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痛苦地叫了一声,双手抱住了脑袋,他真有点怀疑眼前这家伙是不是真与自己有点什么关系。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人蓦地出手了,右手一屈呈爪状,径直向冉一夜的天灵盖抓了过来。
而冉一夜此时虽然修为全无,但神识之敏锐即使放眼洪荒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多少年来炼就的遁步已成了他本能的一部分,所以危险刚至,便见他脚下一滑,集巫妖人三族遁法之精粹的云华无始步便踏了出来。
于是乎,那人的利爪款款贴着冉一夜的脑皮滑也过去。
“咦!”那人惊叫了一声,两眼放出尺许长的红芒,然后闪电般地又攻出几爪,而且爪爪不离冉一夜的天灵盖。
然而,云华无始步的奇妙之处,又岂是寻常人可捉摸的,加之冉一夜已有了准备,所以那人的攻击无疑全部落空。
“丫挺的,这家伙可是比《射雕》里的梅超风还要毒啊,要知道哥可是只有一个脑袋啊。”冉一夜暗骂了一声,当下心中也生出了火来,于是乎只见他一边躲避着那人的攻击,一边大叫一声:“开天辟地我先闻。”
然后骈指为枪,直取那人的眼睛。
那人不妨有此一招,当下闪避不及,右眼便生生受了冉一夜的一指。
“嗷唔!”那人不禁发出一声非人的痛吼,然后一捂伤眼,便跳出了圈子,闪电般地飞遁而去。
“真是晦气啊。”看着那人倏忽消失在山的那一边,冉一夜的嘴里咕哝了一句。
的确,自打穿越以来,自己已不是第一次被人看光了,但前几次还好,不是金瑶,就是女娲,最次的也是有邰氏部的那个小娘皮,但这次,却是被一个野人看光了,他这会真有点想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
但他实在有点搞不明白,那人怎么与自己那么相像。于是他便在泉边找了块青石盘坐了下来,一边放出神识开始追踪起那人,以期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由于几十个人围堵一个妖却被生生逃脱,这使得有邰氏部的一众猎手们大失颜面,于是在那个带头的彪形汉子的号召下,有邰氏部倾族而出,发誓将周边的土地翻个底朝天,也要寻到那妖的踪迹。
再说部落周围若有一个隐在暗处的妖,无异于有一条藏在叶裙间的蛇,随时都有可能噬人一口的,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所以不将那妖揪出来,族里的一众老小恐怕从此就寝食难安了。
所以有邰氏部就连老人和小孩也一齐上阵了,山林间瞬间布满了黑压压的人影。
然而,数日之后,非但一无所获,而且凭空折了族中的几个好手,据目击者说,出手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形妖物,而且正与姜洛(也就是有邰氏部最先看到冉一夜的那个少女)所描述的那个妖一般无二。只是那妖来去如风,出手如电,但从不与人对面交锋,并且每次都是直接抓碎人的天灵,便负了受害者的尸身逃之夭夭了。
“上天下地的神啊!这不是让哥背定这个黑锅了吗?”冉一夜想不通自己这个人族分身怎地刚入世便遇到了这样棘手的问题。显然那定是一个修为不弱的妖物,并善于变化匿迹,而且他每次伤了一人,便携带着战利品不知遁入何处,就连冉一夜的神识也无法捕捉得到。
这使他不禁怀念起修为在身的日子来,有几次,他真想将白蝠或防风羿召来直接灭了那妖,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入世来所遇到的第一桩困难,如若不能通过自身能力处理好,恐怕这历炼就成了神马浮云,心性永远不可能得到圆满。
所以,冉一夜只能不断地根据那妖出现的时间、地点,以及攻击的角度和方法进行分析,并推断他下次可能出现的地点。
“丫挺的,让你栽赃,让你陷害,哥此前只见过人类里面有小人,却没料着妖族里面也有小人啊,哪天让哥把你拾掇住,我就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把你的脂肪择出来炼油点灯,心肝挖出来……”冉一夜愤愤地诅咒着,一边用那柄后天灵宝级的小刀砍着脚下的青石。
这时,一队彪悍的猎手又出现在了距他藏身之处不远的地方。而领头却是有邰氏部的族长。
