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纯铜的带扣,普通士卒的则是环装铜带扣,通过这些细节,一眼便可以看出他们在海狼之中的地位的不同。
头目们当拿到这种新式的军官服之后,都可以说十分高兴,立即便换上了新式的军官服,这倒也不是纯属显摆,而是这毕竟代表了他们的身份的不同,使得他们更能产生出荣誉感。
而且前段时间,于孝天重新设定了新的军中的礼仪,以前下属见上峰习惯性的要行跪拜礼,但是这样的礼节,于孝天总觉得有点繁琐,于是便试图推广后世的军礼,他觉得那样更威武一些,更漂亮一些。
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却遭到了手下们的一致抵制,很多人看不惯这样的军礼,觉得这样的军礼有点没大没小,有冒犯上峰之嫌。
于孝天让亲兵试用了一段时间这样的军礼,并且亲自教授亲兵,让亲兵对他使用这样的军礼。
下面的人看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渐渐适应了这种新式的军礼,觉得这么做倒是也挺整肃恭敬,这才抵触情绪减轻了一些。
于是双方最后妥协的结果是,平时海狼之中上下级见面,还采用单膝跪地的礼节,但是战事则改用举手礼,可以使得战时礼节变得简便一些。
除了服装和军礼的改变之外,在伙食上于孝天也在到了南日岛之后,重新进行了规定。
首先部众们如果不在船上出海做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在岸上的营中进行训练或者生活,而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都是一锅烩,大家一口大锅里面捞,但是现在条件改善之后,海狼也有钱了,食品供应也渐渐丰富了起来。
于是于孝天便下令在陆上的营中设立了小火,也就是实际上的军官餐厅,伙食供应明显和普通士卒的大锅饭有所区别,要比普通士卒的大锅饭精细一些,晚餐可以给一杯酒,作为只有军官可以享受的特殊待遇。
本来于孝天还担心这么做下面的部众们会不会有所不满,但是当实际推行之后,却发现他这样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这个时代人们早就习惯了等级差异,当官的吃得好一些,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想要吃的好,吃的有面子,想去小火上吃,可以,你只要爬上去就行,要是你没本事爬上去,那么吃大锅自己也没啥好埋怨的。
所以各种举措下来之后,海狼内部形成了很好的氛围,上下之间泾渭分明,各司其职规矩森严,一般情况下军官聚餐很少会让普通水手参与,同样普通水手之间小聚非特殊情况下军官也很少参与其中。
现在罗贤彬回来,得了重赏,还拿到了由于孝天亲自下令颁发给他们的银质忠勇勋章,自然少不了要在岛上请一些狐朋狗友们小聚一下。
而他们聚会肯定也不会在军官食堂之中,所以罗贤彬便将一帮朋友请到了商栈区的一座酒楼之中,摆了一桌酒席,在这里开喝了起来。
看着罗贤彬胸脯上佩戴的那个银质的忠勇勋章,还有马如胸口的那枚银质勋章,以及那个大副风老八胸口的铜质勋章,这帮被请来的家伙们一个个羡慕的要死,现如今勋章条例已经正式下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东西的好处。
而且按照勋章条例的规定,他们这帮级别差不多的家伙们,在大街上见到罗贤彬和马如的时候,虽然级别相差不多,可是他们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个哈哈就拉倒了,必须要向他们二人抱拳躬身施礼。
所以这帮人各个都眼馋的要死,琢磨着啥时候自己也能搞一枚这样的勋章戴戴,在岛上好好的拽一下。
“来来来,我等再敬罗兄和马兄一杯,喝了这一杯之后,你们也给咱们说道说道,这次出去的事情!让弟兄们也都长长见识!”一个年轻头目对罗贤彬和马如说道。
这个家伙不是旁人,正是当初和罗贤彬为了没影的女人,而打架的那个冯德,两个人为此被于孝天使劲的收拾了一顿之后,倒是不打不成交,关系处的相当不错。
这两年来,冯德也混的不错,虽然比不上罗贤彬,可是好歹也是一条鸟船的船长,踏入到了头目序列之中,这次罗贤彬回来设宴,自然少不了要喊上这家伙。
罗贤彬也不推辞,和马如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翻翻眼笑道:“这又有啥好说的,关键还是咱们大当家弄出来的这种飞字号快船用起来太他娘的爽了!换谁带着这三条船出去,都不见得比咱们几个干的差!
咱们这飞字号快船堪称是船坚炮利,褚彩老的船在咱们的飞字号快船面前,简直就是渣!马如你说是不是?”
马如的脸红彤彤的,他酒量不是很好,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问题,点头道:“罗兄说的不错,飞字号快船确实非同凡响,速度快,转向灵活,而且船身也非常稳固,船上装的炮也多,我们往往都是先用炮轰,把褚彩老船上的手下打蒙之后,才贴上去,那时候褚彩老的手下早就吓成了软脚蟹了!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听了他们二人的话之后,他们的几个朋友都又是一脸的羡慕,冯德摸着下巴上新蓄起来的一撮胡子,一脸遗憾的说道:“飞字号快船居然这么厉害!可惜呀!我等却连摸摸飞字号命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们这些人操着飞字号快船在海上显摆!来来,让我瞅瞅这忠勇勋章,是不是纯银做的!”
