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们有办法能逃出来片刻而不被发现,所以,同少爷见面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嗯,跟本少爷设想的一样,”杜荷轻点了点头,道:“时间短些没关系,只要能够出来就行。”
为了心仪之人,不惜与自己的老爹闹翻,甚至在被关的情况下还能偷偷溜出,可以想像得出,自己的这个未来大嫂,当也不是那种凡事都会逆来顺受的乖乖女,杜荷的嘴角微微勾起,虽然还未曾与这个准大嫂见过一面,但是在心里面,对于这样一个敢爱敢恨敢争的小女人,已经有了几分接纳肯定之意。
“少爷。”在杜荷幻想着明日将与准大嫂见面时的情景时,杜荒又在一边轻声唤了一句。
“什么事?”被人扫了兴致,杜荷没好气地翻眼儿轻问了一句。
“那五万贯钱,真的要做为聘礼由二爷送给王胜前么?”
“或许吧。”杜荷轻点了点头,老爷子都已经拍了板儿,家里谁敢违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可是,”杜荒有些不舍与不愤地轻声说道:“那是少爷好不易才赚来要为老爷买药治病的钱,如果一下全都送给了王家,那咱们手里岂不是又没了现钱?”
好不容易才宰了一头大肥羊,结果这羊肉还没吃到嘴里,就被老爷给平白推送了出去,杜荒的小脑袋瓜儿有点儿想不通透。
“五万贯钱而已,若是能够用之换来爹娘的欢心,换来大哥一生的幸福,并不算多。”杜荷不以为意地轻摆了摆手,道:“至于给老爷看病的银钱,无须你去操心,实在不行,咱们不是还有‘得月楼’与‘朝天阙’么,怎么也不至于缺了老爹的药钱!”
“少爷说得是,是小人多嘴了。”杜荒低头回道:“小人只是觉得,将那么多银钱全都送给王胜前那样的小人,不值得。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同意王胜前那般无礼地条件呢?”
“爹的心思,岂是你这个小屁孩儿能够猜想得到的?”杜荷轻撇了撇嘴,虽然他已经多少猜测到了老爹这番作为的隐藏用心,但是杜荷却没有那个心思去说与杜荒知晓。
有些事情,明白了就是明白了,没明白就是没明白,若是直接挑开了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谁小屁孩儿呢,你很大么?”杜荒无声地在心里反驳了一句,小嘴巴颇不服气地微微撅起,不过却也知趣儿地低头砚墨,不再言语。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123章 精明的二叔
第123章 精明的二叔
翌日清晨。
当李承乾火烧火燎一脸兴奋地从杜府出去直接奔向县衙准备新一轮的堂审时,杜荷与杜荒已经悄悄地准备好该带的花销用度去了县城北门。
杜楚客要去长安就职赴任,北门是他必经之所,在这里候着,既可以避开老爹老娘的耳目,又可以造成一定的事实让二叔他老人家无从拒绝。
反正也就只有一天而已,比起当年大学时所逃过的那些课业,这一次,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道小菜而已,并不值得一提,所以杜荷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至于杜荒,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是因为之前在长安官学子就已经跟在他们家少爷屁股后面被积累经历了不少逃学经验,所以,面上的神色,倒也坦然自在。
反正天塌了有他们家少爷在前面顶着,他这个小书僮,最多也就是在少爷受到老爷责罚时,顺带地受上那么一些牵连而已,不就是几板子的事情么,从小到大,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四月的天气,温暖宜人,主仆两个坐在旁边的露天茶馆儿,饮着温茶,晒着太阳的同时,还能听得周围一些茶客天南海北地乱侃一气,倒也是十分地惬意自在。
“少爷,二老爷来了!”看到那辆十分显眼的双马步辇缓缓从城南方向驶来,一直留着的杜荒轻声向杜荷禀报了一声。
“嗯,咱们这就过去吧。”杜荷轻点了点头,吩咐杜荒留下两个大钱之后,遂起身缓向城门的正中处走去,心里思虑着该如何说服二叔带自己前去长安。
“看到没看到没,”没有人留意到杜荷主仆的举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从城南驶来的豪华马车给吸引了过去,其中几个茶客指着正向北城门过来的步辇高声嚷嚷道:“皇家步辇,是皇上特意赐给杜仆射的座驾,前次杜仆射归乡之时,老夫就有幸见过一次!”
