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们伊班人、卡达山杜顺人、巴瑶人都不同意,你们最终还是会来到这片土地的,不是吗?我们没有枪炮,你们却有坦克飞机,伊班人虽然勇敢,但却不会用肉身去对抗钢铁。”
鱼神机被毕拿尚晃了一下,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这个伊班人酋长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了。
“说说你的来意吧,你们南解想要我们做些什么?”毕拿尚道。
鱼神机打起精神,道:“马来人在东马的统治能力相对薄弱,而原住民族的势力却比较大,只是原住民族很少进入城市,都是在山林中。南解承诺满足原住民族的一些要求,换取伊班人组织反抗势力,不一定拿起武器,只要来到古晋、诗巫、美里等地进行示威抗议,对马来政府施加压力,营造气氛,在年内,我们的部队就会登陆东马,解放这一地区。”
“所以基本上,你们是要我们对新的政权的支持?”毕拿尚摸了摸下巴。
“没错,南解政府承诺更多有利于原住民族发展的条件,比如可以修筑公路通到村寨中,为部落提供水电和必要的医疗设施,为原住民族提供免费的教育,等等等等。”
毕拿尚眼睛一亮,但却道:“你们给我们提供的教育,也都是以华文为主的吗?”
鱼神机有备而来,了解了很多南解出台的政策和措施,说道:“南解准备推行的9年制义务教育在非华族的聚居区开设的公立学校,将采用双语教学,在贵族的土地上,也就是推行华文和伊班语的教育,目的是既能够增强伊班人与其他民族的正常交流和协作,也能够保护本族文化的传承。”
毕拿尚叹了口气道:“文化,说起来是轻松的,但实际上却是整个民族的主轴。华族从大陆来加里曼丹至少也有一千年的时间了,这一千年的时间中我们两族相处大体还算是和谐。从西方殖民者开始殖民统治再到马来人建立马来西亚,基督教和回教都对我们达雅人形成了冲击,不少沿海的达雅人现在都是回教徒,反而对我们本族人不够友好。我父亲生前的时候很忧虑,无论是在马来西亚的马来人还是在印尼的爪哇人和马都拉人,他们都习惯于用回教习俗影响我们土著,并把自己的价值观和宗教强加给我们,你们中国人同样把你们的神灵带到了加里曼丹,但是却没有强迫我们信仰你们的神灵,为什么马来人和马都拉人不懂得这个道理呢?”
伊班人乃至更广义的达雅人在马来西亚和印尼独立之后,一直都饱受困扰。北婆罗洲情况相对好一些,那里马来人的势力尚不够强大,而华人和达雅人联合起来对于马来人能够形成一定压制。但是印尼那一边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本身爪哇、马都拉具有庞大的人口基数,而爪哇岛却太小,这两个民族,尤其是马都拉人大量在荷印和印尼政府的支持下移民婆罗洲,并不断危及达雅人的利益,破坏社会的平衡。
最让达雅族难以接受的就是,马都拉人不断地向外扩展着绿教,孜孜不倦地希望用宗教同化当地的少数民族。相反,华族和达雅族都缺乏传教精神,华族主要从事商业,达雅族控制土地,两方能够相辅相成,所以可以共存,但加了一个马都拉人,反而不能达到所谓的三角平衡了。直到21世纪初,加里曼丹岛就爆发了大规模的达雅人仇杀马都拉人的惨剧。
毕拿尚目光灼灼地看着鱼神机,再度扔下了一个响雷,“我的父亲在生前,于沙捞越和西婆罗洲地区都是非常有声望的酋长,当初有人还邀请他参与本州的议会。我继承了他的遗泽,只要登高一呼,便能够聚集起大量的原住民族的勇士和支持。但是,既然我们抛弃平静选择峥嵘,那么不玩大一点,就对不起我父亲留给我的财富,我可以答应你们支持南解建立新的国家,但我也希望借助南解的力量,打到南边去,解放全部达雅族的族人,将这几十年来从爪哇移民过来的回教徒全部赶回去,如果你的领袖能够答应我这一点,我们伊班人就跟着南解干!”
