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依旧是气愤难当,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只听他粗重的嗓音瞬间便响彻了整个德阳殿:“匹夫,安敢如此!”
真是个混人,居然敢称天子为“匹夫”?
曹昂则是面『色』不改,淡然的看着刘协言道:“不知陛下此举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
刘协痴痴的笑着,摇头言道:“曹子修,朕封你和你那贼父到阴间去当大汉丞相,辅佐高祖,你不感谢朕,反倒是来质问朕有何用意?这岂不是笑谈吗?”
曹昂闻言哈哈大笑,道:“看起来,当年太庙冠礼之后,陛下还是没有长够记『性』,如今,又是旧病复发,皮肉痒痒了?”
一句话,顿时将刘协弄得脸『色』煞白,嘴唇直抖,却见伏完大步走到刘协的身边,指着曹昂言道:“逆贼,你父子二人共持大权,将图篡逆。天下忠臣义士狠不能生吃你父子之肉,喝你父子之血!今日,老夫仗行忠义,讨灭贼臣,匡扶社稷,剿你这汉室逆贼!”
话到此处,便见曹昂锐利的双目开始上下扫『射』着伏完的脸,只把老头弄得浑身颤抖,身体发凉,过了一会,只听曹昂的嘴发出“啧啧”的声响,摇头叹道:“就凭你这老不死的也想吃我的血肉?呵呵,我曹昂要真是死在你的手上,岂不冤枉?”
刘协转头对伏完道:“国丈还记得当年太庙之事乎,休要与他多言!”
刘协话到此处,便听伏完高声喝道:“今日,天子只要逆贼曹『操』与曹昂的项上首级,不闻其余诸人!”说罢,对着大殿之后喝斥道:“将逆贼曹昂拿下!”
伏完乃是屯骑校尉,他这次可谓是用尽了全部的家底,但见大殿之后,明哨暗刀的一众兵士如『潮』水般的疯狂涌出,悉数是他从屯骑营精心挑选的精英士卒,一时间,便见德阳殿内,黑压压的人群从左右两面奔出,合围曹昂几人。
便见典韦高喝一声,大殿之外,曹昂领来的虎卫军悉数冲入,与屯骑营的士卒叮叮咚咚的战做一团,伏完率众保卫着刘协站于高阶之上,俯视的看着下方的战场。
但见曹昂在典韦的保护下,一脸悠然的站在大殿正中,浑然不惧。而虎卫军则是在许褚的带领下,奋勇直前,力战屯骑营的伏兵。
虎痴许褚挥舞着宝剑,一往无前,顷刻间便连杀十数人,几可谓无人敢阻。一时间,虎卫军的士气大振,虽然人少,但也有了渐渐可以搬回了主动的趋势。
伏完见曹昂一脸无状之『色』,不由的冷笑一声,言道:“曹子修,你不要得意!如今这德阳殿外,整个皇宫中全是我们的禁卫!这一次,你纵是『插』翅也休想逃脱!”
曹昂闻言,眉目一挑,冲着伏完呵呵笑道:“是这样吗?”
大殿内正酣战激烈,忽见店外匆匆的跑进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禁卫兵,冲着刘协高声呼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宫门外,不知从哪里来的两支军队,貌似是张辽与徐晃,现已是杀至皇宫之外,禁卫军不能抵挡,典满许仪又在宫门前做内应,禁卫军死伤惨重,张辽和徐晃的兵马已是快要冲杀到内宫之中了!”
殿上的刘协和伏完面『色』顿时一沉,却见曹昂高声言道:“大意了吧?难道以为我进了许都,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别忘了,我这次领回了五十万的大军,在我进城之后,我只要事先安排十万人随后攻城即可,打下许都,还是比较容易的。”
伏完的脸『色』顿时变了,却见刘协突然出言喝道:“曹子桓,你的羽林军和建章骑营军马,此时还不调来!更待何时!”
话音落时,便见曹丕一步步的从百官之中走出,在几个士卒的保卫下上了高台,走到刘协的身边,言道:“陛下放心,臣晨间便下了调令,少时此两路兵马便会从皇城后门赶来擒贼!”
“好!”只见刘协的脸上瞬间又恢复了一丝自信,望着下方的曹昂阴冷笑道:“曹子修,你没想到吧?你的弟弟如今也是朕身边的人了!”
