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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16部分阅读

    花园的回廊里快速穿梭着。后面还跟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她们喘着鼻息急道:“哎呀,秋姑娘,你慢点,娘娘已经睡着了,你再等等嘛!秋姑娘……”

    来人正是秋香。这两个小宫女的速度太慢了,一点都赶不上常年行军的秋香。她等不及了,她必须马上见惠妃。

    西暖阁的榻床上,此刻正睡着一个美人。

    榻上的睡美人背身向内,正睡的鼾熟,丝毫不知有人闯入自己的香闺。她身上只着一袭汉式睡衣,薄如蝉翼,醉人的身体曲线跌宕起伏,在睡衣下若隐若现。

    看其身材苗条修长,肩背有些单薄,但是臀形却相当浑圆饱满,睡梦中的美人儿大概是翻过身子,薄薄的睡衣绷在身上,tun瓣和腰后小小的两洼微陷都看得清楚,隐隐泛出诱人的肉色,而那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散铺在榻上,更衬出一股柔媚。

    浓睫如扇、鼻如腻脂,雪白的双腮,红唇娇艳欲滴。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正是有小周后之称的大汉帝国惠贵妃!

    西暖阁内红绸招展,轻纱曼妙,还有几只风铃悬挂在屋檐,随着寒风发出叮叮的脆响。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周后霍然起身,双手撑床向上起身,举止动作间,松软薄透的汉式睡衣斜斜滑落,露出一片光滑如玉的香肩,胸口也露出了幽深动人的||乳|沟和挺拔的一角雪腻yu峰,小周后却未注意春光已泄,而是用一种甜腻湿滑的音调道:“谁在外面?”

    “惠妃娘娘,是我,秋香!”秋香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小周后“哦”了一声,举起如藕玉臂抹了一下光洁的额头,整洁端庄的宫廷发髻显得有些散乱,但这抹散乱没有让她看去狼狈,反而有种美人慵懒起梳妆的美态。

    她轻启朱唇道:“进来吧!”

    秋香大步走了进来。

    这是西暖阁靠近水榭的一间小窄亭,装饰着玳瑁象牙,粉饰的相当华丽,外面罩以红罗。亭以红色绫罗为壁。里面仅置一榻,榻上铺着鸳绮鹤绫,锦衾绣褥等极其华丽的床上用品。小周后就这么半撑着身体坐在榻上,睡眼迷蒙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来找我,莫非又有什么新诗佳词么?”

    秋香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赶紧穿过珠帘红罗,过来帮小周后披上外衣,免得她娇躯受凉。

    秋香虽然穿着裙子,但还是一副武将之姿,飒爽地对小周后行半躬礼,道:“娘娘,您就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吗?公主她,她毕竟是陛下的妹妹啊!”

    小周后浓睫一张,星眸里露出一丝玩味,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正是因为她是陛下的妹妹,所以陛下才这么做的!”

    “啊?”秋香不解。

    小周后慵懒起身,下榻走到亭外的暖阁间里,已经有小宫女递上漱口清茶,她清喝了一口,又吐在镶金的玉杯里。这才缓缓道:“秋香,我明白你和平阳公主情同姐妹,但你还是不了解她,更不了解陛下!我想,这次来找我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秋香一滞,眼帘低垂,道:“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公主还让我不要来找你,说是……”

    小周后嫣然一笑,道:“平阳真是善解人意。秋香,陛下今年仅三十一,论年月只比平阳公主大一岁月而已,你知道他为何要认平阳为妹妹吗?”

    秋香道:“我知道,陛下的祖母孝慈皇太后是公主母亲的姨娘,所以……”

    小周后摇摇头,如月痕浮水,带出一亭风月。她道:“不,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陛下需要唐公家族的支持,可唐公家除了平阳公主并无别的女眷,所以只好认她做妹妹……唉,可惜,唐公英年早逝,致使陛下的千秋大计无以为继,秋香,陛下这是在保护平阳公主啊!”

