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跑来这里的?”我纠正了一下问法。
“我又不是茅山道士,哪里会什么穿墙呦!”张山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让我把刚才的情况再仔细说一下。
我无奈又向他说了一遍如何拽着他,又如何左转碰墙直到听见他在外面喊我。
旁边的戴棒球帽的人抬了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俩,我也向他的脸望去,月光下显现出满脸的皱纹和白白的胡子,果然是个老头儿。
只是他的双眼始终藏在帽檐的阴影里,任我如何仔细看也看不到。
听完我的叙述,张山托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我是听见你说这句话了,但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你拽着我。走出涵洞发现没有听见你的脚步声,这才回头找你,就只见你摸着鼻子面对着墙站在那。总之,你刚才拽住的,恐怕不是我。”
“不是你?那能是谁?”我也迷糊了。
“是什么不重要。”旁边的老头乐了,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对我说。
“你想啊,会穿墙的还能是什么?幸亏你娃放手快,要不然,等你半拉身子都跟着探进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老头的一句话,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刚才拽的真的不是张山?
如果我刚才反应稍慢,没能松手……我不敢再想了。我竟然拽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差点走进了鬼门关!
“咳咳……”戴棒球帽的老头这时咳嗽了两声,冲我说道:“娃娃,有烟没有,给我来一根。”
“哦……”我还沉浸在刚才那深深的恐惧中,机械性的把手伸入裤兜,掏出香烟向前递去。
“我不抽烟。”张山很干脆地说道。
这时老头已经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根,自己点上抽了起来。
我正想对张山说又不是给你的。却发现张山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至极。
只见张山抬起了右手,指着他前面老头的位置,问我道:“这里……”
“你们不认识么?难道你看不见……”我住嘴了。
因为张山正在冲我摇头,并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里只有咱们俩人啊!”
“啊!”我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充满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儿。
我似乎看见,他的身边散发着一片若有若无的烟气。
“呵呵,娃娃命硬。我也不能白要你的烟,送你个东西玩玩。”
老头说话间,蹲下身子用手把烟头在地上按灭。顺手在他面前的“摊子”上拿起了一个黑色的球球,塞进了我的手里。
“快扔了!他们给的东西不能要!”张山似乎突然看到了我手中的黑色球状物,发了疯似的一步跨过来,打算要抢过去扔到河里。
但这个黑色的球好像粘在我手上一样,张山抢走这颗球,连带我也一起拽了过去。
他反复试了好几次,在我感觉马上胳膊就要拽断了的时候,终于放弃了。
“你不要命了!敢和鬼做交易!”张山喘着粗气,指着我鼻子骂道。
我在他停下后就马上用目光寻找那个老头,老头早已不知去向,连带着那辆破自行车和地上摆的“货物”,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这时再看手中的这个物体,黑黑的,很坚硬,有点分量,触感冰凉,感觉倒有点像玻璃或大理石之类的材质。
当把球转了一圈,原来的背面冲着我们时,倒是吓得我双手一颤。上面赫然长着一个眼睛,有上下眼皮,有瞳孔,有眼白,甚至还有睫毛。
但球的表面是光滑的,这只眼睛看来是在球的内部,而这一部分的球体,是透明的,所以能够看见里面的内容。
如果是在平时看到,我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玻璃工艺品。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个深夜在路边摆地摊的怪老头强塞给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要的。
当我正要把玻璃眼球扔进河里的时候,张山阻止我道:“算了,留着吧,既然我抢不走,你就是扔了也不管用。和鬼交易的东西,是甩不掉的。”
站在原地发了会愣,又继续向前走去。
我俩都很默契的对那个老头儿只字不提。
不过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走后面了,刚才的事情太吓人,我可不想被什么东西抓走了,张山这个神经大条的东西还不知道。
而且自打出了涵洞,那些个忽远忽近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了,虽然挺瘆人,但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我也不再去理会。
终于,走到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涵洞前,张山拉住了我,问道:“过了这个涵洞,前面就应该是北闸口了吧?你仔细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我努力睁大眼睛像前面望去,一家家关着的商店,一善善灭灯的窗。
虽然远处已经有路灯了,但昏暗的灯光下,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就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毫无异常。
见我摇头,张山倒显得挺意外,说道:“不应该啊,你吃了判官草,除了刚才那个鬼,难道你一个人也没看到?
