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举动,狄青一定会抢先一步手起刀落,把对江逐流的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江逐流望着眼前这个青年党项牧人,微笑着说道:“今天天气不错!”
那党项牧人躬身回答道:“江大人,小人已经吃过饭了!”
这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狄青正在奇怪党项牧人为何如此回话,却见江逐流大笑起来:“果然是山遇惟亮将军派过来的!”
原来,这两句话乃是江逐流事先和山遇惟亮约定的暗语,若是有什么突发时间,山遇惟亮不得不派人过来通知江逐流的话,就以这两句话为接头暗号。
江逐流把这个青年牧人请到帐篷内,只留下狄青,却把其他人遣开。
“壮士,快快说来,山遇惟亮将军派你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江逐流一改刚才笑容满面地神色,代之以一脸忧色。
那青年牧人叹了一口气,躬身对江逐流回答道:“江大人,在下主人命小人通知大人,请率领部下火速逃离兴州,因为小的主人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西平王李德明要也要杀大宋使团灭口!”
江逐流脸上惊色一闪即没,然后以若无其事的口气笑道:“壮士,请勿惊慌,慢慢讲来,山遇惟亮将军可否还讲了其中前因后果?”
青年牧人见江逐流大祸临头仍若无其事,不由得心中对江逐流十分佩服,他躬身道:“江大人,具体情况小的主人亦没有向小人详细说起。
不过据小人从一旁得到的消息,似乎是西平王李德明要杀辽国使团,然后把杀辽国使团的责任头推到大宋使团身上。
李王爷大宋把大宋使团所有人的头颅送到辽国,向辽国请罪!”
序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逃亡捷径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逃亡捷径
目送党项青年牧人离去,江逐流背身在帐篷内踱其步来。
狄青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江逐流,等待着江大哥的最后决断。
江逐流脑海着思绪万千,万没有想到情势竟然恶劣如斯。 李德明竟然会先下手为强,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到大宋使团身上。
假如辽国使团全军覆没的责任都推脱到大宋国使团身上,那么,江逐流精心布置的陷阱还有什么意义?不就等于是为党项人作嫁衣裳吗?江逐流本来的意思是引狼驱虎,现在,却变成引狼入室。
假如辽国皇帝耶律隆绪真的认为是大宋使团杀死了大辽使团,那么,承受战争后果的不是兴州党项人,而是大宋子民了。
江逐流思来想去,只有棋行险招,才能破解眼前的困局。
问题的关键,是能否说服狄青,假如没有狄青的配合,江逐流这些构想也不过是井中月水中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贤弟!”江逐流停下脚步,扭身对狄青叫道。
狄青知道眼下已经道出使辽国最凶险关键的时刻,要想破解眼前的危局,江逐流所言必然是最关键的所在,遂驱身上前,躬身答道:“小弟但凭大哥的吩咐!”
江逐流道:“贤弟,你速速和十位卫士换上党项人的衣服,撤离兴州,一路向北……”
江逐流本欲交代狄青撤退的路线,不料狄青心中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江大哥此次要和他们分来,遂抢着插言道:“大哥,你呢?你和不和我等在一起?”
