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见解,并都可以面面俱到。
按照竹中的看法,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相辅之才。
从低微起,成为两万石大名级家臣,木下秀长之成长似乎一点亦不逊色于他的兄长。
如此之人,是如何被李晓招揽到手上的。
想到这里,竹中重治放下丝帕,重新夹了一块梅子干放入口中。
这时,一名武士走向天守阁,向木下秀长,竹中重治禀报言道:“禀告两位大人,主公,已率本家主力,成功抵达美浓,并在攻陷一柳城,歼灭织田军近两千人!”
木下秀长脸上涌起一丝喜色,言道:“很好。”
竹中重治想了一番,反而问道:“织田家对此有何反应?”
“暂时未有。”
待那名武士禀报完毕后,竹中重治微微一笑,向木下秀长言道:“但马守大人,已攻陷一柳城,下一步必然是取加治田城而去”
木下秀长点了点头,他与竹中重治接触多日,对其军略判断深为信服。
当初李晓调竹中来松仓城时,亦有叮嘱木下秀长向竹中重治多多学习,与请教。这几个月来,二人相处,木下秀长确实竹中重治身上学习,收益不少。
木下秀长从一旁取过地图,对竹中重治,言道:“从地图来看,若是主公继续南下,攻下加治田城,就可以完成与攻略东美浓的南信浓军团的会师,实现郡上与信浓本家腹地的一线贯通。”
竹中重治点了点头,言道:“正是,但马守大人的意图正在如此,若不攻取中浓,完成奥美浓与东美浓的接壤,否则郡上就是本家在美浓一块飞地,得不到本家的支援,随时可能守不住。所以加治田城,但马守大人是非夺下不可。”
木下秀长对竹中重治的判断深感佩服。
正待这时,楼下的楼梯被人踩得噔噔直响,又一名武士匆匆地奔上天守阁。
“何事惊慌?”木下秀长不快递问道。
“禀告主公,在越后刺探的忍者众传来消息,上杉谦信已在胜山城一线,屯放粮草,似乎有攻略越中的打算。”
木下秀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看向窗外的飞雪,言道:“难道上杉家,还打算乘大雪进兵不成?”
竹中重治言道:“亦非没有这个先例,但是更可能是准备来年开春的进军,但不如如何,织田与上杉秘密同盟的事,应该是真的,此事必须早作准备。”
木下秀长见竹中重治那沉稳的样子,心想:主公曾言道,此人智谋军略皆是天下一流,所以必须借重他的智谋。有他在,或许可与上杉谦信一较长短,最少坚守数月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木下秀长,信心十足,言道:“正是,我立即将此情况写信告之,主公与神保大人。同时亦作好迎战之准备。”
美浓,一柳城。
“拜见但马守大人。”一柳直末向李晓跪伏言道。
“起来吧。”李晓温和言道。
一柳直末抬起头,带着几分忐忑看向安然坐在主位上的李晓,他早听闻过此人之大名,今日一见心觉得对方除了身形较为高大外,并非有什么奇特之处。
李晓微微一笑,言道:“一柳大人,这次多亏阁下,将织田军援兵之消息,报之给我们,又派出手下作为内应,将远藤庆隆引入圈套,最终方令我得以顺利歼灭稻叶一铁,远藤庆隆,阁下为本家立下了大功,你说我要如何奖赏你。”
一柳直末闻言脸上一喜,又重重跪伏下言道:“在下,不满信长火烧比睿山,行暴戾之事已久,一直藏于内心,苦于无报仇之机会,而大膳殿下,起兵庇护佛法,正可谓是拨乱反正之机,在下当然义不容辞,甘为前驱。”
李晓闻言冷笑一声,言道:“阁下既然早有反抗信长之心,那么为何不我军一到就行投降,反而要围城三日,城池将破,阁下为重重包围之际,才行投降之事。”
李晓话未说完,就见一柳直末背心猛然一动,一时语塞言道:“但马……守……大人,在下……在下……”
李晓见一柳直末如此狼狈之色,反而是哈哈一笑,将手一扬,言道:“不必说了,若是你有异心,亦不会献计助我全歼这两千织田军,无论你投效我李晓之动机如何,我不在乎,作为我之家臣,只论功过,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眼下直言相告,只不愿让你以为我可随意欺骗。明白了吗?”
