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穿红西装的男人将两台轿子放在地上,然后走到那对夫妻的面前,抬手给他们两人的脸上分别戴上了一条黑色的布条,遮住了他们的眼睛,然后抬着他们,就将他俩放进了那两副棺材里面。
盖棺的声音有点大,我隔着车窗玻璃都能够听到那种咯咯咯的移动棺盖的声音。
那种声音好像贞子从楼梯上爬下来时扭脖子的声音,可怕极了,吓得我浑身的汗毛都跟着倒竖了起来。
将那对夫妻装好以后,那四个红西装男人便将轿子再次抬了起来,抬步间就再次变成了一个白点,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他们行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觉得用眨眼间这个词语来描述都不太贴切了。
就在我吓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时,顾南安终于松开了捂着我的嘴巴。
他扭过头来,认真的盯视着我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沐雪,不要害怕,这些人是我爷爷养的傀儡人,很多东西只是你没见过而已,并不代表这些东西就一定是坏的,懂吗?别怕,这只是通往我爷爷住处的一种方式,就好比你坐交通工具去别的城市一样,从一个地方去一个地方,总要有它特定的交通方式不是?”
闻言,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见我已经有点吓傻了,顾南安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的抬手握住了我的两只手,声音愈加轻柔道,“乖,别害怕,看到那两台轿子了吗?那是我们的交通工具,那是我爷爷派来接我们进去的。”
听到“接我们进去”几个字时,我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车窗外的那十六个男人和那两台轿子,最终,我的视线放在了摇曳的白纱里面的那两副棺材上。
棺材等于交通工具?
这两个东西……可以用作比喻吗?
这……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交通工具是给活人用的,而棺材是给死人用的啊!
为什么去见顾南安的爷爷一定要躺在棺材里去见呢?
难不成……顾南安的爷爷……
想到这里,我的心跟着就狠狠的颤了颤,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波闪了闪,我将视线从那两副棺材上移开,缓缓的放在了顾南安的脸上。
我再次咽了咽口水,不停的深呼吸,好不容易将情绪平复了一点以后,这才缓缓的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顾南安,你爷爷……”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顾南安下意识看了看车窗外的那十六个男人,而后着急道,“沐雪,你别害怕,我爷爷是活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活人。”
“时间不等人,快点吧,不然过了时间,那条路就会消失了!到时候再想见我爷爷一面就难了!”说到这里,顾南安已经有些着急的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我看着他开车门的动作,心跳再次怦怦怦的剧烈跳动起来,连同我的喉咙里都变得干涩起来。
我看着车窗外的那些诡异的人,再看看自己所处的这个密闭空间,怎么想怎么还是觉得待在车里最安全。
我摇了摇头,朝着顾南安迅速的摆摆手,而后猛地拉住他道,“顾南安,别去,那是棺材,不是汽车飞机火车啊!”
“张沐雪!”顾南安的脸色咻地变得严厉起来,他猛地叫了一声我的全名。
我被他的低吼声吓了一跳,身体跟着就往车窗便贴了贴。
这些日子我虽然经历了很多奇怪而又恐怖的事情,可是我毕竟没有躺在过棺材里啊!
即便是苏景铄,他也不过是在梦里跟我做点那种事情,在微博上发个漫画,然后给我戴了一枚戒指啊!
不管苏景铄再怎么吓我,那都是存在于我的梦里的,醒来看到窗外的阳光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最起码是踏实安稳的,有安全感的。
但是现在顾南安却要让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躺进棺材里!
而且还是在现实生活了!
这怎么行?
我一想到刚才盖棺的那一咯咯咯的渗人画面,我就总觉得我只要躺进那口棺材里,我就死定了!
况且刚才的那对夫妻明明只有两个人抬着,我的轿子为什么有八个人抬着?
而且,为什么抬我和顾南安的轿子的那十六个男人身上穿着的西装颜色也跟那对夫妻不一样呢?
为什么他们是代表喜事的红色,我们却是代表着罪恶与丧事的黑色呢?
轿子是白色的,棺材和衣服是黑色的,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棺材里被人抬着走在一条诡异的大道上,微风吹拂,红灯笼摇摆,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