    “嗯?”秋香不懂。她不懂小周后嘴里说的千秋大计到底指的是什么。

    小周后也没有细说,只是道:“秋香,你不必为平阳公主担心。她只是一时的回到太原而已。等陛下这边需要的时候,自然会一纸调令将她调回。你只要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留在帝都就可以了!”

    秋香茫然地道:“娘娘,就是这点我不明白啊!我,我跟随公主已经十年,这骤然要我和她分开,我实在……”说到这里,秋香的声音又有些哽咽起来。

    小周后轻步上前,伸出葱葱玉指为她擦去泪水,柔声道:“我要你留下,是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写出更多更好的诗词……你知道吗,皇后那边已经请了一个高人,写出的词高我百倍。我今日看了一下,觉得他的才华实在让我心悸,饶是我穷尽心力也无法超越……秋香,你在帝国的各个大学之间都有影响力,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更好的诗词来压过皇后!只要压过皇后,我才能继续稳固现在的位置,也只有稳固了位置,我才能更好的帮助平阳公主!你明白吗?”

    秋香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道:“可是娘娘,我该怎么帮你?”

    小周后笑道:“这就对了。你是军人,应该问该怎么做,而不是怎么办。”

    说着,她从桌上拿出一张带着香气的便签递给秋香,“这是明日《真凤》将要发表的新词,词风清雅脱俗,意境婉约轻快,是首上佳之作。我想了半天,也丝毫找不到能比它更完美的词句。”

    秋香接了过来,只见便签上写着:“《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她连续念了三遍,不由轻叹:“好美的词。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真好!娘娘,这首词是谁写的?”

    秋香没有问这首明天就要发表的词是怎么到的小周后手里,她知道,小周后和萧皇后明争暗斗这么久,互相之间都会有一些卧底间谍存在的。

    小周后幽幽叹道:“我正是为这个烦恼,我也不知道写这词的人是谁,只知道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这个高人,不断的给她出新词。秋香,词这种形式是我们《凤翔》创立的,如果我们不能拿出扛鼎之作,那就等于是给他人做嫁衣,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啊!”

    秋香想了想,道:“那娘娘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

    小周后摇摇头:“不,不是。这个人皇后藏的很深,我都找不到,何况你。秋香,我是在想,你上次找的那个人不是很会写诗吗?你看他那里能不能写出词来!”

    “啊?”秋香有些发懵,她道:“娘娘,他只是会写诗而已,而且写的诗都带着一丝金戈铁马的味道,如何能写词呢?”

    小周后轻笑摇头,伸出玉指轻点秋香的额头道:“诗词本为一体,会写诗如何就不会写词?再说,他的诗充满了浪漫色彩,又不失热血本性,正是我想要找的风格。你想,皇后的那位高人是婉约的风格,那我们《凤翔》要高她一筹,自然不能走同样的路子。所以我想,你去试试,看他能否写出豪放派诗词来!”

    帝国飘摇之卷 【第三十三章 精忠报国】

    小周后对秋香提出要找一个豪放派词人的时候,西山卫城八仙楼的雨花阁内,韩世忠和曾二牛已经喝高了。

    不仅喝高了,而且明显是趴下了。

    韩世忠挣扎着要去里面的床上躺一会儿,可才走到一半,就扑倒在地。还是邹燃和刘全费了老劲才把他丢到床上去。

    没看出来,韩世忠和曾二牛这一个彪形大汉,酒量却还没有刘全、赵毅、曾伟这三个纨绔子弟好。当然,这可能也与刚才听曲的时候他们两个狂吃海喝有关。

    好不容易将两人都搞定了,邹燃和刘全三人又重新坐回了桌上。那两位清伶还在无措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退下。

    “再唱一个吧!”邹燃的脸颊泛着酡红,额头上还有一片片如樱花一样的红渍。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币丢了过去,大声喊道。

    一个金币的赏钱啊,这两名清伶即使在八仙楼唱一个月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收入而已。两人赶紧拜谢。拿着二胡的老汉连声道:“谢几位公子赏!不知公子还想听什么曲?”

    听什么曲呢?这倒难倒了四个人。刚才这两名清伶已经把最近盛传的几首词都唱完了,还能唱什么?

