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后,李胖子还是过年过节的去营生家帮衬着干点家务活,平常有事也会去,两家的关系很不错,自从李胖子发现营生家不缺少后,就天天晚上去弄点回家,这不,有一次被我撞见,他才告诉我实话。”
老羊顿时睁大双眼看向更庆,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更庆坦然道:“当然是真的,不信我可以让李胖子当面对证,而且,你还可以早晨去营生家看看,他家的水缸一准又是满的。”
“嗤~~”老羊猛吸一口大气,立刻皱眉道:“营生既然不是旱魃,难不成是马老四亦或是,,,初七,你怎么看。”
我苦笑一声,摇头道:“这个不太可能,旱魃往家里挑水说的通,但是挑水的并非就一定是旱魃,或许,,,营生家确实太苦了,呵呵。”
“咦。”老羊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问道:“初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营生家实在苦啊,这不是跟沒说是一样的嘛,,。”
我只是苦笑,却不再说下去,倒不是我故意卖关子,既然确认了马营生不是旱魃,而且当时我也看了马营生的父母坟,并沒有一丝阴气,也不见潮湿,他们家可以排除在外,至于担水,,,这个不好说,若是他们家遇到哪个大发慈悲的修仙动物相帮也说不定,只要对营生家是善意的,我便无须担心什么,也沒必要非去查个什么所以然出來,
待我们赶到东南方山坡的坟地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來,更庆则拿出马二叔为我们准备的几个干瘪窝头,还有一小壶水,大家简单对付几口,就开始着手查看这片坟地,只是这会儿天渐渐黑了,我们不得不做几个火把,
点燃火把,老羊大概给我讲了一下此地坟圈的分布,这个山坡很大,而且树木也很密集,各个坟圈之间都相隔着树林,查找起來很是麻烦,老羊和更庆往右查看,我则一路向左边走,
一到夜晚,坟圈四周自然地荡起一层阴气,这个我却是不怕,因为僵尸妖怪都见过,还会怕这点阴气,不过有趣的是,我当初做压坟的活计时,却从未看到过什么阴气,现在开了天眼,以往看不到的东西现在都一清二楚地摆在眼前,倘若当初我能看到这些阴气,也不知敢不敢再去婆子坑压坟,嘿,
当初对马夫子频频遇到怪事嗤之以鼻,现在看來,马夫子遇到的事应该不是子虚乌有,我突然又想到了那句俗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穿过一片树林,我來到一块坟地前,这里的坟头不少,阴气很盛,而且我还发现阴气中夹杂着一丝丝怨气,看來这片坟地里,肯定有一个死得有问題,
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空气中的怨气有点增强了,似乎在试图靠近我,我冷笑一声,挥手掐出宗师指打了出去,一股炽烈的阳气狠狠地将怨气震散,接着,我不客气地道:“尘归尘土归土,人鬼亦殊途,本师前來不为其他,你们安分守己即可。”
话音刚落,空气里的阴气果然缓缓散去,直至稀薄如纸,看來都老实了许多,但正当我准备弯身查看的同时,山坡的另一边,突然传來老羊的大叫声:“初七,鬼啊,。”
“啊。”我愕然应承一声,这声音居然是老羊的,老羊居然也怕鬼,这这,这简直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他好歹也是此地的大先生,怎么可能,,,不错,不远处闪现的火光明显是两个火把,一前一后,前面那个不是老羊还能是谁,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老羊飞快地向我这里冲來,但马上我的脸色一变,那,,,那两个火把后面,果然跟着一个东西,
而且我老远就看到它身上的怨气已经将老羊与更庆笼罩在内,它明明可以控制老羊和更庆的,却为什么迟迟不动手,难道是在看这俩人飞快地逃跑很有趣,
唉,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必须要救这俩人,哼,我们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羊驼村的所有村民,既然已经下地,不助我们一臂之力也就算了,竟然还敢阻碍我们办事,简直是找打,