一柳直末抬起头看向李晓,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沉声言道:“多谢但马守大人,在下是真心降伏武田家。”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很好,眼下就任命你为我旗本备之足轻大将,指挥一队。”
一柳直末大喜言道:“多谢主公。臣下一定誓死报效。”
李晓看着一柳直末感恩戴德离去的样子,不由微笑。
这时门外侧近来禀报,言道:“主公,本多,宇佐美两位大人,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让他们进来。”
本多正信,宇佐美奈美方一坐下。
本多正信即开口言道:“臣下看这一柳直末并非实言之人,还请主公慎用。”
面对本多正信的进谏,李晓笑道:“这我知道,不过已任命他为旗本备的足轻大将了。”
“主公。”本多正信抬起头讶然言道。
眼见本多正信要劝阻,李晓将头一抬,言道:“这是争天下之时,要唯才是举,但凡有长处者,不可以偏盖面,昔日汉高祖能用陈平,我们何不效仿之。”
在李晓心底一柳直末可谓是表里比兴之人,不过可惜道行太浅,远不及真田昌幸。
不过亦幸亏其道行太浅,李晓亦觉得可以识破,故而留在身边作一家臣。正所谓人虽无过,反正家臣团里,已有了不仕二主之藤堂高虎,清廉如水之大藏长安,李晓亦不在乎再多个表里比兴之一柳。
本多正信见李晓拿下决断亦不劝阻。
本多正信亦向李晓禀报正事,言道:“主公,至于稻叶军之俘虏,臣下觉得征战之下,不便一起行动,就押解回郡上看管。”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是如此。军势已休整完毕,我决定明日就出兵美浓腹地,攻打加治田城。”
宇佐美定满讶然言道:“主公,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若是信长在这时候,率领主力来郡上,以眼下我们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挡。”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是因为,我才迫不得已,必须加快打通郡上。”
说到这里,李晓解释言道:“昨日飞驒已下了一场大雪,郡上与飞驒的街道,已被积雪完全堵塞了。飞驒一年有五个月大雪封山,不利于行军,而郡上孤悬飞驒之外,大雪之时无法联系,眼下本家已与织田家开战,若织田军乘飞驒大雪时来攻,郡上必然会成为一块死地。”
“所以我们必须加快打通加治田城,与本家信浓取得联系,到时若是信长率主力而来,我们亦可以得到本家支援,再不济,战况不利的情况下,亦可以退入信浓。否则坐困于此,粮草不济之下,郡上就是一处死地。”
听到这里,本多正信,宇佐美奈美一同点头,言道:“主公明见。”
李晓言道:“依我之见,朝仓浅井是不会在北近江给信长造成更大麻烦,既然如此,还不如从越前调至郡上,如此我们就有八千大军,守备更有底气,你们觉得如何?”