    赵毅的手已经有些哆嗦,提溜着酒壶道:“随便吧,唱个豪迈点的就行!”

    曾伟的眼神也有些迷蒙,嘴里含糊地道:“对,来个豪迈点的。老子当了四年兵,从明天开始就要脱下战甲拿起算盘了,就让我今天再豪迈一把!”

    刘全算是所有人里最清醒的一个,但也有些脚步虚浮,撑了几下桌面没站起来,就道:“你们,会不会唱,唱《战歌行》?”

    《战歌行》是邹燃剽窃的诗,如今已经在雒阳地区广为传唱。两位清伶当然会。

    可邹燃却觉得很不爽。也许是酒劲上来了,他总觉得自己剽窃了别人的作品,内心里的那点郁闷在酒后如火山一样爆发,听见刘全还要点这首《战歌行》顿时拍案大叫:“不,不要唱这首!”

    所有人看向他。

    老汉看得出来这几个都有些高了,生怕他们喜欢醉酒打人,于是胆怯地问:“那几位公子听什么呢?”

    刘全也看向邹燃,问道:“老曾明天就走了,要不你整点豪迈的东西出来?”

    赵毅和曾伟也都知道《战歌行》就出自邹燃之口,顿时起哄道:“对,对,对,邹燃,来一个!来一个!”

    邹燃热血上涌,一撑桌面站了起来:“好,老子就给你们整点热血的,不要配乐,我清唱,让你们再感受感受从军的岁月!”

    说完,邹燃深吸一口气,扬声大吼,一首完整版的《精忠报国》脱口而出:“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邹燃把这首豪气万千的军中战歌连唱三遍,当第二遍唱到“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的时候,刘全、赵毅还有曾伟都想到了战死龚川的王通、誓死不叛国的邝启峰和华文天,他们的鲜血都洒在了乐浪郡的土地上……还有禁卫轻骑那么多血染沙场,甚至连军籍铭牌都来不及收集的同袍战士……一时间四个人都是热泪满眶,不能自己。

    到了第三遍时,刘全、赵毅、曾伟都学会了这首曲调简单但雄浑豪迈的歌。扯着嗓子跟着大吼起来。吼着吼着,却已经是泣不成声……

    两个清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客人喝到兴起唱两嗓子的也不是没有,但像这种唱到抱头痛哭的情况却是很少见。现在大汉帝国的曲目,大都是抒情和送别的温情曲目像《精忠报国》这样雄浑悲壮的歌曲却是没有的。俩个清伶自问在这种娱乐场所为人唱曲也算是老资历了,但还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豪情万千的歌曲。最绝的是那歌词,简直最近新兴词类中的经典之作啊!

    老汉激动地拍了拍那少妇,眼睛乱眨,意思是让她赶紧把这曲给记下来。少妇不用他吩咐,已经在记了。作为以唱曲为生的清伶来说,对音乐的敏锐度绝对不会比现代那些音乐家来的差,邹燃唱到第二遍的时候那少妇就已经会哼了,到第三遍,她甚至能主动地用手中的铜钵加入一些配乐,使这个曲风更加带有金戈铁马的感觉。

    邹燃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即兴唱出的歌已经被人偷师。只知道自己要把那种郁闷全宣泄出来才痛快。这首《精忠报国》是他以前去ktv每次必点的歌曲之一,唱起来非常准确。加之他现在已经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纵横过一次,所以再唱时那种铿锵的铁血味道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好不容易,等四个人都宣泄完了。那老汉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对邹燃鞠躬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这首词可是公子所做?”

    只是此刻邹燃已经唱的口干舌燥,而且因为最后一遍完全是用吼的,脑袋缺氧加上酒精的麻痹作用,使得他现在已经有些不清醒,端着酒杯对了半天也没能塞到嘴里,自然也听不清老汉在问什么。

    倒是刘全还比较清醒,抹去脸上的泪水,又丢给老汉一枚金币道:“他叫邹燃!没什么事了,你就下去吧!”

