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命令,但却要求袁准许他扩充兵力,招募10营新兵。这个反要求弄得袁目瞪口呆,急忙派心腹并且和张勋有交谊的阮忠枢到徐州去疏通,叫他不要招兵,也不要剿匪了!
李默涵被刘慕圣这么一提点,顿时茅塞顿开,他想了想,说道:“给陆军部发电报,我自请驻防徐州。理由么,就说我本徐州人士,想要衣锦还乡。”
刘慕圣眉毛一挑,笑道:“少爷心思到转得快。袁世凯既不信任张勋,干脆就在他身边放一个冤家,一时监视,二是彼此消耗,他大可坐收渔人之利。”
“但是这么做会不会太刺激张勋了?”李默涵笑问
刘慕圣到没笑,反倒是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嗯,这么做确有不妥。我倒有个徐徐而图的办法。”
“什么办法?”马迁安问道
刘慕圣手指在地图上一划,指着河南中东部,说道:“先取豫东,后图江淮。”
正文 39难以如愿
”>李默涵这边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可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他在沁阳磨磨蹭蹭的事情很快就被田文烈知道了,田文烈毫不客气地一封电报发来,言辞严厉地把李默涵好一顿斥责。
李默涵立刻下令开拔,部队沿着黄河一路向西,一路上象播种机一样,在沿途留人在当地招兵买马。等部队到了风陵渡的时候,本来就不足额的一个团只剩下三个连的人马。
党卫军驻扎在风陵渡镇,刘慕圣带着人去渡口找渡船去了。李默涵便带着几个随从换了便装在风陵渡镇上的茶馆消磨时间。
茶馆一角,一帮短衣闲汉正聚拢在一起吹牛。其中一人说道:“听说那白狼从河南入了陕西,一路上把官兵杀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另一人笑道:“这些官兵平日里欺负百姓是一等一的来劲儿,如今见了白狼却是老鼠见了猫。”
闲汉们哄笑起来,继续神侃,又说白狼身高两米,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又说白狼在豫西山中得高人指点能掐会算的,总之把白狼吹得神乎其神。
李默涵只是坐在一角喝茶,不时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心里在盘算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不多会,刘慕圣回来了,他一抖长衫,在李默涵面前坐下。李默涵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师爷,喝茶。”
“多谢少爷。”刘师爷接过茶杯咕咕几口就一饮而尽,显然是渴了。
“渡船的事怎么样?”李默涵问道
刘慕圣一皱眉头,说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古人诚不欺我也。”
“怎么回事?”李默涵问
刘慕圣苦笑道:“少爷,你说有的人是不是贱骨头?我客客气气地跟他们谈价钱,他却漫天要价。我恼了,亮出官军的旗号直接征用他们的船,一个个马上服软了。”
李默涵莞尔
“哦,对了。”刘慕圣说道:“听河边船家说,大约十天前,中央陆军第七师陆建章部也从这里过了黄河去陕西。”
“陆建章?”李默涵依稀记得陆建章应该是从潼关走陆路进陕西的,怎么这次绕道山西了?