本多正信言道:“主公之计谋,是大善,但是郡上粮草本就不够,又多了三千人马,太吃紧了。”
李晓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言道:“没事,只要攻下加治田城,与本家领内取得联系,粮草之事,就可以解决了。既然如此,我立即写信给马场昌房,另外传令下去,让将士准备明日出兵中美浓。”
本多正信,宇佐美奈美见李晓其意已决,皆不再劝言道,喔地一声。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三百九十三章 见识一下
第三百九十三章 见识一下
就在飞驒越中之主力出现于郡上,歼灭织田军两千之众后之数日,李晓得势不饶人,继续向南进行,由一柳城直逼加治田城而去。
李晓调动了神冈,蛇尾,旗本,骑马,大筒五支常备,加上岛胜猛的郡上众,出动四千八百军势出阵加治田城。
加治田城临近堂洞城,关城,永禄年间为佐藤家所修筑。
在信长攻略中美浓时,佐藤家为信长寝反,加治田城遂入信长之掌握。
在永禄八年的,关,加治田合战之中,佐藤家家主佐藤忠康战死,后信长令斋藤道三末子,投降织田家一方的斋藤利治作为佐藤家前家主佐藤忠能之养子,继承佐藤家名迹,因此也成为了加治田城城主。
在历史上斋藤利治所率领之加治田众,一直作为信长之有力军团,为其统一天下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故而战力亦是不俗。
从一柳城至加治田城不过半日之时间, 沿途所经之浓尾平原一片平川,不时有溪川环绕,美浓河流走向基本都是由北向南,或由东向西,从飞驒高山而下,流往尾张方向入海。
一路之上,武田大军铠甲鲜亮,整齐有序缓缓朝加治田城逼近。
李晓骑乘在黑锻上,这时刚刚有忍者来禀报,就在昨日,岩村城被攻破,秋山信友攻取了此东美浓重城,这一情况比历史上还提前了数个月。
岩村城一破了,随即秋山军团开始进击,远山支族在东美浓城池,这些城池包括苗木城,明知城,阿木城,千旦林城在内的号称远山十八支城的支城群。
李晓听完后问道:“那岐阜城方面呢?”
橫谷幸清回禀言道:“在岐阜城方向,织田家之大军一直按兵不动。”
李晓听了微微松了一口气,言道:“吩咐你兄长,严密监视岐阜城织田军,若稍有异动,立即来禀报。”
李晓眼下最担心的就是在攻打加治田城半途中,遭到信长率领织田家主力大军袭击。
所以在岐阜城方向,派出大量忍者,细作进行侦查,万一风声不妙,立即率军退回郡上。
接着李晓问道:“加治田城的情况如何?”
横谷幸重言道:“对方已察觉到我军进攻之意图,眼下对方自城主斋藤利治以下一千五百城兵,皆退入城中,看意图应该是准备进行笼城战。”
“笼城战?”
李晓微微一笑,加治田城虽城墙高厚,但并没有太放在拥有大筒的李晓眼中。
李晓将马鞭向前一挥,言道:“传令下去加速进军!”
“喔!”
正午之前,李晓大军抵达加治田城城下。
加治田城在岐阜县富加町的位置。
城址位于海拔两百七十米的古城山上,地形上津保川、川浦川两道河川,一北一南将加治田城夹在中央。
李晓大军临时搭桥,足轻从桥上涉过津保川,抵达加治田城,准备于城东布阵。
古城山三面皆是陡坡急流,只有东面是攻城唯一的通道。
城池的出丸衣丸正位于山麓东面,川浦川以北,由加治田众中有枪达人之称的名武士汤浅新六把守。
此外城池南北两侧各有座小山,上建有一座城櫓,与主天守阁相为依托,两橹分别由家老长沼三徳,西村治郎兵卫把守。
李晓在千里筒将城池部署看得一清二楚,以战国城池而论,加治田城可谓守备十分完善了,又有一千五百城兵驻守,若是粮草水源充足,这样的城池即使出动一万大军围攻上一个月,亦不一定能够拿下。
可是李晓却没有这个担忧,正当他准备命令正在渡河的军势,于城南布阵,之后掩护鲁伊科斯塔以大筒攻城之时。
这时却看见加治田城却突然城门大开,城门之中,大股大股的足轻涌出,于城池前的空地上列阵。
随即城主的旗印,亦出现在城外,城主斋藤利治居然率军主动出城,背城列阵。
这一情形,看得李晓他们皆是目瞪口呆,难道斋藤利治居然有这个自信,准备在野战之中,以一千五百人击败武田军近五千之众。
