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喝彩的。苏简一听挂了满头的黑线,但是她心知老爹的策略不错,自己是苦主、是弱者,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被同情。
宫门口,那位昨日为苏简传旨的内侍也在,见了苏简这副样子吃了一惊,连忙赶上来道:“苏太傅!——”
“黄公公!——”苏简昨日就打听好了这名内侍姓甚名谁。
“劳烦黄公公替我通传,我父泰武侯苏越,与我相携进宫,路上遇袭。我父正在往天京府的路上,我实在是怕耽误了觐见的时辰,因此只身前来。”说着,她故意看了看身周,“这样去觐见皇上是不是大不敬!哎呀,这可怎么是好!”
黄公公名叫黄立,文衍帝登基之后才被提拔到文衍身边当差的,此人向来心思缜密,此刻眼珠一转,当即低声道:“苏太傅且请跟我来,此时越快见到皇上越好!”
苏简点了点头,心中大赞了一下黄立的头脑,双手提着长裙,跟着黄立,绕过几处殿宇,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转一个弯,来到文衍日常办公的勤政殿。
黄立来到殿门口,哀声唤道:“皇上,不好了——”
里面的人一惊,苏简也是一惊,那黄立实在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把苏简也着实吓了一跳!
文衍的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怎么,是苏太傅出事了么?”声音稳稳的,但是有些强作镇定的感觉。
“是,苏太傅与泰武侯爷在入宫觐见的路上——遇袭!”
“什么——”文衍的声音之中现出一丝慌乱。
“侥天之幸,苏太傅与泰武侯都没有什么大碍——”黄立的声音又开始带上了喜意,“苏太傅已经赶到宫中,现在已经在殿外候着!”
殿中人斥道:“老货——还不快宣!”但是声音中透着欣喜。
苏简垂首,随着黄立步入勤政殿之中,朝殿中之人拜下去,口中说道:“参见吾皇陛下——”
“平身!苏太傅请快起!”
苏简起身,平静地抬头,望向这位登基仅有数月的新皇。此时距苏简第一次在神武大营的演武台上见到文衍——那时还是文衍太子——仅仅两年不到。这位十四岁的少年天子,个子已经长得挺高,快要比苏简高出半个头了,但是身体瘦弱,嘴上无毛,仍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而苏简的这份平静,加上她那副劫后余生的形象,令文衍肃然起敬,连声道:“看座,来人,快上茶!太傅,刚才老黄说您与泰武侯遇袭,是怎么回事?”
苏简见问,便一五一十地将早上的惊魂一幕说了,末了道,“皇上,臣的父亲发现袭击之人所使用的乃是雷字营中的弩箭,因此会将证物交给天京府,由天京府查证。”
文衍背着手在殿中转了几圈,黄立见他甚是烦躁,低声问道:“皇上,老奴先退下可好?”
“退下,所有人退下,待我与太傅说几句话!”文衍发了话,黄立便立刻招呼随侍的一众人等,从勤政殿中退了出去。而黄立甚是细心,特地在殿中看了一圈,见无异样,才从门口退了出去。苏简耳力好,听见他在门外招呼所有守卫退到十丈开外。这样虽然勤政殿门大敞着,却不担心有人会听见文衍与苏简说话。
文衍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向苏简深深一躬,道:“太傅受惊了!”
苏简连忙侧身闪过,道:“皇上这是做甚!”
“雷字营主将石琅蛮狠,朕也动他不得,此番泰武侯爷去天京府理论,他也必定推搪过去,此事必定不了了之。朕无法主持公道,觉得对不起太傅与侯爷。”
苏简闻言,觉得这年轻的皇帝颇有些判断力,口中连忙道:“臣的委屈算不了什么,皇上始终将‘公道’二字放在心中,这才是臣所乐见的。”她不是帝师么,总得给皇帝提点些做皇帝的道理对不对!
文衍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道:“先皇曾经有过密旨给朕,要朕即位后礼遇苏太傅,只可惜五王势大,当日五王妃又曾将父皇的病因推到苏太傅身上。朕一直束手束脚,不敢有所动作。日前恰逢五王与五王妃之间有些龃龉,而朕又扮天真装小孩,才骗了五王将您提上太傅之位。”
他接着又朝苏简行了一礼,道:“从昨日起,苏太傅您就是朕的师傅了,请千万多多指教,不要令朕有负先皇的厚望啊!”
文衍行的这一礼,令苏简只好“啪”的一声给伊跪了,还必须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