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卜一缺也是一脸焦急地把守着窗棂,听到我问,当即点头,但马上又摇头道:“杨道长使用的很像是一种定山法千斤榨,但凡施下此咒,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犹如千金压顶一般,不能挪动分毫,可是,可是我并不会啊!”
“嘭嘭--”
就在这时,我们眼前的窗户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击着,卜一缺死命堵着,我一急,低头四下踅摸,弯身找了一块半截砖,只待马五郎的绿斑手一出来我就猛拍,但马五郎似乎吃过师父先前一击后竟也学聪明了,我往哪里打他就看准了往别处撞击,这下倒是苦了卜一缺,卜一缺无奈地双臂压在窗棂上,时不时地被马五郎的拳头手爪撞击到,疼得卜一缺好一阵呲牙咧嘴!
我一边嚷着马五郎怎么会这样,一边极力拍打着马五郎的撞击地点,但我还是无法救急一时,卜一缺终于还是顶不住了,手臂被马五郎的拳头一下砸得扬起老高,整个人都踉跄着退出几步,然后就是两只手臂爆冲出来,我奋力砸退一个,但是另一个手却一把扣住我的脖颈,登时!我感觉我几乎断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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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枯海寻道 第二十六章 三世孽婴
“孽障住手--”
临危之际突然传来师父的凌空大喝,这是我听到世上最为美妙的声音了,因为下一刻很可能就是我的死期,师父闪身而至,或许是因为先前被师父的血指点中过,尚知其中滋味不好受,就在师父屈指点下的瞬间,我的脖颈顿时一松,当即顾不得其他,我整个身子直直地瘫倒在地,然后翻身趴在地面“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卜一缺赶忙上前来扶我,并关切道:“初七初七,你没事吧?”
我极力揉了揉脖颈,然后苦着脸道:“还能喘气儿呢,暂时死不了吧,你呢,你有事没?”
卜一缺摇头道:“我虽然被撞的很痛,还算没太大问题,我扶你起来,来。”
待我们齐齐站起身,师父已经在窗户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血符,说是血符,那是师父用血画出来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符咒,所以在我这里就叫血符。
三处关口封死后,师父左右看了一眼,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原以为师父会转身询问两句或是稍作安慰一下,哪知师父转身后便是劈头盖脸地痛骂道:“两个人一对没用!居然连个窗户都守不住,行了!别扮苦相了,我知道你们没事,哼!”
谁招他惹他了,也不知道师父这会儿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说完此话,师父怒哼一声便背负着双手离去,留下我和卜一缺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发呆。
我恍然想起先前师父见到马五郎时的表情,当时师父关上门的刹那很明显脸色就很难看,他是极为不忍之下才将马五郎封死在里面,看来多半是因为他没能救回马五郎而自责的吧,但也用不着将心里的火都冲我们俩发吧。。。要说也是,我们俩人也算是正道子弟,却连一个小窗户都收拾不了,说出去是有点丢面子,唉!
走出院门后,师父却未走远,而是吩咐我把大门也锁死,锁大门是不想让村民们误入宅院,待我们弄好一切回到马村长家时,马村长的妻子已经将饭菜都端上桌了,师父没有二话,就是说了俩字:“吃饭!”
要说一个人生着气应该没有食欲才对,可是师父却是大吃特吃,而且吃的很快很多,这让我和卜一缺都有点尴尬了,饶是一旁的马村长为了避免大家尴尬,时不时的给我和卜一缺夹菜,让我们多吃多喝。
“大先生!大先生?!”
正吃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声呼喊,我抬头看了看,却被师父呵斥回来,师父连头都没抬一下,随口又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也多吃一点!”
马村长没有吃多少,听到外面有人喊便起身走出房门,随后便听到他与来人交谈声:“是苟叔啊,你现在来找大先生有事吗?”