却见曹昂振声大笑道:“这个小子会反,乃我意料中事,何足为奇?”
一句话,顿时又将刘协和伏完弄得心下微寒。
此时此刻,但见场中正呈现出一股胶着的事态,尽管伏完安排了足够的伏兵,护卫人多势众,但虎卫军五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猛士,往往是互为犄角,以一抵三,抵四皆是不再话下,更何况还有一个许褚在殿中大发神威,如出笼之猛虎,手中之剑血影森森,恍如被鲜血浸泡。
此时,刘协和伏完的心开始急了起来,若是在这么拖延下去,到了最后,必然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可有趣的是,此时,站在他们身旁的曹丕却是一脸淡然,双目微闭,丝毫不为场中战事所惧,却突听德阳殿后方一阵喧哗,隐隐中似是又有军卒交战的声音,刘协不由的暗自奇怪,这德阳殿后方为何会有兵马交手?
正疑『惑』间,却见一个小黄门匆匆跑来,冲着刘协哭诉言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殿后不知为何,建章骑营和羽林军正在互相搏杀,已是连累了好多的黄门和宫女,还请陛下救救我们啊!”
“什么?!”刘协闻言不由大惊失『色』,转头问曹丕道:“建章骑营和羽林军不都是由你的人统领吗?为何会互相残杀!”
曹丕转头看了看刘协,一字一顿的言道:“陛下问我?我却和陛下一样深感疑『惑』。”
“你?”刘协眉头微皱,却见曹昂在下方高声喝道:“陛下,不明白了是吧?我来告诉你吧!当年的建章骑营乃是夏侯惇和曹仁一手创建的精锐,八名校尉包括各级都尉,全是我这两位叔父帐下的生死之士,试问,我五日前便暗中令夏侯惇和曹仁之弟曹洪想办法分化建章骑营,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刘协闻言,顿时脸『色』变得煞白,伏完的嘴也是在不住的哆嗦好个『j』猾狡诈的曹子修!
可是,刘协和伏完却疏忽了一点,建章骑营既是已经到了曹丕的手里,为什么曹丕没有乘势向其中安『插』心腹,或是架空夏侯惇和曹仁的嫡系?这根本就说不通!
却见曹昂丝毫不给他们细细思考的时间,转首冲着大殿角落,瑟瑟发抖的众百官抱拳言道:“各位大人,今日之事,你们也都看见了,非是我曹昂『逼』迫天子,实乃是天子昏聩无道,勾结我曹氏内贼,欲置我父子于死地,如此卑鄙行径,岂是天子所为?今日,我曹昂就借此机会。为汉室肃清瑕陋,顺便处理一下我曹氏的内务,还请各位大人不要『插』言,作壁上观。日后,让曹昂在天下百姓面前也好做个交代!”
曹昂的这番话顿时让刘协和伏完等人心中一凉。
众百官里也没有傻子,知道曹昂这话说的客气,但摆明了就是告诉咱们,一会,谁要是不识抬举,敢出头站在刘协的那一面,替天子说话出头,那就是『插』手了曹氏的内务,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第五卷 第九章 两纸血书
第九章 两纸血书
皇宫城外,张辽和徐晃的两路兵马已是攻入了内城,守护正门的禁军节节败退,颇有了些山穷水尽之势,内宫正门的陷落已是早晚之事。
此时,不但是皇宫的正门,而东西两路的玄门也正在被曹军的兵马攻打,攻击东门的主将是河北名将张颌与高览,而攻打西门的主将则是将军府的甘宁和魏延。
总领宫内的禁卫军总督王必手下之兵此刻已是捉襟见肘,根本不足调用,不得已,他只好亲自上阵,匆匆的赶往皇西门主持战局。
到了皇宫西门的城头,王必不由的一阵头昏眼花,但见下方的宫门,已是被曹兵撞了个残缺不全,眼瞅着就是不能用了,百余步外,曹兵的连弩营正不断的向着城内『射』箭,只压的禁卫军抬不起头来,王必一边在盾牌兵的保护下上了内城城栏,一边指挥禁卫军顶住大门,并从皇城上投石洒油,堪堪的稳住局面。
“王必!你小子此时还不打开城门投降,更待何时?难道非要老子一会杀进去吗!”只见甘宁驾着骏马,率领数十亲卫来到城栏下的不远处,冲着上方的王必高喝。
王必昔日曾任曹『操』帐下长史,与甘宁相识,随即高声回话道:“甘将军,今日乃是天子册封冠军侯为丞相的喜日,你却擅自领兵来攻皇城,让冠军侯知道,岂不痛心?”
