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师侄告辞了。”
“啵!”地推开折扇,上官锦大摇大摆地走出堂屋门,活像个大家少爷来去摆谱,我实在忍不住,腾地站起身,大声叫道:“师父,你看人家都压上门来了,您老人家怎么就忍气吞声的不反击一下呢?唉!”
卜一缺也走进来点头称是:“是啊杨道长,这分明是看不起你们师徒,您怎么。。。”
师父突然眼一瞪,怒视着我道:“说人家摆谱,你现在也跟师父摆摆谱,二骡子人呢?带过来吧!”
我心里一突突,哪里还有二骡子啊,当即捏了吧唧地低下头,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二骡子。。。二骡子给他跑了。。。”
师父顿时严厉地道:“三个人去找一个人都给人家跑了,你还好意思指责为师?!我今天非要好好罚你!”
我一听要挨罚,马上举起手叫道:“师父虽然他跑了但是我们找到了其他东西就是洞内有尸气还有老鼠尸体上流的尸水!咳咳~~~”
一口气将几句话合并成一句话说出来,立时把我憋得咳嗽几声,我相信此线索一定会免一下惩罚吧,果然,师父听完后,脸色缓和许多,而是皱起眉头道:“怎么会有尸气?!如果是这样,那那个二骡子就极为不正常了,而所谓的圣光大神牛癞子绝对是在极其周详的计划下现世的,此事居然又复杂了几分。。。”
见师父的注意力已经集中,我欣喜地朝卜一缺使了个胜利的眼色,并接着师父的话道:“是啊,二骡子很可能与牛癞子是一伙儿的,只是二骡子为什么会沾染到尸气的?”
师父点头道:“二骡子和牛癞子的背后乃是同一个人在操纵,而我们共同的对手,正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神秘之人,他不但知道九老仙都君印在此地,还能教唆牛癞子使用如此邪恶的法术,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也正是如此,我和谷潭才勉强放下恩怨,准备合力对付那个人,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希望夺回我们茅山的东西啊!”
说完,师父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沧桑神色,他背负双手走到堂屋门口,仰首望天,静静地望着星月虚空,身影还是如此的萧条,还是如此的让人觉得迷茫无从。
我想到一个问题,不得不问:“师父,那个人为什么要操纵牛癞子和二骡子祸害人间?这和我们寻找镇山之宝有什么关系吗?”
师父没有回头,却已算是点头应承,并淡淡道:“自然是有关系,那人操纵此二人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亲眼看到他的邪法祸乱人间而无计可施,但是他错了!我和谷潭虽然有不和之处,但在寻找镇山之宝的根本问题上却是一致的,任何邪道想要贬低瓦解我们茅山派都要先过我们茅山弟子这关!”
我恍然明白师父昨晚所说的有人去收拾牛癞子的“有人”是谁了,原来是显宗谷潭,既然有那个老怪物去惩恶,以他的道行绝对绰绰有余,特别是他那把泥水剑,居然只比师父的布邪宝剑略逊一筹,啧啧~~~
卜一缺莫名插话道:“杨道长,你们茅山派和什么人结了仇怨呢?他为什么要步步设计你们茅山派呢?而且一路都在不停的计划圈套,真是让人想不通。”
师父转过身,苦涩地笑道:“并非是单单我们茅山派,而是此人与正道为敌,只不过适逢我们镇山之宝丢失,让此人钻了空子,唉,或许这也是茅山派的一次劫数吧。”
我觉得师父一定知道些什么,当即顺着话茬问道:“师父,那此人会是谁呢?难不成是是修炼法术走火入魔的人?还是道门的弃徒?”
