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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66部分阅读

    了近半数的伦敦人口,还有数万人为船舶制造、修理、货物卸载、码头仓储运输而服务。

    而早在16世纪初就出现的“伦敦十二商业公会”,更是比欧洲其他国家更早形成了以贵族投资人、商人及手工业者联合的新兴资产阶级。为英格兰率先进入资产阶级革命创造了社会条件。

    从16世纪初开始,伦敦就出现了一批堪称高素质的教育机构,到17世纪初,天文、物理、数学、、法律等教育已经渐入伦敦的底层社会,大量廉价的教育出版物更是进入了普通伦敦市民的家庭。17世纪初的资料显示,伦敦城里的商人和手工业者,只有不到24人无法书写,和同时期的其他欧洲国家相比,伦敦的教育水平同样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即使在历史上,伦敦也曾经历了多次的灾难xg重创。但作为英格兰的核心城市,典型的“厚积薄发与处心积虑”的发展模式,让伦敦从一个偏远的罗马帝国的边境小城,发展为近代世界的“世界之都”,带动着整个不列颠岛的前进,其成长发展历史堪称近代城市文明的典范。

    1625年4月1ri,星期二。

    共和号、银谷号、双湾号等三艘轻巡洋舰以及敖顺号大型飞剪商船,以一字纵队,在一艘英格兰海军风帆战舰的引导下。缓缓驶入泰晤士河口,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不列颠商务访问团抵达目的地。

    宽阔的泰晤士河上。无数鼓着风帆的单桅小船或是内河小船,如受惊一样躲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这支漂亮的美国舰队傲慢而入,胆子大点的小船,紧紧跟在舰队两侧或后方。

    涂着“可怖”的黑白迷彩的华美海军轻巡洋舰,那外形一致的长长身躯、漆黑瓦亮的舰炮以及甲板上整齐列队站坡的海军官兵,无一不是透发着强大压迫感。相比之下,前行引导的那艘几百吨的英格兰战舰,就如同一个没断nǎi的孩子一样虚弱。

    挂满各种彩旗的敖顺号大型飞剪商船上。来自21世纪的乘客们,好奇地打量着远方那座陌生中又带着几丝熟悉感觉的城市,兴奋地频频大叫,不少人还忍不住对着两岸挥手,引起了河面和两岸旁观伦敦市民的一片片欢呼。

    “伦敦就是英格兰的缩影,看到伦敦,你就知道这个国家为什么以后会称霸世界了。”苏子宁扶着船舷。对着身边的共和号舰长海军少校柏俊轻轻说着。

    “可是如果需要的话,三艘轻巡洋舰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把这座城市打成废墟,我们可是带了4个基数的炮弹。”柏俊瞄了一眼旗舰前方百米外的那艘英格兰风帆战舰。嘴角出现一丝冷笑。

    “苏哥,怎么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周可民环顾着两岸,有点疑惑,“不是说英格兰早就准备好迎接我们了吗?”

    “因为就在几天前,詹姆斯一世死了。”苏子宁微微一笑,指了下泰晤士河北岸某片模糊的古典建筑,“估计我们还会被受邀参加这个国王的葬礼。”

    “哇!伦敦塔,我看到伦敦塔了!”黛卿卿举着望远镜,突然在一边喊了起来,“真漂亮!和照片上的一样哦!”

    “可那里是英格兰历史上最豪华的监狱、刑场和暗杀地,死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身份不低。”苏子宁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然后不屑一顾地扭过头,不过几秒钟后,又偏过来,静静地望着那座在后世被无数游客追捧的英格兰王家圣地。

    在津津有味的历史寻古氛围下,舰队终于缓缓抵达伦敦桥(london-brid)附近的泰晤士河码头,只见一众表情肃穆的英格兰贵族已经站在了岸边。

    詹姆斯一世的过世并没有在英格兰上层产生多大的波动,葬礼简洁而迅速,据说和他生前极度讨厌葬礼的习惯有关。即位的查理一世还没从“悲痛”中释放出来,正带着他新婚不久的漂亮法国王后在外地旅游玩耍,把国事丢给了白金汉公爵等父辈留下的一批宠臣身上。

