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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离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离去
身穿白衣的一二零医生很快就到了,围在门口的人们赶快让出一条通道让几人进入。
数分钟之后,躺在担架上的过老便被抬了出来,饭店的工作人员快步走在前边开道,一位医生高举着输『液』瓶紧随其后。
“过老情况怎么样了?”目送几人离开之后,众人焦急地向始终都在对局室内的几人问道。
“医生说很严重,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马上动手术。”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公正人一边答道,看来短短的十来分钟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他们要把过老送到哪里?”有人问道。
“是人民医院,那里最近。”公正人答道。
听到消息,叶荣添和黄家贞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向人民医院赶来。一路上两个人不住声地催促着司机,心中为自已昨晚没能劝住过老而后悔。
原本三十多分钟的路在司机努力之下二十分钟多点就赶到了,下了车之后两人便直接奔向医院六层的急救室,曹灿在电话中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说清了。
急救室并不难找到,两位院长一出电梯就看到十多个人正围在一间房门之前或坐或站,有的人还趴在玻璃门上向内张望,不用说,那里就是抢救过老的所在。
“曹灿,情况怎么样了?”来不及和大家打招呼,叶荣添焦急地拉过曹灿问道。
“还不清楚,已经抢救了四十多分钟了,没一点消息。”曹灿答道,他在家里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但只看到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但具体怎么样了那些医护人员什么也不说。
“家里人通知到了吗?”看看门口的十多个人里没有过老的家人,黄家贞问道。
“已经通知过老的孙子了,他们过一会应该就到。”程晓鹏答道,虽然棋艺远不能和职业棋手相比,但说道生活经验和作事的周密程度,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唉,今天早上一上班右眼眼皮就跳个不停,没想到是应在这件事上。昨天晚上从过老家出来就有种不祥的感觉。可怎么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叶荣添长叹一声说道。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了不起就是输棋,要早知道会是这样,就算是被骂死也不能让过老参加比赛啊。”黄家贞也自责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急救室外地人群也是越聚越多,不仅是关心过老的人们,一些新闻记者也闻讯赶到。
“叶院长,黄院长。我爷爷怎么样了?”回头一看,过百年的孙子和孙媳『妇』正站在身后,急促的呼吸声说明了他们刚才是如何赶过来的。
“我也是刚到,情况还不大清楚,估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儿。”虽然自已的心情很是焦急。但叶荣添还是尽量安慰着病人家属。
“你们爸妈呢?”黄家贞问道,过百年是和他的大孙子住在一起,他地儿子媳『妇』则是和小孙子住在一起。
“他们正在往这边赶,路上堵车。可能得过十几分钟才能赶到。”过百年的孙子答道。
正说着,急救室门口表示正在急救中的红灯灭了。
“快快,医生要出来了。”众人赶紧拥到了门口等待着人从里边出来。
十几秒钟之后,疲惫的医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过百年的孙媳『妇』紧张地问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职业『性』地答道。
“什么?!”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消息来的还是太突然了。
“医生,您再试一试吧。钱的方面不用担心。”叶荣添请求道。
“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地,但生命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冷静地从人群中走过,年轻的医生只留下一句充满哲理的警言,对于生死,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推车随后被两名护士推了出来,车上的过老被一张雪白地床单盖住。
“爷爷!”过老的孙子和孙媳『妇』扑上去抱着还有体温的身体大声哭喊着,旁边的众人默默无语。不少人眼中都含满了泪水。
揭开床单地一角,过百年略显苍白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但神态祥和,大概是过得太快,连感觉痛苦的时间都没有。
“节哀顺变吧。能够倒在棋盘前,过老应该不会感到遗憾吧。”轻声安慰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后辈。叶荣添感觉到自已的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爷爷啊,上午走的时候您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个下午就去了,这让我怎么跟爸妈交待啊!”此时任何地语言都不可能减轻家属的哀痛,两个人的哭声更大了。
“老叶,让他们先好好哭一阵吧。”拉住还想劝解的叶荣添,黄家贞轻轻地摇着头。