“欢庆啊,这里面哪位是你请来的大先生啊?听人说我家小五子被紧锁在屋子里,我倒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要关我家小五子啊?!”
听话意,又扫了来人一眼,此人六七十岁的样子,看来是马五郎的老爹了,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来还有个小五子,这个老爹当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我也不再抬头,继续扒饭吃菜,此时此刻我心里的确有些疑惑,师父平时并不是不顾大体的人,他至于这般恶食吗?而且还让我们俩也多吃点饭,好像以后都吃不到饭似的,吃不到。。。饭?
脑壳登时一热,我顿时有些明白师父的意思了,他一定是想。。。再无多虑,我赶紧猛吃海喝,哪管他面子里子,就知道往嘴里扒拉。。。
而马村长和马苟老头的对话还在继续,马村长闻听马苟老头说完,顿时有些火大道:“老叔,不是我这个晚辈人说你,你现在知道关心五郎了?你可知道五郎快被凶宅里的恶鬼害死了?若不是大先生施法镇住,恐怕五郎已经被恶鬼附身出来害人了!”
我心里莫名一乐,马村长虽然也见到了当时的场景,但他却和村民们一样不懂其中的道道,用他的话说是被凶宅内的恶鬼所害,或许越是这样说也越能让其他人明白吧,反而说的太深奥村民们未必能够听懂了。
马苟老头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又或许是被马村长数落得一时无话,半天后才哽咽着叫道:“是我这个老头子没用,是我没用啊。。。呜呜~~~欢庆啊,求求大先生救我们家小五子一救吧!老叔在这里。。。求你们了,呜呜~~~”
不知道马苟老头做了什么,我估摸着应该是给马村长跪下了,马村长当即缓和语气道:“老叔老叔,千万别这样,大先生在屋里用饭,我现在就带你见大先生,你可以当面求大先生,跟我来。”
吃过饭,也不管是早饭还是午饭,总之已经临近下午,晌午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过去了,撤掉饭桌,然后屋子里便围圈做满了人,虽然为首的有空位,还是众人特意为师父留的,但是师父却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背负着双手在众人面前来回度步,屋子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我和卜一缺连半桶水道士还算不上,所以师父不开口哪里有我们俩说话的份儿,众人的视线紧随着师父来回摆动,我心里明白,师父之所以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是在想解救马五郎的法子,想必师父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挫折,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发了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说师父,就是我,看到一个憨厚且老实巴交的人无辜的变成这样,心里着实也不好受。
许久后,师父突然停下,对着马五郎的老爹马苟道:“准备一口棺材!”
“啊?”在场的人顿时失声叫道,特别是马五郎的老爹马苟老头,闻言后那是“腾”地跳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道:“你你。。。你是说让我这个当爹的给儿子准备棺材?”
师父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马上又苦笑一声道:“大叔你不要误会,我让你准备棺材并非是埋葬马五郎,而是为了救他!”
不说还好,大伙一听这话更加疑惑不解了,用棺材救人,就是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说,还是从我师父的嘴里听到的,但既然是师父说的,以师父的为人自然不会无的放矢的。
师父接着说道:“正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棺材不单是用来埋葬死人所用,还能告诉已死之人的魂魄,他已经死了,不属于阳间之人,更不必再留恋那副臭皮囊,马五郎阳寿未尽,自然会留恋肉身不肯离去,而他的体内却不止他一人的魂魄了,不然他也不会痛苦嚎叫,这是在和另一个魂魄争夺肉身的使用权,那个鬼婴已成气候,绝非马五郎所能抗衡的,若是他还不尽快抽离肉身,那他的魂魄一定会被那个鬼婴打散,到时再想救也没用了,所以只有让马五郎看到棺材,只要他进了棺材,魂魄便会离开肉身,剩下那个鬼婴我就有办法收拾了!”