这时候,聚拢在一角的闲汉们懒洋洋地起身,慢慢吞吞地玩外走。迎面正走来一队穿着短衣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穿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往里走。
“让开让开。“一个短衣男人上前将闲汉们轰散,那个中山装男人身材瘦高,唇上留着八字胡,面色有些阴沉。他走到李默涵的邻桌坐了下来。那些短衣男子把他周围临近的桌子都占了。
“喂。说你呢,这个位置我们看上了,你换个座吧。”一个板寸头朝李默涵大声说道
李默涵的随从眉头一皱,正要发作,李默涵却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说道:“和我说话呢?我不姓喂,也不叫喂。”
“嗯?”板寸头眼睛一瞪,“叫板?”说着他伸手进怀里就要掏枪。
说时迟那时快,板寸头的枪刚掏出一半,只见李默涵一抬手,用手指在板寸头手肘处麻|岤一捏。板寸头顿时右手一麻,手里的枪便脱了手。李默涵另一只手向下一探,一支花口撸子就到了李默涵的手上,随即,冰冷的枪口就顶住了板寸头的太阳|岤。
事发突然,李默涵的动作又快,板寸头的同伴们还没反应过来,李默涵的随从们已经暴起,有人拔出双枪指着众人,有人则已经窜到那中山装男人身边,用枪抵着他的脑袋。
茶馆老板似乎见多了这种场面,他不慌不忙地掀开帘子躲进了里屋,其他客人也赶紧四散奔逃,临走时还不忘扔下两个铜板当茶钱。
“你~你是什么人?”板寸头结结巴巴地问
“你猜~”李默涵笑道
“你是袁世凯的派来杀我们都督的?”板寸头说
“袁世凯?杀你们都督?”李默涵愕然,扭头看着那个中山装男人。只见对方气定神闲,兀自在喝茶,直接无视脑后的枪口。
“小兄弟,我看你一表人才,怎么会做这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营生?真是可惜了。你要杀的人是我。我这些老兄弟和你无冤无仇,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那中年人开了腔,声音雄浑有力。
李默涵笑笑,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此地,你的手下太没礼貌才会忍不住出手。”
“哦?”那中年男人看了看李默涵,又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位,“赏脸坐下来和我张凤翙喝一杯?”
张凤翙字翔初,清末秀才,原籍河南沁阳县。1902年考入陕西陆军武备学堂。毕业后,选送日本学习军事。先入振武学堂,后升入士官学校骑科。其间,加入中国同盟会。武昌起义后,他与钱鼎、张钫等发动西安起义,被推为临时总指挥。陕西军政府成立,一致推选张凤翙为“秦陇复汉军”大统领兼民政长,亲赴战场督导。12月南京临时政府正式任命张凤翙为中华民国秦军政分府大都督。1912年8月,北洋政府任命张凤翙为陕西都督。9月,“国民党秦支部”成立,张任支部长。
“原来是张都督。幸会,幸会。”李默涵把手枪在手里打了一个转,又丢还给板寸头,同时命令随从收起枪。张凤翙也让板寸头收了枪站到一边去。
李默涵在张凤翙面前坐下,自我介绍道:“我名叫李默涵,是党卫军统领。奉命从焦作前往陕西剿匪的。”
“哦?那你是沁阳人?”张凤翙祖籍沁阳
李默涵笑道:“那到不是,我是徐州萧县人。之前一直在沁阳做生意。”
“哦!”张凤翙有些失望,“难道你会来风陵渡。”
李默涵问道:“之前不是听说张都督在陕南屯兵迎击白朗。怎么也会来风陵渡?”
张凤翙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已经不是都督了。袁世凯下令由陆建章继任陕督,我张某人则进京挂职。屠门大觉梦一场,醒来尤未熟黄梁。三年威信一朝失,自愧不如陆建章。”
正文 40张凤翙
”>李默涵笑笑,和张凤翙聊起了时政。从袁世凯说到孙文,又说从三!民主义。期间李默涵自然忘不了推销自己的国家主义政治主张。
张凤翙初听不以为然,但是细细咀嚼一番之后,顿觉如获至宝。“李统领,你这套国家主义的政见,可是自创?”
李默涵连忙摆手,说道:“我何德何能,这套政治理论是源自德国。”
“哦,原来是 德国。难怪~”张凤翙笑道:“此中的一些政见有些偏激,一时难以苟同。不过瑕不掩瑜,总体来说确实是一剂良药。”
李默涵与张凤翙又畅谈了一番,张凤翙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张凤翙长叹一声,说道:“张凤翙自问做人做事都无愧天地,唯一觉得有愧的就是我手下这班随我出生入死的部下了。”
李默涵说道:“张公何出此言?”