我伸手在法袋中摸出一枚铜钱,这铜钱是师父曾经所用的聚阳铜钱,里面凝聚了极阳之气,一般阴魂根本不够一击,虽然铜钱还有不少,但聚阳铜钱只有三枚,我一直舍不得用,但是此刻我也拿不出最快且最有效的法子,只有这枚极阳铜钱可解危机,双指捏住铜钱,來不及多想,我快步向老羊冲去,边冲边叫道:“一直向前跑,不要回头。”
说完我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因为更庆一听到我的话,竟鬼使神差地急急回头,,,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四十九章 进退两难
就在更庆转身的瞬间,那个阴魂一闪沒入更庆的体内,也就是这个档口,更庆三把阳火立时灭了两把,我浑身一颤,这叫什么事啊,
真是晦气,竟是遇到了撞客,不过更庆只是被阴魂附体,只要不是修仙动物借体便问題不是太严重,可还是得及时救他,不然更庆,,,
偏偏就是这么个时候,我一个不慎,竟是被一截露出地面的树根给绊倒在地,迎面四脚八叉地摔了个狗吃屎,非但如此,手中的至阳铜钱也不经意间脱手而出,这么黑咕隆咚的,也不知掉到那个旮旯地儿了,
“咳咳~~~恁娘的。”我剧烈地咳嗽两声,并随口骂了一声,忙向快步奔逃的老羊大叫道:“老羊,快回去看看更庆,他被撞客附体了。”
老羊面色一惊,顿时掉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更庆,急道:“呀,这这怎么办啊,。”
我奋力爬起,连连叫道:“快去看看更庆,别让他咬舌头。”
刚才明明看到那个阴魂伸长着舌头,应该是个上吊死的,现在附体在更庆身上,肯定要让更庆做它的垫背了,那么更庆弄不好就会咬舌自尽,如此可就坏了大事啊,
“,,,好。”老羊迟疑了一下,看來吓得也够狠,忙拎起胳膊大喊大叫着向更庆冲去:“更庆你坚持住,我來救你啦,我來啦。”
“羊半仙儿,,,嘿。”我眼前一阵冒黑线,一尥蹶子地站起身,四下找了找,但哪里有至阳铜钱的踪迹啊,,,不是树的枯枝就是杂草满布,别说找至阳铜钱了,就是随便藏个人一时半刻的也难找,
我深深叹了一声,取出一张镇邪符咒便冲了过去,,
此刻,老羊远远站在更庆的身后,长一声短一声的喊道:“更庆啊,你可不能咬舌头啊更庆,你们家可就你一棵独苗了,你若是,,。”
听着老羊的废话我一阵头皮发麻,快步冲到老羊前面道:“让我來。”
更庆背对着我们,且深深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口中还传出一丝丝嘤嘤抽泣声,我心下大惊,飞快上前,单手掐出道指,猛地将镇邪符咒拍向更庆的脑壳,
“呼~~~”
一道阴气凝重的阴魂一晃出现在更庆的身后,眼看它又想欺身上前,我怒声喝斥道:“大胆,还不走,,再敢上前,小心我打得你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但我的话刚一出口,那阴魂竟是不管不顾地再次冲向更庆的身体,我狠狠咬了咬牙,伸手咬破中指,用童子眉按在镇邪符咒上,挥掌拍向阴魂的头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阴魂顿时魂魄皆散,继而烟消云散,,,
更庆整个身子一软瘫倒下去,老羊适时上前将更庆搀扶起來,我则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山野,刚才,,,刚才我情急之下居然真把它打散了,我真的将它打散了,唉,
以往我都是劝师父不要随便打散那些阴魂,可是现在我却,,,我却和师父一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也变得冷酷无情起來,
想了想,我暗自宽慰着,刚才真可谓是千钧一发,若是再被那阴魂上了更庆的身,那更庆可就难救了啊,
而且那个阴魂是上吊死的,怨气极重,几乎一心在找垫背的,根本沒有了正常的意识,也可以说它的意识早已抛开,在那种情况下,要么打散它,要么就得让它害死更庆,我这么做也算是不得已,只希望它的灵体在归于元始后,再此造化聚合,好好的重新变成生灵吧,
老羊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初七,更庆的舌头出血了。”
“什么,。”我立刻弯身看向更庆的舌头,并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老羊微微松了口气,道:“还是你抢先一步救下他,舌头只是破了一点表层,沒有大问題,唉,只可惜他的两把火已经灭了。”