    “哎,好好好!对了,公子,老汉以后能唱这首曲子吗?”老汉还想得到人家的同意。

    刘全此刻哪有兴致跟他说这些,直接挥手道:“爱唱就唱吧,别打扰我们!”

    “是,是!”老汉赶紧拉着少妇退了出去,不过刘全给他的金币却不敢要,留在了桌上。

    ※※※※※※※※※※※※※※※※※※※※※到了雨花阁外,那少妇埋怨道:“当家的,你怎么不要那赏钱啊?那可是一枚金币啊!”

    老汉的脸上充满了喜意,听见自己媳妇埋怨也不着恼,而是乐颠颠地道:“媳妇啊,你没听刚才那位公子说这首词咱们也能唱吗?这首词气势雄浑厚重,曲调恢弘大气磅礴,只要是军中士卒都必定喜欢的调调。最主要的是,这里没人会唱这首词啊!你看这西山卫城,多的就是军爷,只要他们喜欢听,那咱们就等于挖了一座金山呐!何必在乎那一枚金币的赏钱呢?!”

    少妇一听有理,顿时喜笑颜开。

    这时,刚才那堂倌从楼下走了上来,看见他俩就道:“咦,你们出来啦?赏钱拿了多少?”

    老汉赶紧从兜里拿出邹燃赏赐的那枚金币递到堂倌手里,皱纹都堆到了眼角,笑道:“孙掌柜,这是里面几位公子的赏,老汉我这次一分不要,就求孙掌柜个事儿!”

    按照规矩,清伶在这里卖唱,客户要给清伶三个银币作为报酬。而这三个银币中,酒楼要收取一个银币作为场地费。至于赏钱,按照客人给的多少和堂倌对半平分。一般来说,还没有清伶敢虚报客人给的赏钱,因为一旦被发现,清伶就永远不能在八仙楼卖唱,那可是一大笔损失啊!

    这个堂倌姓孙,虽然只有三十岁,但显得很老辣,接过金币掂了掂,笑道:“老李头,你们在这也有一年多了,我什么时候昧过你们钱?该你们拿的就拿着,等会到了楼下我给你们换开。至于你外甥要来这里工作的事儿,我不能答应!”

    老李头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满脸堆笑地道:“不是不是,孙掌柜,我们求您的不是这个事儿。”

    孙掌柜疑惑地道:“那是啥事儿?”

    老李头把腰深深弯了下去:“是这样,我们夫妻俩刚得了首好曲儿,想在台上露把脸,不多,就一炷香时间。这五十银币就算是租台子的钱吧!”

    老李头说的台子就是十字形楼梯上的表演台。在那里唱歌跳舞的都是八仙楼自己聘请的一些闲散清伶,主要是为了娱乐大厅里的食客,真正要赚钱还是要去包间里给有钱的客户唱。

    如果有清伶觉得自己想上去表演一把,攒点人气也不是不可以,但那要和掌柜的商量,同时还要交场地费,一般是五枚银币一炷香时间。

    本来老李头也不需要一次性给孙掌柜五十银币,只是最近词这种形式刚刚兴起,有很多清伶都会自己写点词出来唱。这唱的人多,想表演攒人气的人也就多了,表演台的场地费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而且最关键的是,今晚表演台的时间已经安排满了,老李头想上去,就必须付更多的钱。

    孙掌柜显然没想到老李头会提出这个要求。这老李头夫妇来八仙楼一年多了,夫妻俩唱功虽然不错,可始终没有什么新意,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些别人唱过的,所以生意也就半死不活地维持着。今天忽然来这么一出儿,倒是让孙掌柜刮目相看了。

    “行,等这拨人下去了,你们就上吧!”孙掌柜干脆地应承下来。五十银币,的确够资格插队了。要知道场地费最高也只买到十银币呢!

    老李头两夫妻千恩万谢,赶紧下楼准备去了。

    此刻是夜里亥时,正是高朋满座的时间。楼下大厅里的人比刚才足足多了一倍有余。甲胄倥偬,还大多是西山卫城里的禁卫军士卒们。

    这些人都是在“改组”中没有被裁撤的禁卫军,个个庆幸自己没丢掉铁饭碗,欢天喜地的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