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光。
早就听闻了从里斯本传来的某场决斗故事,但加西亚直到现在,才亲眼见识到远比欧洲最先进火绳枪还要威猛jg准的武器。
“加西亚总督阁下,本公司的产品一向以质量可靠老少咸宜著称……至于价格,我想贵国商会应该清楚这样质量水准的产品档次……”
米谷潇洒地点上一根香烟,长长突出一口烟,远处一个纯粹打酱油的葡萄牙商人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打呵欠。
“嗯……本着美国和葡萄牙的传统友谊,我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交易。那么加西亚总督阁下,我还有公务需要处理,就告辞了。”
史文博似乎早就想离开了,只是给加西亚微微点头,就识趣地退出了后院,至于对方会怎么龌龊地商量接下来的内容,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
……
一个小时后,中华美利坚共和国驻欧洲总领事馆内,两位华族青年又面对面坐到了一起。
自封商务参赞的史文博,一脸幽怨地拿着手里一张进出口贸易凭证。贸易凭证上分汉语和拉丁语两页,其中汉语页的出口商品类别栏,白底黑字地写着“金属晒衣杆”几个字。
“你和加西亚真无耻,晒衣杆……里面塞满火药和铅弹,可以隔着100码把别人的身体打个窟窿……”史文博咧咧嘴,最终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书递到了对方面前,“米谷,你和加西亚没必要拉我下水吧?”
“这是顾客强调的,他们需要这种贸易凭证,可以少缴不少税呢,再说加西亚总督也不容易,多少应该给他点好处吧?顾客的要求就是我的使命!”米谷摘下墨镜,皮笑肉不笑地掏出一包烟,散了一根给史文博,“800枝21b燧发枪,我这次可是全弄出去了,小意思。现在英雄港的官员只要看到咱们的进出口贸易凭证,都不上船检查的。”
“那么轻松,好像那些西班牙人也看上了这批货,你怎么打消西班牙人的怀疑的?”史文博狐疑地看着对方的双眼。
“嗯,加西亚和西班牙人都想包揽全部货,但又不接受80西班牙银元一枝的价格。理由就是,现在的欧洲,一把火绳枪的成本也才10西班牙银元。”米谷吐出一口烟圈,笑得很烂漫,“于是我昨天晚上干脆把他们的贸易代理人都请到了酒店,当着他们的面让他们zi you竞价。”
“现在西班牙人正和葡萄牙人暗中较劲!你个搅屎棍,你会把我们全曝光的!”史文博还没点上烟,被米谷这么一说弄得差点跳起来。
“我说只有400枝,他们随便出多少钱都行……当场价格就抬到了75西班牙银元,然后两人都气呼呼表示拒绝交易。”米谷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但当天晚上,他们又分别单独见我,自己把价格提到了90西班牙银元一枝,我就‘只好全卖给他们了’。”
“这样他们都以为自己买到了,而对方放弃了交易。”史文博恍然大悟,也嘿嘿jiān笑着,“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还在第二天宣布这批货卖给了其他国家商人?”
