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过巫王一眼,此后再也没有见过。不过就那么一眼,小刑天就已确定巫王是个好老头,如果能够聆听他的教诲,一定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
然而事实上,自打他到不周山之后,就被扔到了力巫殿,之后就谁也没有过问。以致于本当八年前就进行的力巫传承仪式,至今尚未消息。也许在这个多事之秋中,已经没有巫有精力再去管这些东东了。也正因为如此,可怜的小刑天至今没有自己的名字。
除他之外,小夸父、小九丫以及至今尚痴痴呆呆的小相柳无不如是,所以他从心底对这场战争产生了厌恶。
“妖也有好妖啊,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他不禁想起了那位妖族姐姐,于是将手伸进怀里,把一枚金色的小盾握得很紧很紧。
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些没有名字的孩子才是巫族的希望,并最终成了巫族的脊梁。
第一卷 洪荒行 第三十九章 壶中世界
更新时间:2011-10-13
小夸父被带到巫王殿时,神农氏与其他十二大巫已暂时停下了疗伤,面色凝重地围着几名烂泥般瘫卧在地上的六名大巫。后土与三清盘坐在上首,低声交流着什么。
见到小夸父来了,神农氏便招呼他过来,并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这让小夸父感到一阵温暖。
“孩子,我今天叫你来,是因为你阿爸回来了,他想见你。”神农氏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
“我阿爸回来了!”小夸父闻言,差点高兴得叫了起来,但这里是巫王殿,他还是竭力压住了心中的兴奋。
“他受了点伤。”神农氏指了指瘫卧在地上的几名大巫,接着说,“伤得很重很重。”
小夸父这才注意到地上的那堆血红色的烂泥,但他怎么也无法从中找到自己的阿爸,不禁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巫王。
“看来只能这样了。”神农氏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他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翡翠色的小葫芦,一边令巫即氏从血泥中将夸父一貅抱了出来。小夸父这才隐隐认出了自己的阿爸,但还是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这段血泥与霸气冲天、粗豪无二的夸父一貅联系起来,所以怔怔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崽子……过来……”那段血泥努力张开嘴巴说话了。小夸父这才醒悟了过来,眼圈一红走在阿爸的身边,跪在了地上。
“阿爸输了……没能……没能战死沙场……给夸父一族丢……脸了,”夸父一貅努力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以后全……全靠你自己了,阿爸……真没用……”
“你会好的,阿爸,你会好的……”小夸父一急,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知道如果失去了阿爸,以后将会怎么办?失去了阿爸,夸父一族该怎么办?
“夸父族长暂且不要说话,我会全力救治你们,不到最后一刻切莫放弃希望。”神农氏打开葫芦盖,将一滴||乳|白色的液体滴进夸父一貅的嘴里。
“没用了……巫王……不要为我……浪费了。”夸父一貅感激地看了神农氏说,“我的本源……已毁,再也……无法为……巫族效力了……”
这几名大巫的情况,神农氏当然心知肚明,灵髓玉液虽然可以吊住他们的性命,但无法恢复他们的巫源,也就是说,他们即使活下去,也只能和普通巫人一样,将会主衰老、死亡、化为灰灰。这对于雄霸一时的大巫是绝对无法接受。
