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没有比这个地方还糟糕的存在了。”
望着部下那肮脏的脸庞,斯科特中尉站了起来,盯着小河对面几百米外的热带雨林。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沿河布防吧,麦迪军士长,让士兵们休息,把伤员送回登陆大本营。”斯科特中尉轻轻叹了口气,“我去总指挥部请示,在新的命令下达前,停止进攻。”
从上个月中旬开始,4个步兵连的华美陆军官兵就沿着东岛西面的淡水河朝东北方的热带雨林进军。经过初期几次战斗失败的加勒比人,在付出好几座村庄被摧毁的代价后,剩下的加勒比战士果断选择了退入原始雨林。和华美国陆军展开了持久战。
没有任何雨林作战经验可借鉴的华美国陆军,就这样遭遇了远比北美魁北克印第安人还要猛烈的抵抗。半个月之内,因战斗、疾病或莫名其妙的失踪导致的减员就超过了一百人,其中斯科特中尉指挥的第5步兵连损失最为严重,超过30名官兵或死或伤。也算是那一夜轻松伏击加勒比人带来的某种报应。
再好的心理准备,在实际体验了和野蛮人在热带丛林捉迷藏的战斗后,都会让人觉得更加恶心。而比之加勒比人的狡猾勇悍,这座热带岛屿的蚊虫给部队官兵带来的病患更是让人难以忍受,从南美获取的珍贵的金鸡纳树皮原料提炼的奎宁一个月内就基本消耗光了,但依然无法彻底解决疟疾在部队中的蔓延趋势。
“特战队还没有赶来。我们不能这样没有明确目标的强行深入扫荡!”登陆大本营总指挥部里,参谋游南哲气呼呼地在一群军官面前走来走去,“现在扫荡地区还在海军舰炮的打击范围,若再深入,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组织进攻了!如今病患数量不比伤亡更少,药物的准备依然不足,我们需要休整。”
“但时间不能等,我们预订的六个月全面肃清东岛的计划,如今一个月都过去了,连10的区域还没有搞定!”作战总指挥冯斌少校皱着眉头,情绪非常糟糕,“特战队前去欧洲执行任务,要重新部署到这里,至少还要一个月,我们总不能给陆军司令部说,没了那些个人,我们就打算在这里过年?毕竟这次是……算了,不说了!”
冯斌说道这儿,停住了口,十分郁闷地转过了身体。冯斌从建国一开始,就一直担任西点镇方向的守备任务,从而错过了很多机会,从陆军内部来说,显然早就落后于已经战功累累晋升为中校的何语。这次冯斌主动申请担任瓜德罗普作战总指挥,恐怕也和他急于获得自我认同的心理有关。
望着上司那yu言又止的表情,游南哲很清楚对方现在的想法,但这些,都不能在其他军官面前说出来。
“游南哲,我需要你制定全新的作战方案,再怎么,都要在明天获得看得到的进展!”过了一分钟,冯斌终于回过了身,对着参谋露出坦诚的目光,“不光是为了在座的各位,也为了这个国家……”
“明白了……我尽力吧。”
游南哲看了眼在场的其他军官,只能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点头。
第二天,由于德拉瓦号护卫舰的加入,投入瓜德罗普岛作战的海军舰队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正午时分,进攻开始,炮火打击一来就进入了高强节奏,舰炮火力覆盖一直从作战前沿延伸到最大shè程,几乎把华美陆军处于推进路线上的原始森林洗了一遍,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弹片和燃烧的森林大火几乎在原始森林里翻出一条宽五十米的通道。
然后半个小时后,在迫击炮兵的继续掩护下,前段时间吃够了苦头的四个连的华美陆军官兵,嚎着各种粗俗的口号蜂拥而上。这次的推进速度果然快得让人惊叹,部队在半个钟头内直接穿过了森林,一路上至少发现了几十具被火力覆盖炸死炸烂的加勒比人尸体。
钻出森林的几百华美国陆军官兵,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缓坡之上,坡下的视线远方,距离森林边缘不过两百多米外,某条小河边,赫然坐落着一个庞大的加勒比人村落。之前的炮击摧毁了对手的雨林防线,加上快速推进,导致这里的上千加勒比妇孺老弱根本来不及渡河逃离,村庄里甚至还有几道没有熄灭的炊烟。
