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禁卫吧!”
苏简面上绷得紧紧的,丝毫不留情面,道:“难怪石将军提起王府侍卫总说是一堆废物,连给雷字营提鞋都不配,果然不假!”那领头的侍卫便有些生气,道:“咦,我说小兄弟,老哥哥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就出言不逊了!”
苏简手一抬,手中佩剑从剑鞘中跳了出来,平平地抵住那侍卫头领的颈项,她低声说:“体元殿近在咫尺,又在下风,最易波及,老子好心来给你传个讯,你就说老子出言不逊!想不想试试老子手中的剑,好久没饮人血了呢!”她模仿的是雷字营中人的口吻,雷字营营风彪悍,石琅总是自称“老子”“老子”的,营中之人动不动喜欢好勇斗狠,可是偏生对上级交予的任务重视得要命,最见不得懒散之人。苏简这么一番做作,那领头的侍卫便信了,大声道:“赶紧检查,不然有你们好看!”周围的侍卫便活动起来。苏简一摆手,道:“小黄,将军交待的,你随这些侍卫大哥四处看看,多学着点!”
文衍闷声道:“是!”也背着手,去水龙水缸之处一阵乱看,渐渐地就转入内殿去了。
那侍卫头领凑了上来,道:“这小哥也是你们营中的?这么年轻啊!”
苏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京中世家子弟,便也将你家子侄也送来营中啊!”雷字营之中,多为京中世家子弟,在雷字营之中当过兵的,仕途往往更快更顺利一些,即便不入仕途,往往也会进入皇家王府。因此雷字营的职位向来吃香,但是雷字营之中的士兵大多也自视甚高,傲气跋扈,在石琅任上,尤为如此。
那侍卫头领讪讪地退了下去,口中嘀咕道:“雷字营就这么了不起么!”
这时,他身后有一人阴恻恻地道:“雷字营什么人在此!”
苏简听了一惊,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冒充雷字营中军官的事被发现,如果再来个熟人追究“小黄”的事情,怕是自己头上,乃至自己家族头上都会摊上大罪。
她还算冷静,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银甲的庾信正立在那侍卫头领的身后,远远地,五王永弘与五王妃李银笙正从慈英殿前经过。李银笙正与永弘言笑晏晏,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庾信面上则越发阴沉。
苏简心里一阵发毛,这时只要这里有一点点异状,引起五王夫妇的注意,那么她之前的一番做作就全白费了,连带文衍帝与太后,都可能被她带入危险之中。
而庾信,却沉着声低低地道:“什么人——给我转过身来!”
苏简迟疑了一下,动了动身子,来到庾信面前,恭敬行了一个军礼下去,道:“庾将军——”
庾信的身子微微一震。
“末将雷字营简信,见过庾将军!”苏简顺口编了个名字,将自己的名字和庾信的揉在一起,她甚至不敢抬头起来,看庾信的神色。
庾信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突然高声道:“……仗着你雷字营的名头便可以对长官不敬么?”
这句话倒是将五王永弘和李银笙的目光引了过来,然而苏简低伏在地似乎吓得瑟瑟发抖。五王永弘对李银笙说:“你看你,军中这些将官,无一不为你神魂颠倒,争风吃醋,还好现在不是战时,否则,怎么得了!”
李银笙娇笑了几声,道:“妾身还是喜欢那些没有神魂颠倒的!”说得永弘神色一变,道:“你,你……”
李银笙得意,“我什么……我就是说,用人之际,先考虑陈去华,你记得要接着将那女伶控制好!”她说着抿嘴笑笑,道:“我就喜欢专情如一的人,王爷,我这可不就是‘妒’么!”
苏简耳力极好,将李银笙的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
训斥了一番,庾信似乎总算平了平气,道:“颐指气使够了么?可以劳动雷字营大驾,去四处巡视一番么?宫中贵人的安危,难道竟支使不动你一个小小将官四处走动查看么?”
永弘捅捅李银笙,道:“还好石琅在西线宫苑,如果在此,听见这么一番话,岂不是又要与庾将军恶斗一番?”他笑道:“我可不似苏侯,能制得住这两人!”
他原是说笑,李银笙却皱了眉道:“苏侯如此厉害,倒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