鱼神机也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折,这位酋长先生显然还是个心存天下的主儿,不仅要求争取马来西亚境内的达雅族权利,而且还想插手进印尼那一摊子里。还有上百万的达雅人居住在加里曼丹岛的其他地区,他们的生活条件和困境远比毕拿尚的部落面临的严重。
南解希望借助伊班人推翻马来人的统治,而伊班人又希望借助南解推翻印尼人的统治,这个混乱的局面有点让鱼神机始料未及,但是心底也更加兴奋。
祖小宙在一旁怂恿道:“这事儿好啊,北婆罗洲太小,如果把印尼的部分也顺手占了,呃,文莱也灭掉,这就是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啊,再加上西马9个州,加起来就是小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了,等于咱们国家十分之一了。”
鱼神机也觉得这事儿太大了,他自己一个军情特务说了肯定不算数,但与齐一鸣几次相处,鱼神机深知这个主儿绝对不是那种老派的领导,能把天下祸祸得越厉害他越开心,虽然以他的权限还没有接触到整个南解未来发展的全貌,不过他觉得如果齐一鸣没有觊觎印尼那广阔的土地和无数的岛屿,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确实,印尼有些太大了,如果能肢解一下就好了。”鱼神机心中想道,印尼的广大领土很多都是来路不正的,如东帝汶、西巴布亚等地区都是在人家独立之后出兵占领的,绝对是侵略,但一直国际上也没有人管。再加上除了苏门答腊、爪哇等一些主要岛屿,婆罗洲、苏拉威西岛等很多地区的主要种族都不是信仰回教的爪哇人、马都拉人和马来人,而是与达雅族一样的南岛民族,很多民族与伊班人一样,是对印尼统治不满的。
鱼神机越想越兴奋,甚至脑中还开始勾勒,那些岛屿比较容易攻取和拿下,不过他还是强自压下兴奋,因为这些事情轮不到他去决策,他现在只能先稳住毕拿尚,道:“酋长先生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了,南解所追求的正是民族平等和各民族的解放,对于达雅族面临的困境,我们南解一定会高度重视,并给予能够给予的一切帮助的。”
毕拿尚听闻他的话,也是欣慰地笑了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拜别毕拿尚之后,鱼神机一行人更加踌躇满志,他们要在短时间内联络更多的原住民族和当地华社的力量。其实与鱼神机一样任务的前总参二部、国安单位的很多特工,包括外交人员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东马已经像是不设防的一块宝地,随时等待着南解的强势进入。
与此同时,西马土地上,齐一鸣精心准备的拒马计划,也终于粉墨登场。
正文 第214章 214 拒马行动
自从南解顺利控制马来亚后,一些惊慌的马来人就开始逃亡,尤其是之前参加了暴动而又侥幸逃脱清算的马来暴徒。他们主要的逃离方向是朝蒂迪旺沙山脉的丛林暂避,因为有些人认为马来西亚政府早晚会回来的。这一部分人是最悲催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丛林里有着怎样的存在等着他们。
齐一鸣在新山战役之后,深觉红警军犬的厉害,并且将其作为一个隐蔽地减少巫族人口的方法,这些口味独特的军犬被自由放养在山野之间,专门猎捕那些逃难的马来人和躲在哪里的马来游击队。因为它们可以将人整个消化,彻底性的毁尸灭迹,所以这样的策略下的减少马来人口的效果颇佳。一个月时间粗略统计,至少有近万名马来逃难者和游击队成了军犬的口粮。
在一些文化中,被狼犬、鹰隼、熊之类的生物吃掉是一种荣耀的死亡方式,所谓天葬也跟这个有关系,当然信绿教的马来人是不觉得这样。
另一部分马来人,特别是位于西部地区的马来人,选择搭乘小船跨越马六甲海峡,前往同样马来人比较多的苏门答腊岛。后来齐一鸣发现了这个情况,主动地开始当起了人蛇,找了一些人假扮船老大,搞来数百艘中小型的民船,协助这些马来人偷渡到印尼去。