    整个英格兰王室就在以白金汉公爵维利尔斯为代表的保皇党的“挟持”下,正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三十年战争中。可惜除了英格兰王室本身的收入以外。国家真正的税收与支出大权都在国民议会手里。詹姆斯一世生前的最后那段ri子里,掌握权力的白金汉公爵维利尔斯曾尝试xg的对西班牙发起了几次小丑般的军事行动,就耗费了上百万英镑。发动一场战争的军费消耗是如此的可怕,让保皇党介入欧洲战争的野心和国民议会对国家财政的担心之间形成了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

    华美国商务访问团的到来,暂时按下了国王去世后的连番争执,无论是王室保皇党,还是国民议会,都派出了高规格的代表负责接待。

    愚人节这天到达伦敦,本身就是一种小小的暗讽,苏子宁的倒霉预感也最终应验了——商务访问团的接待规格很高。直接被安排到了伦敦塔居住。这座豪华的王室宫廷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让苏子宁心里一直炸毛,不过他可不敢把这样的故事全盘倒出来,否则那少数几个随行的穿越众女xg肯定会夜不能寐。

    几天后,从船队携带来的大量国内工业品样品开始在后世的伦敦塔珍宝馆扯开了摊子。无数衣着华贵的英格兰贵族和商人如嗅到了腥味的苍蝇般蜂拥而来。

    拜伦敦发达的海上贸易所赐,几年来经转口贸易进入伦敦的华美商品比法国的巴黎更多。各种打着“华美制造”的铁器、煤油灯、玻璃器皿、火柴、香皂、香烟、jg糖等商品源源而入,对伦敦的各行各样造成了不小的震动,詹姆斯一世甚至顶着“违宪”的名头,下令对华美商品进口贸易商征收特别关税。一度还引起了国民议会的强烈抵触。

    这次,华美商品直接大规模进入英格兰。其实伦敦各商会早就翘首以待,从此能够跳开葡萄牙或荷兰的中间商,直接获取巨额的大西洋贸易利润。王室想要直接获得垄断的贸易权,而国民议会的大商人们则希望把美英贸易相关税权掌握在议会手里,过去的一年里,针对华美商品的特别关税是那么的丰厚,明争暗斗在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商务访问团到达伦敦后一度盖过了军费拨款的矛盾。

    不过,他们马上就面对一个十分新奇的概念,这些美国人并非一股脑地见人撒单。而是直接摊出一大堆的“商品代理协议”。一解释,似乎又能理解,不就是贸易垄断专营权嘛。不过这种贸易垄断专营权并不针对某公司或者某港口,而是针对具体的某种商品。

    每家贸易商,最多只能获得两种华美商品的贸易专营权,而同种商品,最多只能签订三家。这让一众受幕后权贵或国民议会支持的贸易商们很是不习惯。好在重商主义下的商业规则在伦敦早已有之。所以商品展销会从一开始,伦敦的贸易商们就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英格兰本地能够拿得出手的,只有呢绒等羊毛织品、煤和若干地方小手工品,但任长乐依然替自己老婆的生活艺术集团一口气放出了年进口40万美元的羊毛原料和呢绒大单。让一众伦敦毛织业商人笑得合不拢嘴。

    一回头,任长乐又以每匹1。5美元的批发价格,开出了年供应30万匹棉毛混纺布的出口合同,相比之下,英格兰在17世纪初的呢绒年出口量也才11万匹。

    面对布匹宽长标准、质量、价格优势都全面压倒欧洲纺织品的华美布匹,几个伦敦纺织品贸易商在惊愕一阵后,果断出手瓜分。如此优质的华美棉毛混纺布匹才3先令的进价,随便转手就能卖到每匹至少5先令的价位,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高兴的事存在?!