我立刻问道:“师父,可是现在马五郎被我们封死在屋子里,先前你也看到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反而他比做正常人时还要聪明,如果鬼婴存心要害马五郎,它一定不会轻易让五郎进棺材的。”
师父点头,道:“眼下马五郎的肉身还未被那个鬼婴彻底占据,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有时间,足以想法子让他进棺材,太极颠倒阵中的阵盘被马五郎挖了出来,也就是当年马不识布置的道道。。。对了!现在我终于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我急问道:“师父,里面是什么?!”
师父像是想通了一切,当即摇头叹了一声,道:“唉!正是那个阵盘才令马五郎彻底失去了抗衡之力,若非如此。。。那个鬼婴就是再等几十年甚至永生永世也占据不了马五郎的肉身,因为。。。因为那个鬼婴的魂魄本就不全啊!”
卜一缺也急了:“什么?!魂魄不全?杨道长,您是说那个鬼婴的魂魄不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师父苦叹着摇头道:“我早该想到,马不识距离至今至少上百年,为什么先前没有一个人被鬼婴侵占肉身成功,唉!原因就是马不识当年布置阵盘的时候,并非只写了他小孩的生辰八字,而是收取了小孩子的一魂一魄放入阵盘,这个马不识,宁愿养个白痴儿子,也不愿和地府妥协啊。。。马五郎挖出了阵盘,也就是释放了那一魂一魄,而那个鬼婴魂魄聚齐,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侵占马五郎的肉身,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恍然大悟,道:“这么说,那个鬼婴。。。就是当年马不识的孩子的魂魄?”
师父当即否决道:“自然不是马不识的孩子,一世鬼婴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和力量,最多生出一丝怨念,只需重新投胎转世便可化解,它一定是投胎转世后再次幼年夭折,变成二世孽婴,但二世孽婴混沌不分,空有怨气却不得施展,如今这个孽婴怨气冲天,而阴气早已化为了戾气,但凡有戾气的恶鬼冤魂,都足以冲开灵智,自然也有能力操纵一个人和毁掉一个人,所以这个鬼婴,一定是历经三世夭折的孽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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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枯海寻道 第二十七章 重任
马苟老头顿时慌了神,起身道:“大先生,那小五子还有救吗?”
师父叹了一声,道:“如今鬼婴魂魄齐聚,不管是怨气还是戾气都增加了很多倍,这也不算最难对付的,主要是马五郎已经被鬼婴侵占了肉体,我担心就算消灭了鬼婴,那马五郎只怕。。。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啊!”
说到这里,师父突然向我问道:“戏班那边怎么样了?那位女子醒来了没有?”
我心里一突突,这事儿倒是给忘了,我急忙扭头看向门外,还好有戏班的人在,还是那个高大汉子,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师父顿时讶异地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有醒来呢?这下。。。可真是棘手了,晚上我要一心一意对付鬼婴,可是这边的事也不简单。”
说着,师父掐指算了算,接着道:“如果戌时还无法解决戏班的事,就只能先救马五郎了,毕竟人命关。。。初七!”
稍有迟疑,师父突然转身看向我,我浑身一颤,心想又哪里不对付了吗?
哪知师父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戌时之前那位女子还没醒来,就由你去吧,我们师徒兵分两路!”
我。。。我也能算一路?
我上下抓了抓后脑勺和屁股蛋子,随之嘿嘿笑道:“师父,您老人家逗我的吧?我跟在您身后帮衬点拿个东西还可以,要我去抓鬼。。。我至少目前还不行的,嘿嘿!”
师父闻言脸色一肃,道:“师父我什么时候逗过你?你现在已经是茅山密宗正式入门弟子,虽然没有寄魂符箓牌作为凭证,但有为师为你证道,你有一颗大善之心便已足以,再加上你有倒霉奇命,就是阴气也不敢轻易接近你,你还怕什么?!”
我头皮一阵发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师父这话也不知是夸我还是贬我,倒霉什么时候还变成奇命了?难道倒霉也是什么好事?
