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
于是,黑棋天元位反冲锋。
终于,中腹早就瞄着的手段被王子明施展了出来。
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三章 投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投了
再一次苦笑摇头,宫本武雄轻轻从自已身前的棋盒盖上拿起一颗黑『色』棋子,轻轻地放在棋盘之上。
“王先生,恭喜你。”日本棋手轻轻一躬身,向着对手祝贺道。
“呵,谢谢。”王子明躬身还礼,微笑答道。
棋局至此,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右边白棋的大龙在黑棋的重重包围之下无力找到第二只眼位,而左下黑棋的联络看似薄弱,但白棋自身联络同样不全,自顾尚且不暇,哪儿有功夫去分断对方。
当然,这一结果在白子吊入黑空的时候宫本武雄就已经算到了,这里的棋形虽然错综复杂,但对于超一流棋手来说,这种纯粹计算方面的问题只是小菜一碟,而明知不行还要去走的原因与其说指望对手走错,还不如说是打算寻找一个投了场。
“王子明赢啦!白棋交棋啦!”当闭路电视上的镜头出现在研究室众位棋手眼前时,欢呼声立刻在房间里响起。
“哈,王大哥赢了,看到没,王大哥赢了!”李紫芸兴奋地抓住孙敏的右手拼命摇着。
“呵,我看到了。”孙敏任由小姑娘在那里发神经,只是淡淡地微笑。
“咦,王大哥赢了你怎么不开心呀?!”李紫芸不解地问道。
“哈,谁说敏敏姐不开心了,人家那叫恬静,你当只有象你那样成了个小疯子才算开心?”李紫茵从旁边用手指戳着妹妹的脑袋笑着问道。
“呵呵,倒也对呀,象我这样敢说敢笑的直肠子本来就不多。”李紫芸笑道。
“小姑娘,当师傅的赢了,你这个当学生的似乎比老师还乐呀?”曹灿笑着调侃道。
“哈,那是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李紫芸笑道,随口抓过条成语就用,也不管用的是不是地方。
“唉,宫本先生输得是一点脾气没有,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找到发力的地方。”中方棋手笑逐言开自不必言,但日本棋手若是同样开心就成了咄咄怪事了,此时。桑原秀吉正抱着脑袋对着棋盘哀声叹气。
“是呀,自从宫本先生右上角二路飞之后,可以说棋局地进程完全是处在王先生的控制下,宫本先生虽然也是尽了全力想要把局面扳回,先是在上边打劫,然后中腹弃子,最后强封外势,可以说能想出来的办法都使出来了。但王先生思路灵活,弃取自如,宫本先生的重拳就象是打在一团棉花上,始终也没办法捕捉到对方真正的痛处,又好象用重锤去砸一湖清水。看起来声势很大,把浪花溅起多高,但收回锤子一看,水还是水。锤子还是锤子,自已除了费了半天力气之外,实际上还是一无所有。”小林芳美感叹着:职业高手最关心的是一局棋的决胜之处,至于左上角的定型和宫本武雄在左下角地拼命,那不过都是临死前的挣扎,无论怎样的激烈,也不会让他们感到震憾。
“小林先生,这盘棋和王先生之前下的四盘棋风格迥然不同。您说这会不会是他的真正风格呢?”桑原秀吉问道,年轻的日本棋手随时随刻都不忘记学习和增长见识的机会。
“也许吧。我的那盘棋体现了他地力量,金炳辉的那盘棋体现了他的冷静,长谷先生的对局表现出他超越常人的感觉,李永铉地那盘棋则展示了他的攻孤,治孤能力,至于这盘棋,可以说是这些方面的综合体现。有攻击。有治孤,打劫体现了冷静。中腹拔花则是大局观的表现。不过于相前于前几局,这盘棋地特点更为鲜明,最主要的体现就是转换,地与势的转换,势与攻的转换,攻与地的转换,几次转换下来,对手就被转得晕头转向,而他自已却是了然于胸,始终清醒的很。”小林芳美点头说道。