待看清了斋藤军确实不是出城投降,而是出城列阵决战后。
武田军众大将皆是不由不怒反笑了,要知道攻城方的武田军虽有大筒,但对方还是可以守得一时三刻,但若是野战,仅兵力优势而言,三倍于对方的武田军不需一个时辰就可以击败敌军。
这简直就是请死之举。
土屋昌恒立即策马来到李晓面前请战,言道:“主公,乘着敌军还正在列阵,臣下愿率领骑马备出击,杀他们立足未稳。”
李晓听土屋昌恒的话,却沉吟不答。
土屋昌恒见李晓不答,还以为李晓担忧不愿行此乘人之危之举,当下言道:“主公,此刻不是讲武士之道的时候,敌军居然如此托大,正是给与他们教训的时候。”
土屋昌恒话说完之后,又有数名武将一齐向李晓请战。
而这时李晓却脸色一变,突然言道:“传令下去,命传骑侦查西面,看有无敌军军势动向。”
李晓话音一落,阵前三名传骑喔地一声,跨上马匹向西面奔驰而去。
众人见李晓脸上阴晴不定,纷纷诧异。
李晓沉声言道:“你们看我军布阵所在,南北两面是津保川、川浦川河川夹流,不可跋涉,而东面是加治田城,若是敌军在西面设伏,就形成四面包围,无路可逃的态势,这简直兵法上死地。”
听李晓之提醒,本多正信恍然大悟言道:“不错,城池东面是唯一攻城之地,若是敌军主将有意设伏,肯定会选择此地。”
“亦或者是我多虑了。”李晓苦笑一声言道。
在众人揣测之中,这时派出一名传骑已经返回。
此人奔驰到李晓面前,大声言道:“禀报主公,在西面发现敌军大量不明军势。”
武田军众将闻言当即一惊,众人一起向西面望去,果真远处卷起了大股烟尘,这显然是骑兵队前进的迹象。
“怎么可能,这骑兵队最少有近千人之多,”藤堂高虎放下千里筒,不可思议地言道,“主公,敌军显然是早有预谋,才想得加治田众,敢出城决战,原来是作此打算。我们腹背受敌了。”
李晓闻此脸色铁青,不置一词。
这时第二名传骑策马奔到李晓面前,言道:“禀报主公,已看清背后敌军军势旗指物了。”
“是何人?”
“是双雁金旗,是柴田修理亮的军团。”
“柴田胜家!”
李晓怒喝一声,将马鞭重重一挥,言道,“果真是他。”
李晓的愤怒是理由的,自作战以来,一贯是他伏击别人的,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智谋逊于一筹,中了柴田胜家的圈套。
真是风水轮流转,李晓才刚刚伏击了稻叶一铁军,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自己就遭到柴田胜家。
柴田胜家军势的突然在后阵出现,顿时引起了武田军一时惊慌。
不仅是普通兵士,就是李晓军武士,家臣亦是心慌。
柴田胜家一直乃是织田家首席大将,有鬼柴田之称,其麾下军团亦有织田第一军团之称。
眼下柴田胜家亲自而来,武田军众将皆是脸色一变。
这时第三名传骑到来,向李晓拜下言道:“禀告主公,敌军是柴田军团全部,以之前情报柴田军团在五千至六千之间,并军力有一半以上皆是常备,乃久战之精兵,并且其中仅骑马队就有一千之众,皆是织田家的精锐武士。”
“五千以上的军势!这么大股军势为何没有发现?”本多正信立即看向橫谷幸清,震怒言道:“混账,怎么之前没有侦查到柴田军团的动向,让对方逼近我们如此距离,方才察觉。”
“这不怪他们侦查不利,”李晓沉声言道:“我出兵加治田城,打通奥美浓与东美浓之意图太过明显,所以被柴田看破,因此他们早就在此设下伏兵,引我入这圈套。”
众将这才幡然醒悟。
不过眼下局势对武田军十分不利,真如李晓方才所说,两道河川将南北之路阻断,而东西两面则遭到对方优势军力的前后夹击。
眼下武田军是处于腹背受敌的不利态势,并且柴田军突然出现,亦给与士气上下很大的打击。
并且在体力上,柴田军以逸待劳,而武田军又行军了半日,午饭还未吃,这点又处于下风。
幸亏方才李晓及时将传骑侦查,否则若等到攻城时,柴田军再行出击,武田军就万分不妙了。
此刻连李晓亦不佩服言道:“柴田修理不愧是织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