这几日,由于伤亡还在增加,有邰氏部的族长也改变了策略。这一次,她严禁族内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人外出,只将金丹期以上的猎手分为两队,一队由姜木(也就是那日率先冲向冉一夜的那个彪形汉子)带领,一队由自己亲率,轮流外出搜寻,并力求一击奏效,以除后患。
只见她两眼警惕地扫视着四方,两弯蛾眉微微皱着,阳光赤裸裸地打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泛着健康而明亮的光晕,再仔细看,你还能看到肤下不时滚动的肌肉,虽不雄健,但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这可是个标准的暴力女啊,只可惜上了点年纪,否则绝对火辣够味。”冉一夜一边看着她胸前那两团健美而结实的玉兔,一边不无yy地想。
然而,没待他的想象力进一步发挥下去,突然间,他感到那队猎手的左方岩石后的空气突然有点轻微的波动,当下便知那妖物又有动作了,于是从藏身处一跃而起,直扑了过去。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当冉一夜距目的地还有数步之遥时,便见那妖物已经闪电般地伤了一人,直接扛在肩上又倏忽遁去了。
“孽畜,欺我太甚了!”那有邰氏族长追之莫及,秀目怒睁,眼角几乎裂出血来。
“嗐!又让这妖物跑了……”冉一夜也不禁懊丧地叹了口气。
有邰氏部的猎手们这才发现面前多出了一个人来。由于人族四十五部虽然同出一源,但所居之所相隔甚远,大家一般也只有在部族大聚会时才会能见到他部的兄弟,而冉一夜的出现又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诡谲,这使他们不禁心生警惕,当下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木矛对准了他。
“别介,兄弟可是个胆小的人啊,这样我会害怕的。”冉一夜见状心底不禁有点好笑,于是一边微笑,一边向他们走去。
“别过来,你是哪部的勇士,前来我有邰氏部又有何干?”队中的一名猎手挺了挺手中的木矛问道。
“让他过来吧,姜诺,这样如临大敌,不是让这兄弟看笑话吗?”有邰氏的族长摆了摆手道。
一众猎手闻言,齐刷刷地垂下了木矛站在了一边。
“你好,我是姜曦,请问兄弟是……”有邰氏的族长向冉一夜拱了拱手道。
“我是冉一夜,来自轩辕部。”冉一夜微笑着拱了拱手。
“轩辕部?”姜曦闻言,当即脸色倏变,手下的一众猎手又将木矛端了起来。
“姜曦族长这是何意?”见到这变化,冉一夜大为不解地问道。
“何意?你首先说一下你是什么妖物所化,居然敢冒充轩辕部的遗民?来自轩辕部,呵呵,这可是我姜曦听到的一个最大的笑话,更何况轩辕一族根本没有以冉为姓的人啊。”姜曦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一指冉一夜道,“姜诺,你们这就将这妖物给我拿下,带回族中再作计较。”
姜诺闻言便与另一个猎手,一左一右扑过去,便欲将冉一夜擒下,却不料只见冉一夜脚下一滑,当即脱出了他们的擒拿,并径直欺到姜曦身边。
“呵呵,丫挺的,看来亲亲好大婶还真把哥当妖了!”冉一夜一近身,便骈起两指在姜曦的脸上刮了一下。
“找死!”姜曦的脸倏地红了。的确,在她的记忆里,何曾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于是当下又急又怒,一挺木矛便与冉一夜战到了一块。
第二卷 蓬莱梦 第六十六章 误伤
更新时间:2011-12-31
这话一出口,冉一夜当时也吓了一跳。
前世的他可是个和女生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主,虽然私下来他也会找点倭岛毛片盯着a`v女`优的酥胸猛看,也会闭上眼睛将一些影视红星作为yy的对象……但在现实生活中,他是做梦也不敢说出如此肆无忌惮的话语的。
更何况眼前的姜曦抛过年龄不谈,从外貌上去看怎么也能算得上大婶级的人物。
如果在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样的恶趣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当这些深藏在潜意识底的东东一旦释放出来,他几乎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然而,这才是一个真实的自我,完整的自我,没有丝毫的雕琢,亦没有人为的修饰。这一刻,冉一夜突然发现他真正地找回了自己。
