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诸侯可以雄霸一方。天下也必定会生灵涂炭。将军难道想要以一己之乐弃如此良机?以一己之乐弃天下人于不顾?以一己之乐弃这近在咫尺的宏图霸业?”
马夫被他一连发问,心头不觉一颤。仔细算来,现在离曹cāo刺杀董卓不成,号令天下诸侯共讨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而杨阜对时局的把控是如此之准,着实让他这个魂穿过来的人汗颜不已。
见马夫没有回应,尹奉有些暴躁地说道:“将军,我们三人现在就等你一句话,你是干还是不干?快给个爽快的答复。如果不干的话,我们三人立即就回天水种田去!”
杨阜见他如此沉不住气,连忙打断他道:“刚刚将军已经说时机还未到了,他现在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一直处于旁听状态的赵昂此时突然笑道:“所谓的时机不仅需要等待,而且还需要争取,唯有在准备中去争取,我们才能把握真正的时机。不然的话,等到时机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们只能手足无措,事倍功半!”
“妙呀!我说你什么时候有这般见识了?”尹奉笑着走到赵昂身旁,将手臂搭在他的臂膀上,装出一副嫉妒崇拜的样子。
杨阜对赵昂这话也是赞叹不已。
此时的马夫听到这番话后,只得叹一声道:“在时间的洪流中我早已不能向往,而在历史的漩涡中我已经不会思考。”
“额,将军此话何意?”尹奉摸着脑袋看着马夫。赵昂将他推到一边道:“真是够笨的,将军的意思是说他听我们的了!”
“此话当真?”尹奉两眼发光。
马夫笑道:“诸位,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文艺了一把,既然你们都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了,那我听你们的便是。只是在今后的道路上必定荆棘满路,步步危机,还望三位兄弟和我一起戮力同心,铸就不世伟业!”
“咱们这是创造历史的节奏呀!”想到这,尹奉自然是兴奋不已。
话虽如此,但是其实在马夫的心头还一直有一大片y云未散,创造历史也就意味着他将改变原定的历史轨迹,而他曾生活的未来世界的一切也有可能不复存在。他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从他魂穿后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不断地改变着历史。烙印在他脑海中的东汉末年的历史景象似乎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历史就像是一把shè出去的箭,就在那么一瞬间,一切都不再复返。那些已经过去的,他已不能改变。在对于未来,路只有一条,不能改变历史,那只能被历史改变成为一粒默默无闻的沙子,最终湮没在滚滚长江中……
“来,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咱们今ri一醉方休!”听了这么多,他自己也想了很多,不知不觉之间,他觉得自己酒瘾上来了,不喝点酒略微纪念一下这个值得铭记的ri子,也许他很难安稳地躺在榻上。
一听到喝酒,杨阜立即就皱起了眉头。不过看到马夫此时这么高兴,他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赵昂、尹奉倒是十分爽快,奴仆刚把酒端上,他们俩就先倒了一杯解解渴。虽然说在庆功宴上他们也小酌了一番,但是毕竟有马腾在场,他们还是颇为拘谨,不敢畅怀大喝。
而他们俩现在已经完全把马夫当成自己人,在他的府上喝酒,他们也不必顾虑太多。
马夫宅邸上,四人开怀畅饮,而在洛阳丞相府内,那董卓亦是满脸醉意。只不过和他们不同的是,董卓此时正在气头上,在接连训斥众将之后,他连饮十几杯酒以解心中怒火。
“你……过来!你不是说那贾诩神机妙算,无人能敌吗?我堂堂六万天兵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那贾诩不会是马腾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细作(在三国时期jiān细被称为细作)吧?”董卓指着自己的女婿,中郎将牛辅问道。
牛辅诚惶诚恐地道:“贾诩对末将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是马腾派来的细作,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战败,末将以为也许那马夫真的如传说中的一般刀枪不入,勇猛无敌。”
“放屁!”董卓两步走到牛辅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道:“饭桶,你们都是饭桶!连一个小小的养马之人都对付不了,本相养你们又有何用?”
