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就算是不屑于对方的业余身份。但没有人可以否认王子明的超强实力,职业棋手也是一样。
山本三十六并没有指望着那些棋手会涌跃而出,为他分忧解难,实际上如果那些棋手真的要跳到前线他反而会感到难办:以职业对抗业余终究不是什么可以吹嘘地『露』脸事,能不走到这一步还是尽量不要走这最后一步。
但分析研究一下王子明的棋风,棋路,优点,弱点。为田村平治朗的决战出点力总该还是可以的吧?可二十多位国内顶级业余高手『自杀』式的挑战换回来的是什么结果!
厚厚的一摞分析报告中一行行的全是溢美之词,什么卓越地大局平衡感,强大的中盘战斗力,巧妙的布局构思,无拘无束的行棋风格,敏锐至极的局部感觉,滴水不漏的收官手法,这是在形容一位业余棋手吗?如果不看封面的标题。怕谁都是会以为报告中所描述的是一位集宫本武雄,长谷直一,小林芳美三位世界级棋手于一体地超级棋手,但这有可能吗?!
这样的分析报告有什么用?除了给田村平治朗增加更大的压力之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现在的田村平治朗需要的不是一个又一个地劝告,而是怎样可以打败对手方案!
“对不起。山本理事长,这份报告是由十位一流职业棋士共同完成的,对于这样的结论他们也是感到非常惊讶,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只能实话实说。”工藤武夫低下头说道,作为日本棋院的一位中级职员他已经做到了他该做地。
“胡说!不要说是业余棋手,就是职业一流棋士也做不到在一盘棋中不出现一步错招!现在这份报告中除了夸奖王子明之外为什么没有一句提到他的弱点?难道你们以为我离开一线几年之后就不懂下棋了吗?!”山本三十六大声训斥道。
“对不起,山本理事长。”面对上司的斥责,工藤武夫只有低头认错。
山本三十六说的并没有错误,至少在理论上是绝对正确的,棋手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的。而十位一流职业棋士没有发现王子明的错招,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说以这些棋手的水平不足以看出对方地失误,另一种则是这些棋手没有尽心去找。
第一种解释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这十位棋手都是经常出入名人战,本因坊战循环圈的一流职业棋士,虽说没有得到过最后的挑战权,站到七番胜负的大舞台上。但过往的战绩已经足以说明这一点。说他们的水平比不上一位出世还不到半年的业余棋手,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地。
既然第一种解释不能被接受。那么结论只能是第二种,但工藤武夫心里很清楚,事实地真象并不是这样的:分析报告中地内容是他亲自和参与研究的棋手核实过的,那些摆在棋盘而没写在报告上的一个个复杂参考图可以证明这些棋手是花了心思的。更何况一位棋手可能,两位棋手可能,十位棋手怎么可能都没认真?
只不过现在向山本三十六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他是领导者,想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原因。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没有价值的报告,你为什么没有认真督促他们!?”显然,山本三十六相信的是第二种可能。
“是这样的,从王子明大坂第一盘棋开始我们就精心安排不同风格的棋手去试探他的弱点所在,但王子明的实力过于强大,往往在开局不久就取得巨大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后半盘的研究就没有了太大的意义,而不多的几盘下到官子阶断的棋也因为差距过大使得我方棋手不得不走出过分招法,让王子明很容易就抓到机会反击得利,所以看不到他的错误。 而且王子明在布局阶段棋风的变化极大,甚至是可以用极端来形容也不为过,在二十盘已经下过的棋当中,有四局是『乱』战,三局是官子,五局是大模样,四局是走实地,四局是序盘定式获胜,从这些棋局中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棋到底是哪种风格。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我们认为是由于他的对手实力过低,使得他无需用出真正的实力就可以取胜。”
工藤武夫说道,他不能指责那些棋手,(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这样的话传到外人耳中,他就别想在职业圈子里混了),但也不能把这个责任揽到自已头上,那样等于在说自已的不负责任,山本三十六或许可以忍耐下属的无能,但绝对不会忍受部下的没有责任心,所以,他只能努力找着借口。
“简直是废话!要是在业余棋手中能找到『逼』他使出看家本领的人来,我又何必叫你去找职业棋手!你认为我很愚蠢吗!”山本三十六大发雷霆,工藤武夫说的固然是事实,但知道这一点只能让他感到更加的沮丧。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后路
第二百零六章 后路
面对暴怒的顶头上司,工藤武夫明智地闭上了嘴吧,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成为被责斥的理由。
“田村平治朗的情况怎么样了?”总算山本三十六不是一个面对问题只会发脾气责骂下属的草包,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了,平静了一下心绪,他重新冷静下来开始处理『乱』局。
“据负责他训练的秋山小次郎九段说,田村平治朗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两年前全盛时期的状态,而且身体和精神都也很不错。”工藤武夫答道。
“哼,总算是还有个好消息。他自已对比赛的前景是怎样看的?”山本三十六冷哼一声问道。