张凤翙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一种消沉的语调说道:“这次我去北京任职,明升暗降,只是挂个扬威将军的虚职罢了。我自己从此锦衣玉食可以无忧,可我这班老部下,各个能文能武,若是随我去了北京,岂不是耽误了他们的前程。”
这话张凤翙的部下们都听见了,板寸头想插话,可又欲言又止。
李默涵说道:“张公多虑了,国家用人之际,定会有机会出任要职。”
张凤翙哈哈大笑,说道:“袁世凯用人具是北洋嫡系,加上我是同盟会的人,袁世凯岂能容我。”
李默涵笑了,“我也不是北洋嫡系。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吧!”
张凤翙忽然收了笑脸,一本正经地对李默涵说道:“我的部下能战善战,能文能武,跟着我这个空头将军去了北京也是耽误前程。我与阁下一见如故,张凤翙希望李贤弟能收留他们,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李默涵一怔,随即笑着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这些都是张公的百炼精兵,我怎么能挖张公你的墙角?”
张凤翙面孔一板,说道:“难道是李贤弟瞧不上这些虾兵蟹将?”
“不是~”李默涵心想这人怎么硬往自己手里塞人,况且还是初次见面。
李默涵这里不乐意,张凤翙的部下板寸头也不乐意,他一听说张凤翙要他们跟别人,赶紧跳出来嚷道:“都督,你要是嫌弃我们了,我们扭头就走,绝无二话。但是要我薛子武跟别人,尤其是这种小白脸,我打死也不干。”
李默涵的贴身跟班郭四德一听这话恼了,他噌地站起身来,手指板寸头,喝道:“你他娘的嘴巴干净点。”
薛子武一看郭四德,身材不甚高大,长着一张娃娃脸,心里便有了轻视之心。他冲郭四德嚷道:“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咱们练练。”
郭四德拳头紧握噼啪作响,胸口剧烈起伏,双脚分开,随时可以战斗。但是他还是低头望向李默涵,李默涵却没有任何表示。
薛子武哪里知道缘由,他一个箭步窜到郭四德面前,举起拳头在郭四德眼前挥舞了几下。
郭四德没反应。
薛子武得寸进尺,一拳打在郭四德的肚子上,一拳打在郭四德的脸上。
郭四德还没有还手。
薛子武哈哈大笑,说道:“小子,吓傻啦?”
张凤翙在一旁看得分明,心想这个小白脸果然带兵有方,他不发话,小兵连被人打了都不还手,这人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这时,就听李默涵轻咳一声,说道:“还手。”
李默涵话音未落,郭四德就如豹子一般扑向薛子武,一个拦腰抱摔将薛子武放倒。薛子武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郭四德打翻在地。
一帮张凤翙的部下都懵了,居然一个个呆在当场,没有人上去帮忙。
薛子武一开始还挣扎几下,但是郭四德的拳头、肘击、头撞,各种攻击如雨点般打在薛子武的脸上,直打到薛子武彻底不动没了知觉才停手。
郭四德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受伤粘着一颗人的牙齿,他满不在乎地站回到李默涵身边。李默涵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郭四德,说道:“擦擦手。”
“多谢团长。”郭四德接过手帕。
张凤翙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冷冷道:“李贤弟,我的手下不懂规矩我会教训。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你的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李默涵不以为然地说道:“乱世用重典,治军也是一样。如果张公想把手下引荐给我李某人,他们也要接受和我的人一样严格的训练和军法管束。”
“哈哈哈~!”张凤翙大笑起来,说道:“我不会看错你的。李贤弟你将来一定是个成大事的人。”说罢,张凤翙朝自己的部下招招手,“你们都过来。”
几个短衣壮汉把已经没了知觉的薛子武扶起来放到椅子上,然后又聚拢到张凤翙身边,“都督,有何吩咐?”
张凤翙指了指李默涵,说道:“这位李统领是能成大事的人,你们跟着他将来可以平步青云。跟着我去北京,最多也就当个卫兵什么的。我现在就把你们交托给李统领。你们愿意吗?”
