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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棺噬魂第51部分阅读

丫头还是媳妇儿,娘家都永不过问。

    说得难听点儿,这就是把自己女儿给卖了。不但能换几年饭吃,家里从此还少了张嘴。

    老夫妇听说居然有这等好事儿,哪儿还考虑?当即打点了一些家当,就领着儿子上山相媳妇儿去了。

    经过两个来月的跋山涉水,他们终于在离荒鸦岭百多里外的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山顶小村里,相中了其中一家的闺女。

    果不其然,当这家人听说是山下的人来相亲,立刻就答应了!而且条件开得极为不可思议——居然只要两块大洋和一袋麦种,就可以让自己家闺女跟他们走。

    他们整日里往山尖尖上钻,自然没有带麦种。老夫妇考虑了一下,反正以后是亲家了,而且当初带着二十块大洋上山,居然只花掉十分之一,于是干脆大方点儿,给了这家人三块大洋,让他们自己下山去买种子去。

    这家人差点没高兴坏,当天就让他们领着媳妇儿下山去了。要知道当时一块大洋能买的东西,绝不止一袋麦种那么点儿。

    下山的路上,老夫妇看着刚“买”来的儿媳妇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山里人生得不那么细致,有些粗糙,但干活什么的可都是一把好手,更难得的是,这个闺女一点也不嫌弃他们儿子的样貌。老夫妇让干什么,也都言听计从,绝不偷懒。

    回到家,老夫妇又在荒鸦岭上大摆了三天宴席,请全山谷的人都吃了一顿。算是正式宣布,他们家儿子今后有着落了。

    按理说幸福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不到一年,这个嫁过来的媳妇就有了他们家的骨肉。老夫妇天天笑得都合不拢嘴。

    十月怀胎,等肚子里的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所有人却都愣了,他家媳妇儿竟然生了个没胳膊没腿的怪胎!!!除了中间的一个身子和脑袋,别的什么都没有,猛一看就像条大肉虫似的!

    老夫妇本以为马上就能享天伦之乐,满心欢喜,谁知道却是一晴天霹雳。老头子当场就没能挺住,双眼一翻,背过气去。

    要说这事儿倒真不稀奇,那时候的人们既不知道做孕前检查,也不知道吃叶酸什么的。生个怪胎时有发生。

    这孩子虽然没有四肢,但其他方面一时看着倒也不差,哭声洪亮,五官分明,内脏都正常,就连男孩该有的小东西都不缺。真要养活,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乐极生悲也就是指这种事情,老爷子坚持了没几天,就撒手西去。而老太太经过这双重打击,也是卧床不起,一个月后,就追他家老爷子去了。撇下他们这一家三口。

    再上太行 第三十八章 荒鸦传说下

    要说这个丑小子对他媳妇儿还真不赖。虽然老两口相继去世,但他对媳妇儿既不打也不骂。一如既往地过日子,一起照顾那个怪胎儿子,只不过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有人看到这儿该说了,他本来就不该骂他媳妇儿,生出来这样的胎儿,老爷们儿也有责任。是,理是这个理!但您别忘了,当时可是一百年前,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依然存在,不然他也娶不到这个媳妇儿。

    所以不要谈什么医学和科学的依据,那个年代生出来的孩子不对,就是女人的事儿!他能做到不离不弃,不打不骂,着实难能可贵。

    当然,这个丑小子的性子也有关系,他打小就丑,从记事儿就被人瞧不起。被同龄的孩子欺负,自然会有一些自卑感存在。

    说得好听点是他对妻子的宽容,说得难听点,就是这个人生性有些懦弱。

    自打老夫妇死后,丑小子在荒鸦岭中走动,背后少不了说闲话的人。都说他媳妇儿不是人,是这太行的山魅,只不过借他们家续种来了。现在生了出来,他们一家人自然没用,于是山魅媳妇儿先后要了老两口的命,下一个就是她丈夫。

    而等那个怪胎长大后,是要成魔的。

    听得多了,丑小子难免要郁闷。男人只要一郁闷,大都爱干什么?大家都知道——喝酒!