推车在慢慢地前行着,渐渐地拐进了电梯,众人停在电梯门口,眼净净地看着一代国手就这样消失在面前。
“唉,人的生命就这么的脆弱啊!”有人叹惜道。
“叶院长,过老去了,那比赛怎么办?”有一个人把录音笔伸了过来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办!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比赛,你还是不是人!?”叶荣添突然火气上涌,一把推开眼前白白胖胖的大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老叶,这是公众场合,注意一下影响。”黄家贞低声提醒着,尽管他对这个记者也是极为不满,很有一种想上去在那张胖脸上给一拳头的冲动,但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已地情绪。
“老弟,这个时候问这个你不是找骂吗?是不是原来跑娱乐版地?告诉你吧,按惯例这盘棋会被永久封盘视为无胜负。千万别问我什么叫封盘,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最好还是跑原来的那个口为妙。”看到有些不服气地同行还想上去争辩两句,程晓鹏从背后拉住说道。
看着周围众人忿怒的目光,这个记者挣了挣,最后还是不作声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归来
第一百八十章 归来
没有人想到轰轰烈烈的挑战赛就这么结束了,就算是始作俑者工藤武夫也没有想到。虽然在这件事上田村平治朗并不用担负责任,但过百年的确是倒在了和他的对局之中。
比赛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其一:此行已经达到目的,中国方面已经无人可派,否则的话过百年也就没必要以八十高龄,带病之躯上台挑战了,虽说没能打败王子明有些美中不足,但取得如此成绩也可以向国人有个交代了。
其二:过百年因下棋引发脑溢血过世,这个时候如果仍然坚持挑战那么必将受到世界各国棋界人士的谴责,而且很可能不仅仅是棋界人士。
其三:过百年德高望中,不仅在中国,就是在全世界的围棋界都是元老级的人物,这样的人离去,于情于理田村平治朗都应该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因此,在请示过山本三十六之后,田村平治朗对外宣布,此次中国挑战之行已经结束,至于和过百年的那局棋,当然按照惯例永久封棋,没有人会对此提出异议。
追悼会是在过老去世之后的一个星期举行的。
上午十点,八宝山殡仪馆里人头攒动,数百人自发来到这里为老国手送行,这里面有和过老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有和过老只是见过几面的普通朋友,也有闻名而从未见面的陌生棋『迷』,远处青山如画,近处绿草如茵,但沉重的气氛却充斥满了整个大厅。
大厅正中是躺在花丛中过老的遗体,经过化妆之后,过老的面容和蔼。栩栩如生,远远看去好象正在静静安睡。
遗体后面是各界人士送来的花圈,有中国棋院地,日本棋院的,韩国棋院的,体委总局的,还有很多公司,个人的。密密地将整个墙壁遮住。
左边是死者家属,年长者如头发已现斑白的过老儿子,年幼者如还在上小学的重孙子,十几个人默默站立,眼圈红肿,几位女士还时不时地擦着眼泪。
右边则是通道,等会吊唁的人们将从这里绕行一周,瞻仰过老地遗容。
追悼词是由叶荣添院长来念的。在简单介绍了简历之后,他用极为崇敬的词句高度赞扬了过老一生取得的成绩,荣誉,从过老在中国围棋刚开始起步的时候努力学习,勇夺全国冠军。之后率领导众多年轻棋手和当时高不可攀的日本棋手进行对抗,从最初的每战必败到后来的有负有胜,直至最后地分庭抗礼,退下一线之后又全身心地抗入到培养下一辈棋手的工作中。几乎整整三代的国手都曾经受到他的指点,中国围棋能取得现在的局面过老先生地功不可没。
“过老师的逝世,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同志,好领导,好师长,他虽离我们而去,但他那种勤勤恳恳、忘我工作的奉献精神;那种艰苦朴素、勤俭好学的优良作风;那种为人正派、忠厚老实地高尚品德,仍值得我们学习和记取。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学习和工作,再创佳绩。以慰过老师在天之灵。
过老师安息吧!”
随着叶荣添的话音一落,哀乐响起。
在棋院工作人员的管理下,悼念的人们依次来到大厅正中向着过老的遗体三鞠躬,然后再向过老的家属鞠一躬致意,比较熟悉的人还会走近一些说几句安慰的话语,过老地家属则鞠躬还礼,轻声道谢。一切都有条不紊。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忽然间,大厅里响起了窃窃私语。众人抬头看去,两位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入,正是田村平治朗和工藤武夫。
站到遗体面前,在司仪的提示下两人深深地三鞠躬,然后缓步绕过过老,面情庄重,显然也是心情沉重。的确,尽管他们对中国的围棋不以为然,但过百年老先生的顽强斗志是任何一个位棋手都不能不肃然起敬。或许过老的围棋观已经落伍,或许有些人会说他不自量力,但有谁能否认就是因为有着无数象他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才推动了历史地发展?
来到了家属面前,两人再次鞠躬,家属回礼。
“过老先生是一位让人尊敬地棋手,他的离去我万分遗憾,请节哀顺变。”田村平治朗叽哩哇啦一通之后,工藤武夫用生硬地中国话翻译道。
“谢谢您的吊唁,因为我父亲的去世你并没有责任。但我不接受您的好意,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过早的离去。”过老先生的儿子沉声说道。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自已当初没有按照父亲的心愿去学围棋,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让年迈的父亲去以身犯险?