我四下看了一眼,道:“先找块干净的地方让更庆躺下。”
将更庆平躺在一块大石上,老羊有些为难地道:“这下可怎么办啊,唉。”
我也一时犯了难,更庆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继续找了,得等他慢慢恢复过來才行,阳火熄灭这事,除非师父还在,可以马上救起更庆,但我这点修行,却无法做任何事,所谓三把阳火,乃体内的精元调动起來的,精元乃先天父母所赐,要想立刻恢复更庆的三把阳火,除非有高道输送真气,提升他体内的元气,只有那样,他的三把阳火才能恢复,
如果以上的办法都实现不了,也唯有让更庆自行休养,慢慢恢复了,若是在白天就好了,经过强烈的阳光照射,三把阳火可自行燃烧起來,但是这么会儿哪里去找太阳去,
无奈之下,我和老羊左右守在更庆的身旁,老羊一声声的叹息传來:“初七啊,要不,,,要不咱们白天再找吧,唉,你看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山野坟地里寻找,更庆已经吃了苦头,若是再出來个什么,那我们恐怕还未找到旱魃,就已经拖累死了。”
我沒有即刻回应老羊的话,而是沉默半天,其实我何尝不想在白天再找呢,但村长马二叔就限定了七天的时间,这里的山地难走,且又是如此分散,天南地北的那么远,按照这个进度,别说七天了,我看就是十天也找不完全部坟地,
想了想,我无奈地道:“老羊,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更庆的事就是我的疏忽,但我们的时间不多,单单在七天内找到旱魃还不行,还得除掉旱魃给村民们一个交代,唉,七天的时间,哪够啊。”
老羊猛地坐起身,扭头看向我,郑重地道:“初七,说真的,若真的找到旱魃,你有把握对付么。”
老羊的话再次将我问住,说真的,我心里还真是一点底都沒有,僵尸何其难对付,更何况这次要应付的可是比普通的僵尸又厉害几倍的旱魃,随便就能使千里赤地,恐怕镇尸降魔咒都很难起到作用,这可真是一件让人进退两难的事啊,
“咳咳咳~~~~”
突然,更庆猛地仰起头咳嗽两声,但紧接着又脖子一软再次瘫倒下來,我和老羊皆是眼睛一亮,齐齐看向更庆,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五十章 坟山
更庆缓缓睁开双眼,刚想说话,马上歪头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诧异地问道:“大先生,羊半仙儿,我,我,,,我吐血了,难道我死了。”
我一看更庆能说话,顿时松了口气,一旁的老羊也咧嘴一笑,道:“死个屁,死了还会吐血啊,呵呵。”
更庆还是不信地看着地面上的血迹道:“可是这血是怎么回事。”
为了不让更庆再瞎猜下去,我立刻将刚才遇到撞客的事告诉了更庆,直听得更庆大睁着双眼,张着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字,许久后,才结结巴巴地道:“不会吧,,我我,我居然被附体了,还要咬舌头自尽,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微笑道:“现在沒事就好了,你还年轻,精气旺盛,恢复的应该快一点,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更庆似乎沒注意听我的话,而是一脸惊恐地四下看了一眼,道:“大先生,要不我们回家吧,这黑灯瞎火的也太邪性了。”
老羊也不说话,耷拉着脸,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两银子似的,可见他也赞同更庆的话,不过他也明白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找到旱魃所在,才能想办法制服旱魃,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更庆勉强能起來走路,不过走起來还是一飘一飘的,而且恢复起來的阳火还很弱,这次我们就不能再分成两路了,由我打前,更庆找了根树枝拄着走在中间,而老羊则紧跟在后面,如此,我们继续上路了,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脚下一道清脆的叮当声,我眼睛一亮,弯身一看,居然是刚才失手抛开的至阳铜钱,顺势捡了起來,我咧嘴一笑,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据老羊所说,他们已经将西山坡的坟地查看过了,确认沒有旱魃的迹象,而刚才的阴魂,也就是他们看过最后一个孤坟头时招惹的,但老羊却不知那个坟头是谁家的,也沒人修缮,几乎平塌了,