    开始时荒鸦岭的人们还都收敛一些,不当着面说。可时间长了却发现,甭管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丑小子耳朵里,他从来也不回应。

    渐渐地,人们胆子就大了,有些调皮的孩子,甚至把他们家的事情编成儿歌,只要见丑小子上街,就追在屁股后面唱个不停。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要说家里不顺当,还真应了祸不单行那句话。四个月后的一天,当晚丑小子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晚上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竟晃晃悠悠地走到山口,一个跟头就从上面栽了下去。直到几天后,才被上山的人们发现,胳膊腿和脑袋都被野兽给吃掉不少,惨不忍睹。

    这下荒鸦岭中可炸开了锅:一个山里媳妇儿嫁过来,不但生了个怪胎,半年内先后克死三口人,好好的一个家,转眼间就啥也不剩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而先前那些寓言下一个就是丑小子的人,这下腰板而更直了,因为让他们给蒙对了!

    于是关于这个山里媳妇儿是山魅,生出人魔怪胎的消息顿时风传。

    不止如此,有些经过荒鸦岭的游方道士和和尚(当然大多是假冒的)听说了这件事,觉得有利可图,就大肆鼓动人们,说此妖孽一日不除,荒鸦岭就永不得安宁,一定要将妖妇处死,然后大作法事,方能消此灾难。

    当然,也有好心人,暗地里一早就告诉这家媳妇儿,有人要对他们母子俩不利,趁着还没有形成统一之势,赶紧跑吧!

    可这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不忍心撇下待她不薄的公婆和丈夫,无论邻里怎么劝,就是不走!

    终于有一天,在好几个和尚道人带领下,荒鸦岭的许多居民在半夜高举火把,冲入了她家,将母子俩从床上拽起,带到荒鸦岭北口外的一处半山平台之上。

    那些和尚道士先是装模作样地又是念经又是做法,然后将女人浑身扒光,在全身各大关节和手掌处钉入竹签,意思是锁住其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男婴,则放在平台的另一头柴堆上,待七日后,彻底封死了女人的灵魂,就将他们一同烧死。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七日之中受尽了人间的各种酷刑和折磨,却咬紧牙关,也不说话,硬是挺了过来。

    直到最后一天,当拔掉她身上的竹签时,女人只剩下了一口气。

    众人见时机已到,将她抬至柴堆旁,正要点火。女人却说了第一句话:她要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死。

    主事的人们商讨了一下,觉得满足她这个不过分的要求也没什么,于是就把那个男婴放进了女人怀中。

    可当女人抱着孩子后,她就好像是一下子突然有了力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人们都听不懂的话。

    正当人们面面相觑,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我姚氏(她丈夫,就是那个丑小子姓姚)以母子之血起誓,凡言语中伤、行事伤害我家之人,及今日在场之人,无一不得千日之命!此处自今日起,百年之内只纳死物,不触生灵。毙于此处之人,为我百年奴,不落天道,不得往生!”

    大概意思就是,我今天以我和我儿子的血发誓,诅咒那些说话中伤我们家,做这些事情来伤害我,还有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有千日之命。而且这个山谷打今儿个起,一百年内只接纳死物,不跟活物往来。而且死在这里的人,一百年内都是我的奴隶,不得坠入天道循环,不得往生。

    说完,这个女人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一口就咬在了自己儿子的脖颈处,大口大口地吸食着男婴的鲜血。

    人群顿时慌了神,那些主事的手忙脚乱地想去点燃柴禾堆,却没想到女人攒了半天的劲儿,身子一翻,就抱着孩子从平台上直坠入下方的森林中。

    这个平台也可算是一处绝壁,下方森林至少也在一百米处,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但刚被那一串诅咒吓坏的人们怎能放过他们,定要找到那女人尸首方才安心。

    可是派去几波人,在平台下方的森林中搜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找到女人和男婴的尸首。他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恐惧的谣言又开始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又说这女人大有来头,他们触怒了这八百里太行的妖魔,所有人都会在三年内陆续死去。

    慢慢地,有人开始在考虑,是不是要搬离这荒鸦岭。当然也有不怕的,他们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搬走,能去哪里?

