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他,而他们的艺术观点是不愿改变的,他们就必然会在自己的道路上独行。作为艺术家的成功,和作为一个生活着的人的失败,同时出现在他们身上。
围棋的优点是,他的逻辑是可以探寻,它的孤独创造的结果,是可以检验的,这就是比赛。它不像绘画、音乐等纯艺术有着太多的想象的天地,太强调个『性』化了。不同的门派,会有不同的标准。如果某人的创造因为比赛的胜利而载入棋谱,在大家的研究之后,变成了人们共有的东西,被人们广泛地承认和运用,棋手就不会再在心灵孤独的境况之中。
他获得了和外界的交流。
不过,一个一直在追求围棋的个『性』艺术的棋手,必然要不断探索,他也要度过一段又一段的心灵孤独的时候。这种时候,是他在内心世界的主动的追求。孤独,在一个恰当的范围内,是很美的。在个『性』艺术中的孤独,对于创造者来说,都是快乐的。因为在创造者本身来说,不会感到自己是在孤独的境地之中,他相反会有创造的快感。在精神世界无边的空间中,他的思想获得了解放,他能够很自由的飞翔。他会有对某些发现的惊喜,也会有对思想的实现、个人能力的承认的自豪。这时,他已经完全从外部的世界中脱离,
孤独有时是一种棋手的必需,这是棋手在创造的时候。有时,又是棋手必须及时摆脱的,这是指棋手在生活中。
棋手的创造是很美的,但是,又是很艰巨的。这样,他们就主动去寻找志同道合的战友。这样,就能将孤独的创造,及时获得参照,又可以开拓视野,从别人那里获得灵感。
当围棋一代大师出现的时候,他常常会有知音相伴。清朝的施襄夏和范西屏互为敌手,互相激励下出了《当湖十局》这样的传世的名局。吴清源在日本苦苦追求棋道的时候,和木谷实结成战友,开创了“新布局时代”。而木谷实在日本棋界的最大的功绩,是在他的学生中,出现了一个群体,一个由不同风格的超一流棋手组成的群体。这样,棋手在个『性』的创作之后,会走出孤独,在一种更生活化的环境中获得对自己的棋艺的肯定,他也能更直接地获得艺术上的交流。
只是他王子明,他的知音又在哪里呢?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建议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建议
同一时间的韩国代表团驻地最大的房间内,韩国代表团成员一个不少地都聚在这里,碍事的东西已被搬开,淡棕『色』的地毯中间只摆着一块棋盘,棋盘上摆着的正是今天比赛的棋谱,十多位韩国棋手则围着棋盘或坐或站,不时地出言发表着自已的看法。
显然今天的打击对李宽莲的影响并不比昨天小,虽然人还是坐在中间强打精神做着检讨,但眼中的疲惫却是谁都可以感觉得出来。
“可以肯定,这个王子明是一位对布局有着精深研究的棋手,其研究的深度已经不亚于职业高手,此处拆三的打入显是早有准备,假若事先没有看到那步靠的妙手,他是不可能这么去做的。我的失误就是没有正确发觉对方的战略意图,当黑棋打入的时候又过于心急,未经深算便要将对方全部吃掉,想一举取得胜势,结果反而因漏看了黑棋的妙手造成崩溃。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心态的问题,这里的变化并不太多,只要知道这里有棋,,那么看到这步妙手并非难事。所以,今天这次失败,不是对手下得太好,而是我下得太差。对不起,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李宽莲深深地弯下腰,双手扶地,用最高的礼节来表达自已的愧疚之心。
“宽莲君,请你不要过于自责。虽然这盘棋失败的最大原因是由于你的失误,但对手的狡猾也是不容小视,要知道在对局时,不仅是你,研究室内所有的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一招。输了棋做检讨是应当的,但那是为了今后的胜利。所以,请你打起精神来,明天的战斗还在等着你呢!”金团长郑重地说道。今天比赛的结果已经向韩国棋院做过汇报了,电话那边顶头上司的严厉训斥差点没把他的耳朵吵聋,不过与训斥的内容相比,他倒更愿意自已是个聋子!具体的内容虽因说话过而快难以全部听清,但“民族罪人”,“国之耻辱”等等词句就足够让他无地容身了。只是这些话能和大家说吧?每个人的心理压力都已经很重了,首当其冲的李宽莲更是重矢之的,如果自已再施加压力,除了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紧张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是的,宽莲君,对手实力的强大远远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计,但以实力而言你并不在他之下,今天的失利只是偶然,只要你摆正位置,端正心态,发挥出正常应有的水平,必将能够击败对手获得胜利。”一位和李宽莲年纪相若的棋手也鼓动道。