华美陆军官兵纷纷冲下缓坡,开始举枪瞄准。视线里,加勒比人的撤退还在缓慢而无序中拖沓着,但若干保护家人的加勒比青壮已经举着长矛冲了过来。
一阵排枪过后,十来个加勒比战士倒在了血泊中。村庄里的加勒比男子开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把家人推上独木舟,送进了小河,一部分则拿着能够找到的原始武器,继续冲出村庄朝华美陆军官兵冲来。
几架管风琴机枪推出了森林,还没来得及做充分的枪架加固,就响起了刺耳的shè击声。无数机枪子弹以超音速扫向了勇敢无畏的加勒比男人,打碎了他们单薄的身体,甚至还钻进了村庄,打翻了一片片在大敌当前还乱哄哄的老弱妇孺。
迫击炮也开火了,一颗颗炮弹飞向了小河,在独木舟之间掀起了高高的水柱,偶尔一发刚好命中,撕碎的木块和尸体残肢在猩红的水幕中四分五裂。
更多的管风琴机枪出现在缓坡上,逐一加入了shè击,步兵们则紧紧蹲在缓坡下,有条不紊地shè击、装弹、再shè击。
“继续shè击!”
麦迪军士长如报复般狠狠吐了口吐沫在地上,拔出自己的转轮手枪,又把一个奇迹般穿越火线冲到距离步兵不过十米的一个加勒比人打翻在地。
密集的枪声,子弹在空气中尖利的穿梭声,震耳yu聋的爆炸声,迫击炮弹尖啸地临空飞翔声,悲惨的呼号声,还有沉闷的村庄房屋倒塌声……无数的加勒比人在各种火力的打击下倒毙,鲜血一直从村落染到了小河对面,尸体铺满了视线所能及的每个角落。
“上刺刀!前进!”
当眼前几百米范围内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加勒比人后,士官们又驱动着发泄过后有点脸sè苍白的步兵们打扫战场。
还在呻吟的加勒比人伤者,被步兵们一一刺死,侥幸躲在废墟角落里逃过一劫的妇孺老幼,则被圈禁在一片空旷的河岸边。枪声消散的村庄废墟中,偶尔还能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和妇女的哀嚎哭泣声。几乎每个加勒比老弱妇孺的身上,都被家人的鲜血染红,一个个或麻木或惊恐地望着眼前不断走动的外来入侵者。
“战俘不能一直用在本地,想办法运回国内。”游南哲看了眼被一串串压往临时监禁地的加勒比妇孺,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回头给陆军司令部发信,还是增派援兵吧……”
站在缓坡上的斯科特中尉,悄悄看了眼其他几位华裔军官,默默地朝自己的连队官兵走去。而发泄完的华美陆军官兵们,则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一片血腥。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塞维利亚的搅屎棍
塞维利亚是西班牙历史上最悠久的城市,也是西班牙唯一一座内河港口城市。suing suing从公元8世纪开始,伊比利亚半岛被阿拉伯人侵占,到公元11世纪,一支摩尔人就在塞维利亚成立了du li的王国。一直到公元13世纪,卡斯蒂亚国王费尔南多三世才收复塞维利亚,并设为卡斯蒂亚王国的都城,并延续到西班牙王国的统一。
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塞维利亚曾设有著名的“印度群岛交易之家”,垄断了西班牙海外贸易,随着数量惊人的贵重金属和新大陆特产蜂拥而入,塞维利亚的黄金鼎盛期到来。
公元1561年,西班牙王室搬迁到马德里,但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塞维利亚依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继续扮演着西班牙王国首都的角sè。有历史学家如此评价:“西班牙的国王们通过政令管理着塞维利亚,但塞维利亚却领导着整个西班牙帝国。
长期以来,塞维利亚以自身城市的财富多寡作为了整个西班牙王国兴衰的标杆,它的历史,可以说就是西班牙王国的历史。
1625年1月6ri,周一。
大西洋的西风依然吹拂着加的斯湾的天空,一切都笼罩在冬季的寒冷中,但大地却未在这个冬天静止,西班牙王国无冕之都塞维利亚,此时异乎寻常的喧哗热闹。
