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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宗师第6部分阅读

    有收起的意思,看到师父这样,我以为他准备网开一面,我侧身让了开去,谁知就在此时杨远山猛然冲前一步,手中的黄符凌空向那个男鬼拍下--

    “师父!”我大声惊叫一声,用尽全力一把将杨远山推到一边,也就是这么一点落差,杨远山的黄符打空,他一个踉跄站稳身子,顿时怒目而视道:“初七!你敢推师父?!”

    而此时,我分明看到那个男鬼和那个女鬼的眼角不停地涌现一股股黑色血液,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我知道,若是杨远山就这样拍下去,那么不管是什么,都再也没有办法求证了。。。

    “师父,我。。。”我缓缓低下头,双手扣捏着衣襟,此刻心里一片乱糟糟的,我不应该对师父无礼,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还是想把心里所想说出来:“师父,你就给它们一个机会吧?”

    杨远山脸上的怒容却并未减少半分:“你这傻孩子,人即是人鬼即是鬼!给什么机会?!对了,你们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一路追着我徒弟不放?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定不饶恕!”

    “呜呜~~~哈哈哈~~~莲儿啊。。。你的头。。。你的头。。。呜呜~~~”

    哪知我不顾一切为它们求下来的情似乎。。。那个长舌头的男鬼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而且说出的话还模糊不清,能听懂的也就这样了,但它们的眼神却一点也没有离开我全身,它们一刻也不停地盯着我看,这是为什么呢?

    这下我慌了,杨远山要它们说出此事的缘由,但它们的神情浑浑噩噩,像是正常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在听杨远山的话,不过杨远山竟然没有再进一步动作,而是缓步走上前道:“嗯,它们的三魂已散,此刻体内只剩下一魂六魄,人还未死之前有着三魂七魄聚于精气神中,所谓三魂,乃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所谓七魄,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而人死之后,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府,命魂,也就是人魂,俗称为灵魂,则会徘徊于墓地之间,因人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只有到轮回之日,三魂七魄才会再度重聚,此刻他们只是记住了死前那一瞬的事情,只要为师帮他们找到失去的那一魄,它们多少还是能回答一些问题的。”

    听到这里,我自然明白师父说这些是在教我长见识,但我有个疑问:“师父,那三魂各有去处,可是它们为什么会少了一魄呢?你不是说七魄会和人魂依附在墓地四周吗?”

    杨远山皱起眉头道:“这也是我疑惑之处,照此看来,它们死前多半是接触到了什么脏东西或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以至于魂不附体,其中一魄也提前脱离躯体而去!”

    说完,杨远山未再迟疑,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咬破,然后左手掐出道指,右手划空点下,直点长舌头男鬼的额头,口中同时急急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咒语骤然停下,杨远山及时收回右手手指和左手道指,与此同时,我惊愕地看到一个影影憧憧的东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无声无息地飘进长舌头男鬼的魂体内,至此,男鬼的眼睛猛然向上一翻,露出全是白珠的那一面,再加上他的大长舌头,竟是更加恐怖了。

    杨远山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他的应该有的模样,说说吧,你们为什么一路追随我徒弟来到这里?还有,你们生前遇到了什么?”

    “呜呜~~~呜呜呜~~~莲儿啊。。。是我无用,是我无用,我没有保护好你,呜呜~~~”男鬼竟然对杨远山的问话不管不顾,双手抱着女鬼的头颅却是更加紧了,而他的眼角流下的黑色血液也更加模糊了。

    “哼!大胆游魂!本师在问你话,若是再不说,休怪本师手下无情!”杨远山顿时怒了,而这次我也再没有一丝阻止的理由,只能眼巴巴地对那个男鬼干着急和同情。

    他抱着的那个女鬼头颅是那么的怜惜和痛苦,看来他们生前多半是一对有情男女了,我虽然不懂那些情情爱爱,但是我知道,能让两个人直到死后还不离不弃的,恐怕绝非一般人能及了啊!

