那儿,那户人家就将整个西厢都让了出来。于是苏简就安排了文衍住了西厢的暖阁,在暖阁之中又搭了一张床板,让苏筇睡了。苏越就住在暖阁对面的一间屋子,而苏简自己只在西厢的堂屋之中打了地铺。本来那户人家听说苏简在此,请她去后院与女眷一起歇宿,可是苏简大手一挥,“我在南征的时候,什么样的宿营地没住过,有时候地铺都不用打,坐着就能睡一宿。”
其实苏简还是略有些不放心,心中奇怪自家老爹怎么就能这么高枕无忧的,放任小皇帝和小儿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住在这乡村农舍之中。她自己在堂屋睡着,顺带守个夜,稍稍能宽慰自己一下。
谁知,半夜里还是出了幺蛾子。
苏简听见暖阁里悉悉索索的响动和低低的言语声,立刻就坐起来。暖阁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出来。
“阿筇?可是要解手?”
苏筇却摇摇头,附耳到苏简耳边说了几句话。听了这话,苏简差点笑出声来,费了好大劲儿忍住,苏简嘱咐苏筇先关好门,然后她自己去了那户人家的后院,借来一个干净的净桶。
原来是小皇帝夜里不敢出门解手。
乡里人家,茅厕大多修得简陋,离得也远。夜里黑灯瞎火的,确实不方便。苏简借了净桶回来,自觉主动地出门,在院子里守着。这一夜,难得的好天气,灿烂的星河横亘在天际,微凉的夜里,苏简心中感叹,怕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机会欣赏这么美的夜空了。
片刻,小苏筇推门出来,苏简知道“问题”已经解决了,于是进屋略收拾收拾,关上门,自己躺下。她一时没有马上睡着,而是在想,无论是李银笙还是柔雅,你们要是谁能率先发明个抽水马桶,那可要比什么神庙要来得造福众生!她翻一个身,又想,为什么自己总是指望柔雅或是李银笙,就像柔雅所说的,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还真是一直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吧,难怪“命途多舛”,如果这真是个重生局,怕是自己不知道在哪个阶段会率先“出局”吧,唉,没办法,如果是女配的命就不要抱着一颗女主的心么!也不知道最后谁会赢,李银笙还是柔雅……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