“万树君,谢谢您的鼓励,不过大家都是棋手,都明白决定一盘棋胜负结果的最重要因素就是棋手的实力。在座的都是相处五六天的朋友,不用担心会有消息外『露』,请您实话实说,这次比赛我还有可能获胜吗?”李宽莲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对方,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不是安慰,更不是喊口号,而是冷静客观的分析。
“宽莲君,你是对自已的实力产生了怀疑吗?”没等朴万树做出表示,金团长立刻厉声喝问道,不能让李宽莲的信心产生动摇,要是他不行了,自已的仕途也就同样到了尽头。
“团长,不是这样的。我对自已的实力一直充满着自信,但对手的实力非比寻常,如万树君所讲,我必需要摆正好自已的位置,端正心态,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出自已的实力。因此,我想要听到大家的真心话,请团长让大家畅所欲言!”再一次伏地请求,李宽莲郑重地说道。
“好吧,大家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出来吧。”认真思索了一会,金团长开口道,既然李宽莲已经提出了要求,如果自已武断地拒绝,很可能会让他的信心受到更大的伤害,而且他的理由很有道理,孙子兵法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多听听别人的看法会有好处的。
“谢谢团长!万树君,请您开始吧。”李宽莲用眼神请求道。
“嗯,好吧,宽莲君,既然你想听真话,那就恕我无礼了。从这两天的比赛来看,你的计算力和战斗力同对手不相上下,官子虽然没有比较,不过那是你最强的部分,照理不会逊『色』于他。你和他最大的差距应该是在布局上面。第一局布局结束便已经落后,第二局则更早早中了圈套,布局刚刚开始就败局已定,虽然这中间有你的误算成份,但对方的巧妙构思也是不能容忽视。王子明的大局均衡感极为出『色』,局部计算非常精准,棋风灵活多变,而且擅长控制局面,和他对局一旦落后,便很难找到扳回的机会。”朴万树说到这里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李宽莲。
“请继续说下去。”坚定地点了点头,李宽莲示意对方不要怕自已接受不了。
“众所周知,咱们韩国棋手最强的地方是在中盘和官子,序盘相较于中,日两国高手要略逊一筹,你和王子明的比赛如果不能在布局时取得均势,那么棋局便凶多吉少。所以,当他执黑先行时,除非出了重大失误,否则你的机会不大。因此,你的黑布局成功与否是整盘棋的关键所在。
你第一局选择的是变相中国流,当对方分投时用尖冲来挑战。我能够理解你因曾在这一招下吃过亏所以想在同样的地方报一箭之仇的心理,但这是对手最先发明的一招,也是研究非常深入的一招,在对方熟悉的地方和对方战斗在战略上是个错误。第二局的比赛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果你将分投改为挂角那就成了另外一盘棋,也就不会中了他的陷井。
综上所述,我认为这次十番棋的比赛你想将对方降格不太可能。因此,如果你从下一盘棋开始改变心态,以平常心去对待这次比赛,那么和对方打成平手的机会还是很大。但如果还是抱着斗气之心,怕是后果难料。”朴万树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明白了。对明天的比赛您有什么建议吗?”轻轻点点头,李宽莲很清楚这是对方的肺腑之言。
“明天是你的黑棋,我认为你应该试一试咱们自已研究出来的那步棋。”棋手聚在一起,最好的话题无疑就是围棋,韩国棋手又是最重集体研究,同吃同住的五六天里当然会有不少的成果。
“您是指那招吗?嗯,那一招对方肯定没有见过,谢谢您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的。”李宽莲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活力重新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集 体的智慧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集体的智慧
新的一局黑棋走的依然是星小目,但这一次小目的方向已经改变,李宽莲终于决定了变招。