    杨远山刚欲有所动作,只见那个长舌头男鬼顿时跪下,舌头堵着嘴,闷声的哭声是那么无奈的“呜呜”声,不过他还是说话了:“大师救救我没过门的妻子莲儿吧~~~求求你了大师~~~呜呜~~~”

    “她。。。是你没过门的妻子?”杨远山的脸色微微诧异,随之轻叹一声道:“唉!不管怎样,你们也不该一路纠缠着我的徒弟,他已经够倒霉了,难道你们想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吗?!”

    “大师莫怪~~~只因这位小兄弟拿走了我送给莲儿的定情信物,所以。。。呜呜~~~大师莫怪。。。”长舌头男鬼解释完,便蹲坐在地面上呜咽抽泣着,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顿时张了张嘴巴,我。。。我什么时候拿它们东西?杨远山的目光缓缓移来,我浑身一个激灵,双手不知所措地又是挠后脑勺又是抓屁股,总之我现在感觉被杨远山盯得浑身都不对劲。

    杨远山严厉地问道:“难怪它们一路跟来,初七,你到底拿了它们什么东西?臭小子!竟敢背着师父偷东西了!”

    我一听慌了,马上解释道:“师父,我没有偷东西啊,也没有拿它们的什么东西。。。等等!”

    只觉脑壳一热,我瞬间想起在树林时捡到的绣着金丝的手帕。。。难道那就是这个男鬼和女鬼生前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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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初识阴阳 第二十二章 云山先生

    被杨远山这样盯着我心里老不自在,立刻别别扭扭地拿出那个手帕,也就在这时,那个长舌头男鬼和那个女鬼的头颅同时发出一阵阵“呜咽”之声!

    “莲儿。。。呜呜呜~~~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我题字。。。你绣字。。。还记得吗?呜呜~~~”

    听到长舌头男鬼情真意切的对待那个女鬼头颅,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伤神感怀,我先前只认为这个手帕乃是无主之物,被遗失在荒郊野外而已,再加上上面绣着的金丝,心想在我手中也可解决一些经济上的问题,但谁曾想。。。

    我慌忙将手帕递还给长舌头男鬼,哪知他还未伸手,却跪向杨远山,悲声求道:“大师,我知道您法力高强,小人只求你救救我未过门的妻子莲儿吧!求求你了大师。。。求求你了大师。。。”

    虽然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却是有着直达人心的悲凉之情,我忍住眼眶内的湿润,扭头看向杨远山。

    杨远山的脸色依旧端正肃穆,闻言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你们已经死去,现在你们的阴魂留恋阳间已经实属不该,我如何救她又如何救你们呢?”

    只见长舌头男鬼慢慢捧起女鬼的头颅,修长且血糊糊的肠子拖拉着悬空而上,他就这么举着,没有再说话,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倒是杨远山明了地叹了一声,道:“你想让我帮她找回下半截魂体,好让你们在地府中团聚是吗?”

    长舌头男鬼连忙重重点头,道:“多谢大师成全,我和莲儿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日日感念大师的大恩大德!”

    杨远山突然冷声一笑:“你这个滑头的小鬼,我几时答应帮你了?”

    说完此话,杨远山不由得看向我,在看到我手中的手帕时,我顿时感觉手帕像在着火似的,可是我又没地方掖藏,杨远山瞪了我一眼,当即摇头叹道:“谁让我摊上这个倒霉透顶的徒弟呢?一路下来就知道给我惹麻烦,再被你这么倒霉下去,恐怕我道门门户都要被你断送了!”

    我扛着脸立在原地,感觉被师父骂得脸皮发烧,但一转眼,杨远山扭头进屋了,我回头看了看还在地面上跪着的长舌头男鬼,他手里依旧抱着女鬼的头颅,我脊背一凉,忙上前追问道:“师父,这事儿你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啊?”