这种方式输出巫族人口更有效果,而且齐一鸣发现马六甲海峡常年出没的海盗还可以做一做冥河摆渡者,索性他弄了一群打扮成海盗的红警战士,冒充海盗,一面当人蛇,一面当海盗,但总体把偷渡遇袭的比例放得比较低,使得马来人总觉得偷渡会有生机和活路,当然遇到海盗那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一批难民主要是战争难民,南解军跟马军打得比较凶,着实吓到了一部分马来人,根据南解民政局统计,从p入马来亚到如今两个月的时间,齐一鸣已经制造了大约80万的难民,他们大都离开自己的家园和土地,选择偷渡到印尼,或者来到别的地区。
泰国的边境一开始没有做好准备,接收了大约二十多万的难民,在发现无法接待这么多马来亚难民之后,泰国人封锁了自己的边境,不过在合艾地区原本是马共活动范围的地区,那里已经聚集了大约四十多万的马来族难民。
主导拒马行动的齐一鸣认为,能够让这些马来人自己跑,总比自己用枪逼着他们跑合适,没几天之后,蔫坏蔫坏的齐一鸣又用了一个阴招,在他圈定要迁徙的地区,他先把华人都弄走,然后估计让自己的部队到那附近去搞实战演习。可当地马来人和其他族裔并不知道这是在演习,而且涂着迷彩脸,带着武器的南解士兵那么用心的挨家挨户地去“搜查疑犯”,他们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实际上是南解军故意的马蚤扰。
偶尔南解军的炮弹和火箭弹会不经意地打在这些村庄和城区内,造成并不算特别大的伤亡,但足以令人害怕和恐惧。无法坚持下去的马来人自然卷起自己的行李和细软,匆忙地逃难而去。
这个时候马来人中又开始传一个新谣言——华人的势力仅仅在西部地区比较强,而在吉兰丹和登嘉楼两州,仍旧是马来西亚政府当家。吉兰丹和登嘉楼也没有南解军和马军“夜以继日”的交火和战斗。
这一则谣言自然是齐一鸣找了一些“马j”传播的,他的军队很早就进入了吉兰丹和登嘉楼,任务也不是摧毁当地政府,主要是将这里本来就不算多的华人给撤离到彭亨州等临近地区。所以这两地的基层政府大体还保持着原样,他们后来发现南解军只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进进出出,但并没有主动威胁他们,后来这两地政府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
拒马计划就在这样非直接迁移,而是以外部条件刺激地手段中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截止到1986年年底,大约有二百六十万的马来人和其他少数族裔的居民是主动撤离的,四分之一以上被人蛇送到了泰国和苏门答腊,甚至有些人还到了柬埔寨和越南,也有一部分人到了东马。
但这样的迁移进度还是让齐一鸣心觉不满,他的目标是让南洋共和国华人比例占到75以上,现在即便是让马来人减少到了比华人少的地步,但加上其他种族,仍旧比华人多一些。
“至少再迁走150万人,让国内的马来族裔大约有一百多万,才算是比较稳定。”齐一鸣恶意地琢磨着,这样大规模地逼迫马来人逃难以及强行迁徙的手段,必然会对马来亚的经济造成比较大的伤害,不过清空了这一批马来人,腾出大批的地方和公共资源,齐一鸣也可以推倒重来,建立更合理更先进的经济产业结构,并且与之与中国进行互补。
特别是在固打制下,马来人掌握了很多土地,齐一鸣期许让马来亚成为天朝的境外粮仓,所以他就必须驱逐这些人,以获得足够多的耕地,推行新的热带大农场计划。
乡村地区的马来人相对好赶走,但是城市同样是大量华人居住的地带,用假装的战斗这一招容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最终齐一鸣还是祭出了强制迁徙这一招。
大批的城市贫民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一群南解士兵从家里或者街上抓出来,允许他们打包财物,实际上齐一鸣还包托运,只要不过分,都会分毫不差地给他们送到登嘉楼和吉兰丹去。另外每个被强制迁移的马来人还会获得一笔数万令吉的补助款,对于这些人来说也许是好几年都没法赚到的大钱,有些人为了获得这些钱,主动同意进行迁移。