江逐流面色一沉,怒声呵斥道:“狄将军,国难当前。 奈何公私不分?本官和你们在一起不在一起,与我大宋国事何干?“
狄青心中一沉,知道江逐流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对狄青来说,江逐流分担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大哥,更是他的生身父母。
现在,大宋使团面临如此危境,江逐流却向撇开与他们之间地关系。 让狄青他们先走,着让狄青如何能放心的下?但是狄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狄青和江逐流之间有兄弟之谊,但是江逐流以打官腔,明显地是告诉狄青,眼下国事当前,自然是以国事为重,即使有兄弟只谊,亦只能暂放在一旁。
对狄青来说。 亦非是国事私事不分轻重的懵懂小人,但是,江逐流对狄青是在是恩同再造,无疑于是狄青再生父母。 当初若不是江逐流,狄青的姓名早就断送在荥阳。
哪里又有可能让狄青官拜大宋使团指挥使?所以狄青处于两难境界,是赴国难?是救江大哥?何去何从,是在难以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
江逐流显然是知道狄青心中的想法,在厉声呵斥几句之后。
遂语重心长地交代道:“狄贤弟,目下虽然不可以夸大其词,言及大宋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但是大宋处于一个关键的时节,亦是不争的事实。
假如辽国若我等先前所愿,发兵兴州,讨伐党项,以雪辽国使团被诛之耻。
夺取温泉山之契丹龙脉,那么我大宋还有可为之处;若是西平王李德明狡计得逞,使大辽皇帝耶律隆绪以为辽国使团是灭于大宋使团之手,从而对大宋大兴刀兵。
那么非但是我大宋和辽国互相消耗国力,还让党项人渔翁得利,趁大宋和辽国相争之机趁势壮大,从而最终成为大宋和大辽地威胁。 故此,为兄以为。 与其担忧为兄的安危。
不如去想办法抵达辽国,向大辽皇帝送去耶律良和萧洪的信物。 让他明白,辽国使团是灭于谁人之手。
只要辽国和党项人彻底闹翻,以刀兵相向,无论是谁胜谁负,都是我大宋朝廷之福,是我大宋百姓之福。 ”
说到这里,江逐流叹了一口气道:“狄贤弟,相形之下,为兄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即使以一人身死,换得大宋百姓平安,为兄依旧觉得死得其所,死有所值!”
见狄青依然不为自己所言而动,江逐流不由得叹了口气,显然,他认识的狄青和历史中记载的只知道愚忠的狄青还是有所差距的。
看来以所谓国家大义,民族大义来说服狄青是不可能地了。
江逐流脑筋电光火石之间,又想了一个主意。
“呵呵,狄贤弟,前面大哥所说的只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让朝廷和其他人听听即可!”江逐流笑呵呵地拍了拍狄青的肩膀,说道:“来,为兄来告诉你真实的意图吧!”
狄青着才面露喜色,躬身对江逐流答道:“大哥,这才是了,小弟本来就觉得方才地话不是大哥的性格,大哥万没有如此简单就决定束手就擒的。 ”
江逐流苦笑一下,心道狄兄弟,你也太看得起江大哥了。 大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主意,唯一可以依靠的是,就是赌博一下人性而已。
“呵呵,狄贤弟,你觉得,是十来个人目标大,还是一个人目标大?”江逐流笑吟吟地问狄青道。
狄青楞了一下,沉吟道:“大哥,当然是人越多,目标越大!十多个人地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大于一个人的目标!”
江逐流长笑一声,道:“贤弟,这就是了!为兄让贤弟领着十个卫士突围,实乃是最凶险之举。
心中实际上是寄希望于贤弟以十多人之身形吸引党项人的注意力,以掩护为兄突围。
最后无论是贤弟突围成功,抑或是为兄突围成功,都可以凭借着手中的信物去说服辽国皇帝,让他知晓,辽国使团的灭亡实乃不是大宋使团之过,乃是党项人心狠手辣,下了灭口之心!”
狄青懵懂地点了点头,他虽然隐隐觉得,江逐流说得什么地方不对,有些问题,可是推敲下来,江逐流的每一句话却又不无道理。
所以他实在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听取江逐流大哥的意思。
江逐流见狄青有所心动,遂不敢有丝毫迟疑,继续说道:“狄贤弟!你修要责怪为兄~为兄虽然知道,把贤弟和十名卫士放在一起,实乃是吸引党项人的靶子,有点置贤弟及十名卫士于绝地地意味,奈何为兄是在是想不去其他有效的办法。
比较起国家大义来说,个人生死有算得了什么?”
说道这里,江逐流甚至背诵起一句古人名言:“苟利国家生死已,岂以福祸以避之!”