甘宁见王必不但不开城,还在此出言狡辩,不由气的大骂道:“狗屁册封!你当老子是无知匹夫吗?这些年,我家大将军是东征西讨,为了汉室江山南北奔波,从来也没啥威胁到天子的野心和举动,可那狗皇帝也太不上道了,不但唆使曹丕那小子造反他老子,还他娘在宫里设伏要杀我家将军!你当老子不知道?告诉你,你小子要是再不开门献降,老子就一把火点了这皇城西门!”
王必已是入了伏完一伙,哪能轻易倒戈投降?随即高呼道:“甘将军,您且稍安勿躁,这其中定有误会啊。”
甘宁闻言点头道:“误会?行,龟儿子的你就赖吧,皇帝就能为所欲为?泥人还他娘的有三分土『性』,老子今日不把这狗皇帝的窝烧了,焉能咽不下这口恶气~!传令,把这皇城给老子点喽!”
“诺!”
德阳殿中。
通过宽大的宫门,西面皇城那冲天的火光映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滚滚的黑烟升腾而起,既然是在德阳殿内,也可让在场的众人看的清清楚楚。
刘协面『色』顿时僵硬,看着阶下淡然若定的曹昂,双唇颤抖的指着他言道:“曹子修你,你放肆了!”
曹昂虽然心中讶异,但面上却丝毫不表现出来,哼了一声言道:“回陛下,这把火可不是我放的,臣不敢居功。”
他身边的典韦则是哈哈大笑道:“痛快!烧得好!这鸟宫早该烧了!不知是哪位将军,想在了某家的前头!”
曹昂闻言则是暗自苦笑道:“除了甘宁那水鬼头,还能有谁?”
刘协心中怒火中烧,幼年时,洛阳皇宫被焚的情况一点点的反上了他的心头,两道锐利的目光直『逼』曹昂面颊,道:”曹子修,你好毒的用心!”
曹昂也不在辩解,只是出言讥讽道:“不就是一个破宫吗?陛下何必生这么大气,反正当初也是我父亲送给你的不是?”
刘协闻言气的浑身颤抖,可是他在皇城内安排的各路兵马都被曹昂识破,而伏完在大殿内安排的屯骑营死士也被许褚率领的虎卫军拦住,伤不了曹昂一跟毫『毛』,照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又要走当年太庙之时的老路?
正心惊胆颤之间,突见曹丕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言道:“陛下,若这样下去,事情恐有变数,耽误之急,须得解决后患”刘协闻言一愣,道:“什么后患?”
曹丕淡然言道:“你我手中的两帛血书若真是事有不记济,让曹昂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刘协闻言猛然一醒,是啊,不管怎地,自己还是皇帝!即使今日之事败了,刘协相信,曹昂也不敢弑君!可是,一旦那封血书被曹昂的人搜到,他会干出什么,刘协还真不敢说
想到这里,刘协急忙冲着伏完和曹丕言道:“走,随我从后殿去取血书!”曹丕和伏完二人急忙令左右的亲卫下去支援,挡住虎卫军的步伐,二人只是领着几个亲卫匆匆的拥着刘协奔后殿而去。
曹昂见刘协等人奔后殿而走,方要领着典韦追去,却见百官之中突然冲出几人,拦住了曹昂的去路,为首者乃是中少府耿纪,司直韦晃,太医吉平等数人,只见他们拦住了曹昂的去路,拱手言道:“请冠军侯三思!,务要冲动。”
曹昂来回的打量了下数人,开口道:“我适才说了,今日是处理我曹氏内务,请各位大人不要『插』言,作壁上观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见?”
耿纪一边用身体挡住曹昂,一边言道:“天子万金之躯,不可遭辱,大将军切不可行此遗臭万年之事啊!”