“听说这是皇上出门时所乘坐的马车,”旁边有人接口感叹道:“不愧是皇家御用的东西,果然是气势非凡,若是本公子也能得一辆,断会每日都乘它出去耍上一耍,威风威风……”
“就你?”有好事者轻瞥了说话的小子一眼,不屑地轻声说道:“做梦的时候还差不多……”
“谁说的谁说的?有种的站出来?”小公子一脸不服不顺地跳出来想要找事儿,不过当他看到方才还坐在自己临桌的那对年轻主仆正在不知死活地站在街中,看样子是想要拦下杜氏的步辇,神色不由一顿,分神说道:“那小子想要干嘛?难道他也想到那皇家的马车上去坐上一坐不成?”
“吁~~~!”
随着这么一声长喝,正在赶车的车把式一把拉起缰绳,将马车稳稳地停在距离杜荷面前不足两米远的位置。
“三环,怎么了?”车里面传出了二老爷杜楚客的声音。
“老爷,”车把式看着前面的杜荷与杜荒,恭敬回身向他们家老爷回禀道:“是杜荷少爷在前面拦路。”
“荷儿?”杜楚客一愣,旋即轻笑道:“这个臭小子,终究还是来了,让他直接上来吧。”
“是,老爷!”应了一声,马三环将手中的缰绳放于一旁边,轻身跃下马车,及到杜荷主仆跟前躬身一礼道:“小人马三环,见过荷少爷!”
“嗯,”杜荷轻点了点头,认出眼前这个车把式是为二叔身边的仆从,遂淡声问道:“二叔可在车上?”
“在,”马三环直接应声,侧身伸手向杜荷请道:“老爷让小人请荷少爷直接上车叙谈,荷少爷请!”
“嗯。”杜荷点头抬步,带着杜荒缓缓走向马车,顺着马三环特意放在地上的垫梯,抬脚上车掀帘进入车厢之中。
“竟真的上去了?”见到杜荷主仆真个上了马车,方才还在那里口出狂言想要登车一坐的小公子不禁生出些许懊悔之意:“早知道杜家之人如此好客,本公子方才就也出去拦驾了,可惜,可惜了了。”
“白痴……”好事者再次轻嗤了一声,撇嘴道:“连杜二少都不认识,竟还敢大言不惭想去蹭车?说你是白痴,都有些是在夸奖你了……”
“杜二少?可是寒山书院那个新进诗才杜荷公子?”没人理会那个小公子恼羞成怒的败坏样子,所有的茶客全都颇有些疯狂地朝着杜府的马车这边看来。
不过,让他们颇为失望的是,杜荷主仆已经全都钻进了车厢,而杜氏的马车,这个时候也开始再次驶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城门好远,再没给他们观摩瞧看的时间与机会。
“二叔!”进了车厢,与杜楚客见过礼后,杜荷意外发现,车厢中的四脚茶几之上,竟有两只杯具,杯中都斟有茶水,一只放在二叔面前且杯中茶水已经见半,另一只则无人问津地放在二叔的对面,杜荷心中一动,不由惑然抬头向杜楚客看来:“二叔这是?”
“坐吧。”杜楚客轻声说道:“早知道你小子不会安生,所以为叔就直接备好了茶水等你过来,茶水尚温,且坐下慢饮。”
“二叔睿智,多谢二叔!”见杜楚客这般通情打理,甚至连缘由都没去问,直接就同意了自己随去长安的心意,简直比理解万岁还要理解万岁。
所以,将方才已经准备好的诸多理由统统抛开,杜荷很是心诚了拍了二叔一记马屁,之后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杜楚客的对面,端起桌上的温茶小呷了一口,还没品出什么滋味便很给面子地高声呼道:“好茶!好茶!”