说到弃徒我突然想起了老爹,老爹当年也正是茅山弃徒,只不过老爹他为人心善,常做善事好事来抵消自己的罪业,唉,也不知道老爹和老娘现在怎么样了,我答应了他们日后回去尽孝为他们养老的。。。
师父的脸色明显有些苍茫若失,许久后才淡淡摇头道:“都不是,我现在还说不准,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就是那人应该是非正非邪,置身于正邪之间,不过本性多数在邪的一面,嗯。”
“正邪之间?”我讶异地睁大眼睛,道:“师父,怎么还有这样的境界啊?真的有人既是正又是邪吗?不过此人害了这么多人,在我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大邪道,没有‘正’可言的,而且他还阻止我们寻找镇山之宝,如果我遇到他,一定和他势不两立!”
师父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道:“早点睡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晚子时准备开坛做法!”
我立刻问道:“开坛做法?做什么法?”
师父脸色一肃,道:“续命!”
第三卷 阴三阳道 第三十八章 命案
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躺下好好休息一下了,但还未等我舒舒服服地躺下,师父突然开口道:“一缺可以睡觉,初七现在不准睡!”
“啊?”我心头一紧,忙追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又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不能睡啊?”
我此刻看着床铺简直比师父还要亲,如果师父没有绝对说服我的理由,这次打死也得躺下睡觉!
师父伸了伸懒腰,然后慵懒地躺在床上,随口道:“你刚刚入门,根基不稳就想偷懒?以后有苦头让你吃的,先打坐一个时辰,再将《上清经》看上一遍再睡!”
听完师父的话,我只觉眼前一丝丝黑线急速划过,但面对此话我实在无力反驳,不错,我的确根基不稳,甚至根基都还没有打牢,相反的,刚才见到上官锦时,他的念力明显很强很盛,而且我估摸着他现在随便集中念力捏个咒出来就能把我轻松撂下,不得不说,上官锦的修行比我高出不止一倍两倍,甚至是十数倍,
也幸好我这么许久的苦功没有白练,刚才暗中较量的时候,我堪堪能与他对峙片刻,只是堪堪片刻,若非师父及时出言阻止,我想我一定会非常狼狈,是的,我是该好好修行,至少不能让那个上官锦看不起,更加不会让师父跟着我受辱!
一番思虑下来,我定了定神,当即重重点头道:“嗯!”
双膝盘坐,这次师父传我一道助修炼的指印,即是太极印,此手印可使修行者很快到达静心状态,摒弃杂念,而且能使打坐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此手印的掐法乃是左手虎口抱右手四指,而以右手虎口抱左手大拇指,与此同时,双手大拇指指梢各自接触另一手心的劳宫|岤, 这样双手大拇指在虎口形成“太极图”形状,大指相互在另手的手心,就是太极图的两个眼睛,用来接通自身阴阳二气,其余四指代表“八卦”,双手一阴一阳,故此也称之为“太极阴阳八卦连环诀”。
师父言道,如是阳手护阴手,阴手抱阳手,即是《道德经》“负阴抱阳”之义。
双手掐出太极印后,我很快进入一种空灵状态,只觉体内的阴阳二气在自行的运转调息之中,如此,一身疲累感觉竟神妙地快速消散,这种极为舒服的感觉让我瞬间摒弃所有杂念,全身心进入打坐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周身散发的一股热流所惊醒,还以为我全身着火了呢,收起手印才知道,我全身流动的气流乃是一股浑厚的气浪,此时此刻,所有的疲惫不适皆消失无踪,我只觉精神状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油灯上的光线明显暗了许多,估摸着我这么一打坐时候也不短了,起身挑了挑灯芯,然后看到师父和卜一缺早已熟睡,我感激地看着师父,咧嘴一笑,师父虽然嘴巴臭硬,但他心里却是知道如何表达对我的疼爱,知道我最需要的什么。
从法袋中找出《上清经》,我认真地研读一遍,经过多日的研读,我对经文中的玄机奥妙竟渐渐有了更新的领悟,正当我兴致不减地准备再重新整理一下密咒以及符箓,还有书中所讲到的茅山上等阵法三十七套,如果有可能,我真想现在就学会全部道道,也免得师父总是为我担心,更加省得我总是给师父丢脸了。
但事有凑巧便非偶然,我刚把《上清经》收进法袋,突然被外面大街上的一阵铜锣敲打声惊起,“咚咚咚~~~”连番敲打的铜锣声还在继续,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我下床穿好鞋子,而师父也当即醒来并下床穿好衣服,不过卜一缺倒是“梦里欢”,外面大锣都没把他叫醒,我忙向师父问道:“难道外面又出事了?”