    可到女人跳崖后的第六天晚上,第一波打算要走的人还没来得及走,整个荒鸦岭被一团奇怪的雾气给包围了。这雾很有意思,谷内还勉强看得清,可到了南北两个山口处,那浓得连声音都传不出去。

    按理说荒鸦岭常年通风,而且河南的气候以干燥为主,这时候下雾,是不正常的。

    等了两天,雾还不散,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成群结队地往外闯。但无一例外,所有走出山口的人,全部有去无回!

    而同时,外面的人看到荒鸦岭这一奇景,也惊诧不已,试图进去的人,总是在转了几天后,回到原地。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进去的,从此也是杳无音讯。

    至此,荒鸦岭成了这方圆百里内的禁地,再也无人敢接近。至于谷内的那些人是否还活着,没有人知道。

    “等等!”听到这儿,刘云龙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了,于是问柳芽儿道:“既然没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你的狐狸奶奶的狐狸奶奶告诉你的?”

    再上太行 第三十九章 荒山幽谷

    “你别忘了!当初可是逃出去一部分人的!”柳芽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都死了么?”刘云龙奇道。

    “谁说他们都死了?”柳芽儿瞪大了眼睛:“出去的人,只不过是再也没法儿和里面的人接触了,所以音讯全无。当然,大部分都死了,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活下来。有一点你忽略了,那个女人的毒誓是凡言语中伤、行事伤害我家之人,及今日在场之人,无一不得千日之命!可是有一些人,既没有言语中伤,也没有行事伤害他们家,那天更没有在现场观看。所以这些人,并不在女人的诅咒范围之内。他们只要跑,还是跑得出来的!”

    我们恍然大悟,这些人,可能就是当初劝女人离开的那些个邻居。他们活了下来,于是就把荒鸦岭的故事也传了下来。

    “接下来呢?应该还有下文吧?”我见刘云龙住嘴,继续问柳芽儿道。

    接下来,几十年内,原来熙熙攘攘的太行要道荒鸦岭就常年藏在一片迷雾中,再也没有人到过那里。

    或者说,到过那里的人再也没能出来过。

    每日里,山脚下的人只能瞧见一群群黑鸦在半山腰的浓雾中穿梭。

    听老人们说,乌鸦是阴曹地府的信使,那里如今早已成了阴间的地盘。于是,这个山谷之前的名字也没有人叫了,都改称它为荒鸦岭。

    直到解放后不久,开始了破四旧运动,渐渐地也闹到了这五泉镇上。

    当那些人们听说山里有一处受了诅咒的山谷,那还了得?这么大一颗封建迷信的毒瘤还残留在新中国腹地上,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当地部门很快就组织了一个上百人的队伍,不顾老人们反对,进山去“清扫”荒鸦岭。

    结果大家都能猜到,这个队伍在荒鸦岭北山口转了三天三夜,也没能进去,还无缘无故地走丢了几个人。据说那些人是大限将至,阴气转盛,所以误打误撞进了荒鸦岭。

    这一下问题就大了,组织者赶忙汇报镇上,镇上汇报市里,市里汇报省里。省里一听竟然有这种事?当即调拨了部队,进山协助“清扫”。

    结局一模一样,在山口转悠了几天,又丢了几个人后,大部队也铩羽而归。

    事情终于惊动了最高领导人。在充分了解情况后,上面下达命令,因研究特殊地质,将荒鸦岭方圆几里内都列为军事禁区。对外则称荒鸦岭这个原因是特殊地质造成的,不是什么诅咒等无稽之谈。