“茶自然是好茶,”抬头撇了杜荷一眼,杜楚客轻声说道:“不过,给你这种外行人来喝,却是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二叔说得是,同二叔相比,小侄在茶道方面的造诣确是不值一提。”轻轻将手中的茶碗放下,杜荷难得谦虚地轻声回应着二叔的这句玩笑之语。
“行了,知道你这次跟来,必有所图,”杜楚客淡声笑道:“现在既然上了二叔的马车,那就同为叔说道说道吧。”
“二叔既然能够猜到小侄要跟着过来,那小侄的目的又岂能瞒得过二叔?”没有直接回答杜楚客的问题,杜荷轻声告饶道:“二叔您大量,就别再故意难为小侄了。”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见杜荷这般识实务,杜楚客轻声一笑,道:“不过,你爹的吩咐,为叔一定会如实照办,后面的那些黄金与丝帛,为叔也都会如实交至王胜前的手中,这一点,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至于之后,”说着,杜楚客淡看了杜荷一眼,道:“你耍什么手段也好,用什么诡计也罢,能不能再将那些金帛之物再从王胜前的手中讨要回来,那就不是为叔所能左右得了的事情了。”
“二叔多想了,”好像是受了什么冤屈一般,杜荷无比哀怨地看了杜楚客一眼,郑声说道:“送出去的钱财,哪还有再往回要的道理,更何况这还是大哥娶亲用的聘礼,小侄更是不会再去节外生枝,免得日后事情传出,会损了咱们杜氏的脸面。”
“小侄此次过来,”说完,杜荷一脸纯洁地接声说道:“纯粹就是想要替大哥考察一下那个王家小姐的心性如何,如果那个王夕夕也同她爹王胜前一样,是个势利之人,那岂不是就误了大哥?”
“真的就只有这么简单?”杜楚客有点儿不信地抬眼向杜荷看来。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杜荷一脸坦然地定声言道:“之前只是二叔多想了而已。”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杜楚客轻摇了摇头,道:“那你就没有必要再跑这么一趟了,还是哪来回哪去吧,让为叔也图个清净。”
“呃?”杜荷一愣,轻声问道:“二叔何出此言?”
“你爹不是傻瓜,你娘也不是无用的摆设,还有你大哥构儿,也不是那种没有识人之明的窝囊草包。”杜楚客很不客气地轻声说道:“你觉得若是王夕夕的品性不佳,仅只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话,他们还会那般喜欢她,并不惜动用五万贯的聘礼也要将她娶回家来?”
“这个嘛,嘿嘿,”杜荷装傻笑道:“小侄之前还真没想过,到底还是二叔,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少跟老夫来这套!”杜楚客板着老脸肃声向杜荷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嘛就是你现在就下去马车,哪来回哪去,反正现在方出城门,走回去也累不着你。”
“二呢?”杜荷直接将第一条抛过。
“二嘛,”杜楚客淡声说道:“就是老老实实地同为叔一起赶去长安,将你心中切实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好,如果力有不及或是需要人手的话,可以来向二叔求助!”
“唔?”听到杜楚客说起第二条路,杜荷不由又是一愣,遂后便两眼放光,忙不佚的猛点脑袋,不敢在自己这个看似平庸实则精明无比的二叔跟前,再耍什么滑头。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第124章 堵门
第124章 堵门
一入长安,杜荷就借故下了马车,直接带着杜荒去了自得到之后却还从来没有去过的长安四楼之一,得月楼。
而杜楚客,则直接带着价值五万余贯的聘礼,乘着马车去了城西王胜前的府上。
应了杜荷这个小侄子的要求,杜楚客决定无论一会儿见面之后,王胜前那厮是个怎么样的态度,他都要厚着脸皮在王家蹭上一顿午饭,便是拼着今日不能去往门下省报道,也要拖着杜荷与王夕夕那丫头见过面之后再行离开。
五万贯不是小数,前阵子为了两三千贯就被人逼得差点卖了祖业的杜楚客早已是充分认识到了银钱的作用,所以,他并不似杜如晦那般视金钱如粪土,五万贯的钱财,说送就给送了出去。
要知道,现在杜氏在杜陵所有的那些酒楼产业,便是有了杜荷小子发明的火锅助阵,有了许氏酒坊免费提供的酒水供应,可是每个月的盈利却仍是还不足五百贯。
粗略一算,一年加起来,忙里忙外累死累活的,也就不过六千贯的样子。
若是想要凑够五万贯,怎么也得十年八年的时间,二十一家店铺,耗费十年八年时间的辛苦积攒,结果却是全都为王胜前那个小人做了嫁衣,说实话,杜楚客舍不得,而且也觉得很是憋屈。
虽然他们杜氏此次得来的那些钱财,并不似开店生意那般费力,可是那也是杜荷那小子费尽心思辛苦敲来的,既然进了他们杜氏的府库,那它就已经跟了杜姓,杜楚客实在做不到似他大哥那般洒脱,无一丝烟火气地开口就转赠了他人。
再说,就王胜前那个势利小人,他也配?