曹昂抬头望去,却见刘协等人已是奔德阳殿后宫而走,闪的没了,心头大怒,点头言道:“好!既然你们几个想给刘协陪葬,我曹昂乐意成全!”
话音落时,便见他身后的典韦拔出宝剑,大步流星的向着这几个拦路的汉室忠臣而去
却说,刘协引着曹丕和伏完以及几个贴身护卫匆匆的奔着后宫而走,避过后方交手正酣的羽林军和建章骑营,直『插』皇宫的后花园而去,曹丕一边紧跟刘协,一边皱眉言道:“陛下,您的寝宫不是在东面吗?为何奔北而走。”
刘协一边走,一边摇头笑道:“你当朕当真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全是黄门和宫女的寝宫之内?那封血书,从你写下开始,就从来没有出过功臣阁!”
曹丕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却见刘协一边走,一边言道:“曹子桓,你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曹丕冷哼一声,道:“陛下,如今的你我已是被拴在一块了,就算没有这血书,你认为曹子修会放过我吗?我只是想请你拿了血书,咱们会合建章骑营的吴质,刘若等人,从东华门外逃出许都,日后再作计较。”
刘协闻言一愣,接着暗自点头,言道:“这倒也是。”
一行人匆匆的来到功臣阁,刘协命随从在外静侯,他则是引着伏完和曹丕匆匆的进了功臣阁内,来到汉高祖刘邦的泥像之前,刘协冲着高祖的泥像鞠了一躬,接着命伏完道:“东西藏在高祖像后,国丈速速替朕取出。”
伏完闻言诧异的言道:“陛下好手段!”说完,恭敬的绕道高祖像后,从石像的后面取出了一丝锦帛,但见上面隐约的还有血字,正是当日曹丕写下的那封血书。
伏完拿着那帛血书,一边徐徐的往下跳,一边对刘协喊道:“陛下,找到了,臣找到了”
然而就在此时,却见刘协身边的曹丕突然动了,未等伏完翻下贡桌,便见曹丕乍然欺身而上,腰间的宝剑拔出,毫无征兆的挥出两剑,只听两声铁器入骨的闷响,便见曹昂的剑已是迅速的在伏完的胸口上扎了两个窟窿,鲜血随着伏完的凄厉惨叫而溅『射』到了一旁的高祖泥像之上。
只听伏完一声哀嚎,摇摆着跌下贡桌,身体‘呯’的一声落在了坚硬的石板之上,胸口的两道剑伤深可透骨,鲜血飞溅,眼看就是活不成了,他回光返照,两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瞪着曹丕喘息着言道:“曹子桓你、你”
曹丕一挥剑上的鲜血,冷脸捡起地上的血书,淡然言道:“国丈,你可以安心的去了,至于天子,我曹丕自会替你妥善的看管。”
伏完嚎叫一声,想要起身,可是他的神识随着双目的『迷』离而逐渐消散,在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之后,便见伏完在愤怒,满然与不甘中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两只老眼却犹自瞪的浑圆
曹丕突然发难,杀死伏完,夺了血书,这是刘协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颤抖的抬起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曹丕,怒声言道:“曹子桓,你你你究竟是何用意!”
曹丕默然的将血书塞入贴身囊袖,抬首冷冷的看了一眼刘协,言道:“用意?我只是为曹家从你这里拿走两封能证明你是昏君的血书而已。”
“什么!”刘协闻言顿时一震头晕目眩,颤抖的指着曹丕言道:“我是昏君?曹子桓,你你疯了吗!这两封血书也、也牵扯到你自己啊!”
曹丕不屑一笑,摆头道:“无碍,曹某自己的事,不劳陛下『操』心”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功臣阁外伏完的几名亲兵匆匆而入,看着遥相对立的曹丕与刘协,以及在地上刚死的伏完,这些士卒顿时诧异非常,根本不明所以。
刘协却是颤抖的指着曹丕,疯了似的对着那几名士卒喝道:“杀了他,杀了他!”
曹丕幼年曾得大剑师史阿传授剑机,自是不讲这几个放在眼里,看着围攻而上的伏完亲卫,曹丕默然言道:“陛下,这场闹戏,应该结束了。”
第五卷 第十章 事定
第十章 事定
若论东汉末期的第一猛将,天下之人,无不以吕奉先为首,若论天下第一的剑术大师,却是以王越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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