那牛辅还从来没见过董卓发这么大的火,他连忙跪拜在地,低头道:“末将无能,但对您绝对是忠心不二。如果丞相愿意给末将三万jg兵的话,末将发誓不灭了那马夫,誓不罢休!”
董卓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话本相已经不想再听到了!李儒何在?本相让你想的计策,你想的怎么样了?”
侍立在一旁的李儒连忙出列道:“现在韩遂、李催、郭汜、贾诩等人还待在安夷按兵不动。这番大战,我军伤亡惨重,确实应该稍微调整一番。只不过一直这么调整下去不有所作为的话也不是办法。在下刚想到一‘两虎相食’之计,不废一兵一卒就可让那马腾和马夫死无葬身之地!”
“哦?”原来心情很糟糕的董卓听到这话后不觉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说吕布已经一再请兵前去踏平武威了,但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董卓是不会让吕布离开洛阳的。如果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胜,那简直是上佳选择。
李儒信心满满地道:“所谓两虎,指的是‘马腾’和‘马夫’。在下以为丞相可以打着天子的旗号封马腾为‘凉州牧’、平羌将军、‘新息侯’,封马夫为‘武威太守’,关内侯。”
董卓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哪有战败了还给敌人封侯的道理?况且这“新息侯”可是大汉开国功臣之一,伏波将军马援的封号,汉朝开国四百年,马援可谓是最著名的伏波将军,被人尊称为“马伏波”,而他这新息侯的封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马腾虽然是马援的后代,在西凉也十分有威名,但是他的功绩远远不及马援。另外,马腾大败了董卓大军,如果反而被董卓打着天子的旗号加官进爵的话,那他董卓岂不是在暗示各方诸侯只要能把他打败,不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且还会被厚赏吗?
丞相的反应早已在李儒的意料之中,古往今来,还没有人被凑了一顿之后,还给对方捧壶舔鞋的,不可一世的董卓自然更不会愿意。
不过,李儒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对董卓道:“丞相恩威布于四海,此次马腾能够侥幸取胜,全赖天时而已。至于加官进爵之事,丞相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有没有实权还是完全由您说了算,试问用两个虚名去换取马腾与马夫之间的自相残杀,而丞相只需坐收渔人之利,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董卓抚须良久后道:“你且继续说说如何个自相残杀法。”
李儒道:“这‘平羌将军’可不是白送给他的。丞相可派天子的心腹前去赐封。另外,再另拟圣旨,就说羌胡屡欺我大汉,圣上前些ri子梦见伏波将军,醒来后不觉泪下。自思无人可守江山北门。忽想到他马腾乃是马援将军的后代,特赐其先祖生前封号,勉励其建功北国。”
李儒顿了顿后继续道:“据在下所知,那马腾是十分忠心于大汉的,必不会有什么异心。在圣旨之中,只要再借天子之口让马夫镇守武威,那么两虎分离,其中一虎羌胡用兵,而令一虎则是武威养兵,那马夫肯定不是池中之物,定然不愿久居于马腾麾下。如此一来,马腾必定猜忌马夫,而他又不得不战羌胡之兵,势力必定大减,在一减一增之间,那马腾和马夫实则是在内耗,不用多时,他们必定两败俱伤!”
董卓略思之后道:“那马腾会安心把自己的老巢交给马夫?”
李儒哈哈大笑道:“这一层在下早就想到了,纵观马腾麾下,能够和马夫一较高下的也许只有庞德了。那马腾必定会留庞德和马夫同守武威的。而一直以来庞德对马腾都是忠心不二,如此一来,马腾相当于在马夫身边留了一个很有分量的‘细作’,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大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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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回:俏貂蝉梨花带雨 忠王允舍命西去
董卓听完李儒这么一席话后,回到座位上,痛饮几杯酒道:“如若不成,不该当何罪?”
李儒笑道:“愿引颈就戮或自烹于大鼎之内!”