    杨远山停了下来,却是头也不回地道:“让它们依附在手帕中的鸳鸯身上不就是了。”

    “那。。。然后呢?”我急急问道。

    杨远山佯装事不关己地摊了摊手,道:“谁惹的麻烦事,那就谁去解决了,不过。。。”

    杨远山突然转过身,道:“它们的事还真得你去解决,或许这是天意,不过你若要帮它们解决麻烦,就必须通过‘灵魂过体术’,让你知道这个女鬼死前所发生的事,从而有助于你去寻找她的魂体,但你现在的体内阴煞之气已经难以压制,暂时。。。就先这样吧,等你自己的问题解决完,再帮助它们也不迟!”

    而后,杨远山又盯着那个长舌头男鬼斥道:“在此期间,你们不得再走出手帕,若是伤了我徒弟,休怪我手下无情!”

    “谢谢大师。。。”长舌头男鬼急切地向杨远山拜了拜,然后抱着女鬼的头颅一晃身消失不见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继而拿起手帕看了看,愕然问道:“它们就这样进入手帕了?”

    杨远山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一眼,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啊我的乖徒弟?”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嘿嘿!师父,我只能说谢谢您老人家肯帮人家,哦不对!师父,你刚才说让我去帮那个女鬼找什么魂体?!”

    见杨远山不再理会我而走进屋子,我急忙上前追问着:“师父!师父你别不理我啊,我能帮人家什么忙啊?”

    杨远山向呆呆立在内屋门口的老先生抱拳笑道:“借住一宿还给老先生添了不少麻烦,甚为抱歉,现在天色也差不多大亮,我和小徒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告别,老先生保重!”

    说完,杨远山转身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赶忙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而屋内短短片刻后,立刻响起了老者的声音:“唉!没想到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总算是大开眼界啊。。。”

    走出义庄后,东边天色已经渐渐泛亮,被老先生这么一感慨,我顿时觉得跟着杨远山犹如在行侠仗义一番,真是虚荣心大增啊!

    杨远山边走边算了算时间,并随口道:“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我们务必要在下午天黑之前前往古炮镇找到我师兄,也就是你师伯,我现在的道行虽然不减,但是元气却伤了不少,也只有让你师伯帮你驱除体内的阴煞之气了!”

    “哦——”我哦了一声,感念这个师父某些时候对我还不错,但是一看到脚腕上还绑着两个沉重的碎石布袋,以及脚板上痛如钻心的血泡,对师父的那点仰慕瞬间升华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当即一想,便问道:“师伯?师父,你还未和我讲过师伯的事呢?”

    杨远山闻言点了点头,道:“唉!要说你师伯,那可是当年的道门奇才啊,本来我这个差事应该是他的,谁知。。。谁知他修持之心动摇,偏偏又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虽然我们茅山传人也没有规定不能娶妻生子,但他将道家修持的‘五弊三缺’全部抛掉,既要富裕充实的田园生活,又要人人仰慕的名望和地位,唉。。。只可惜,当年他坚持选择现在这条路,而被我的师父逐出山门,据传他离开茅山后就移居到前面的千年名城古炮镇,不但富甲一方,而且还娶妻生子名望日增,只希望他所得到的这些不是过眼云烟啊。。。”

    我点头道:“师父,那师伯受人敬仰也是好事啊,毕竟只有好人善人才值得人去敬仰,你怎么会说成过眼云烟呢?”

    杨远山许久未再说话,不过他还是开了口:“他本名萧伯山,熟悉他的人皆称他为萧伯,而他自己则自号云山先生,当年在他离开茅山时,你师公就让他永生永世不得使用茅山道术谋取名利,否则必将受到天道责罚,可是他现在。。。”

    下面的杨远山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我也想到了,一定是师伯没有听从师公的话,这些名利想必就是他用茅山道术换来的了,一定是!

    走了大半天,终于在晚霞满天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千年名城,古炮镇!