师父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此地近期频频出现怪事,这次也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发生,我们出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刚欲紧随师父走出房门,但马上想到田小三的母亲还在昏迷之中,家中是否该有个人照料?
来不及多想,我飞起一脚踹在卜一缺的屁股蛋子上——
“咋了咋了?!初七!咋。。。”
声音从卜一缺的口中突然发出,随即卜一缺一尥蹶子跳下床,并惊慌失措地大叫着,但他看到我静静盯着他的时候,顿时呼出一口大气,头一耷拉道:“初七啊,恁娘的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又怎么啦?!”
没时间和一脸哭丧的卜一缺调侃,我随口抛下一句话:“外面又出事了,我和师父去看看,但那屋老人家还是半阴半阳状态,你小子在家多留点神!”
卜一缺坐在床帮上,一副即将打鼾的迹象,闻言随手摆了摆道:“去吧去吧,我会留神的。”
我刚一走出房门,突然又转回头,却见卜一缺已经又归回原位,继续他的春秋大梦了,我顿时无言以对。。。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急促的打锣声还在响着,等我们走出来后,才能勉强到期间伴随的一声声略含焦急的苍老声音:“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一声一声的打锣声,还有一口一个“死”字传出四面八方,在这漆黑的夜里,让人不觉有些颤栗不安,本来死人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谁家老人没有个生老病死不是?但是这里可是桐窑镇,自打我们来到这里就没有遇到过一件普通的事情,一大群人疯抢一块钱,能帮人逆天续命的“圣光大神”,还有身带邪气的疯人二骡子,无缘无故消失的镇民,午夜游街的阴魂等等,都在说明一件事,这里哪怕再发生一件芝麻大小的屁事,都会瞬间成为一件顶天的大事,何况是死人呢。
夜里的空气有点凉,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所以总是感觉空气里有那么一丝不该存在的森冷之气!
虽然打锣声响彻整个街道,但是路上的镇民却是寥寥无几,也是,试想在经过一次次担心受怕后,谁还敢在半夜里再往街上跑呢?没有,有几个也是一身公差打扮的人,不用说也知道,乃是几个治安大队的人。
除了治安大队的人,远远的还站着几个手持火把的镇民,能有这样的出来几个估计也是胆子超大的了,要么是有些身手的汉子。
两个治安队员此时正弯身检查着地面上的几具尸体,而旁边还站着五个手持小铁棍的大檐帽,对面是一个身材矮胖但神态端正的中年男人,他较为特别的是双手背负着,且戴着一副白手套,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地面上的尸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治安大队长了。
师父和我快步走上前,立刻有两个治安人员扬起小铁棍指着我们道:“我们治安大队长正在办案,闲杂人等退远一点看!”
这话说的,我们倒成了闲杂人等了,若非管你们这里的破事,我和师父早就去寻找山门至宝了,师父客气地向二人抱拳点了点头,便示意我和他一道站在一边。
而至始至终,那个手戴白手套的矮胖子都未扭头正眼看我们一眼。
片刻,那两个检查尸体的人员站起身,向白手套矮胖子略一敬礼,并由右边那个人恭敬说道:“报告大队长,三位死者分别为二男一女,男的一个四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岁余,女的近四十岁,三人死因不明,初步判断为野狗咬死的,死亡时间不明,初步判断在三天前,中毒迹象不明,初步判断为一击致命!”
