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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棺噬魂第43部分阅读

   因为他相信,这就是命中注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结局!

    以身殉道,对他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么?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太师叔没有理由不去遵守。咱们恐怕也是一样。”张山长出了一口气,显然也猜到了老爷子是主动求死,唏嘘不已。

    一时无声,我俩都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老爷子的这一最后举动。

    张山又大口喘了几下,接着小声说道:“老爷子命轮是手电,最后也得到了验证。那我的苹果又是什么?你说刘那家伙咬了一口,会不会改变我的命运?”

    我顿时出了一背的冷汗。还好张山这孩子虽然在鬼事上精明,但在其他方面却一塌糊涂。千万不能告诉他!不管老爷子猜的对不对,银溜子、半生苹果都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事情,我可不能把张山的一辈子早早地给他下结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即使他心再大,恐怕也扛不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见我不吭声,张山又接着问道:“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不是!”我赶忙把神儿抽回来,岔开话题道:“我是在想,咱们第一次遇见老爷子的时候,他好像和你爷爷不对付,但为什么后来竟肯帮咱们?还有,百足阵怎么会在他手上呢?他又怎么肯给张海涛呢?”

    其实这些都是一直困惑着我的问题,只不过近日来哪天有闲工夫推敲它们?只能始终留着。这会儿难得有空,干脆一股脑全问出来,好让张山给个痛快的解释。

    当然,更重要的是别让他在那个苹果上面继续纠缠了。再多想几遍,就算我不说,估计他也差不多知道了。

    “要说这件事吧~我倒也知道一些。你想听?”张山扭头看着我。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张山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我师傅说,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张老爷子、钱老爷子和张山的师傅,那个我在梦中见过的人。他们是师兄弟,而且全都是孤儿。

    那个时代连年战乱,孤儿遍野,他们很幸运,在一堆孩子中被他们的师傅相中,带上了山。

    张山的师祖据说也是个奇人,当年参加过义和拳,什么刀枪不入,什么金刚不坏身,老师傅玩得一套一套的,也是一个不小的头目。

    当然,老师傅凭的是自己真本事,可不像那些骗子,净整些虚招子。

    在义和拳后期,老师傅渐渐发现,这个组织已经背离了当初“扶清灭洋”的宗旨,成了一群藏污纳垢,打着旗号烧杀抢掠的暴徒。

    于是老师傅在一次和洋人的战斗后,把自己伪装成战死沙场,才得以脱身。因为他是一个头目,当时义和拳教众遍及黄河流域,所以不是说跑就能跑得掉的。老师傅就只能略施伎俩,假死脱身。

    但脱身后,他不敢直奔家乡,怕有人找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老师傅浪迹天涯,一边以给人做法事挣钱度日,一边物色自己的接班人。

    就在流浪的路上,老师傅先后收留了张山的师傅、张老头儿和钱老头儿。三人中,以张山的师傅最早、年龄也最大,所以为大师兄,往下是张士勋老爷子,最小的是钱老头儿。

    直到河南解放,老师傅才带着他们回到太行山中。此时三人都已近成年,于是老师傅就把自己的一身功夫倾囊传授给他们三人。

    由于老师傅本人并不是掌印人,但他知道三个徒弟的体质,于是在解放后,又下山走访中原,一年后带了两样东西回来。一样是我手中的那本《摄梦录》,另一样就是百足阵阵谱。

    好景不长,三个人刚刚成年,就在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五个年头,老师傅一是年轻时不注意身体,积劳成疾,再加上年纪也大了,终于没能挺过那春天,撒手人寰。

    临走前,老师傅把三个徒弟叫到跟前,正式把《摄梦录》传给了他们,并将百足阵阵谱传给了大师兄,也就是张山的师傅,叮嘱他要一辈子将其看紧,切不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歃血城隍 第八十八章 原来如此