来自中华美利坚共和国“伊比利亚外交使团”的乘坐囚牛号飞剪船,终于抵达了此次西班牙王国访问行程的第一站。
和距离上次小心翼翼地登上欧洲大陆不同·此次的华美国外交使团可谓是大张旗鼓,一支50人的军乐队成为了使团的仪仗先锋。隶属于陆军司令部的国家军乐队,是国内最臭屁的一堆花瓶,清一sè的深蓝sè制服上装饰着雪白的流苏与jg亮的金属徽章,成员个头几乎都一般高。当头的女仪仗官灵巧地舞动着指挥杖,身后跟着四排32名鼓手,然后又是18名各类乐手·在国内某些节ri庆典上揍烂了的《荣誉进行曲》(伊丽莎白进行曲)再次回荡在塞维利亚的街道上空。
彩旗与鲜花在挥舞,无数的塞维利亚民众都堆在街边·打量着早就闻名西班牙的、来自大西洋彼岸的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外交团,对如此整齐好听的军乐仪仗鼓乐感到既新奇又莫名其妙-的内心澎湃。
军乐仪仗队引导着两辆漂亮的马车以及一支马队缓缓地朝曾经的塞维利亚王宫前进,陪同者中甚至还有来自里斯本的布拉干萨公爵提奥多西奥这样的葡萄牙大贵族。
“很奇妙-啊,公爵阁下,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居然会在塞维利亚。等此次外交访问结束,我会再次前往里斯本和您举杯的。另外·用一句东方的话来说,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感觉就是认识很久一样,相信我会和苏部长一样成为您最好的朋友。”
担任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外交特使的史文博,此时屁股很别扭地坐在马背上,但依然昂首挺胸·还频频向四周欢呼的西班牙民众挥手。而他的妻子安娜,则老老实实地坐在马队后的马车里带孩子。
“可您眼前这位老朋友,现在却不得不经常以‘西班牙人,的身份来迎接您。”布拉干萨公爵撇了眼马队中的若干西班牙官吏,面带苦涩的笑容。
“真理与正义是需要时间来张扬的,比如说其实我一直对西班牙语很抗拒。”史文博漫不经心地嘀咕着并不熟练的西班牙语,布拉干萨公爵也是会意一笑。
使团终于来到了塞维利亚王家行宫门前·号角声四起,本地西班牙官员也倾巢出动,以他们认为尽可能盛大的阵容迎接贵客。
“哦!我的朋友,史先生!真是个伟大的时刻,整个西班牙王国都在颂扬。”
近年来又发福了不少的西班牙里斯本最高行政官费尔南多,此次也是专程从里斯本赶来,负责华美国外交使团的接待事务。费尔南多带着灿烂的笑容,直接就给下马的史文博来了个熊抱。
要说如今西班牙王国谁的关系和史文博最铁,恐怕非费尔南多莫属,就连史文博的老丈人圣克鲁斯侯爵都未必能如他那般热情。作为西班牙王国与华美国大西洋贸易的直接协调人·费尔南多可谓是政绩斐然吃尽了甜头,更深得西班牙王室的信任·据说即将调任到新大陆担任新西班牙墨西哥总督。
“上帝保佑,你看起来很jg神,史。”费尔南多身边的圣克鲁斯侯爵还是一副昂首挺胸的古板海军将领的摸样,不过眼里的目光却比费尔南多诚挚温柔得多。
“当然,安娜总是对我关怀备至,也许您今天晚上还可以好好和您的外孙谈谈,他一直很好奇我们口中一直念叨的那个最伟大的外公是什么样子!不过可能要等他真正学会西班牙语才行。”
史文博调皮地眨巴了下眼睛,圣克鲁斯侯爵终于也笑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后面的马车,很明显已经很久没见自己的女儿了,尤其是外孙,对方从出生到现在还没瞧过一眼。
等到史文博的妻子、西班牙圣克鲁斯侯爵的独女安娜抱着儿子走下马车的时候,现场的几乎所有西班牙人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上帝见证,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您,我的父亲!”年纪才不过19岁的小少妇安娜抱着儿子,在矜持地行完该有的礼节后,突然一下就扑进了老人的怀里。
“他长得真像你,一个很漂亮的小不点,以后会是圣克鲁斯侯爵家合格的继承人!”望了眼依依呀呀中、欧裔元素占绝大多数的外孙,圣克鲁斯侯爵老脸都笑烂了·说话的语气极其骄傲,四周的西班牙贵族官吏更是讨好声一片。