于是乎,一个强烈的声音从他的心底生出,继而扩散到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我要真正地做一回我自己,我要真正地为自己活上一回。”
但他同时意识到要为自己活上一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因为翻开人类的整个历史都很难看到有几人能完全活在自己的意志中,甚至很少有人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给自己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所以,为谁活?怎样活?本就是人生的最大问题,人类的所有哲思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而此刻,冉一夜只想为自己真正地活上一回,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解释,他只想以自我为砺石,真正地将心性磨炼上一番,他相信,在时间的长河中,他必将会浮华尽去,心性圆润一如清晨时绿叶上滚动的晶莹的露珠。
就这样,他一边踏着云华无始步与姜曦周旋,一边陷入对生命的更深层次的思索之中……前世今生的种种经历化作一道道飓风,不断地洗炼着他的灵魂,并将一切非我的东东清理了出来。
突然间,他仿佛懂得了生命的真正的意义,他需要将自己这被囚禁了无数个元会的自我释放出来,就如太阳尽情地向无尽的虚空倾泄着它的光和热。
于是他不禁笑了,仰天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这一刻所有的规则俱都不存在了,唯有一个光辉的自我占据了他的整个灵魂。
然而这笑声传到姜曦那里,无疑就显得格外刺耳了,她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小贼,竟敢如此欺辱我有邰一族,今日不管你是妖是人,如若不将你锉骨扬灰,我姜曦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她一边说,一边又加紧了对冉一夜的攻击,空前的羞辱使她恨不得生啖这个小贼一口。而其他猎手则也在姜诺的带领下轮番配合姜曦对冉一夜进行合击。
但数招之后,他们竟然连冉一夜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着。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冉一夜都是个连筑基期修为也没有的普通人,除却身手还算灵活便再无特别之处;而有邰氏部的这队猎手,却不仅全都拥有金丹期以上的修为,而且人手一柄木枪。且先别小觑这木枪,事实上那东东也并不是凡物,而是由数百年前木巫殿的数名大巫从荒北取回的铁桦木所制,那种木头的硬度和韧性甚至远过于后世的精钢,所以用它做出的武器,杀伤力之大,丝毫不亚于精制的铁器。
所以,十七位金丹期猎手一齐攻击一位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却又久战无功,这如何不令大家疑窦丛生呢?这也就从侧面坐实了眼前这家伙绝对不是人,而是一个已经化形的妖。
于是乎,一众猎手咆哮连连,枪影如潮,俱都拿出了压箱的本事开始了攻击。而冉一夜则一如巨浪中的小舟,时而被冲上了浪尖,时而落入低谷,仿佛随时都有被枪影吞没的可能……然而半晌过后,一众猎手俱都累得气喘吁吁了,而他却依旧气定神闲踏着云华无始步,仿佛是一个在浪漫的晚春踏着丁香花瓣走在校园小径上的剑桥学子……
而姜曦则由羞愤到暴怒,由暴怒到无奈,由无奈到无力,最终终于绝望了……末了,只见她娇`喘连连,双手一软,颓然垂下了手中的枪。
“停!”她向手下的一众猎手摆了摆手。
众猎手闻言当下停下了攻击,齐刷刷地护到了她的周围。
“你……你……究竟是什么妖物?”姜曦好不容易才喘息平定,指着冉一夜问道。
“呵呵,我说大婶啊,您老人家是啥眼神啊,你难道见过世界上有这样彬彬有礼,风流潇洒的妖吗?哥可是早就说了,我是来自轩辕部的冉一夜,可你就是不信,那我也就没办法喽。”冉一夜一边说,一边笑,眼里还露出一丝戏谑的神色。