说着他便不老实的伸手去罗贤彬胸口,想要摸摸那个银质忠勇勋章。
罗贤彬立即毫不客气的在他手背上敲了一筷子,把他的手打到了一旁,捂着胸口的忠勇勋章叫道:“当然是纯银的了!难不成还能是铁的吗?这可是银质忠勇勋章!别伸手,想要的话,你自己也拿一个!”
冯德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嘟囔道:“拽个啥呀!咱们那儿有你们好命,居然被选出来上了飞字号,好好出去爽了一回,我们这些家伙命苦,带的都是些破船,只能在南北两边巡航,即便是干点活,也都是小打小闹,那儿有你们运气那么好呀!”
说这话的时候,冯德的语气之中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让旁边几个家伙也都连连点头,各个都露出了一脸羡慕的神色,纷纷一拥而上,开始给罗贤彬和马如灌酒。
席间这帮家伙少不了打听他们这次南下都是怎么干的,而罗贤彬被灌了一通之后,和马如话也多了起来,反正于孝天也没有禁止他们将此次南下之行的事情说出去,索性他们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致将他们此次南下做的一些事情告诉了这帮弟兄。
听了罗贤彬和马如等人叙说了此次南下他们干的事情之后,这帮朋友们一个个都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
冯德兴奋的猛拍桌子大叫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你们真是好样的,你们就三条船,居然干掉了褚彩老这么多船,真是太痛快了!”
另一个人也拍着桌子大笑道:“厉害!我算是服了!难怪大当家让你们去,换人还真就不见得敢干的这么大!
好险呀!你们说说,褚彩老在金门岛埋伏那么多船,居然愣是没有堵住你们,估摸着这次褚彩老非要气炸了不可!
可惜了咱们这些人,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早知道就算是不干船长,就算是只当个炮手,我也愿意跟着出这趟差!太他娘的痛快了!”
说到这里,罗贤彬脸色一暗,摇头道:“说起这个,我心里就不舒坦,其实这次我们本不该在金门岛遇伏的!都是我一时贪功,本来船上就没多少弹药了,可是还想着能再顺手捞一把之后再回来,结果一头撞入了褚彩老手下设的埋伏之中!
要不是我贪功的话,飞狼号也不至于折在哪儿了!三十多个好兄弟,只回来了十个人!到现在林兄弟还躺在医馆里面,昨晚我去看了看他,林兄弟伤势不轻,医官说这次他估计很危险,要是他挺不过来的话,那么我又有何颜面去见林家嫂子还有他儿子呀!”
马如看到罗贤彬还在自责,伸手拍了拍罗贤彬的胳膊劝道:“罗管队,这次出去的时候,咱们都知道这趟差事的风险之大,咱们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漫说是你,那天我和林兄看到那两条船的时候,也一样想再捞一把!根本就没有料到那是个圈套!
林兄和飞狼号上的弟兄们确实都是好样的,虽然他们好多人没能回来,可是肯定没人会埋怨于你!罗管队就莫要再自责了!”
看到罗贤彬为了飞狼号的事情自责,其他人的兴奋劲儿也都散了,虽然他们刚刚还吵吵着遗憾没有能参与这次的差事,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也都知道这次罗贤彬一行人出去办事的凶险。
三条船一出去就两个月,几乎得不到稳定的补给,大部分要凭借着他们自身携带的物资来做事,连补充淡水和食物都要小心翼翼,这两个月不是什么人都能熬得下来的,再加上他们在金门岛遇伏,其中的凶险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稍有不慎,就几乎全军覆没在哪儿了。
现如今他们拼尽全力,才只折了飞狼号一条船,两条船突围回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可以说这次罗贤彬一行人能回来,实属侥幸,说他们九死一生一点也不过分。
现如今于大当家授给他们忠勇勋章,可以说是实至名归,还真就没人能说不服的,虽说他们的船好炮利,可是这件事如果换成他们来做的话,他们谁也不敢保证,可以做的比罗贤彬等人要更好一些。
众人喝了一通之后,看罗贤彬为林守彻担心,于是便商议了一下,散了酒席,一行人起身直奔医馆而去,准备去再看看林守彻的情况。
而他们结账走人的时候,一个酒楼的小二目光闪烁了几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给掌柜的告了个假,换了身衣服偷偷的走出了酒楼,在商栈区转了一圈之后,看到没人注意他,便一闪身钻入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商铺之中。
这个小二进入这个铺子之后,跟铺面上一个伙计说了几句切口,便被带入到了铺子后面,不多会儿工夫,这个小二便又出了铺子,在其它铺面转了一圈,返回到了酒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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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底气所在
这个世上有句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孝天为了报复褚彩老抢劫海狼商船,杀害海狼商船队的部众,派出一支由三条单桅纵帆船,也就是海狼内部现在称之为飞字号快船的掠私船队南下,专门袭击褚彩老的船只。
这件事虽说起初还做的很保密,但是当罗贤彬一行人返回南ri岛之后,这件事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于孝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海狼部众知道,谁如果惹到他们海狼的话,他于孝天可不是怕事之人,定会睚眦必报还以颜sè的。
当初褚彩老截杀海狼商船的事情,在海狼之中引起了很广泛的议论,很多人都提出要去报复,但是事后很长时间于孝天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所以这件事在海狼内部引发了一些负面效应。
一些人暗中认为,于孝天肯定是觉得惹不起褚彩老,这才息事宁人,咽下了这口气,既然他这个大当家都认了,他们这些喽啰们还有啥可吵吵的?