“无可奉告……我还和西班牙人签订了进口合同,以山羊的名义走私一批美利奴羊到曼哈顿,这批军火就给他们打了八折。”米谷按下烟头,表情更加神秘,“100只美利奴绵羊,我会继续提供更多的军火给他们,听说现在西班牙不光和荷兰一直交战,还和神圣罗马帝国合起手来干新教联军。”
“美利奴羊?!靠,好东西啊,别说八折,白送都可以!那人背后靠山是什么来头?!”史文博有点震惊了,两手都握得紧紧的。
美利奴羊这样的西班牙国宝级畜牧羊品种,在17世纪可是被西班牙严禁外流的,走私一只都是死罪的下场。能从西班牙弄出这么珍贵的极品羊种,普通的商人是没那么大能量的。
“西班牙的弗里亚斯公爵,那位葡萄牙布拉干萨公爵的大舅子。”米谷整理了下衣服,站起来打算告辞,“希望下一批曼哈顿的军火能够尽快运到,有大炮更好,等打发了现在的生意,我打算过段时间去欧洲大陆,这里交易不刺激。对了,我送了个妞在你房间,算是对你辛劳工作的回报。”
“你在贿赂‘国家公务员’……”史文博微微一愣,似乎有点看明白这个表面其貌不扬的青年当初为什么胆敢走私黄金了。
“嗯……不怕你廉洁公正,就怕你没爱好。”
……
……
打发了军火走私贩,史文博心情极好,迈着小碎步来到后花园。那里,一位漂亮的欧洲贵族小姐才刚刚离开,而陪伴那位西班牙王国圣克鲁斯侯爵小女儿的,则是刚从里斯本返回不久的杨雯雯。
“嗨!美女,和我们的安娜侯爵小姐聊的如何?”史文博有点遗憾地看着小桌边的空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终于打发走那个走私贩了?”杨雯雯穿着一身漂亮的东方宫廷华服,显然之前又不遗余力地忽悠了那个慕名前来英雄港学习“美国上流社会交际生活”的西班牙贵族千金。
“等等,我想问的是,你们怎么可以不等我来就走了?”史文博的脸sè有点幽怨。
“如果你不想惹出什么国际外交冲突事件,我劝你最好别乱碰别人!”杨雯雯端起咖啡杯,小品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看着面前衣冠禽兽的外交官,“听说西班牙王国各个贵族的贸易代理人都从你这里得到了许多承诺,你能收得了场吗?”
“我相信,我说的绝对比苏子宁要收敛得多!”史文博耸耸肩,表示自己绝对顾全大局,“即便曼哈顿社区目前的生产力还比不了曾经的一家乡镇企业,但绝对能生产出比现在的欧洲乡巴佬做梦还要好的商品。我出发的时候,香皂已经快要投产了。”
“嗯,难怪那个安娜小姐一个劲地打听这事。估计你编造了不少……”杨雯雯站起来,懒洋洋地敲敲自己的小蛮腰,准备告辞的样子,“史文博,你放着社区经管委不做,跑到欧洲来,目的可不纯啊……”
“呵呵,杨姐误会了,我其实是为了整个社区才牺牲那份安逸的工作。我和安娜小姐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史文博嘿嘿一笑,就把杨雯雯送到门口的马车上,满脸都是人畜无害的表情。
……
……
入夜了,临时领事馆的某间卧室里,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房间地上丢弃着衣饰裙装。
“上帝啊……我很害怕,亲爱的史……我会不会成为荡妇?”
床上的欧洲少女死死地抓着被子,涨红了脸,双眼都快出水了。
“嗯,你很害怕,因为每个美丽的女人身体里都有一个魔鬼在纠缠,让你不安和恐惧……”史文博笑呵呵地抚摸着对方光滑的肩膀,sè迷迷地看着对方羞怯的脸,“战胜这个魔鬼,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真的有魔鬼吗?我经常祷告的……”欧洲少女羞红了脸,心里突然有点喜滋滋的,“难道美丽也是一种过错吗?”