师父见我还在犹豫,当即用安抚的口吻低声说道:“只是两个冤魂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顶多受点皮肉之苦,对了,我告诉你一个保命的法子,关键时刻你可以一用,那就是。。。。。。最后实在不行你就将它立于玄关,可暂时镇住一切邪祟,再去找我就是了。”
我咧了咧嘴,敢情这活计还要受点皮肉之苦?肯定不会好过了,上次师父说过一次皮肉之苦,最后在七星桥上差点被符咒烫死,这回呢?
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重重点头,难得师父看得起我一回,那我就好好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其实内心还是希望小玉玉赶快醒来,最好现在就醒来,那样师父就可以先处理戏班的事了。
见我点头,师父立刻对卜一缺道:“一缺,今晚你就和我一道对付那个鬼婴,初七,把法袋暂时交给一缺拿着,那把剑就留给你吧。”
卜一缺向我抛一个同情的眼色,并接下我递去的法袋。
师父当即对马苟老头道:“棺材可以不用讲究太多,只需规格和颜色达到要求就可以了,另外还需准备一些材料,活鸡一只、菜刀一把、糯米一碗、清水一桶,长九尺竹竿两根,最好还是准备一些朱砂,以备不时之需,这些东西务必要在今晚之前全部弄齐。”
马村长听完点头道:“大先生放心就是,这些东西还难不倒我们,老叔你去晋子镇赶造一口薄棺,剩下的东西就交给我来办吧!”
马苟老头感动涕零地道:“谢谢大先生,谢谢欢庆啊。。。唉!我现在就去--”
看着马苟老头离去的背影,马村长也和几个老辈人商量着朱砂等购买的事宜,师父也不闲着,向卜一缺道:“天一黑我们就去马五郎家布置法坛,我们所需配备的材料分别是纸、笔、木、斗。。。黄纸、毛笔、桃木剑、墨斗!”
卜一缺忙点头应承着,说记下了。
我张了张嘴巴,不可思议道:“师父,你这是撒网吗?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师父脸色凝重道:“正是要天罗地网,不然被它跑了就很难在抓了,对了!鬼婴可通过气脉游走马鞍村每一家每一户,现在就要做一件事,填井!要把马五郎家的地窖水源全部填住堵死,但凡能够连同地下的通道要全部堵住,我们这次是一次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回头一看,戏班的几个男人全在外面,当即大包大揽地笑道:“那好办,我现在就召集大家去马五郎家封井封窖!”
师父微笑着点了点,看着师父这个表情,我心里没由来的一暖,就在我转身之际,师父突然喊住我,道:“初七,这次你一定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我看了看师父,然后笑道:“放心吧师父。”
别过师父,我和卜一缺带领着几个青年汉子风风火火地赶往马五郎家--
所有事情都在继续,能够离开那个让人提心吊胆的戏班子,几个青年汉子自然是没二话,紧跟着我们走,由于小玉玉的事,恐怕这个戏是唱不成了,这样也好,镇妖戏若是真能镇妖,也就没有我和我师父什么事了。
再次走进马五郎的院墙内,此时却未见房屋里有什么动静了,似乎消停下来了,但我们还是远远看了一眼房门,却是不敢上前,上午那一幕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我咂了咂嘴巴,提起铁锹来到古井边沿,伸头看了看井内,几丈之下便能看到水面,但是这里面的水估计再也不会有人喝了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爹亲手为我做的将神牌掉进去了,也不知这井有多深,若是浅一些我指定就下去找了,只是这井很窄,即便能下去也无法弯身蹲下摸索,看了会儿,我无奈地退后两步,一摆手道:“填!”
大堆大堆的土块往井里填着,另外有三个人去填马五郎的萝卜窖,还有俩人去寻找可能通往地下的管道之类,看似简单的活计,真正忙活起来还真是费事,待我们终于将水面淹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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