“对不起,我是棋手,过老先生也是棋手,在棋盘上一较高下是我们的宿命。假如有一天我也会离去的话,我希望能象您的父亲那样静静地离开。”田村平治朗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过老的孙子,重孙子一听这句话火往上撞,眼看就要往上冲去痛打一番。
旁边的叶荣添和黄家贞赶紧拦住了几人。
“请你们马上道歉。”叶荣添用日语向两人郑重说道。
“为什么?我们说错了什么吗?”工藤武夫不解地问道,他不清楚自已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
“你说要象别人的父亲那样离去,这等于说你就是别人的父亲。我明白这是因为你对汉语语法并不精通的原因,所以请你马上道歉。”叶荣添说道。说实话,如果不是棋院院长的身份,他自已都有心冲上去教训一下对方。
“啊!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误,请您原谅!”知道了自已的错误,两个人赶紧道歉,但气氛哪就那么容易恢复。
就在几个人僵持之中,又有一个人走进了礼堂。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想法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想法
“王子明,是王子明。”虽然并不是到场的每个人都认识他,但知道他的人也并不少。
“他前些日子干什么去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要是早一个星期,过老怎么会出事!”
“唉,他终于回来了,总算有一个人能帮过老出口气了。”
“好好教训一个小日本,看他们的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有气!”
各种议论纷纷响起。
没有去理那些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们,王子明径直走到过老的遗体前,深深地鞠下躬去。
礼毕,王子明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略略向过老家属鞠了一躬之后便默默地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他怎么站在那里?”那个地方不是随便谁都能站的,除了死者的家属,只有向过老行弟子礼的人才会有这个资格。
“他会不会跟过老学过棋?”
“说不定他感到自责,因为他的逃避才导致过老出战。”
由于王子明的突然出现,正在僵持的几人注意力被转移,见情况有所缓解,两个日本人赶紧抽身而出。
尽管心中充满疑问,但这个场合并不是适合询问的场合。过老从事围棋普及多年,可谓桃李满天下,王子明曾经跟他学过棋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去这个小『插』曲之后,追悼会便再没有意外发生,在沉重的气氛之下,送行的仪式结束了。
目送过老的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走,王子明慢慢随着大家走出了门口,四月的北京西郊风景如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他地心中充满了伤感。
严格来说,王子明和过百年并没有师徒关系,他成名相当的早,年仅十一的他首次参加全国晚报杯赛便勇夺冠军并于同年通过段位赛成为职业初段且进入国少队,虽然其真实实力比之一般的职业七八段也毫无逊『色』,被称为百年难遇的绝世棋才,但终究是个孩子,生活还不能完全自理。那时过老早已退休在家。知道了这一情况便特意把他接回家里去住,直到他的父母在市区找到住处才搬走。时间尽管不长,但过老对他的殷切关怀又怎么能让他忘记。
“明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孙敏从一旁边走过来悄声问道,她早就看到了王子明,只是等到了现在才有说话地机会。
“哦,我也是刚刚赶到,是不是很赶上送过老的时间我自已都不敢肯定。怎么让你接呢。”王子明苦笑一声说道。
“你瘦多了,这些日子是不是过得很苦?”伸手拉住王子明的,孙敏有些心疼地问道。
“还好,那些都算不了什么。”王子明抚着对方滑腻的小手柔声说道。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总希望有人来安慰,王子明也不例外。
“回来了就好。”孙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喃喃的低语道。
“王先生,前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
抬头看去,一位满头花白头发。神情有些落寞地老人正看着他们。
“您是周老先生?”仔细想了想,王子明迟疑地问道。
“对,是我。”来者正是和王子明下过一盘四子棋的天津绿海医疗设备有限公司董事长周建刚,他年轻时候和过老学过棋,过老离开,他当然要来送别。
“噢,您好,前几个月我到南方去了。对北京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后来听小敏说过老去世了才赶回来参加追悼会,总算没有耽误了时间。”王子明答道。
“好啊,回来就好。你今后打算怎么做?”周建钢并不知道王子明和过老之间的关系,以为只是业余棋手因仰慕过老的为人才赶过回来,至于为什么王子明前些日子为什么去了南方,那是个人私事,周建钢不是闲着无事可做地居家大妈,不会贸然去问这种事的。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想过。”王子明答道。这几天他心里想来想去的都是以前和过老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哪里心思去考虑以后怎么办。
“过老地离开是为了中国围棋的荣誉,做为中国业余棋界的第一高手。你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周建钢有些不满地问道。
“周老,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希望我站出来向田村平治朗挑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