“错的是这个魔鬼,亲爱的……”史文博一用力,对方那弱小的抵抗就被瓦解了,享受了史文博赠送的沐浴露后的少女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芬芳。
咳……于是一场关于驱魔的仪式不可阻挡的发生了,当欧洲少女被告知她体内的恶魔已经死去的时候,这位因疼痛而脸sè紧绷的少女居然喜极而泣。
抽着事后烟的史文博,得意地抱着怀里的娇嫩,脑子里又出现了某位圣克鲁斯侯爵千金的摸样,仿佛早就把上午杨雯雯的jg告给抛到了脑后。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公与私
1621年6月21ri。
一个多月前被捕鲸船美人鱼号拯救的那艘英格兰风帆船“猎犬”号终于在干船坞里修理完毕。修理过程中,内外结构都更加jg密而不失简练的猎犬号让年轻的造船厂负责人石益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个多月里,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着船舶结构测绘。
今天的第三次出航欧洲的船队规模很是壮观。圣玛利亚号、圣尼古拉号、雯雯号以及修缮一新的猎犬号,让曼哈顿社区的居民们感到一种充实与兴奋。
水手长级的人物都被提拔为了船队的代理船长,而且平均每艘船上的水手都不满20人,不少船员还是新加入不满三月的欧裔,所以在船队总指挥阿德莱德和总会计师任长乐的坚持下,每艘船上额外进驻了数名陆上jg备队的士兵以保证船只安全。
距离第二次出航欧洲才间隔了一个多月,如此频繁的贸易航行安排,让布鲁克林工业区根本没法准备足够的商品用来填满船舱,但欧洲亚速尔群岛英雄港又挤压着大量的生活与工农业原料急等着运输回北美,导致这次出航运载的货物只够装满两艘半船。
2000枝21b型燧发步枪是这次货物的重头之一,其次是利用鲸脂生产的300箱肥皂或香皂,100套对欧洲细水长流的jg美玻璃酒具,上千面利用上次运来的水银加工而成的镜子,以及经过上次大清仓后勉强再次收购而来的不到两千张毛皮,最后就是化工部和医疗部联合推出的大杀器——1公斤的黄连素。
有了盐酸,利用毛茛科北美黄连为原料就能提取所谓的黄连素了,整个制取过程极为简单。
生物碱成分与含量的不同导致北美黄连的提取成分不仅仅限于治疗痢疾等肠胃病菌感染,还具备比较广泛而有力的内外用抗菌消炎功效,溶于水甚至还可以用于创伤消毒杀菌。
由于没有真正的制药工艺进行正规加工,所以可以预见的是,这种连糖衣都没有的提纯物绝对是欧洲人有史以来所能接触到的最苦的玩意儿,而且其价值远超同等重量的黄金数十倍。
一种小小的密封玻璃管里分装着1克的黄连素粉,化工部的丝们对着任长乐千叮咛万嘱咐,这样一ri分用量的黄连素,至少价值2英镑,千万别当大白菜给卖掉。
所以,这1000支黄连素的主要作用,还是扮演船用预备药物,而并非完全的出口,用以取代之前配备给各船的现代肠胃病药物。现代药物的有限库存,导致社区委员会必须jg打细算。
这样一来,整个船队所装载货物的总价值,将超过前两次欧洲贸易,达到了惊人的180万西班牙银元。当然如此贵重的一批商品,在亚速尔群岛的英雄港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全部销售出去。
在河岸麦浪与欢呼声中,在社区委员会几个委员的满脸笑容的欢送下,四艘风帆船慢慢驰离布鲁克林工业区的码头,然后转向南方。
……
……
已经黄昏了,但曼哈顿社区西北角的某座小型双层建筑里,依然忙碌着。
几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女青年围在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年妇女的身边,正聚jg会神地观看着房间zhong yāng一排玻璃培养皿。
房间被粉刷成一片纯白,显得极为干净,不少桌台工作设备都是罕见的不锈钢结构,甚至还安装着一部不知道从哪艘船上拆卸下的空调,让房间里的气温一直保持着恒温。单论这里的气氛和设备,算是整个曼哈顿社区最接近现代某种研究室风格的地方,而从房屋最外面的门牌上看,也让每一位路过的社区居民肃然起敬。
医药研究小组,直接隶属于社区委员会医疗部,领头人是新任社区委员会司法委员的老伴,某大学生物系讲师黄念。
大灾难导致的不可恢复的下肢粉碎xg骨折,让黄念老人差点成为所有重伤员中第一个无法挺过危情的人。虽然最终被社区医院院长陈长远的jg湛医术给保下一条命,但黄念从此以后不得不借助轮椅生活了。
仔细看了下最后一个培养皿,黄念老人微微摇了下头。只见培养皿中的琼脂表面,一片金sè菌落的zhong yāng有着淡淡一圈不是很明显的水解痕迹。