    就在老师傅走后的第二年,钱老有一次应邀下山做法事,回来后突然性情大变,伸手就要那方百足阵的阵谱。

    张山的师傅谨遵老爷子遗嘱,自然不会给他。谁知道钱老讨要不成,三言两语不和,就和他打了起来。

    师兄弟三人中,本就数钱老头儿最小,自然讨不到好,拼了几招就败下阵来。张士勋老爷子本要上前劝他,钱老头儿倔脾气上来,起身就走,喊也没喊回来。

    三天后,当钱老爷子再出现时,他要求和张山师傅再比一场,就以百足阵为赌注。谁赢了,百足阵就归谁,而且对方不得再次进行讨要。

    张山师傅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既然三天前几招就赢了他,中间隔这么短,量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谁知道刚上来过了几招,钱老头儿就拿出一枚瞳玺,吸噬掉后,瞬间就把张山师傅给打翻在地。

    张世勋老头见状想要上前拉架,却被钱老头儿误解,顺道一起放翻。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百足阵带走。

    走之前,钱老爷子留下一句话:“我是为你们好。”

    从此再无音讯。

    张山的师傅输了比试,自觉对不起老师傅的临终嘱咐,心灰意冷,将衣钵传给了张世勋老爷子,从此一个人隐居深山,专心研究起药理,再也不过问走阴的事情。

    直到十几年前张世勋也来到郑州,两人恰巧碰上,虽然没有干仗,但针锋相对地说了许多不好听的,关系也就算彻底地断掉了。

    听到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钱老爷子当初可算是抢了东西背叛师门。

    “不过……你师父竟然和你爷爷是师兄弟。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我很不解地问道。

    “那有什么?”张山不以为然地道:“我爷爷是我爷爷,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他俩的关系是他俩的,和我又不挨着。一个是祖孙关系,一个是师徒关系,这有什么?”

    “那我又该管你师傅叫什么?”越听他说,我反而越乱。

    “叫师叔啊!……唉?不对,我叫你师叔,你又叫我师父师叔……那我岂不是该叫我师傅太师傅了?”张山说着说着,自己也乱了。

    “嘿嘿嘿嘿。得了,你别算了,本来就是乱的,越算越乱!要怪只能怪你爷爷当初让你拜他师兄当师傅,然后又收了我做徒弟。”我忍着疼笑话他道。

    一般意义上来说,徒弟就和儿子一个辈分,孙子和徒孙一个辈分。但平时呢,亲戚辈分和师门辈分本就是两码事。按理说张老爷子如果当初收我做徒孙就没这回事儿了,可是他没有徒弟,自然收不了徒孙,所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把亲戚的辈分和师门的辈分混在一起,不乱才怪!

    “好了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张山边说边拍着脑袋,借以不去想这些事情。

    “说到钱老爷子临走前说为了他们俩好。”我提醒道。

    “哦!对,这次出来前,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他想了好多年,渐渐也明白了当初钱老爷子非要抢百足阵的用意。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在那次下山时碰到了什么强敌,或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怕他们因为百足阵都栽在里面。所以不顾一切地夺走百足阵,目的是为了让两个师兄置身事外。”张山想了想,如是说道。

    “有可能……但这只是你师父的推测,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因为这件事么?”我还保持那么一点的怀疑。

    张山笑着说道:“呵呵,师傅说了,虽然钱老爷子嘴上始终不吐露半个字,但是他究竟什么态度,一试便知。当咱们有难的时候,他不来帮忙,那就是错了。只要来帮,师傅的猜测就不离十!”

    张山说完这句,我俩很默契地都不说话了。

    如果真的是他师父猜测的这样,那钱老爷子一辈子绝对够得上是忠肝义胆了!不但年轻时救了师兄的命,到老又来救师兄徒弟的命。响当当的一个人啊!始终都在奉献!

    这种人格,我不知道究竟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流下了泪。

    老爷子,一路走好!