    北美标准石油公司的董事长张丽,不惜在曼城广播电台办理停薪留职,混进了这次的商务访问团。她的第一次亲自出马,就丢出了年供应300吨灯油外加一大批新式燃油灯具的大单,虽然合同总金额才20万美元,但利润率却到达700以上。在张丽眼里,这么点出口量只相当去年灯油产量的15不到,对英格兰市场的需求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伦敦小商人一番合计,推出了他们的代表,吃下了这种比欧洲粗制火油燃烧质量高许多的华美灯油和灯具的代理合同。

    新华化工公司的业务员。直接摧毁了白金汉公爵贸易代理人的神经,远比英格兰市场上质量高出几个档次的肥皂,价格却只有伦敦本地的80不到,而他们之前从荷兰人手里拿到的价格几乎比眼前的美国商人开出的批发价高了一倍,更别提那种能散发出泌人心肺般芬芳的奇异香皂了。

    二话不说,也不管今后有多少捕鲸船长和伦敦皂脂工会嚎啕大哭,白金汉公爵贸易代理人和国民议会某议员的贸易代理人分享了年进口30万美元的肥皂和香皂的代理合同。

    国营进出口集团的商务代表巧舌如簧,和英格兰王室的贸易代理人签下了独家专营合同,年供应3000件瓷器,合同金额超过45万美元。让代表团里唯一的华裔商务代表、前来长见识的银谷镇瓷器公司的首席工匠老陈头吓坏了。

    和17世纪的欧洲上流社会一样,土包子般的英格兰贸易商,特别偏爱那种“个头贼大”的瓷器,就算老陈头实在不忍心痛宰这些“欧罗巴蛮夷”,但一件在他眼里属于低档次的傻大粗瓷的单价还是超过了150美元,其中属于银谷镇瓷器公司的利润就有50美元。

    皮毛、药品、火柴、香烟、香水、冰糖、铁器、玻璃器皿……几乎每种在欧洲极为畅销的商品都在展销会上导致了激烈的“对抗”,一种商品最多三家的专营限制让保皇党和议会党碰了个头破血流。

    诸如此类,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伦敦塔商品展销会就吸引了伦敦城四周数百家英格兰贸易商。华美国各大企业斩获了总计500万美元的年出口合同。同时签下了150万美元的各种工农业原料的进口合同。

    也许折合65万英镑的年贸易总额对17世纪初的英格兰来说并非特别离谱,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只要这种贸易关系继续前进,英格兰也许会取代葡萄牙成为仅次于荷兰和西班牙的华美国第三大贸易伙伴。

    除了一直没有现身的华美军火,数十种主要华美民用商品,以贸易专营代理的方式被上百家英格兰贸易商瓜分,保皇党和议会党不分伯仲,甚至许多来自伦敦以外的小商人也分了一杯羹。

    对英格兰的大西洋贸易布局终于在苏子宁的策划下实现,英格兰国内各派的对美贸易利益彼此交错联系,你中有我,任何一方要是企图拿对美大西洋贸易做文章。必然是内外都要得罪。

    对此结果,苏子宁似乎早就成竹在胸,根本没上心。丝毫不在意国内的暴发户们是如何在晚餐时炫耀今天又签了多少出口代理合同,而是静等某些历史事件的到来,并报以极高的期待,这才是他此次亲自陪同黛卿卿到英格兰的真正目的。

    当整个英格兰王室、保皇党以及国民议会私底下疯狂争夺各类华美商品贸易专营权的时候,似乎都忘却了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

    1625年4月4ri。一代名将、神圣罗马帝统帅华伦斯坦公爵率领的帝队前锋抵达德意志东北的易北河,跟曼斯菲尔德伯爵率领的英格兰雇佣军沿河对峙。

    华伦施坦果断出击,命令副将抢先占领易北河对岸的一座桥头堡,在对手惊慌失措的时候却没有选择扩大战果。反而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加固堡垒工事,。

    绝对无法容忍对方在自己防线上插入一根刺!军事能力平庸的曼斯菲尔德伯爵,立马上当,决定以重兵进攻这个桥头堡,然后借助易北河防线阻止华伦施坦的前进。

    于是,英格兰雇佣军炮灰们被曼斯菲尔德驱赶着倾全力攻城,而帝则凭借21b型燧发步枪的火力在严防死守,并偷偷地从后方一点点往堡垒里运藏生力军,其中就包括最新式的十几门美式12磅加农长炮,但华伦斯坦却没有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曼斯菲尔德连续进攻了两天,面对加固的堡垒工事,部队死伤惨重疲惫不堪。就在曼斯菲尔德打算放弃进攻重新调整兵力部署的时候,华伦斯坦隐藏在堡垒里的生力军杀了出来。