“我恨啊!”也许是灵髓玉液起了作用,也许是不屈的意志在作祟,夸父一貅突然激发起了最后的生命力,巫体骤然燃起了大火。神农氏见状也没有出手阻止,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活着也许对夸父一貅是一种最大的折磨。
“阿爸!”小夸父惊呼一声,就要扑了过去,巫即氏伸手拉住了他。
“孩子,已经迟了!我巫即氏没有崽子,从此你就是我的崽子,我必将竭全部的精力将你培养成震动洪荒的一代大巫。”巫即氏沉重地说。
“阿爸!”大火越烧越旺,小夸父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时,一团拳头大的青色光团从火焰里射出,直射入小夸父的眉心,并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环形印记。小夸父叫了一声,当场昏了过去。巫即氏见状,马上从殿外叫进来一名大巫,嘱他将小夸父带回力巫殿去了。
一代大巫夸父一貅就这样陨落了。他的死如同铅一样沉重地压在了在场的所有巫的心中。
“把他们五个带到静室里安置,一定不能再有意外发生。”神农氏给其他五段血泥也服了灵髓玉液,然后招巫礼氏等巫过了,作出了吩咐。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待一众大巫回来,神农氏走到后土与三清面前施了一礼道:“妖帝传言,即将携周天星斗大阵与巫族会猎于不周山巅,神农愚钝,还望娘娘与三位仙师解惑。”
后土道:“周天星斗事实上与我们洪荒大陆也大有渊源,当初父神身陨时,头为四岳,脊化不周,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发为草木,声为霹雳,目瞳为电,气为风云,元神化为三清,热血化为诸巫,唯不屈之意志携开天辟地之威直冲三十三天,隐入了更深的混沌层中,谁也不知其踪。但当天庭之门一破,周天星斗现身时,我与三位道兄同时感应到了父神的意志,故联手对此作过推算,现只知每一颗星斗都是一个世界,是父神与三千六百位混沌神魔的意志共同谛造的产物,上应天道,下主众生,端是无法揣度,神秘莫测。此次妖帝已得周天星斗大阵,日后大战必然更为凶险,加之汝等十三巫尚未完全复原,十二都煞阵不能启用,所以此次应战极为不利。而我巫族不修元神,不识天时,若不借助外力,前途的确难测。”说到这里,后土离座向三清稽首道:“后土有请三位道友谋划,无论成败,巫族都将铭记大德。”
元始天尊闻言,还了一礼缓缓地回答道:“后土娘娘客气了,你我同为盘古一脉理当救助,但不成圣,不知天,任我怎么测算也无法预知巫妖大战的结果,只是隐隐感到其中必有转机,巫妖两族决不会因这一战而一蹶不振。再说我三兄弟也不宜不卷入太深,空添业力,如是,则恐对自身的道行有损,延误证道之期。”
“但若战况与大兄所料有别,我们总不能坐观巫族败亡啊!”通天教主心中一急,脱口说了一句。
“是啊,还望上仙相助。”神农氏也心中一急,忙不迭地插进了一句,之后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前者得上仙相助,巫族得十二都煞阵,并成功开启了天庭之门,神农理当致谢,但因伤耽搁至今,还望上仙责罚。”
元始天尊拈须一笑道:“巫王多虑了,我兄弟应天而生,应天而行,唯大道是指,不敢心有旁骛,所以所作所为俱合时、合势、合情,从不敢居天这功,所以巫王此言看似在理,实则大谬也。”
“然而神农心中并不如是想,所以今献上些许小礼,以示歉意。”神农一边说,一边从囊中取出一面金盘,盘中摆放着三个葫芦,一绿、一橙、一青。正是神农氏得自先天葫芦藤上的五个葫芦之中的三个。
元始天尊闻言,当即就想婉言拒绝,但三个葫芦一出,心中立生感应,心下便知其中一宝与自己有莫大的缘份,所以话到舌边又压了回去。通天和老子也无不心有所感,眼中放出了光芒。
通天直爽,径直走到神农氏的面前道:“巫王多礼了,但其中一宝似与我心意相同,通天就笑纳了。”言毕便取走了青葫芦。
老子则施施然离座向神农施了一礼道:“道法自然,随缘而生,老道谢过巫王了。”然后取走了橙葫芦。
最后盘中就只剩下那个绿葫芦了。元始天尊犹豫了一下,长袖一拂便将绿葫芦纳入了袖中。然后微笑着看着神农氏说:“巫王好算计啊,贫道得了此宝,看来只能继续为巫族谋划一番了,但愿不会陷得太深。”
神农氏老脸一红,讪讪道:“还请上仙责罚!”