王子明还是用二连星对抗,以不变应万变。
第五步黑挂左下角,白棋小飞,一切都很正常。
“看来李宽莲要走小林流了。”研究室里的众人想到。
下一步黑棋如占星位或四路大飞拆,这个套路便是当年曾雄霸日本第一棋战“棋圣战”八年之久的小林光一一度非常喜爱的布局,这一布局以速度快,地势兼顾,便于做战为主要特点,当年出道不久的小林光一就是凭借这一攻坚利器屡克强手,成功地济身于超一流棋手之列,虽然在棋风转变之后他很少再使用,但“小林流”这一布局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布局类型被记载在了各国围棋的教科书中。
只不过李宽莲走这一手时早有想法,同样是拆回,但并非是大家所常见的占星位或是大飞,而是低位拆三,这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很怪呀,该不会是李宽莲『『138百~万\小!说网』』?”在布局理论中很强调的一点就是三四路高低配置,现在黑棋下边三个子全在三路,安定『性』虽然好些,但以后向中腹的发展就是问题了。
“应该不用,李宽莲是个『性』情中人,如果这是失误的话那在他脸上一定能瞧出来的。可是你看屏幕,他的表情很镇静,没有一点懊恼生气的意思,所以说这应该是有意为之。韩国棋手在布局阶段常有出乎常理之举,说不定这招低拆也是他们最新研究成果之一。”田永仁说道。
“可这种棋型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要是我绝对不会想走这儿的。”李紫芸也说道。
“是呀,大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棋手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但韩国棋手的思维独树一帜,重力不重形,实战手极多,对局中稍有不慎便会中招,所以千万不要小瞧他们的棋,不然很可能会吃大亏。”田永仁说道。
“那您说黑棋这么走的意图是什么呢?”孙敏问道。
“现在还很难说,不过直觉上应该和右下角的变化有关。”田永仁答道。这是新手,事先没经过研究谁也不敢断言。
略加思索,王子明大飞挂角,这是对付小林流布局最常见的一手,如今黑棋拆边一子的位置偏低,如果照正常的变化走下去白棋必定占优。当然,他也很清楚,李宽莲既然明知不利还敢走下去在这里就一定有什么想法,但就棋型而言,白棋没有害怕的理由。
几乎是在王子明的手离开了棋盘的瞬间,李宽莲就将一颗棋子拍了下去,一间高夹,自信的表情连研究室里的人都有所感觉。
这一招棋便是昨晚朴万树所说的一招,是他们在加入韩国代表团后在一次赛后复盘研讨时由一位年轻的棋手最先提出的,虽然在刚开始大家都不以为意,但在摆了几个参考图之后才突然发现,结合着右下角的夹击这一子威力居然出乎意料的大,这才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事后经过更深一步的研究,围绕这这奇怪的着手,大家设计了很多的作战套路,不少棋手已经在心里把这当做自已的杀手锏。
只不过这一招棋研究的时间还短,韩国棋手除了内部训练并没有在实战中使用过,因此实战效果还不能肯定,但现在这局棋事关重大,事急马行田,情况已不充许他们再慢雕细琢下去了,因此,大家一致决定,要在今天的比赛中使出这招,一举取得局面的领先。
“哦!我看出黑棋的意图了。照小林流布局的常见局面里,白棋的下一手棋应该是托角,黑棋扳后白棋断掉腾挪,通常黑棋会在两打之后接在上边吃住挂角白子,而白棋吃掉黑角形成转换,局部两分。但因为有拆三一子的存在,黑棋可以在被断掉时先从下边打吃将对方打重,然后在从上边打吃后再接上断开白子,白棋从左边挡下,这样角上就成了对杀。假若黑棋原先是拆在高位的话,角上的对杀白棋将快一气吃住对方。但现在黑子是在三路,所以黑棋先爬,待对方扳住的时候二路一夹,白棋无法分断对方,如此一来白角三子无疾而终,外边的数子又棋形滞重眼位不足,处于单方面被攻的局面,黑棋胜势。”李紫芸深思良久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不错嘛,你的棋感相当好呀。”田永仁夸道。他也发现了黑棋的陷阱,但也不过是刚刚,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这么快就发现对方十几招之后的圈套,不能不让他感到惊讶。
“谢谢田老师的夸奖!”冲着周围的人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小姑娘得意地说道,她并不担心王子明会中圈套,既然连她都能看出黑棋的意图,棋感不知道比她强多少倍的王大哥又怎么可能上当?