“好!本相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罢,董卓竟是亲自敬了李儒一杯酒。
李儒谢过之后道:“丞相应该想到派谁去了吧?”
董卓大笑之后立即让李儒草拟圣旨,然后派人告知尚书令王允,让他明ri启程前往西凉宣旨。
据《后汉书》记载,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他出生于官宦世家,年纪轻轻就开始当官,壮年的时候已经是豫州刺史。在汉灵帝时,他因为在和“十常侍”之一的张让的斗争中失败,被迫去官隐居,中平六年,大将军何进掌权之后他又重新出仕,历任从事中郎和河南尹。在何进被宦官诛杀,董卓掌权后,迫于董卓的权势及军事实力,一向以忠孝立身的王允表面上一味听任,甚至顺从董卓,但是实际上却是积极发展反董势力。
这ri,王允吃过晚饭以后端坐于大堂之上思索天下大势。突然,一阵香气窜入他的鼻中,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义女貂蝉正捧着刚泡好的茶小心翼翼地走来。
此时的貂蝉身穿白sè薄袄,云鬓高挽,柳眉不描自弯,酒窝未笑若现。一颦一笑之间真是倾尽天下紫sè,羞惭万千少女。
王允见他进来,叹了一口气道:“若在盛世,以你的姿sè必当荣华一世,富贵平生。但是现在国之将倾,战乱不断,恐怕你也很难安宁地过上自己的小ri子了。”
貂蝉突然听到义父说这样的话,赶紧安慰道:“义父,你又多想了。现在天下虽然不太平,但是您能让貂蝉认您当义父,也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
王允接过貂蝉手中的茗茶,轻轻地品了一口道:“老夫已年过半百,再为大汉cāo劳几年之后,自当入土黄尘,只是你,正值妙龄青chun,义父为你着急呀!你倒是说说,倾心于什么样的男子,义父平时帮你物sè,也好了却义父的一桩心愿!”
貂蝉立即转过身,脸上已布满红晕,她轻声道:“女儿哪里也不愿去,只愿一生一世待在义父的身边,伺候义父!”
王允笑道:“傻丫头,女大不中留。现在义父整ri如履薄冰的,你留在义父身边也不是办法,义父打算帮你寻觅一平常人家,让你安安稳稳地过ri子,你觉得如何?”
貂蝉道:“生无贵贱,只要他真心待我,无论家境如何,貂蝉都愿和他共度余生。”
王允哈哈大笑道:“我女儿果然与众不同,好!如此甚好!义父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而貂蝉听了义父的这番话后也掩面笑了起来。
就在父女俩有说有笑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道:“王大人准备接旨!”
王允连忙穿上官袍,梳洗一番后,携着全家老小齐齐跪拜在大堂之上。待那黄门宣读完圣旨后,王允迟迟未接圣旨。
黄门催促道:“王大人,赶紧接旨呀!这可是圣上给你的差事,圣上对你可是信任有加,你可一定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在众人的一番催促下,王允方才颤颤巍巍地接过圣旨。貂蝉此时发现自己的义父好像瞬间苍老了很多。
待送走黄门以后,王允撑着腰,望着那漆黑的夜晚。
王允的三个儿子王盖、王景、王定一起围了过来,王盖道:“父亲,武威天高路远,还请父亲奏请圣上,让我们代父亲前去武威宣读圣旨!”
“荒唐!实在是荒唐!休得再胡言。圣上交代的任务,老夫就是粉身碎骨也得完成。”
“但是,但是刚才那黄门说让您去武威呀!那可是豺狼之地。韩遂、李催、郭汜的大军统统被打败,您去那里不是去送死吗?孩儿认为这一定又是董贼的诡计!他这是打着天子的旗号让您去送死呀!”王景言真意切地说道。
王定亦眼里含着泪水道:“父亲,他为什么告诉您地点,还不让您看圣旨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y谋?”