“有信心,没把握。”短短六个字,但工藤武夫说起来却是战战兢兢。
“总算他还知道自已的份量。”意外的,山本三十六并没有发火,看来在读完工藤武夫交上来的报告之后,尽管极为不愿,但已经在心中暗暗地将王子明的实力和一流职业棋手划上了等号,否则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对这种看似很有气势,实则极为泄气的的回答再发雷霆。
“是的。王子明的每一盘棋田村平治朗都仔细研究过,同样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弱点。不过他认为那是因为王子明还没有碰到真正强手冲击的原因,就本质而言,王子明和他是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虽说王子明可能强一点,但他也有一拼之力,所以,他才会说有信心,没把握。”见山本三十六没有发火,工藤武夫解释道。
“同一水平线?他是在为自已打气吧。你怎么看?”冷冷一笑。山本三十六问道,田村平治朗两年前是他的兼并关西棋院的对手,现在也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如果这次田村平治朗不能战胜王子明,那么也就完全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而对于没有价值的人山本三十六向来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一脚踢到一边,不管之前他做过怎样的贡献。
“嗯,您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鉴于副理事长刚刚发完脾气。现在是不是正强忍着怒火不得而知,工藤武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放心说吧,我不会再发火了。”山本三十六点头示意,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衷言逆耳利于行’,就算工藤武夫要说地话再怎么打击自已,只要是事实那也只能听着:他虽然很好面子,但那并不意味着愚蠢。因病讳医只能让人自取灭亡。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以我的看来,田村平治朗此战是凶多吉少。”工藤武夫心一横说了出来。
“哦,说说你的理由吧。”山本三十六淡淡说道,他需要的是冷静地分析而不是信口胡说。
“从双方具体实力上或许田村平治朗说的没错。王子明虽然可能稍占上风,但他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连续的大胜之后,王子明的气势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相较之下,一直躲起来研究对方却没找出应对之策地田村平治朗就差了很多。此外,在中国时,由于王子明指出的那招妙手对他的信心打击太重,尽管回国之后他努力想摆脱那一阴影,但事实上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过。对于棋艺方面的问题我懂得并不太多,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关键时刻我担心田村平治朗会出问题。”工藤武夫说道。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从王子明到了东京之后他一直不想出战我就有类似的感觉。本来以为经过大家研究,等找出王子明的弱点之后他就可以真正恢复信心,但没想到十位一流职业棋手一起的研究也没找到答案,要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王子明刚到大坂地时候就让田村平治朗出战,那样最少王子明的气势上的优势还没有。真是一招失策,满盘皆输。”山本三十六点头赞同道,最后还有了反省的意味。
“是呀,谁也料不到王子明的实力这么强。本已为以业余六大天王地实力足以『逼』出他使出全力应付。没成想却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好在对这个结果我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要不然真就要弄个手忙脚『乱』了。”工藤武夫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有安慰副理事长的意思在里边。
“唉。不幸之中的万幸。对年青棋手的接触有什么进展?”
山本三十六长叹一声问道,既然田村平治朗已经不足以信赖,那么只有动用最后地一招,不过谁都清楚,到了这种地步,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日本围棋的荣誉都已经遭受到了极大打击,虽然自已的提案可以保住日本围棋强国的最后颜面,但造成这种困境的起因毕竟是由于自已提出的挑战计划,松下小五郎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打击自已的绝好机会?六月份竞争日本棋院理事长地路上又多了一道坎。
“并不是很顺利,因为不能直接把话说明,所以我一直是从侧面进行了解,在符合条件的六位年青棋手中有三位是一听要和业余棋手比赛就一口回绝了,两位是态度暧昧,没有说会也没说不会,只是转移话题。最后的一位倒是显得有些兴趣,但由于担心会被同伴们笑话,所以也没有明确说出什么。”工藤武夫答道。
“嗯,和我想象中的结果差不太多。六位棋手中有一位有意向已经很不错了。那位棋手是谁?”山本三十六问道,对于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不能苛求了。
“桑原秀吉。”工藤武夫答道。
“噢,原来是他。”山本三十六抚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对,现年二十三岁,去年十一月份升为七段,曾获新人王冠军一次,棋圣战六段组冠军,龙星杯赛第二名,nec俊英战亚军,日,中,韩三国年青棋手对抗赛三胜一负,被称为日本棋界的未来之星。”工藤武夫将桑原秀吉的主要战绩讲述了一遍。