“您说的对,如果说第一次的打劫转换虽然出人意外,但终究是有迹可寻,第二次放弃上边地厚势吃白大龙,也还在情理之中,但第三次的中腹拔花,放白六十多目的大棋逃生,如此的气魄,如此的胆略实在是令人叹服,说实话,就算是方才宋先生把这个转换的妙处说出之后,我也一样是不敢做出那样的决定。”桑原秀吉赞同道。所谓知易行难,知道怎么做对不对是一回事,轮到自已能不能那么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就象人人都知道武宫正树的宇宙流气势恢弘,赵流勋地钻地流实战威力巨大,高川秀格地流水不争先赏心悦目,林海峰的二枚腰刀砍不动,但若想在实战中真正使用他们地招法,怕就没几个人有那样的胆量了。
“呵,岂止是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就算是宋先生,估计在他的实战当中恐怕也很难下出这样的决心。”小林芳美微笑道。
“呵,小林先生说的不错,如果那时我坐在棋盘旁边,大概就是眼也不眨的把棋粘上了,当然,后面精彩的招法也就出现不了了。”宋玉柱也是笑道。象他们这样的高手棋风早已定形,不是这个流就是那个流,碰到什么局面会使用什么样的招法大多不会超出同级别棋手的预测,当然,这指的是思路而不是具体的招法。
“哈哈,你那么说就有点言过其了。事实上,如果是在你下这盘棋,前面大概就不会去打劫转换,没有打劫转换,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这些变化了。”曹灿笑着『插』口道。
“呵呵,也对,说到底,还是幸好这盘棋由王子明来下,否则的话,咱们也就看不到这精彩的一局棋了。”宋玉柱哈哈大笑。
大型研究室里人们笑语欢声,隔壁不远的一间小型办公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松下理事长,棋局结束了,看样子咱们的分歧也没有了。”满头花白头发的金朴善表情严肃地问道。
“是啊,是没了。”松下小五郎将肥胖的身体陷入背后的沙发,双手用力地『揉』搓了一下脸颊苦笑着答道。
“呵呵,你也不要觉得太过难受,你现在的感受半个来月前我不是也一样经历过吗?放心吧,再怎么难熬的日子也一样会熬过去的。”金朴善微笑着劝道:既然日本棋院和韩国棋院落到了同样的境地,他当然没理由不感到一些安慰,就象一位刚刚被自行车撞个跟头的人在看到另一位被重型卡车撞着的人之后,有可能才发现自已的运气还算不错。
“呵,谢谢您的劝慰,我会牢记于心的。好啦,比赛已经结束,闭幕式也会很快开始,咱们还是研究一下等会的措词吧。”对方的心思松下小五郎怎么会不清楚,礼貌地应付一下,日本棋院的理事长把话题转开。
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四章 等待宣告
第四百七十四章等待宣告
前台,陈海鹏的大盘讲解还在继续。
“这盘棋实际上在黑棋右上角二路砸钉守空时就已经结束了,白棋的六路吊入不过是行棋的惯『性』使然,现在黑棋弯冲反击,这里的白棋成为裂形,要么是中腹大龙被吃,要么黑棋下边全成实空,而无论成为哪一种结果,白方都只能交棋认输。棋下到这个地步如果还要继续磨下去那就没有意思了。”
“对,宫本先生是求道派棋手,吊入这一招他肯定不会不知道不成立,以我的感觉,这就是在寻找投了场。”站在大棋盘另一面的黄妙龄补充道。
“是呀,正常走下去双方之间的差距至少在二十目以上,白棋左上角虽然还能围出一些空,但黑棋从外压缩,中腹一样会围出一定目数,双方的差距并不会因此而减少。至于其他各处基本都已定型,虽然右下角还存在一个劫,但那只是局部的细小问题,无法影响到胜负,更何况黑棋通盘厚实,这个劫能不能打赢还难说呢。”陈海鹏说道。
“那你觉得这盘棋宫本先生是哪里下坏了?我的感觉是自白棋右上角二路飞后,棋局便完全被王子明掌握了,宫本先生虽然数次想要把主动权抢回,但总是让对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给滑了过去。”黄妙龄问道。
“呵,是呀,上午我们在研究的时候,小林先生也是觉得宫本先生这一招抢的有些太凶,正常分寸应当是跳方补棋,这样黑棋上边虎住后感觉上虽然略有不满,但实际上白棋通盘厚实,可以放手打下右下黑阵破空而不必担心影响到他处,如此将形成细棋的格局,胜负的道路也变得极为漫长。”陈海鹏答道。