    黑暗中我感觉张山抬起胳膊揉了揉脸,看来他也哭了。

    “那你说,当初逼迫钱老爷子带着百足阵逃跑的,会是谁?”我心想还是说话吧,至少能分散一下我俩的注意力,别一会儿大哭起来,连杨队和刘云龙都要吵醒了。

    “陈东?”张山这次脑子转得一点也不慢。

    “是不是,恐怕只有问陈东本人才知道了。”我无奈地说完,但转念一想,又跟着问道:“既然老爷子不惜牺牲生命和同门之义来藏匿百足阵,那他为什么又肯卖给张海涛呢?这不合情理啊!”

    “我只知道这么多。为什么给张海涛,恐怕只有太师叔一个人才知道。”张山也无奈地回了我一句。

    又说了会儿话,我也渐渐觉得胸口舒畅了不少。试着站起来活动活动,加速血液循环,好让伤处不至于会有淤积的情况出现。

    刚走了两步,肚子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叫。我暗叫不好,这才困在这里没一会儿就饿了,还能坚持多久啊?!

    很快,四个小时就到了,我和张山说得起劲,看杨队他们睡得沉,也不忍心叫醒他,就这么继续守着。

    谈话里,最让我松口气的莫过于张山终于答应,等从这里出去后,调整两天,我们就回太行找他师傅。

    钱老爷子命丧千年不破关,照山里人规矩,我们是要把他的魂召回去的,再建一个衣冠冢,勉强算作叶落归根。

    但老爷子从此困在阴阳界,魂是肯定召不回来的。依着张山意思,回去立一个衣冠冢就行了,况且也只能如此。

    我正听他讲小时候的奇闻趣事,杨队醒了,见我俩过了时间也不叫他,好一阵埋怨。没办法,我们只得闭上嘴,乖乖地去睡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好在我们有手机,还知道时间和日期。

    其实有还不如没有,不知道时间,也就瞎着眼过了,可明知道今天是第几天,几点了,却还接收不到外界的一丁点儿消息,那种焦躁的心情可想而知。

    歃血城隍 第八十九章 大难不死

    谢谢老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新朋友们在《歃血城隍》中给予我的鼓励。今晚,将是歃血城隍的最后一章。故事还没有结束,好多悬念都有待解决。希望大家继续关注故事的第四部,也是最后一部——《再上太行》

    第八十九章大难不死

    到了第四天,我们的要求总算达到了——刘云龙的手机彻底没了电。我和张山的手机在被困前,就没了踪影。而杨队的那部本就是低电量,第一天就已经宣布罢工。

    从此,我们过上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日子。

    第五天,几人实在是饿的扛不住了,开始浑身上下翻着找东西吃。杨队和刘云龙的皮带相继贡献了出来。

    至于水源,我们从第三天就开始喝自己的尿,还好我外衣兜里有个塑料袋,几个人就这么轮流着用。到第六天,就连尿也尿不出来了。

    在手机没电后的大约四五十个小时左右,杨队再一次打开手电,我们利用少量的时间开始翻看身上还有什么能吃的。

    杨队一边检查他那把冲锋枪,一边说道:“都打起精神啊!宁可饿死也不吃枪子儿!谁敢有一点想不开的心思,当心我先给你来个满清十大酷刑!”

    “我说头儿,这会儿你可算是知法犯法!警务人员滥用私刑,罪过可大着呢!”刘云龙盯着我的那双牛皮登山鞋,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好!?”杨队还算有点底气。“被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希望!那咱们就真的完了!”

    “……老王八,你这双鞋是真牛皮假牛皮?”刘云龙依然紧盯我的鞋,眼里泛着绿光。

    我正要回他话,一直把耳朵贴在那堵砖墙上的张山突然喊道:“快听!快听!外面有人叫咱们!!!”