”嗯,实力倒是不成问题,你有信心说服他吗?”由于现在新闻棋战很多,大多数有实力的年青棋手都忙于参加各种各样地比赛,对于没有奖金地升段赛没有太大兴趣,所以造成自身实力同段位并不相符的状况,桑原秀吉也是如此。
“桑原秀吉这个人做事很偏激,打消他怕被同伴笑话地顾虑再加大奖金的数额,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只要知道一个人的弱点,工藤武夫便有信心达成目的。
“好,三天后,叫田村平治朗必须和王子明比赛。如果他失败了,那么便照原来的安排行事。”山本三十六一挥手下了决心。
第一卷 第二百零七章 棋局背后
第二百零七章棋局背后
“小王,田村平治朗终于给『逼』出来了!”马金波挥都着手中的传真纸向正坐在饭店外花园中晒太阳的王子明兴奋地叫道。
“哈,太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天!”没等王子明有所表示,坐在一边陪着闲聊的程晓鹏先叫起来了。
“是呀,不容易呀,日本人也算是真能沉得住气,居然能忍到咱们就快要回国的时候才出来,怪不得他们拍的动画片都叫忍者神龟呢。”马金波眉飞『色』舞地说道,他说的是中国话,不必担心那些走来走去的异国人找茬。
“小王,田村平治朗出来了你怎么没有反应呀?”忽然发现真正应该反应最强烈的人却是平静如常,程晓鹏奇怪地问道。
“呵,他的出场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就算他自已不愿意,日本棋院也不可能放过他。不过这么早就出来还是有些怪,我本以为还要再过几天才会亮底牌,看来他们是等不急了。”王子明淡然说道。大多数人以为他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倒田村平治朗,为过老出气,这么讲当然也不能说有错,但那只不过是表面现象。
说到底,田村平治朗只是一名棋手,下棋是他的工作,取胜是他的任务,在整个中国巡回挑战赛中充其量也就是个被人所使用的棋子,由于过老的去世就把责任全都推到他的头上显然是过于肤浅且又偏激的想法,如果是一般不知内情的普通棋『迷』也就罢了,但王子明不是。
佛家讲的是因果循环,道家讲的是善有善报,耶和华如果真是只告诫众生被人打了左脸之后就要把右脸送过去,那么埃及也就不会有十大灾难了:没有人在做了事之后可以不承担负任,圣人也一样是会发火的。
对于田村平治朗。王子明并没有太多想法,开车上街出了事故,负责任的应该是开车地人而不是汽车。
只有当他背后的主使者站到了前台并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时才是值得高兴的时刻。
“嗯,你这么一提醒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了,早就得到消息田村平治朗在你来大坂之前就到东京本部进行特训,按道理他应该是日本棋院最后的王牌,做在最后时刻登场才是正理。田村平治朗挑战是在后天,也就是说离咱们离开日本的最后期限还有七天。如果他有必胜的把握还讲得过去,但显然这是不可能地。”马金波在近距离观看了王子明二十来盘的棋局之后,对这位业余棋手的实力已经有了深刻了解,如果说在飞离北京的时候他对此行的结果还将信将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对最后的胜利已经充满了信心。
“是呀,这些日子里日本媒体和网络不时炒作这件事情,日本棋院应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中国棋院不同,他们地主要经济来源是各大企业的赛事赞助。如果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必然会影响道赞助商投资围棋的热情,日本棋院近些年由于投资过度,在财政上一直是赤字了,要是赞助商再减少投资。那结果无异于火上浇油。”程晓鹏也说道。为了增强日本围棋在世界上的影响并同韩国争夺世界围棋最强国的称号,日本棋院一直不遗余力地在欧美等地投入资金进行推广,效果当然不能说没有,但离产生经济回报时日尚远。
“难道说他们还有什么后招?之所以叫田村平治朗不在最后关头才出来。目地就是为了给后边要上的人留下充裕的准备时间?”马金波想想说道。
“可是日本棋界还有那样的人吗?业余棋界已经没有可能,否则田村平治朗就不会被日本棋『迷』评为业余第一了,放眼职业棋界,虽说这两年退役地职业棋手也有七八位,但都是初到四段的低段棋手,而且水平不高,就算拉上来也是炮灰。”程晓鹏也陷入了思考。
“呵呵,何必为这个费脑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日本棋院有没有后招,解决问题的地方终归还是在棋盘上,任他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只要他们肯在棋盘前坐下来,我就不在乎他们耍什么花招。”王子明笑着开解着两人。
“哈。可不是嘛。这个时候该头痛的应该是他们,我们在这里犯什么愁?”哈哈一笑。两个人也为自已的想法大多感到有些可乐。
“对啦,国内的反应怎么样?”马金波向程晓鹏问道,他主要是负责打点王子明在日本的行程,住宿,比赛安排应对日本媒体等等,对于国内的情况了解当然远远比不上专业地围棋记者了。
“反应很热烈呀,北京,上海,浙江,成都等围棋基础雄厚的地方都有报纸专门开辟了专栏专门介绍咱们在日本下的每一盘棋,网上围棋频道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在日本的巡回挑战赛,点击率甚至超过了同时举行的世界棋王决赛。在韩国的网站上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也是非常多,很多韩国棋『迷』都发表意见,一方面称赞中国业余棋手地举动狠狠打击了日本棋手气焰,一方面反省自已地国家里为什么没有这样的人材。”程晓鹏说道。
“哈,韩国人当然高兴了,谁让他们地业余第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