由于最后的几招棋还没有传过来。舞台上的两个人为了不冷场,只能东拉西扯地找话题,但事实上不必什么棋谱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这盘棋王子明胜定了。
“呵,老高,这么大老远跑来看棋觉得值吗?”管平笑着低声问道。
“哈,那还用说,王子明下地实在是太漂亮了。尤其是中腹拔花的那一手的气魄实在是太惊人了。此外,还有之前对白棋右边几子的攻击,我的感觉一直是五路直接冲出,把白棋六颗棋子一分为二,来个一刀见红,没想到黑棋的攻法竟然是虚点一下再飞起空攻,简简单单地就把主动权抢到手中,如果真象我想的那样去下。痛快是痛快了,但白棋上边三子顺调逃出,同时把右上黑角四子卷入混战里面,谁好谁坏还真不好说呢!呵,就冲这一手棋。就不枉我从上海大老远跑来一趟。”高扬笑着答道。
“是呀,还有上边靠、扳的手法,搁我头上肯定是想不出这样强硬地好棋,而且就算一时冲动走了出来。当白棋右下角制造劫材的时候肯定也会退让避劫,若真是那样,好好一盘棋也就变的乏而无味了。呵呵,我也是学了一招呀。”纪长风笑道。
“嗡、嗡”,一阵轻微的震动声传来。
“小管,是你的『『138百~万\小!说网』』?”高扬问道。
“对,是我的。”从口袋中把手机取出来,管平低下头去查看。
“谁发的短信?”纪长风问道。短信的震动声短急。来电地震动声长而久,不需要去看手机显示屏上的提示,只是凭声音纪长风就可以分辩出其中的不同。
“呵,是紫芸,估计是比赛出结果了!”管平看了一眼显示号码笑道,他之前和李紫芸说好,只有比赛结束了要马上给他个消息,看来这个小丫头并没有忘记。
“那还不快看看。”高扬急着催促道。虽然谁都能猜出里面写的会是什么。但不亲眼看到,心中总还是有一点不安。
“听着。‘三点十五分,第一百四十九手,宫本武雄中盘认负’。”管平压低声音念道。
“哈,真的?!快让我们看看!”高扬、纪长风闻言大喜,掩饰不住心中地喜悦连声催促道。
“呵,放心,就这么几个字难道我还能看错吗?给,让你们看个清楚。”管平笑着把手机递给二人。
“哈哈,好,太好了,子明真是给咱们中国人争气,连胜日韩五位超一流高手,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高扬看罢短信摇头感叹道。
“是呀,从那一次和子明一起去泰安参加晚报杯赛我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早晚会遇风化龙,只是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居然会厉害到如此地步,这样惊人的战绩,放眼世界棋坛,这几十年间怕只有棋魔王一飞才做到过。”纪长风说道。
“哎,老纪,你也想到了王一飞了?”高扬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你现在想到的也是王一飞?”纪长风反问道。
“是呀。老纪,小管,你在都住在北京,有没有听过一些传闻,说的是王子明实际上就是当年地王一飞?”高扬问道。
“当然听过了,来棋社下棋的人各行各业的全有,什么样的消息在这种地方也不可能保得了密。”纪长风答道。
“那你们俩怎么看呢?”高扬好奇地问道:他和王子明的关系远比不上这两个人,因此很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呵,如果从棋上的造诣来看,这个消息当然很有道理,不过我始终不能相信,以当年王一飞的风光,他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窝在一间小小的棋社里,满足于以写书译书渡过一生。现在想一想,如果他前年来北京不是住在乌鹭社,又或是在住进乌鹭社之前没有和那个叫黄三地倒霉职业棋客碰面,那么现在他也许真的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作家,哪可能会踏入世纪大战的舞台?”管平笑道。据说烛光低下最黑,也许是太过熟悉,反而很多的问题会被人忽略。