“贤弟!”江逐流上前拍着狄青的肩膀,“不要责怪大哥把你以及十多位大宋壮士的性命没有放在心上。
对大哥来说,你们十一个人的性命对大宋江山,对大宋百姓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大哥虽然和狄贤弟情同手足,但是面对国家民族大义,仍不得不牺牲手足之情!”
狄青被江逐流的话绕了进去,一时间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自己和十名大宋卫士实乃是为国家牺牲之栋梁先驱,不由得热血澎湃!
“大哥!你说此等话作甚?我大宋子民,自古讲求的是忠孝立意信勇廉悌,能为国家尽忠,为大宋皇帝尽忠,乃是狄青的荣幸。
至于个人地生死,对狄青来说,有何值得一提?”
见狄青上了套,江逐流不由得面露出微笑,他对狄青以躬到地,高声说道:“为兄先替大宋百姓,替大宋皇帝谢狄贤弟大仁大义!”
不待狄青还礼,江逐流继续说道:“贤弟,且听为兄为你们安排。 此次逃亡路线事关大宋国运和民族兴衰,万望贤弟不可掉以轻心!”
狄青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但是听狄青如此这般说,只好拱手说道:“大哥请讲,小弟但听大哥地吩咐!”
江逐流回过身来拿出一卷地图,对狄青说道:“贤弟,这里乃是西平王李德明辖地的地形图。 沿着这条道路向北,乃是大辽国境地,往东,则是大宋国国境。
南边,亦是大宋国和吐蕃诸部国境,望西,则是甘州回鹘和西周回鹘地国境。 愚兄建议狄贤弟为了安全起见,离开兴州之后,先往西走,随后则折向向北……”
狄青愣了一下,张口说道:“大哥,为何我们不直接向东走,奔向大宋境内,反而要先向西奔向甘州回鹘,然后再往北折向辽国境地?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贤弟,谁说让你们返回大宋境内呢?以西平王李德明之聪明谨慎,一定把前往大宋境内之各交通要道严密封锁!无论贤弟率领十名卫士从任何一套道路返回大宋,必然会落入党项人重兵把守的陷阱!”
狄青乃大宋一代名将,自然懂得其中厉害关系,眼下欠缺的只是经验和历练,听了江逐流的话,他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我们按照正常路线撤回大宋,必然会遭到党项人的堵截,反而不如出其不意,走一条曲线回国的道路?”
序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郡主之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郡主之鞭
江逐流点头道:“正是!贤弟你们一定要走这条道路。 党项人来此扑空之后,当会回去禀告李德明。
李德明捉不到我们,就一定会在党项全境通缉我们,罪名就是杀害辽国使臣。 这样一来,李德明料我们绝对不敢往辽国方向突围。
因为我们背负杀害辽国使臣的罪名,到辽国无异于自寻死路。 ”
狄青笑了起来,道:“大哥,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将耶律良的金牌交给小弟。
李德明即使再狡猾,也猜测不到我等手中握有耶律良和萧洪的信物,使党项人放出我等杀害辽国使臣的谣言不攻自灭。
所以他们以为我们不敢往辽国方向去,我们却偏偏往辽国方向而去,打他个出其不意。 ”
江逐流点头嘉许。
狄青又问道:“那么大哥,你让小弟率领卫士先往北走,是不是为了躲避党项人追杀辽国使臣?”
江逐流道:“对!如果你们直接往北走,很可能会与追杀辽国使臣的党项大军碰面。 为兄让你们先往西走一段,一个也是出其不意,另外也正好借此可以避过党项大军。
等党项军队把辽国使团全部灭口之后,他们一定会撤回来,严密防备东路和南路,防止我们从这两条道路返回大宋。 这时候贤弟再率领卫士折向北上,正好钻了一个空子。
虽然说北路依旧会有党项兵沿途盘查,但是相较起东路和南路,一定会空虚很多,这就是贤弟的机会。 等李德明明白过来再派人去追贤弟,你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狄青对江逐流的安排自然是心服口服,但是他依旧忘记不了江逐流的安危。 他率领卫士离开了,江大哥该怎么办呢?