    美式12磅加农炮直接打散了曼斯菲尔德那忠诚度并不高的几个雇佣兵方阵,然后5个火枪兵营总计3000名火枪手扛着21b型燧发步枪,在本方长矛手的掩护下直接采取了压迫式推进,半个小时内就打垮了曼斯菲尔德的第一线里的2000名同样装备美式火枪的部队。

    面对华伦施坦亲率帝主力发起的反击,英格兰雇佣军顿时陷入混乱。易北河一战,曼斯菲尔德的军队土崩瓦解,和历史上差不多,兵力损失超过8000人,尤其是珍贵的美式装备几乎全丢了,残兵败将一路向勃兰登堡方向撤退。

    对神圣罗马帝国而言,第二阶段的开门红是那么轻而易举,而对兴致冲冲的英格兰保皇党主战派来讲,则又是一场臭不可闻的败仗,数十万英镑的军费瞬间打了水漂。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伦敦瘟疫

    绵绵的细雨已经持续了一周了,天依然y沉得可怕。泥泞中的码头,雨水搅拌着泰晤士河岸的烂泥、粪便和垃圾,被一辆辆马车或搬运工撵出一道道、一块块漆黑的泥坑。顶盔执矛的英格兰卫兵默然地走过码头区那仅有一条狭窄石道,不断地将游荡的无业游民驱赶开,以避免那些漂亮光鲜的老爷们的马车有可能被这些肮脏的手摸上。

    cháo湿、泥泞和腥臭遍布伦敦城大街小巷,y湿的角落里,蓬头垢面的乞丐蜷缩在石墙边,有气无力地咀嚼着不知道从哪儿翻来的半块烂苹果,浑然不知脚边一只正大胆溜达的老鼠。

    一个蹒跚的身影正从一条小巷中缓慢走出,从穿着和露出斗篷的头发来看,应该是个中年男子。男子扶着墙根,缓慢地挪着步伐,呼吸沉重而杂乱,被雨水和污垢粘连的头发胡乱地盖住了他的脸庞,让人无法看清具体的面容。

    男子终于走出了小巷,一辆马车飞快地从他身边驰过,溅起了大片污水,几乎从头到脚把男子全身都铺了一层。

    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远去的马车,钻出衣衫的裸露手臂表面结着一片漆黑的干痂,四周还能隐约看到如烫伤的水泡溃疡,一股微微的腥臭从男子身上散发而出。

    “让开!让开!”

    一个衣衫整齐的信使打扮的年轻人骑着马从远方奔来,一边晃着马鞭,一边对着桥头附近的人们大声喊着。

    人们纷纷躲闪而开,信使骑着马从道路zhong yāng的男子身边一冲而过,再次将一片污水烂泥覆盖到了男子的身上。男子没有任何叫骂,只是颤颤巍巍地原地哆嗦着,仿佛中了什么魔一样。

    “哦?是皮特?一个礼拜没见了!”

    一个路过的搬运工终于看清了男子的打扮,似乎是老熟人。搬运工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把外套罩到了头上,走到了男子身后。

    “皮特。你好像不舒服?你没事吧?”搬运工发现曾经的朋友情况有点不对,于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回答搬运工的是一阵咳嗽和沙哑的喘息声,男子缓缓转过了声,不过身体还没完全转过来,就朝一边软倒。搬运工赶紧扶了上去。一只手直接就抹开了对方的头发。

    破损的水泡夹杂着大片的焦炭状溃疡或斑疹。颈部肿胀得完全不比例了,嘴角边还带着糜烂的肉芽。一张可怖的脸出现在搬运工面前,几秒钟后,搬运工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几乎一把将对方推开。

    男子倒在了地上,对着曾经的邻居伸出了手,喉咙里的嘶哑声音就如野兽般,让人听了全身发麻。围观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但都小心地保持在几米以外。

    “上帝啊。是瘟疫!”

    不知道谁吼了声,顿时整个码头都炸了锅,无数的人丢开手上的活,朝西面散开,在细雨中亡命地奔跑起来。整座伦敦城似乎被一块无形的巨石砸中,扩散出一圈圈y沉的波动。

    1625年5月,历史上导致英格兰伦敦城超过20人口死亡的炭疽疫,准点爆发。

    ……

    ……

    1625年5月3ri,周五。

    盛大的舞会在伦敦塔内举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