甚至有人觉得,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海狼也不见得就是个久留之地,倒还不如去投靠褚彩老更有脸一些,只不过海狼之中优厚的待遇,让一些有这种念头的人舍不得罢了,另外海狼内部的管理也很正规,衡量再三之后,这些心怀不满的部众,还是就此罢了。
但是临近过年的时候,直到罗贤彬率领两条船返回南ri岛之后,消息立即便在海狼内部传开,这时候海狼部众们才知道,其实他们的大当家根本就没有咽下这口气,而是早就在暗中筹划了对褚彩老的报复行动。
于孝天很清楚这种事其实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事情,随着他这边越来越多的飞字号快船下水,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种船乃是他们海狼的专属船只,到时候自然而然褚彩老也会得知这件事。
而且他的船寮在南ri岛上,虽然不公开让人参观,可是却挡不住人远远的眺望,更挡不住有人看到船只下水试航。
南ri岛有商栈区,自然也就有不少外人出入南ri岛,想要封锁住这样的消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明知封锁不住这样的消息,倒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在事成之后公开承认这件事是他干的,这样一来也可以让所有人知道,他于海狼并不怕褚彩老,同时又可以提振一下海狼部众的士气。
故此他既没有对罗贤彬一行人下什么封口令,也没有限制各处传播此次掠私船队的功绩,甚至于半公开的嘉奖了参与此行的船员。
消息一出,海狼内部顿时一片哗然,很多人都知道前段时间于孝天从各船抽选水手,但是当时并不清楚抽选出来的这些人员是做什么去的。
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被抽选出来,南下去找褚彩老的麻烦去了。
特别是听说他们大当家仅仅是派出了一小支船队,两个月的工夫,就把褚彩老收拾的人仰马翻,顿时海狼部众各个都觉得颇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再也没有人把于孝天当做胆小怕事的人了。
褚彩老怎么了?不就是人多船多了些吗?现在只要招惹了他们海狼,照样也把他收拾的人仰马翻不是?
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大面积的传开,起码在福州一带又成了人们闲暇时候的一件谈资。
如果褚彩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能查知这件事是谁暗中做的话,那么他就真的不配再称之为海上的一霸了。
可以说某种程度上,于孝天是故意将这个消息放出,就是要让褚彩老知道这件事,然后前来找他的麻烦。
于孝天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到了天启四年年底的时候,已经拥有了可以和褚彩老放手一搏的实力。
自从于孝天年后以铁范铸炮法铸成第一门仿六磅炮之后,南ri岛炮作便开始了不停的生产,而炮作的规模也不断的在扩张,从最初的一个熔铁炉渐渐的发展到了眼下五个熔铁炉的规模。
七月间炮作试制出了第一门十二磅短炮,八月底不到,第一门十二磅长炮便试制成功,炮作的产量也从最初一个月最多只能铸造四门六磅炮,到现在月产量已经达到了月产六磅炮十二门,十二磅榴弹炮六门,十二磅长炮四门的规模。
而且就在十一月中旬,第一套二十四磅短炮的铁范业已被铸造完成,不到月底,第一门二十四磅炮便试制完成,并且通过了试shè,被运往了鸡笼湾,将被装入到了鸡笼寨炮台之中。
二十四磅炮目前为止,虽然在西方海上强国之中,还算不上是最大的火炮,但是也已经是主力战船的大口径火炮了,起码一半战船和武装商船上轻易已经不会装备这样的重炮了,放在大明的话,这门炮绝对算是国之重器了。
这门二十四磅炮在铸造的时候,一共耗用了广东产jg铁五千多斤,铸成之后单是炮身重量就高达四千余斤,远超过了袁崇焕在宁远大捷之中使用的那种葡萄牙人卖给大明的红夷大炮。
这门炮口径大概在一百五十毫米左右,身管长度更是达到了近三米的长度,每次可以装药五到六斤,实心弹弹丸重量更是达到二十斤往上,单是cāo作人员在经过试验之后就发现起码要十个人以上才能伺候得了这家伙,至于shè程方面,经过试shè之后,普通仰角情况下最远shè程超过三里,如果采用超常规的最大仰角的话,shè程甚至可以高达五里,再增加装药量的话,甚至于可以最远达到六里左右的距离,这样的shè程在这个时代已经相当远了,但是这种超常规的远shè程几乎没有多大实战意义,正常状态下的有效shè程,还是控制在二百米到一千二百米之内,再远的话,jg度就成了笑话。
如果再说威力的话,于孝天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