    反正方圆百里的人们几十年来早就不敢靠近荒鸦岭了,禁不禁区,对他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刚开始几年,上面还装装样子,经常一车一车地拉来部队,在山口下驻扎,并且派兵把守。等那些知道真实情况的老人们一走,年轻人自然就接受了“特殊地质的军事禁区”这个事实。

    到后来慢慢地,也就不再需要部队驻守了,留下的,只是一段用来划定封锁区的铁丝网。

    “好可怕的诅咒!”柳芽儿示意讲完后,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说道。

    “嗨~这有什么?那个女人诅咒的是害她的人,又不是咱们,过去应该不难吧?”刘云龙按着自己理解的意思说道。

    “不,就像柳芽儿说的,如果你要进,他诅咒的不是你,而你还有年头可活。那你是进不去的!”张山听完也叹了口气说道:“你只要能进去,什么结局可就不一定自己说了算了!”

    “那怎样才能进去?”我忍不住问道。

    “哈哈~别急,山人自有妙计!到地方你们就知道了!”柳芽儿神秘一笑,不再说什么。

    “师叔你俩是不用了,只要用方法让我和刘身上带有阴气,能刚好把阳气遮住,咱们就能自由进出了。”张山在一旁边走边说道。

    “你个大个子真没意思~!就你知道得多啊?我逗逗他俩不行?!”柳芽儿顿时一脸愤然的神色。

    张山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里面现在到底还有活人没有?”我发现自己对探险类的项目越来越感兴趣了。那些未知的事物和场景,总能引起我的无限遐想。

    “嗯……记不得了!”柳芽儿想了半天,不好意思地道:“自打我在恩公的身体里逐渐有了意识后,关于狐狸的记忆,只剩下很有限的一小部分。”

    “那你还说你记得路?!”刘云龙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那里面要什么路啊?就是一道长几百、宽百十米的山谷,两边有房,中间是路。”柳芽儿不屑道。

    “得了,两个物种间的思想转换你当是那么容易的?”张山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经完全黑下来,问柳芽儿道:“只要你记得从这里到北山口的路就行了,还有多远?”

    “差不多走一半儿了,再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山口下方,铁丝拦着的禁区外。”柳芽儿没有犹豫,肯定地说道。

    当下一行人不再言语,为了节约电量,只留张山一人的手电开着,加快速度,向荒鸦岭的北山口处进发。

    山区的夜晚着实让人郁闷,好在今晚有月亮,借着那点可怜的月光,我们还不至于成睁眼瞎,隐约能看到前方的一些障碍物。

    虽然天非常冷,但我们始终在赶路,到没有觉得怎么样。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片整齐的矮树林边上。这片树林在山下的时候柳芽儿曾指给我们看,只要过了这里,就是荒鸦岭的边界,也是那道铁丝网。

    柳芽儿回头看了看我们仨,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棉袄挺贵吧?”

    “不贵啊,几百块钱,怎么了?”我奇道,他突然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怕冷,你们可以先脱掉抱在怀里,等过了树林再穿上。不然啊……你们仨的外套今儿都得交待在这儿!”

    “什么意思?”刘云龙非常不解。

    “走吧!没事儿,赶路要紧!”张山并不在乎,他也不脱外套,迈步就钻进了面前的矮树林。

    我想了想,还是别脱了,这天太冷。就仗着这件棉袄御寒呢,脱了非冻死在这小树林里不可。

    见他们仨都鱼贯而入,当即不再犹豫,我也紧跟着低头钻了进去。

    一进去,我顿时就明白了,这片小树林也不知道种的是什么树,最高不过三米,离地一米多就开始分叉,虽然冬天叶子已经没有了,但那些细细小小的枝桠到处都是,压得我们连身子都直不起来,只能弯着腰在地上爬行。

    虽然已经非常注意了,但爬了还没有几十米,只听得“撕啦”一声,我的外套右肩膀还是被一根很硬的小树枝给挑破了,里面的棉花顿时露出来,白花花的一片,都挂在树上。

    我顿时心疼不已,这件羽绒服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