江逐流知道,他今天不为狄青解释清楚。 狄青是绝对不会就这般率领这卫士离去的。
于是江逐流就说道:“贤弟,至于为兄,就化妆为党项人,想办法混入兴州城!”
“什么?大哥,你为什么要进兴州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狄青惊叫道。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贤弟,为兄这一招亦是赌得是人性,越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德明只说我们大宋使团早就闻风远遁。
又怎么会想到为兄会这么大胆,又混进了兴州城呢?”
狄青忧心忡忡道:“大哥,道理虽然是这样,可是大哥进了兴州城,下一步该怎么办?”
江逐流轻轻吐出三个字:“阿布杜。 ”
“阿布杜!”狄青立刻明白了,“大哥,你是说,你要混入国师府吗?”
江逐流点头道:“贤弟。 为兄正是这样打算。 西平王国师阿布杜打算离开兴州,返回故土黑衣大食。 李德明既然已经回到兴州城,阿布杜这几日应该就向李德明辞行。
大哥就借着这个机会混入阿布杜地车队离开兴州,等出了党项境内,为兄再想办法绕道吐蕃诸部返回大宋。 或者经黄头回鹘进入辽国。 ”
狄青双眼放光,脸色的忧色一扫而空。 江大哥这招计策是兵行险招,看似危险,实际上成功的可能性最大。 相形之下。
让没有一点战场厮杀经验的江大哥跟随他们在党项境内上演千里大逃亡显然更为危险。
江逐流见狄青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遂又道:“贤弟,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兵分两路,贤弟和十名卫士是明,在明处吸引党项人的注意力;为兄则在暗处,利用党项人注意力被分散的机会趁机离开党项境内。
如此这般,无论我们明暗两路哪一路逃离党项。
都能去面见辽国皇帝,把耶律良和萧洪的信物奉上,到那时候,契丹铁骑从北路直袭兴州,我大宋军队则可以趁机兵发夏州、盐州,宋辽两家瓜分党项几成定局!”
说到这里,江逐流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贤弟你了!虽然说为兄为你们设计的路线也是出党项人之不意。 走地是党项人兵力部署最薄弱的环节。
但是毕竟你们一共才十一个人。 想与党项大军抗衡风险可想而知。 ”
狄青豪气迸发,对江逐流笑道:“大哥。 别说小弟还有十个一等一的卫士,即使就小弟一人,也依然有办法冲破党项铁骑!”
果然是大宋军神!江逐流双目闪闪发亮地看着狄青,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 不过,他还是要提醒狄青一下。
“贤弟,你切记,这一路逃去,遇到什么变故一定要多用心去想一下,琢磨出稳妥的办法,以智取为上。
记住,休要和党项人缠斗,只要你能顺利到达辽国境内就是胜利!”
狄青讪讪而笑,点头记下。
当下,狄青和十名卫士都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党项人的装束,带好兵器给养,翻身上马。
江逐流冲狄青和十名卫士拱手说道:“狄将军!儿郎们!此去路途艰险,你们一定要小心!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性命,本官还打算带儿郎们去逛汴梁的北国苑呢!”
北国苑也是东京汴梁比较有名气地妓院,中等档次,里面出入人员都是些中下级官吏。
卫士们听了立刻哄堂大笑,他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江大人放心,只要大人肯去,小的一定奉陪!”
“江大人,到时候俺叫两个妞,可不可以?”
……
江逐流见卫士们士气高涨,遂向狄青打了个眼色!狄青心领神会,高喝一声:“儿郎们!跟本将出发!”
众卫士轰然应了一声,狄青一马当先,十名卫士紧随其后,十一人向西疾驰而去!
江逐流也已经换上党项装束,他抓一把沙土往脸上搓揉几下,英俊的面孔顿时变得回头土脸。
然后江逐流手中又抓些羊油过来,混着沙土往袖口领口涂抹起来,袖口和领口立刻?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