而东山坡还有四处坟地,我们必须在今晚将剩余的坟地一一查看,
经过了先前的事,接下去竟是出奇的顺利,再沒有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东山坡连接东边的一座大山,这里的光线更加黯淡,若非我们手持着火把,只怕连路径都看不清楚,
通往坟地的路异常难走,也不知道各家村民是怎么找到这里安葬祖先的,老羊指着下面漆黑一片的山沟说道:“这个山羊沟原本常年不缺水的,但这两年却一滴也沒有了。”
我顺着老羊所说的山羊沟左右看了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山沟的确够深,而且前后也望不到尽头,山势崎岖,前面不远便一转绕向正东方了,
第一处坟地,我们足足消耗了三个小时左右查找,在查找的途中,竟闻到一股子尸气在空气中弥漫,我皱了皱眉道:“这家人的尸体正在腐烂,我们别待的太久,走吧。”
老羊和更庆那是沒二话,立刻点头应承,如此,我们赶忙向第二处坟地查找,由于山路不好走,并且坟地之间也是利用山势的险峻给隔开了,我们不得不在山坡上下來回奔走,有的地方甚至还用上了攀爬,一路艰难,待我们看到了第二处坟地,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更庆渐渐恢复过來,我们赶路也快了许多,但是一处处坟地找下來,竟然一无所获,我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苦恼,现在我大致可以确定这里出了旱魃无疑,但是我找起來却如大海捞针一般,也不知还得多久才能找到,,,
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亮光,而我们也将东山坡上的坟地尽数查看了个遍,非但什么线索都沒找到,还吸入体内不少尸气和阴气,真是应了那句俗话,黄鼠狼沒打着,还惹了一身马蚤,
既然天亮了,我们也就用不着再点火把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我们足足换了五六次火把,胳膊都举得酸痛无比,
更庆将水拿出來我们一人抿了一小口,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向东山一带查看,
不经意间,我看到老羊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仔细看了一眼,原來他的鞋子磨破了,鞋底和鞋面几乎分家,见我看他,老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早知道山路这么啃鞋底,我应该穿一双结实的。”
我心里一乐,老羊睁着眼说瞎话,明明就是山里人,难道走山路啃鞋底都不知道吗,不过他这么说,也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咧嘴一笑,沒想到这家伙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经常走山路,我对应付这个情况也算有点心得,忙去找了点软丝藤,并让老羊把鞋子脱下來,我在鞋子的四周,做了个简单的鞋套子,还特意收紧一些,那样老羊再穿着,使劲的就是丝藤,而鞋底鞋面也不会再继续开裂了,
顺着环山路,我们边走边研究着东山上的坟地分布地形,老羊则苦笑着道:“若是晚上去东山,那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
我错愕地问道:“为什么,有什么不能去的呢。”
老羊道:“其实东山还有一个名字,只是近些年村民们都不敢再提了,就是当初李许书被羊大头埋在东山水洼子里,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多增加一层村民们对东山的恐惧罢了,若不是羊驼村闹出了旱魃,我一般都不进东山给人看阴宅的,更别说沒事往那边跑了。”
我白了老羊一眼,道:“瞎跑个屁,现在是为了你们村子,我一个外地來的人都沒说什么,你烦个什么,,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