“你!”姜曦闻言,刚消了几分的怒火又腾地冒了出来,当下又一挺木枪,向冉一夜刺了过去。
但冉一夜此时居然做了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只见他不退反进,中门大开,迎着姜曦扑了过去。于是乎,木枪径直刺中他的胸膛,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与之同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号从姜曦顶上的天空传来,接着平空落下了一腿一臂,喷涌的鲜血溅得她满头满脸都是。
之后,只听得冉一夜不无惋惜说了一声:“还是让那妖物逃了。”言毕便推金山,倒玉柱,訇然跌落尘埃,便不省人事了。
一柄带血的小刀亦随之从他的手中滑落,无声地坠落在地面上。
这变故完全出了有邰氏部的一众猎手的意料,大家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姜曦也呆在了当场,仿佛吓得失去了意识。
“杀了他!”突然间,那名叫作姜诺的猎手吼了一声,一挺木枪便欲给倒在地上的冉一夜补上一枪。
“慢!”姜曦突然醒了过来,连忙出言制止。但姜诺似乎已收枪不及,枪尖已闪电般地没入冉一夜的腹部。
“姜诺!你在干什么呢?”姜曦大叫了一声,扑上前去,一把拨开姜诺,俯身将冉一夜扶将了起来。
“哎,我说,你不会真死了吧?”她摇了摇冉一夜的肩膀,焦灼地叫了起来。
“族长,除妖务尽,难道我们受到的妖害还少吗?”姜诺上前一步道。
“你瞎了!”姜曦闻言冲着姜诺怒吼了起来,“你见过这样的妖吗?如果没有他,此时死在这里的就是我,不,恐怕此时我早就成了妖物腹中的美餐了,再说,你又见过几个妖物在昏迷后不是现了原形?你就好好看看,他哪个地方又是妖了?”
姜曦吼着吼着,眼泪不禁就流了出来,声音便随之哽咽了起来:“娲皇啊,我这是干了什么呢?我竟然亲手杀了一个救了我一命的人!”
在这样的情境下,其他的猎手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他们平日敬若神明的族长抱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哭泣。
良久,忽听得冉一夜呻吟了几声,弱弱地道:“好痛啊,我好像真的要死了?”然后又进入了更深的昏迷之中。
冉一夜一开口,姜曦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喜色,在这之前,她本以为怀中的这个男子已经死彻底了。于是她忙不迭地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冉一夜的胸部听了一下,然后便匆匆站了起来,抱着冉一夜飞也似地直奔部落去了。
其余的猎手则亦相互看了一眼,便也匆匆跟了回去。不过在临回前,姜诺则一边拾掇那妖物的留下的腿臂,一边悄悄地将那把带血的小刀踢了一脚。
但在当时的场合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小的动作。
与其他部落一样,有邰氏部的居所也都设在大树之上。姜曦一路狂奔,一口气奔到了一棵巨大的梓树下,双足连点便没入浓密的枝叶之间。
而其他猎手则回到部落后,便默默地向树屋东边的广场走去,那里正聚焦着上万族中男女老幼,他们正在等待着勇士们带着好消息回来。
当然,在等待的空隙里,人们也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只见偌大的广场上,有的人在打制石器,有的人在砍削木头,有的人则撕扯着兽肉,并将兽肉穿在竹杆上,然后找个阴凉地地方挂了起了,以便风干当做储备的食物。
也有些妇女则怀抱着小崽子,在阳光下喂奶,阳光无遮拦地打在她们的脸上,泛起一轮轮圣洁的光辉。还有的妇女一边喂奶,一边还咿咿哑哑地唱,歌声喑哑而沧桑,仿佛在叙述着某个传说的片断。
广场的最南端则是修炼场,姜木正指挥着数百族人挥汉如雨,努力练着枪技。
见到姜诺返回,姜木喊了声“停”,然后便迎了过去。
“姜诺,你们这次出去可有收获?”
姜诺应了一声,然后将那长逾丈许的一腿一臂扔在了地上道,“是那妖物留下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