“哈,放心吧,是金子就会发光的。别的我不清楚,不过小管,当年你可是雄心勃勃,想要把石景山棋界一统天下,这在北京的圈子里可是尽人皆知,如果那时王子明没有因黄三地关系把燕北天杀了个稀里哗啦,恐怕输得找不到北地就是你了吧?”纪长风笑着问道。
“嘿,那种糗事你还提什么,那不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嘛。”管平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
“呵,那小管,你现在是不是还有那样的想法?”高扬打趣道。
“哈,谢啦,如果这个时候我还有那样地想法,除了疯了或是傻了,还能有第三种可能吗?”管平笑道。
“呵,好了,别开玩笑了,新棋谱传过来了,大概马上就要宣布结果了。”纪长风指了一下舞台小声提醒道。
抬头看去,大棋盘旁,一位小棋手正把一张纸递到黄妙龄的手中。
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五章 普天同庆
第四百七十五章普天同庆
“下边是怎么走的?”陈海鹏问道。
“呵,和你刚刚摆的那个参考图一样,黑棋冲断后再把中间两子拉出破眼,棋谱到这里就结束了。”黄妙龄笑着答道。
“哦,是吗?我看看。”陈海鹏伸手问道。
“呵,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我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程度。”黄妙龄把手里的棋谱递过去笑着说道,显然这张纸上记录的东西很令人兴奋,以至于黄妙龄把在家里和陈海鹏开玩笑的语气都带了出来。
“这个我信。”陈海鹏一边低头去看棋谱,一边笑着答道。
几千人的会场,此时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海鹏身上,等待着他宣布那最为关键的一句话。
“呵,你说的不错,棋谱是到这里就结束了,而且比赛的最终结果也同时记录在上面。相信即便不用我把这一行字念出来,大家心里都应该已经知道了答案,对不对?”抬起头来,陈海鹏笑着向数千位屏气凝神的棋『迷』们大声问道。
“对!王子明赢啦!中国队赢啦!”瞬间,落针可闻其声的剧场大厅了起来,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人们笑着,叫着,跳着,尽情抒发着兴奋的心情,有几位上了些年纪的老棋『迷』甚至勾起了长年往事,不由得触景生情,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是的,快十年了,在这十年里,中国围棋被日、韩两国压得难以喘上气来,看着别人的棋手在世界大赛上风风光光,大把大把地将冠军头衔据为已有,而自已国家的棋手却只能在几项份量有限的比赛中偶尔『露』上一脸。这些曾经经历过中国围棋盛世的老人们怎么会不喜极而泣?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古时的文人十年寒窗苦读,池水成墨,铁砚磨穿,为地就是一朝得中,金榜提名,虽然现在的情景和那时并不相同。但那种心头放下一块巨石的轻松感觉却没有什么不同。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管,是你的吗?”纪长风问道。
“不是我的,老高,是你的吧?”用手『摸』了一下上衣口袋,管平转头向高扬问道。
“我看看。”因为是下了火车就直奔比赛现场,高扬的手机是放在随身地行礼箱中没有拿出。拉开拉链一看,银灰『色』的手机果然正在『乱』震。
“呵。是老林。”高扬笑着说道。
“哈,他肯定是向你报信来的,大概他不知道你正在现场。”纪长风猜测着,高扬口中的老林当然就是林靖宇,上海业余棋界的另一根台柱。
“老高。接吧,老林肯定是急着想和人聊一聊,而且现在不要说你接电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