“黄老师,这一批20个样品里,就这个效果最好了。”一位戴眼镜的青年小心地低下头,指着那个放在黄念老人面前的培养皿,“现在琼脂提取比较麻烦,下一批实验至少还要一周后才能开始。”
“17号实验品看起来似乎是效果最好的,但比起真正可用的青霉菌株,还是差太远了。’黄念将培养皿盖上,在学生的推动下,又来到了房间的墙边,拿出木杆,指向了墙上的一张大白纸,只见上面写满了一条条实验数据。
“青霉素的提取其实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真正困难的是找到合适的菌株。历史上,美国人发现青霉素虽然更像是巧合,但从那时开始,青霉素的工业化量产依然花了近二十年时间,在不断实验中才找到了最合适的青霉菌株母本。”
黄念笑着指了下远方试验台上的一排培养皿,又看看几个被分配在这个实验部门的小青年,心里暗暗叹息。
“可是黄老师,我们一直从各种霉变植物上提取样品进行培养,也有效果不错的样本,但为什么您总是说不合适?”一个女孩有点忐忑地翻看着手里的记录本。
“其实我们做得很不人道了……那些用在印第安人病人上的青霉素样品,毒xg表现比抗菌效果还严重……”黄念眼神暗了不少,情绪不是很好,“青霉菌的抗菌效果和毒xg反应是共存的,要找到一种毒xg反应低而抗菌效果更高的菌种,只能通过不断的临床试验才能获得有效数据。可能我们的样本范围还是太小了。”
“能找的都找了,还做了400多次培养试验……磺胺不是更好弄吗,我们何必非要死钻青霉素。”戴眼镜的男青年轻声嘀咕着,有点灰心丧气。
“我们已经比前人有了更多的知识积累,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但寻找青霉素优质菌种除了时间、毅力和运气外,确实没有什么取巧。”黄念和蔼地看着眼前唯一的某高校药理专业的青年,知道这样的知识青年又犯了一种科研行业的通病,“你是学药理的,磺胺的作用并非一招通吃,而且更容易产生耐药xg……我们的许多工作,必须带有前瞻xg,这才能保证将来不至于束手无策。”
“黄老师,像我们这样整天憋在实验室里,又能获得什么?他们去欧洲的,去跑贸易的,一出成果就全体表扬,就算是工业区的技术工人,也比我们风光,过得舒服悠闲……虽然这里的物资供应不少,但那都是为了让我们做实验,以后真弄出什么,也是生产部门和贸易部门继续吃香,包括上次黄连素提取工艺,除了一笔忽悠人的奖金,我们啥好处都没有!这和穿越前有啥区别,还是搞科研的比不上摆地摊的!”
眼镜青年并非死脑筋的文艺青年,而是有点激动地晃着手势。四周的人都默默低着头,似乎都很认同。
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做出巨大的无私贡献?还是说黄连素、青霉素和那些工厂里出现的产品本就是理所当然应该出现的东西,根本不值得重视?
黄念老人一愣,环视着几个分配给自己做学生兼实验员的男女青年,心里涌出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悲哀。
……
……
几个时区之外,成功完成荷兰之行的苏子宁,正乘坐购买的风帆盖伦航行在比斯开湾的海面上。
五月花号依然作为了旗舰,紧跟着已经点有些船龄的400吨“牧羊人号”,再后面是280吨的“妖jg号”和320吨的“伊登号”,最后两艘都是才完工不足一年的新船。如今这三艘从荷兰官方购买的风帆船正满载着大量纺织布料和工业原料,以及经过严格检疫后的300多名欧洲工匠或难民。
已经快凌晨零点了,大西洋刮来的西方让侧风行驶的船队有点点颠簸。苏子宁一身单薄衬衫装扮,依然靠在船舷边,凭借着甲板上一盏微弱的防风油灯,静静看着西方的大海。
“苏子宁,怎么今天那么晚还在甲板上?”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女翻译袁欣艺拿着一件西服外套走了过来。荷兰之行一直以宫装华服打扮的女翻译,此时终于换上了相对行动更便利点的西式礼裙。
“还是华服好看……”苏子宁接过外套,并没有披上,而是稍微打量了一番同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又在掩盖什么……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袁欣艺撅了下嘴,心里窃喜,于是面露关切,“老看西方干什么,你想回曼哈顿了?”
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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