除此之外他们还得到了一些军用帐篷和口粮、饮用水之类的东西,最初移民们不知道这些事做什么用的,但后来到了东北二州后才发现,相对落后的两个州根本没有那么多地方容纳这些急剧增加的移民,他们不得不建立起一个个简单的难民营,南解提供的帐篷等物资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一面是大举将马来人送去吉兰丹和登嘉楼,另一面南解的士兵却在两个州和南解控制的霹雳州、彭亨州的边境地带,拉起一道铁丝网,并且派驻部队进行巡逻,严禁任何一个马来人越境偷渡,这种严格程度让齐一鸣视察时,以为自己到的是美墨边境。
这两地与南解实控区主要是自然地理分界,由山脉分开,对那些打算穿越山林的偷渡者,南解官方自然也是防不胜防。齐一鸣仍旧用老招数,放狗在这些山区内,偷渡者会很容易就被红警军犬发现,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直接吃掉,干净利索。
浩浩荡荡的拒马行动虽然初期并没有引起国际的关注,但随着吉兰丹和登嘉楼两地越来越混乱的局势,物价飞涨、物资短缺、难民和当地人爆发冲突等等局面让世界各国知道以后,才知道南解这个他们都不承认的“中国傀儡”,居然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等1987年1月30日,农历大年初二华人开始度过一个不一样的春节时,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谴责南解对马来人的驱逐和迫害,齐一鸣的拒马计划也已经初步完成了先期目标。根据南解民政局统计,马来亚南解实控区9个州之内,华人人口(含新移民和红警士兵)达到503。7万人,马来人和印度裔及其他少数族裔人口约为166。8万,华人占到了实控区的绝对多数。
而原本地广人稀的吉兰丹和登嘉楼两州,人口则急剧上升到了600万以上,其社会矛盾也不断激化。
南解在联大决议谴责的第二日发表官方声明,承认吉兰丹和登嘉楼为马来西亚领土,并许诺如果马方不挑衅,南解将不会对这一地区采取军事行动,使之成为安全区。
这话好似跟联大的谴责没有直接联系,其实背后还隐含一个最主要的信息。吉兰丹和登嘉楼我们不要了,也不会对那里动手,但其他地方如果还有不开眼的马来猴子,我们照收拾不误。
似乎是感觉到长期遁逃国外实在太丢脸,本来蹲守在新加坡的马哈蒂尔政府在听闻南解将不攻击吉兰丹和登嘉楼之后,立即将中央政府转移到了吉兰丹的哥打巴鲁。作为本州最大的城市,南解在撤离当地华裔的时候还算礼貌,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洗劫,齐一鸣当时也觉得没有多少看得上眼的东西,索性保留一下身段了。
原本总理马哈蒂尔认为返回本土会让马来人更加振奋抵抗南解的统治,但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地位了,反而更多的难民向哥打巴鲁涌去,有些人是出于对马哈蒂尔政府不作为的愤怒,有些人则希望向内阁讨一个说法,夺回他们被南解抢去的土地,总之情况纷纷纭纭。
正文 第215章 215 通融
吉隆坡从原本一种压抑的平静中再度转入了一种可控的混乱之中。
随着拒马行动的展开与席卷,吉隆坡作为南解实控区最大的城市和首府,其进行人口迁移的力度和强度也是最大的。作为华人传统聚居地,吉隆坡有40-50的市民是华人,他们自然是不需要迁徙的,还有几十万马来人并不是全部都要赶走的,这里相当一部分中产阶级和高素质马来人被许可留下来。
林雪鸿最近几天有些焦头烂额,他所在的民政局是直接参与拒马计划的政府机关,这些天他都是连轴转,跟着一票南解士兵将哭哭啼啼的马来族老少送上大卡车,目送他们离开可能祖祖辈辈都居住的城市。
这绝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场景,林雪鸿也很抵触这么做,但每当想起几个月前暴乱中熟悉的身影被暴徒击倒的样子,想起暴徒们的嘴脸,林雪鸿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