想起前天他过来府上所说的那些话语,杜楚客就一脑袋的火气,若不是当时有大哥拦着,杜楚客恨不得一口吐沫喷死他。
没有新郎你成个毛的亲?你以为这是要办冥婚还是怎么滴,抱个大公鸡就能拜天地?
还开口就要五万贯的聘礼,也不风大刮你一嘴粪土?你这是在嫁女儿还是在卖女儿?就是皇帝老子嫁女儿的时候也没有要过这么高的彩礼,你女儿难道比大唐的公主还要娇贵?
所以,对于这次王家的故意刁难,并以巨额聘礼相逼之事,杜楚客那是相当的气愤。所以,对于他们家老大决定要如数奉上聘礼的举动,亦是相当的不满。
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终归是他们老大自己的家事,老大决定的事情,杜楚客也是不便反驳,只得依言将五万贯的金帛带至长安,然后定个日子,将王家女儿接回杜陵。
至于杜荷这边,杜楚客一直都觉得他的这个小侄子定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定是不会像是大哥那样顾全什么大局,忍受什么一时之气。
在杜楚客的眼中,杜荷这小子从来都不是那种善于吃亏的主儿,有恩的话,或是还会选择性遗忘,但是若是有仇,这小子绝对是那种有一报十的主,睚眦必报,决不善罢甘休。
所以,从一开始,杜楚客就料定自己的这个小侄子必会有所举动,所以,这一路下来,杜楚客也是在一直积极地配合。
杜楚客完全有理由相信,对于一个能够从杨成洲这种老狐狸手中敲到竹杠的小狐狸,对付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胜前,自然会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吁~~~!”
在杜楚客坐在车厢之中独自思量的空当,坐在前面赶车的马三环一声长喝,将马车止住,之后轻跃下地,躬身站在帘边轻声他们家老爷禀道:“老爷,王府到了!”
杜楚客回过神儿来,撩开窗帘儿朝着前面的府门看了一眼,轻声吩咐道:“嗯,上前通禀!”
“是,老爷!”马三环应声转身,上前去与王府的门房交涉。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马三环一脸愤愤地回来向杜楚客禀道:“回老爷,王府的管家说,他们家老爷正在书房临摹字贴,现不便见客,让咱们在外面稍等片刻!”
“嗯?”杜楚客的眉头轻挑,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淡声向马三环问道:“你可同他们说讲了老夫此来的目的?”
“说了,”马三环愤声禀道:“小人说咱们是为下聘而来,聘礼什么的也都已带来,可是他们就是不予理会,压根儿就不相信咱们杜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足够的银钱。”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轻斥了一句,杜楚客直声向马三环吩咐道:“去,命人将后面马车上的金、帛全都给老夫搬卸下来,就堵在王府的门口,看王胜前那老匹夫还能不能耐得住性子!”
“是,老爷!”马三环应了一声,遂即转身向后走去。
这一次他们一共拉来了四千斤黄金,两千匹丝帛,如果全都摆在王府的门前,绝对能将整个王府大门都堵得水泄不通,到时的场面,也绝对非是一般地震撼。
财帛动人心,如果因为这五万贯钱的财物能让王胜前被一些有心人给惦记在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