众人都是一脸的尴尬,说心里话,谁不想升官发财。但是如果自己回答愿意,那就显得自己不念故主,一心只想自己的富贵。这是要被人诟病的。
张凤翙看他们不说话,就点了两个人的名字,“马克成,胡承训出列。”两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张凤翙手指一个圆脸的年轻人说道:“这人名叫马克成,湖北人。”又指着另一个长脸的说道:“这人名叫胡承训,陕西人。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陆军讲武堂出身。他们要是跟着我去了北京,也就是做个书办什么的,太屈才了。”
李默涵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二人,随即对张凤翙说道:“我这党卫军眼下也就一个团的编制,而小弟我目前只有一个团,只怕庙小难容大佛。”
张凤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就算让他们从小兵当起也是无妨。是吧?”
马克成和胡承训答道:“一切都听都督吩咐。”他们回答的很恭顺,但是李默涵却能从他们的眼神看出不满。
正文 41遇故人
”>李默涵和张凤翙又聊了一会,张凤翙掏出怀表看了看,起身道:“时候不早,我该启程了。”
李默涵也起身,和张凤翙握了握手,笑道:“后会有期。”
张凤翙也笑道:“后会有期。”
马克成和胡承训两人就这样留了下来,跟着李默涵从风陵渡过了黄河,顺利到达陕西。
李默涵上了岸,这里是陕西潼关厅李家庄。从这里远远可以望见潼关的关墙。李默涵站到一个小土丘上,用望远镜看了看潼关方向,潼关地势险要,端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出险复入险,别山仍上山……”刘慕圣诗性大发,站在马车上对着巍峨的秦岭、滚滚的黄河放声吟诵。
正好李默涵从他身边走过,刘慕圣拦下李默涵,问道:“少爷,你不觉得山河如此壮丽,应该好好歌咏一番吗?”
李默涵顿时满头黑线,摇了摇头就走了。
刘慕圣也摇了摇头,一脸可惜地说道:“不解风情。”
党卫军的士兵和武器装备陆续上了岸,马迁安派一个连的士兵在周围警戒。不多时,有哨兵来报,说从潼关过来了一队北洋军。
“北洋军?哪个部分的?”马迁安问
哨兵答道:“问过了,是北洋陆军第八混成旅。”哨兵笑道:“那可是咱们的老熟人啦。”
“怎么说?”马迁安一愣
哨兵答道:“他们旅长就是徐占凤。”
“他娘的,这个王八犊子~咱们这是冤家路窄啊!”马迁安笑了,“走,看看去!”
不一会,马迁安就来到了大路上,只见一队队穿着黄|色北洋军军服的官兵正排着队从面前走过。他们的神情或是麻木,或是吊儿郎当,身上的衣服邋里邋遢,拍一拍,扬起的尘土能呛死人。
马迁安看了看他们的装备,基本都是汉阳造或者老套筒,看了半天才有两挺马克沁机枪、一门75毫米日式山炮。
马迁安轻蔑地笑笑,自言自语道:“穷酸。”
不多时,几个骑马的军官从马迁安面前走过,为首的正是当年在徐州和民团比武的王元义。
“这不是王元义吗~~”马迁安故意大叫
“吁!”几个骑马的军官勒住马,朝马迁安围拢过来,其中一人喝道:“放肆,咱们团长的名字也是你喊的?”
马迁安双手环抱胸前,大大咧咧地说道:“名字起了不就是给人喊的吗?”
“你!”对方正要发作,就见王元义也策马过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马迁安,“哈哈,这不是马迁安啊?听说你们第十四混成旅裁撤了。怎么?你大老远地来陕西干嘛?”王元义骑在马上,神色十分傲慢。
马迁安嘿嘿一笑,答道:“我跟着我们统领来剿匪来了。”
“统领?”王元义诧异道:“你投毅军了?”
马迁安答道:“没有,咱爷们儿是党卫军第一营的营长。”
“党卫军?”王元义差点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