王允见他这三个儿子在这唠唠叨叨地说个没玩,斥责道:“你们三个立即滚去睡觉去!去,不要在这烦我。”
王盖、王景、王定见父亲发火,只得低着头下去。
貂蝉则是站在王允身旁一言不发。
王允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又看了看貂蝉道:“为父刚说要帮你物sè一个夫家,想不到就摊上了这样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差事!如若为父不能回来,你就拿着为父给你留下的钱财自己寻觅一个好人家吧!”
“不!我不!”此时貂蝉再也忍不住,竟小声啜泣了起来。
王允道:“别哭。我王允家的孩子从来不轻易掉眼泪的。”
貂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义父,让貂蝉陪您一起去武威吧?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人照顾你。”
“圣旨上已经给了期限了,让为父明天天一亮就立即出发,四天之内到达武威,如有延误,为父这项上人头恐怕都保不到武威了!”
一听到四天,貂蝉又情不自禁地啜泣了起来,这洛阳离武威超过二千五百里,王允一个年过半百之人如果想在四天之内到达武威的话,必须ri行六七百里路,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过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了。
“罢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已经被折腾大半辈子了,也不怕这点折腾,即使赶不到,老夫也要以死明志。”说到这里,王允也留下了两行老泪。
在昏暗的灯光下,原本有说有笑的父女此时竟然相对哭了起来。
不过在哭了一番以后,王允擦干眼泪,面朝北三拜之后,又唤来自己的三个儿子,当着三个儿子及貂蝉的面把自己万一出现不测之后的事宜和他们几人讲了一遍。
几人不免又是一番痛哭。而王允也这时候也没心思哭了,他嘱咐下人准备上好的宝马,明ri一早就出发。
其实此时在王允的心里,除了担心自己的老骨头能否撑到武威以外,他还在想着另一件事,而也许它可以帮他实现多年的所愿,当然,一切还得建立在他没有死在路上的前提下。
翌ri天刚刚亮,王允就早早地出了王府,不过令他颇为吃惊的是在王府外已经有三个士兵等候。
见王允带着一个下人出来,一士兵道:“我等三人奉丞相之命,特意护送王大人前去武威宣旨。”
王允这个时候哪有拒绝的道理,也不能拒绝,这明显是董卓对他不放心,派人监视着他的。
话说这一路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地赶路十分辛苦,王允当真是把自己的老骨头都给豁出去了。在那三个士兵中,有个士兵竟然受不了这ri夜兼程的辛劳,偷偷地溜了。对于这样的情况,王允压根没心思去管。
每过一个驿站,王允总是让驿卒尽快换马,这一路下来,竟累死了好几匹马,而他自己也ri渐消瘦,一天比一天吃得少。
转眼间快到四天的期限了,而此时的王允也已经来到了武威城门外,他那一身便装早已是破烂不堪,还好他早就准备了一套崭新的官服。
他们一行三人进了客栈换了衣服后,王允立即带着两个士兵来到马腾府上。
马腾一听王允不远千里来宣读圣旨,十分吃惊。
王允见到马腾之后,先是寒暄道:“马将军乱坟岗一战,大败李催三万jg兵,威震天下,真是可喜可贺呀!”
马腾请他就坐以后,急令人去唤马夫等人,然后对王允道:“王大人食君之禄,当为君所思,难道不认为本将军是在造反吗?”
王允抚须道:“朝堂之上确实有很多人说将军意yu造反。但是以老夫来看,将军是要挽大厦于将倾,扶社稷于危难。”
被他这么一说,马腾心里十分不解。据他所知,这王允对董卓可谓百依百顺,他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站在一旁的庞德对王允道:“王大人难道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王允将圣旨放在案几上道:“实不相瞒,这圣旨上说的是什么,老夫也不清楚。老夫之所以不远千里,舍下老命来见马将军,只想了却一个心结!”
“哦?”马腾直视着王允。
王允道:“董贼不除,天下难安!纵观当今天下,能和那董卓过招的只有你和马夫了。老夫虽然表面上对董卓百依百顺的,但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