“呵呵,光看出意图还不够啊,还要找出对策才行呀,小姑娘可不要笑得太早哟。”华子良慈祥地笑着说道。
“那还不简单,不托角不就完了。白棋向中腹一跳,黑角上准备再多的招也没用的啦!”
李紫芸轻松地说道。
“哦?这样呀?这倒也不失为一种简明的办法,但你不觉得这么走有些软弱吗?黑棋只要先在四路刺让白棋粘上,然后跳在二路守角兼搜根,一子数得,效率极高,而白棋三个子成了一根棍,虽然不能说白棋就不可以下,但棋形呆板却是个事实,早晚会成为负担的。”田永仁说道。
“那先靠黑棋边上一子呢?这里走厚之后不就不用担心角上的分断了吗?”李紫芸又提出新的意见。
“先不说黑棋会不会直接反击,就算白棋如愿在上边定了型之后对方不敢在角上分断,但黑棋大可以改为二路扳,这样黑棋上下两面得利,又争得先手他投,大可以满意。”田永仁冷静地说道。
“这要不行我就不知道该走哪儿了,角上黑棋有三路子的支援做战极为有利,总不成明知是套还要往里钻吧?”李紫芸两个方案都被否决后也不那么自得了。
“呵呵,以我多年下棋的直觉,你的王大哥肯定会在角上搞出什么名堂的。”田永仁笑道。
“真的吗?”李紫芸睁着大眼睛认真地问道。而旁边的孙敏则是心中一沉,偷偷瞄了一眼小姑娘又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缓手?
第一百四十章缓手?
果然,白棋在角上动手了,不过不是常见的托入三三,而是在星位碰了上去。
“好棋!”田永仁赞道。
“好棋?这一招在定式书里不是被判定为稍亏吗?”孙敏奇怪地问道,职业棋手向来是寸毫必争,不肯轻易吃亏,现在刚开局几手,谁好谁坏根本无从谈起,白棋并没有可以退让的资本,为什么这种连自已都知道吃亏变化象田永仁这样的高手会叫好呢?
“呵呵,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照本宣科有时候可是会害死猫的。”田永仁笑道,知道的多并非全是好事,有的时候反而会成了禁锢思想空间的囚笼。
“那您就说说是为什么嘛。”孙敏撒娇似地说道,她发现田永仁似乎很喜欢小辈们求着他时的样子,马上照方抓『药』给他灌上『迷』魂汤了。
“我猜你看到的那些定式书在做出这个判断时所依据的棋形是黑棋长进三三,白棋跳四路,黑棋长头,白棋补冲断,然后黑棋三路跳出,的确,局部而言黑棋完整地占据了角地,实利极大,而白棋只是暂时整形,自身还未安定,所以说黑棋稍好。
但在这一盘棋中要注意的是:黑棋刚才是低拆,如照此变化演变下去,黑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