    奇怪!现在的天色只能说是傍晚,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可是不管这个城镇四周还是城镇里面,竟然只有那么稀稀松松的几个小卖摊,我发现,就是有行人路过,也是匆匆买了东西便急急消失在街头巷尾,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里的人都有早睡的习惯不成?

    不单是我,就是杨远山也有些疑惑不解,刚欲拉住一个行人问话,却被人家极力挣脱,随即人家就逃也似的跑开了,这下就更加让我们两个张目结舌了,我心想,这里难不成也闹鬼?!

    可是回头想想不对啊,这里可是住着我师伯云山先生呢,怎么会呢?那。。。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呢?

    杨远山无奈,只好走到一个卖卤豆腐的小摊上,摊主是个花甲老者,当即他抱拳问道:“老先生,能不能向您打听个事呢?”

    老者似有惊恐之色,但上下打量我们两个一番后,便不住地摇晃着手道:“天晚了,快回家吧,我也快要收摊了,你们要买豆腐就快买,不买就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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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初识阴阳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眼神

    杨远山耐心地问道:“老先生,且不问如今这古炮镇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此次来到贵地,是想寻访一位多年不见的故友,也就是被此地人称着云山先生的萧伯山萧先生,不知道老先生能否为我们指引一条明路?”

    老者仰起头看了看杨远山,而后又看了看我,随即露出一口黄牙,笑道:“哦。。。原来你们是外地来的啊?要找。。。要找我们这里的云山大先生啊?呵呵,既然是找云山大先生,那一定是好人了,我来告诉你们,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待到这条街的尽头呢,有个分岔路口,你们呐就向右拐,看到前面有条小河,河边有座庄院,云山先生就是住在那里了。”

    我心中一乐,刚和吴大先生分开几日,这里却又有个被人尊称为云山大先生的人,而且还是我的师伯,看来我是和“大先生”有着莫大的缘分啊。。。

    杨远山谢过老者,便带着我上路了,走了一会儿路,果然见到街道尽头有个三岔路口,杨远山微微笑了笑,我们自然是按照老者的吩咐向右拐,不远处,确是一处风景秀丽安静清雅的大庄院出现在视线里,这座庄院之旁有一条清河缓缓流过,而后面几十米外,就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头坐落在那里,看着这么安静祥和的地方,不由得让人感觉到一阵舒服。

    没想到师伯还真是会享受,也难怪,这样的生活和像师父这样枯燥无味的修道相比,就是我或许也会选择像师伯这样的生活,但此番景色放在杨远山眼里,却没有惊起半分波澜,似乎他在看这座庄院时,和看到极为平常的东西没有什么两样。

    迎面有两个青壮汉子和一个老者走来,在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同时,我分明听到他们在抱怨着什么,大意也就是“唉!原以为云山大先生会帮我们这些老少爷们的大忙,没想到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这下我们古炮镇的乡亲们该怎么办啊?”

    我都能听到,杨远山自然不例外,他微微缓下脚步,扭头向那几个人看了一眼,似乎略作思考,而后继续向前面的庄院走,来到庄院前,只见大院门前的房檐下,悬挂着一面古色古香的牌匾,上面用金底黑字写着四个大字,我只能看懂两个“庄”和“客”,当即我问道:“师父,师伯的门匾上写的是什么啊?什么庄什么客的好奇怪。”

    杨远山点头一笑,似乎这会儿的兴致很好,随口给我念道:“陋庄雅客”。

    我张了张嘴,虽然觉得更加奇怪,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奇怪感觉,总之,一个庄院能够这般气派,倒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

    杨远山上前拍了拍大门,并同时叫道:“有人在家吗?”

    过了一小会儿,大门在木桩和石槽间的摩擦下,“吱吱呀呀”地被人打开一条缝隙,一个面色白净,且身材高挑的青年露出面容,透过门缝我略微观察一下,这个人的年龄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