通天道:“好,好!那就罚你在巫王殿门里倒立三天三夜吧。”
此言一出,巫王殿里哄堂大笑,就连老子也半天合不拢嘴。凝集在大家心头的沉郁顿时一扫而空。一众大巫也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精神抖擞地备战去了。
且说冉一夜被收入炼妖壶之中后,当即感到情况有点不对,于是立即放出神识将周围的情况侦察了一番。一个陌生的世界便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准确地说,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完全的世界,因为身在其中你根本不知道何处是天,何处是地,甚至上下左右都是一个不存在的概念。在这里,你可以感到山川河流倒悬于顶,日月星辰俱在脚下,前一刻,你踩到了一块坚实的土地,下一刻你却发现原来是自己倒挂在地上。没有任何元素是稳定的,也没有任何一个空间能让你得到暂时的休憩。除此之外,整个空间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罡风,时而寒彻骨髓,时而酷热难当,置身于其中,无异于身处炼狱之中。
如果看到这种情况还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那就是个十足的傻瓜了,而我们的冉一夜并不傻,所以不禁暗暗叫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他咕噜了一句,然后便开始在这个壶中世界寻找出路。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栽了,况且比这更恶劣的环境他都过来了,这样的一个浅滩还不足以让他心生畏惧的。
“炼妖壶,你给我听着,炼妖壶,你给我等着,我要搞掉你,我要破开你……”定了定神,冉一夜一边哼着自编的小曲,一边开始寻找出路。他记得在传说中,炼妖壶中的这个世界被称为“壶中世界”,此壶自诞生以来,便住着一个仙灵——“壶中仙”,如果能找到这个壶中仙,并将他制服,则不仅能找到出路,甚至能将这个宝贝窃为己有。
“如果真的这样,那个小女娲肯定会郁闷死的。”冉一夜知虽然此刻的女娲还未成气候,但她早就是鸿钧内定的圣人,绝对惹不起的,所以将此壶据为己有只能是一种yy,绝不可付诸实施的。他还是早点儿找到路走人为妙。
谁知直到筋疲力尽,他还没有摸到这个世界的边缘。、
“上天下地的神啊,这不是在玩人吗?这么一个小破壶,怎就这么牛呢?你以为你是洪荒世界吗,飞上几百年也没个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冉一夜的牛脾气上来了!只见他摇身一变,化为一只金翅大鹏(这可是一只地道的金翅大鹏,绝对没有掺假),展翅怒飞,大鹏展翅九万里,于是乎,片刻之后,他已飞出不知几十万里了。
第一卷 洪荒行 第四十章 金仙果位
更新时间:2011-10-13
冉一夜不停地飞啊飞,直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了下来。这使他纳闷得想要骂人。孰不知,炼妖壶虽然只是一件先天灵宝,没法与太极图、盘古嶓、混沌钟相提并论,但其内部空间与时间自成一体,端是玄妙异常,象冉一夜这样一种飞法,就是飞上几亿年也并不见得能找到出路。
喘息方定,冉一夜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化回人身,从须弥界子界中取出从那一神秘大厅得到的蒲团,趺坐于上,五心朝天,眼观鼻,鼻观心,心随意动,若思若瞑,进入到一种非想非非想之境,开始对这个特殊的空间进行感悟。
强大的神识与堪比“美洲虎”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在此时又起了关键性作用。他仿佛看到无数个自己进入了罡风,并沿着某种玄妙的轨迹作着无规则的运动,但无论他从哪个点出发,也无论他选择的是哪个方向,末了他总是回到了,仿佛从没有动过。就这样,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和推理,冉一夜沮丧地发现,这个大时空本身由无数个小时空构成,而且每个时空都是扭曲的,就象无数个不规则的圆圈随意组合在了一起,所以如果你没有破开空间壁障的能力,则只能困在某小空间中打转,无止无休。