现场的空气顿时凝结,原本还在我们身后窃窃私语的几个汉子愣是没音儿了,而师父也紧紧盯着地面上的三具尸体,现在。。。现在就看那个矮胖子怎么说了。
矮胖子又看了看三具尸体,当即抬起手揉了揉鼻子,极为惊诧地道:“什么?野狗咬死的?三天前就咬死了?没有中毒迹象?不可能吧,三天前就死了为什么他们的家人此刻才报案?”
那个报告的人员面带难色地低下头,随即抬起头道:“因为尸体均已僵硬,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三天至七天之间。”
矮胖子当即皱了皱眉,然后又揉了揉鼻子,道:“你看那一个个整个脖子都发黑了,真的没有中毒迹象?!”
两个报告人员相互看了一眼,紧接着齐齐点头道:“嗯!”
矮胖子沉吟一会儿,顿时大怒道:“他奶奶的,老子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给老子出问题的!副队,三位死者的家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立刻有一位身材高瘦的青年男人向前一步走出队列,并恭敬道:“大队长,由于担心死者家人伤心过度而扰乱现场,所以我让兄弟们在各家看守,没让他们出来!”
矮胖子揉了揉鼻子,点头道:“副队考虑的周到,现在把死者家人各带出来一个,我要核实一下具体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
第三卷 阴三阳道 第三十九章 生离死别
不一会儿,三个治安大队的队员各自带着一人前来,所带来的的都是男人,估计是嫌女人哭闹麻烦吧,不过其中两位老人家一路走来也是泣不成声了,还有一个是十多岁的少年,他的眼泡也已红肿,见到地上躺着的尸体,立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大声哭喊道:“爹啊!呜呜呜~~~”
矮胖子大队长见此情景,随口抛了一句“小孩子净会添乱!”,虽然抱怨一句,但也没有着人阻止那少年,而是向面前的两位老人家问道:“你们各家的死人都是什么时间发现的?”
两个老人家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但总算是经历一辈子事儿的人了,右边站着的老人家哽咽着开口道:“大队长,我们家的儿媳妇可是个贤惠人啊,呜呜~~~我儿子出去倒腾山货,留下我们这一家老幼可是怎么活啊,呜呜呜~~~”
矮胖子也不管老人家如何伤心,脸色一肃道:“我问你死者的死亡时间,你扯哪去了!”
老人家哭声一顿,忙应承道:“是小孙子发现的,等我们老两口赶到屋里,就已经这样了。。。呜呜呜~~~大队长,我们不知道死亡时间,我们家的儿媳妇贤惠啊,就这么死了,我们该怎么活啊~~~呜呜~~~”
矮胖子当即有些不耐地挥手示意队员将老人家搀扶到一边,然后揉了揉鼻子,道:“虽然没问出确切的死亡时间,但也可以初步判断在今晚!而不是什么三天前!”
此话明显是在指责两个验尸的人员,验尸人员顿时慌忙地挥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皆深深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矮胖子接着问另外一个老人家:“你家的死者又是什么时间死亡的?什么原因死亡的知道吗?”
这一问不打紧,这位老人家径直瘫坐在地面,然后呿啦着挪动到那个三十岁的尸体前,抱着尸体的脑壳就是呜呜大哭,边哭边叫道:“我四十岁得子,就这么一棵独苗啊,天啊!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呜呜呜~~~”
“嘿!”矮胖子有些站不住了,挥手揉了揉鼻子,大声呵斥道:“我们现在在破案!如果你不想让你家的独苗白死,就老实的回答问题!知道吗?!”
老人家不管不顾地哭喊半天,才缓缓止住哭声,声音苍老且沙哑地应承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家的牛犊刚下了三天,晚上都要喂两次软料,我们老两口年纪大干不了重活,就让我家小子去料理,他就睡在牛棚里,大概在三个时辰前,牛犊子撞开厨房的门,我听到响声就起来看看,就这么,就这么看着我家小子躺在牛棚里动不了了,呜呜~~~”
“哦?”矮胖子这次像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歪头想了想,然后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