史文博脸上微微抽了一下,似乎对老丈人这种先入为主的公开表态很是腹诽,敢情自己就跟入赘了一样。
不管现场当陪衬的葡萄牙贵族是如何一种酸溜溜的心态,西班牙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个伊比利亚半岛唯一的主人,并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华美国外交使团的接待方。
正午时分,塞维利亚的王家行宫为史文博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被宫廷里一堆宠臣忽悠得死紧的20岁的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还远在马德里王宫里过着奢侈而乏味的生活,在场的西班牙贵族里就以腓力四世的弟弟卡洛斯公爵最为尊贵·其次就是圣克鲁斯侯爵阿尔贝,第三位的则是史文博最熟悉的费尔南多子爵。
还不满17岁的卡洛斯公爵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几乎就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被人扶进了后厅,如果历史没啥大的变化,这个可怜的孩子未来只能活到25岁。当然·这些丝毫不能视为西班牙zhèng fu轻视这次外交的态度,以费尔南多子爵为首的一波“亲美”西班牙贵族的大肆造势,再加上强势的圣克鲁斯侯爵的存在,史文博“半个”西班牙贵族的身份受到了宴席间各种追捧。
但这些都不在史文博的兴趣之内,整场宴会,史文博都cāo着半生不熟的西班牙语·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腓力四世的妹妹玛丽娅公主身上。就算小妻子安娜碍于礼节不能干涉史文博正常的“外交礼仪”,但史文博那搁在21世纪明显属于“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耍流氓”行为依然让安娜暗暗咬牙。
泡妞装备随身携带的史文博,如变戏法般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的一副来自东方大明帝国的名贵珍珠项链,顿时就引起了玛丽娅公主的好感,而使团携带的各种华美国礼物更是让已经享受过华美国奢侈品生活的单纯公主笑眯了眼。
估计没人知道为什么史文博会如此投入地大献殷勤,乃至大量本应该转送给西班牙国王的礼品都塞到了玛丽娅公主的名下。站在贵族角度·这大概是属于任何一个年轻贵族都应该表现出的对王室成员的“爱慕敬重”之情。
史文博却知道,这个刚满18岁不久的玛丽娅公主,将在几年后嫁给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费迪南三世……
夜晚了,经过大半天亢奋与“美女邂逅”后的史文博,和费尔南多子爵以及圣克鲁斯侯爵坐在了某间秘密书房内。两位西班牙贵族都呆呆看着摊在书桌上的地图和一封展开的信件,而史文博则叼着雪茄在房间里慢慢走着。
“…···这个情报是我国zhèng fu通过秘密渠道获取的,虽然手段不是很光明,但这有助于巩固美西两国间牢不可破的传统友谊。而且从个人角度上讲,我对英格兰人和法国人的厌恶程度与ri俱增!”说着,史文博还露出一幅厌恶的表情·“普法尔茨的腓特烈去了英格兰,英格兰与贵国的敌视已经公开化·明显不符合我国的利益,因为这势必会影响我国和英格兰刚刚签订的中立贸易协议,当然,也包括我个人的情感。
“英格兰和法国人会为他们的野心最终付出代价······但你们却和这两个强盗国家荒唐地瓜分了北美新大陆东岸,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滑稽的事情!嗯,还包括你们即将占领的瓜德罗普!”圣克鲁斯侯爵吹胡子瞪眼,丝毫没有领史文博透露情报的情。
“哦,确实是个需要和盟友慎重沟通的第二件事。英格兰和法国勾结起来无耻地让我国zhèng fu在北美立场进行让步,其实何尝不是伤害了西班牙王国的利益?英格尔人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