我正要说真的没有,这时,一阵歌声响起:“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
声音的来源,正是在我俩头顶,涵洞上方的铁道上。
张山也停住了脚步,眼神朝上看去。
“你能听到了?”我很兴奋地问张山。
因为从上了这条路开始,一直都是我不断碰到、看到、听到怪事儿,心里颇有些不平衡。这次终于他也听到了,我不再是一个人感受这种恐惧,心里舒服了不少。
张山没有回答我,他停了片刻,就直接跳上斜坡,顺着往上走去,看来他也知道声音来自何方。
于是我俩也顾不上先过涵洞了,而是朝着10来米高的铁路线上爬去。
爬到了铁轨边,我顿时惊呆了。
只见铁道线上零零散散的到处都是人,至少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人样。顺着铁路来来回回地走着。
而歌声就来自于我们的斜对面,河面的正上方的那节铁路桥中央,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人。
“你看到没有?”我盯着女人的位置,扯着张山衣袖,小声问他道。
女人还在唱,但张山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方向,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正奇怪地瞅着张山,只见他却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你干嘛呢?别过去!危险!”我赶忙小声喊着张山。
但张山跟没听见似的。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
对面的女人不但没有停止歌唱,而且冲着张山一直摆手,示意张山走过去。
突然远方有一束强光照了过来。我扭头一看,一盏斗大的灯越来越近。
我的天!是火车!
再看张山,他的左脚已经跨入了轨道内,离我快有十米远了。
我再也顾不得那个女人,一边大声地喊张山,一边向他跑去。
但张山好像根本听不见,也看不到火车头的灯光。
都市寻尸 第七章 河底沉尸
火车来的好快,仅仅是两三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向前推进了好几百米。
这应该不是一辆普通的列车,我估计不是动车就是高铁。
不出三秒,铁定要撞上张山。
我这时已经跑到了张山的身旁,也顾不得我们所处的位置,只要能把他从铁道上拉下来,至于什么后果,我根本没时间去想。
张山身高力大,普通的拉扯恐怕很难对他奏效。于是我直接拦腰抱住了他,紧接着就向后倒去,用我俩的惯性,把他给扯回来。
但我终究还是忘了一点,张山已经走到了那个女人的对面,也就是说他已经到了铁路桥的中央位置。
随着我向后倒的惯性,张山虽然被拽了回来,但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旁边铁路桥上的护栏根本起不到作用。
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我在向后倒时,后脑撞到了护栏上。
这一下撞击瞬间让我眼冒金星,也就是这么迷糊了一下,手还是松开了。
失去了我的拉扯,护栏也仅仅只是象征性的蹭了一下,没能拦住张山,他直接掉到桥下的河里去了。
我顾不得头疼,赶紧从铁栏杆的缝隙里往下看去。
张山是头朝下掉下去的,如果他掉进河里,还有希望,如果他掉在河边的沿河路上,我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还没等我看清下面的情况,火车呼啸着从我身边开过。
这是绝对是一列动车,强烈流动的空气刮得我脸和耳膜生疼,我甚至感觉有要被它吸走的可能,只能紧紧地抱着护栏。如果一旦松手,唯一的结局就是被吸走并撞上列车,最后被弹开,必死无疑。
五秒钟后,列车终于离开了我,卷着狂风向前方开去。
我过了半晌,才放开抱护栏的双手,躺在路基旁大口的喘着粗气。
虽然只有短短的五秒,每一秒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难熬。它带走的,不光是风,还有我全身的力量。
趁着喘气的空,我斜眼往铁道那边瞅去。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风停了,我也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洁白的肤色下是一张艳丽精致的脸蛋,虽然她看上去已经不算很年轻,至少过了三十岁,但少女该有的风情,他一样也不缺。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深夜在这里唱歌?居然还能害的张山如此失魂落魄?
张山?对了!我这才想起张山,再也顾不上研究这个女人,挣扎着爬起来向桥下望去。
过了半晌,等我逐渐看清了桥下的黑暗,才发现一大片黑色的东西飘在前方不远的河面上,那应该是张山无疑。
我连忙站了起来,扒着护栏一步一步往桥头挪去。下桥前,回头看去,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下了铁路线,又从路左边走到右边,翻过护栏,跳到了河里。
金水河的水其实并不深,北闸口前的这一段水位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也只不过是一米多一点的样子,刚淹到我的肋骨。
这会我也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慢慢往飘着的张山那里划去。
到了近处,我才发现,张山是脸朝下浮在水面上的,这个姿势势必无法呼吸,况且当时他是头朝下摔了下来。
过了这么好几分钟,至于是否还有命在,我真的不敢抱什么希望。
当我马上就要一把抓住张山右脚的时候,他突然动了,猛的抬起上半身,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大声的骂道:“娘的,可憋死我了!”
看到我正一脸恐慌的望着自己,张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这是哪?咱俩怎么进来的?……我的老天爷,怎么这么臭!”
金水河其实早已成了死水,由于多次整治不力且沿岸居民习惯往河中倾倒生活垃圾,致使河水臭不可闻。
这也是许多人不走沿河路的原因所在,一路上都闻着这么一股恶臭,实在无法忍受。
要不是看张山生死未卜,为了过来涝他,打死我我也不下来。
不等我回答,张山就已经发现了我俩目前所处的地方,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问我刚才的事情,而是赶忙对我说:“快上岸,走夜路,绝不可涉水!快!快!”