    这个情况,我们无数次想过,幻听过,却又无数次破灭过。所以,一旦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多么激动。

    刘云龙压根不答理张山,依然问着我:“老王八,你没有脚气或者是足癣吧?”看来这家伙今天是非要吃掉我的牛皮登山鞋不可。

    我则是有些想爬过去听听。虽然有过无数次谎报军情,但貌似都是我和刘云龙俩人爱干的事情,张山和杨队几乎从未有过。

    慢慢爬到墙根,杨队和张山已经趴在上面听了,我赶忙也找了个缝儿。

    小风呼呼地吹着耳朵,让我不能很清楚听到外面的声音。但随着风声,好像真的夹杂着喊话的声音!虽然根本听不到说什么,但绝对没错!

    我又看向张山和杨队,他们俩的表情此刻严肃无比。

    难道……是真的?!他们真的来救我们了!!!

    “喂!!!我们在下面啊!!!”我嗓子早就哑了,此时扯着破锣般的声音大叫着。

    “没用的,他们在上面那么大声,咱们都听不清。你还指望他们能听见你?”杨队听完后,又靠回墙壁上接着说道:“只能希望他们找到这里,想起来扒开看看,咱们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啊,就算找过去了,恐怕也不知道咱们在下面。”

    张山听着听着,突然一下子窜过来,直接把我推倒在杨队身上。

    “山子,你干嘛!你别想不开啊!”紧跟着是杨队紧张的呼喊。

    我爬起来一看,张山竟抢过了杨队的冲锋枪,难道他要自杀?!只见这家伙把枪管戳在砖墙和石壁间一个较大缝隙处,然后说道:“捂住耳朵!”

    “哒哒哒!”我还没来得及抬手,这家伙一整梭子弹就打了出去。

    哦~!我这才明白,他是要制造较大的声音,好吸引上面的注意力!

    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声音格外得刺耳。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来劲儿,赶忙爬到张山旁边,把耳朵凑上去仔细地听。

    可惜外面再也没了声音。

    “不……不应该啊!这声音绝对比咱们喊的声音大,他们没理由听不见啊!”杨队过了半晌,终于放弃,靠在墙边,嘴里不停嘟囔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张山也放弃了。坐回来后说道:“哥几个,再坚持几天吧!”

    小空间内一片沉默。我们都知道,如果他们搜索到这里,没有听见我们发出的求救声,那么再来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即使又想起来,至少也得好几天以后。

    问题是,我们在这里已经至少呆了六天。别说几天,恐怕几十个小时都很难说。

    刘云龙突然扶墙站了起来,踩着我就走到张山旁。“老张,枪给我!老子不过了!我受不了了!”

    张山晃了晃枪,笑着说道:“子弹全打光了,你现在就算想死,也没辙,哈哈!”

    “……”刘云龙一听,彻底没了劲头儿,一下子又跌坐回地上。

    是啊,凭我们现在的力气,恐怕就连在墙上撞死都办不到。

    杨队再次关掉了手电。在一片黑暗中,我只能选择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一次,我竟然做了个梦。

    梦中,我来到一个建筑工地,张山正在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干着活。我想要把他拉到一边,告诉这家伙他的命不长了,赶紧跟我走,还有一线希望。

    谁知道工地上各种各样的噪音掺杂在一起,无论我多大声说话,他总是听不清。

    于是我就发怒了,到处寻找声源,找到一个,就把制造噪音的人打翻在地。最后,只剩下一个电钻的声音。当我把这拿电钻的个人一拳打倒后,电钻居然自己在原地继续突突突地工作着。

    我好奇极了,正要上前一看究竟,张山拉住了我。

    “师叔!师叔!快醒醒!”这家伙的声音此时却又清晰地传入到我耳中。

    睁开眼,果然是张山在拉我。

    “干吗!”我揉着眼抗议道。

    至少睡觉的时候还不觉得饿,可一醒,那种前心贴后背的感觉顿时就传了过来。

    “师叔!听到了么?电钻声!电钻!!!”张山扯着我兴奋地说道。

    “电钻就电钻呗!你把电源拔了不就……电钻!!!”我终于彻底醒了,竖起耳朵一听,可不是!电钻的声音就在上方响起!

    虽然音量依然不大,但这次却是清清楚楚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