空间扭曲还容易理解,最令人无言的是时间扭曲,举个通俗的例子吧,某天早上六点,你起床后一连忙活了五个小时后,却发现时间停了下来,然后又开始倒退,并且一直退到了你起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遇到这样狗血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气疯的,然而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你气冲冲地接电话一听,原来是老板打来的。老板说:“喂,某某某,你今天怎么又旷工了?”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某一天当你正在听音乐喝咖啡,与女友大谈革命理想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跑来说你掉进茅坑里了,事实上,那件事早已过去了几十年,或者在未来才会发生……
冉一夜可以肯定,这样的事如果落在自己的身上,肯定会气得吐血。
好在炼妖壶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暂时不会与任何生灵发生交集。“炼妖壶啊炼妖壶,真不亏是‘妖仙的炼狱,妖魂的天堂’啊!”冉一夜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他知道,如果此时困在炼妖壶中的不是他,而是别的某个妖仙,则不要说这扭曲的时空了,就是这无止休的罡风也足够喝上一壶了。刹那寒冬、刹那酷暑,那绝对不是妖能经受得了的。
好在冉一夜不仅有着一副由鸿蒙紫气铸就的躯体,而且还有着经过无数个元会的孤寂岁月磨炼出来的耐心,所以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并开始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乎他更深地沉入识海之中,开始从繁杂的的信息中搜寻有用的东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冉一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办法很简单,就是要想离开这片时空,就必须掌握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但此事做起来还真不容易,因为空间法则一般来说,只有修为到了大罗金仙境界才能掌握,而时间法则呢,那是圣人才能掌握的东东。圣人可以将自己的神识印在各个时间段中,过去、现在、未来无所不在,这也是圣人不灭,以及圣人无所不晓的根本原因。
而这些境界是他做梦也没敢想象过的,因为他每走一步都不知比别的妖艰难几千万倍,真要成了圣人,他真有点怀疑就是整个洪荒宇宙所有能量尽归他身,也不见得够用。
然而,世界上有许多事都必须要做,甚至明知不可为,还不得不去做的。冉一夜一直认为只要拼搏过,即使失败也无悔的,所以他思索了一下,就在自己所在的时空中找了一个静止的点,趺坐了下来,全力运转《云华巫元经》,开始了他重生以来最漫长的一次修炼。
在这个点上,时间完全停顿了,瞬间与无数个元会毫无区别,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小女娲阴差阳错地将他装进炼妖壶,却给他提供了这样一个修炼圣地,使得冉一夜不知需要几千个元会才能完成的事情,在一瞬间就得到了解决。再说,除了冉一夜,天下还真找不到一个视罡风如无物,且能吸收任何能量的变态。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几万个元会,冉一夜的修为缓慢地增长着,丹田内的那只金色的元婴蝙蝠越长越大,一直长至九尺九寸方停止了生长,之后又随着修为的增长,元婴不长反缩,由九尺九寸之高一直压缩至九寸方停了下来,唯元婴的颜色也逐渐与妖元力一样,变成了纯粹的亮金色。冉一夜知道,这样的循环只要进行三次,他就能进阶真仙,继续循环三次就是金仙了,但每次循环所需的天地能量至少是上一次的百倍,天知道什么时候天道会觉察到不对,直接将他毁灭了了事呢。
但修为的增长所带来的喜悦让冉一夜主动忽略了“万一”这两个字,他相信至少在成为金仙之前,天道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随着修为的增长,元婴顶上的紫气也越来越盛,将直通紫府的那条金色大道都塞得鼓涨了起来,而那只银白色的蝙蝠元神也进化成亮银色,并且面部表情日渐丰富了起来,如果冉一夜的修为达到金仙层次,那么这只蝙蝠元神则可自行出体,逍遥于天地之中。
与之同时,稳坐于心田内部的那只红色的蝙蝠元灵也在逐渐长大,巫元力也渐渐地逼近二转大巫的层次。
就这样,倏忽又不知几万个元会过去了,冉一夜的修为距金仙越来越近了,巫元力也早就突破了一转大巫,几乎接近二转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