说完,就往岸边游去。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河边路基下,一手扒着岸边的护栏,一手冲我摆着,示意我赶紧过去。
我正要挪过去,却发现河下有什么东西,一下就扣住了我的脚踝,一步也无法移动。
我没有喊张山过来帮忙,而是自己先蹲下往脚踝处摸去,想要解开束缚。
由于河面水位的问题,我要蹲下摸到脚面,势必会把整个头部都浸入水中,眼见张山如此着紧,我也不好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就蹲下往脚踝处摸去。
可这一摸之下,我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因为我摸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双手,正在水下死死地抓住我的脚踝。
我想大叫,才发现是在水里,张嘴时气都已经放了出去,又连喝了几口脏水。
眼见就要憋不住了,连忙站了起来,大声的咳嗽着。
“快来帮忙!河下有双手抓着我,我走不动!”刚咳了几下,我就马上向张山呼救。
“你说什么?”张山听了,马上又从岸边向我游了过来。
来到我身前,张山也深吸了一口气,潜了下去。
没两秒钟,他就冒了出来,怪叫道:“唉呀妈呀!真是人手!”
“废话!快想办法啊!”我被河底的一双手抓着,一动都不能动,精神都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他还有空去辨别我说话的真伪。
“你别急,我再去看看。”张山说完话,就又潜了下去。
在我焦急等待了近二十钟后,他又一次浮了上来,铁青着脸道:“水里有具尸体,是它抓着你。”
“啊~”我整个身子都硬了。先前摸到的是一双手,我还没怎么往下想,这时经张山证实,的确有具尸体在水下抓着我,我彻底的崩溃了。
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地逐渐变软。张山见状连忙扶住了我,厉声说道:“站直了!你想被呛死么?”
“这河里……怎么会……有尸体的!”我打着颤自言自语道。
“河床虽然已经硬化,但这双手是从河床下伸出来的。我刚才大致摸了摸,你脚下这里四周有连贯的缝隙,好像故意被人切掉了一块又填了进去。如果我猜得没错,水下的这个人死了以后,被浇筑成一块和这个河床缝隙一样大小的水泥块,然后被人安放在了这里。今天刚好被你给踩到,于是就抓着你不放了。这应该是一种很邪性的镇魂术,目的是什么很难说,恐怕只有问当事人才知道了。”张山分析的很全面。
“别说那么多……先想办法……把我弄出来啊!”我要不是这会怕的要命,早就骂开他了,我站在冰冷的水里,被水下一具尸体的手抓着不放,他还在一条一条分析案情。
“没别的办法,只有把你和尸体一同起出来,再想办法掰开它抓着你的手。”张山想了一下,无奈地说道。
“这……成吗?你不是说……是一整块水泥么?”我受的惊吓多了,慢慢也开始恢复了对事情的判断能力,不再是一有事儿就大脑短路。
“应该没问题,一则水中浮力较大,这个被浇注的尸体占得也不是很大面积,不会太沉。二则当初放置的时候可能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来得及对缝隙进行修补,应该是可以活动的。你等着,我再试一试。一会如果我拍你,你就试着蹲入水中,用手撑着河床用力,看能不能把水泥块给起出来。”说完张山第三次钻入了水中。
这次花了至少半分钟,张山还没有浮上来。
我正等得心里有点毛,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拽我的大腿。
犹豫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蹲进了水中。
由于水很脏,我不敢睁眼,反正水下肯定也是黑暗一片,还不如不睁。
我蹲下来后,双手撑着河床,两腿稍微弯曲,然后以手为支撑,臀部和腰一起用力,向上提去。
河床上长满了一些滑溜溜的东西,恶心得要死,着力很困难,我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这时攒的空气也已消耗殆尽,没办法我又站了起来,浮出水面。
张山也一起站了起来。
我俩喘了几口气,张山说道:“看来的确不好用力,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你得忍一下,待会……”
“行!行!你怎么说都行,只要能赶紧把我给弄出来,我叫你师叔。”我不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那好吧,你忍一下啊!”张山说完,就走到我背后,把两腿叉开,避过了我脚下水泥块的面积,双手环抱着我的腰,开始攒气。
看着他这套动作,我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是要旱地拔葱啊!
都市寻尸 第八章 起石上岸
“唉,你等……啊!”我刚开口,腰间就被紧紧的箍住了,随即一股大力把我向上猛拽,我胸腹间的空气瞬间就被一点不剩地挤了出来。
腰间的环抱和水下抓着我的那双手,在相互的作用下让我痛苦不已。这种情况下,连吸气都办不到,哪里还能说话。
就在我感觉脑袋马上就要憋炸的时候,脚下松动了,一块至少有百十来斤的东西随着抓我的手,被慢慢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