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唐国,新帝也不会伤心。”
“二十名美人是罪臣之女,按突厥朝规,她们是要被送去军营侍候所有的军官。她们的性命卑贱如泥。”
“千名随从都是杀人犯和俘虏,这些人的性命早在突厥就该被斩首。新帝却把他们派到平唐。”
“所谓的宝马是不能繁衍后代的公母,黄金是四成色,都是劣货。”
“俺都看出来了,突厥新帝根本不是真心议和!”
“曾婆婆,您现在明白了吗?”
张巧凤眼睛瞪圆道:“我晓得了。突厥人真的是太恶。”
李静砰砰拍桌子震得茶杯直响,冷哼道:“好阴毒的计策!来得人都是突厥新帝弃掉的棋子。新帝就没想着让他们回国,是要让他们死在平唐,这样会激起突厥人对平唐涛天恨意,到时平唐攻打突厥,要更加的艰难!”
她的夫君、儿孙都死在突厥人手里,恨意比何屠夫深百倍。她的政治头脑胜过寻常女子,立即猜到了新帝的用意。
谢玲珑道:“小泉子说,无论突厥新帝是否真心议和,这战都会打,还要打到突厥灭亡!”
江碧难得神色凝重道:“珑妹子,你大哥前几日回来还说,军营里的将士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妹夫一声令下,千里奔袭,赶赴北寒之地打突厥国。”
“我跟他说,如今我刚上细伢子,你就上战场?他说,国不安家难安,为了后人不再上战场,一定要把突厥灭了。我想了几天,渐渐想明白了。突厥国必须要打。”
众小高声叫嚷着要从军上战场打突厥。李青、李城更是跺脚挥拳头嚷着要为爹、爷爷、叔叔报仇雪恨。
李静将李青兄弟揽在怀里,嘱咐道:“你们还是只个小郎,气力都不够,绝对不能去译馆挑衅突厥人。”
谢玲珑挨个点着众小的名字,高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使馆里住的突厥人多半是杀过人极凶残的犯人,他们可不是善男信女,才不管你们的背景身份。”
“你们若瞒着大人们出庄去驿馆,被他们逮住害了,就是天下头号的蠢货。”
“打仗是大人的事。你们如今还小,好好习武读书才对。都听到没有?”
众小长长叹口气,乖乖点点头。
那名亲信在谢玲珑的挥手示意下继续讲,道:“主子说,请各位近日稍安勿躁,莫被人挑衅着去驿馆杀死突人。”
何屠夫大手一挥,道:“你转告珑妹子干爹,我们将这口恶气暂时咽进肚中,等着平唐军队攻打突厥!”
亲信道:“锡拉木林寺此次派来那日松、阿古达木、哈森三位长老,二百名僧人。”
“那日松的意思是青松。阿古达木是广阔。哈森是玉石。”
“那日松长老今年十二岁,有神童之称,相传过目不忘,武功、禅学、医术均是出类拔萃。他是锡拉木林寺下任主持。”
“阿古达木长老今年六十岁,是突厥国第一高手,在我国被诛的哈斯巴根是他的弟子。”
“哈森长老今年四十四岁,棍法天下第一,是个武痴。”
“那二百名僧人是从锡拉木林寺同辈人当中选拔出来的,武功、佛学、医术都很好。”
“锡拉木林寺很重视此次出访,要将寺里的至尊佛宝三粒高僧的舍利子送给护国寺。”
始终未开口的李万清与米照丽先后激动问道:“那三粒舍利可是锡拉木林寺前三任主持坐化结成?”
亲信点点头道:“正是。主子说,锡拉木林寺目的是与护国寺摒弃仇恨,化干戈为玉帛,结下友谊。”
谢平安摊开双手,疑惑道:“两国即将开战,两国的国寺却要建立友好关系,这是什么事?”
谢玲珑结合和原主持说的话,道:“锡拉木林寺主持不想十万僧人卷入大战,为突厥国白白牺牲,这是在谋退路。”
“如果护国寺答应他们建交,大战时他们便会以佛门子弟不参朝政为由拒绝帮助突厥军队。”
“锡拉木林寺下属的寺院、庵堂条件比平唐的差数倍,那里的和尚、尼姑都是被突厥人抛弃的孤儿,他们只求在佛祖的庇护下活下来,有一口饭吃。突厥改朝换代,谁当皇帝都不会在意。”
“锡拉木林寺的香客信徒遍及突厥各地,多达几百人。他们若是不参战,那这些香客信抵抗平唐大军的情绪会少得多。”
亲信目光精亮,道:“主子也是这般说的。”
谢玲珑赞叹道:“难得锡拉木林寺的石头主持悟透了,宁愿背着卖国贼的骂名,做下这么重大的决定。他若是成功了,就是保全了所有的寺院、僧人、信徒。”
谢平泰抬起小脑袋问道:“姐姐,锡拉木林寺的主持名字叫石头?”
谢玲珑微笑道:“他叫朝鲁,译成平唐语便是石头。”
夜幕低垂,星光灿烂,长安城大小街坊仍是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东市的福临门酒楼高朋满座,统一戴着蓝色软脚幞头帽、穿着海蓝色灵丝绸圆领开襟上衣、黑色灵丝绸长裤的的小二,脸上溢满笑容,端着香气四溢的灵菜,穿梭在各个楼层。
三楼的一个包间,饭桌满满一桌的佳肴,桌前坐着一名大脸庞英俊的黑衣少年、一名容貌普通穿着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
两人用突厥语低声交流着,小二若是端菜进来,便由中年男子用平唐国语询问一些看似寻常的问题。
“这里每日都是客满?”
“其他客人也像我们一样点这么多的菜?”
“冬季也是这么多人?”
小二耐心的答复,除去这些,若是中年男子再问到东家、灵物进货的渠道等等,一律无可奉告。
两人用完晚饭结了帐,竟是九百二十五两银钱,比突厥国皇城最贵的酒楼还要昂贵,不过灵物成本高,灵物做出的菜就是贵,也是物有所值。
两人各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出了东市,东拐西转,走到一个偏僻的坊街角落,从包裹里取出突厥服换上,快速返回驿馆。
大脸黑衣少年就是突厥国皇子胡和鲁,中年男子是突厥国的译官。
胡和鲁进了屋长长吁口气,躺在床上静思心算了许久,鲤鱼打挺站在床板上望着桌上摆好的笔墨纸砚,像下了什么决定,跳下床穿着袜子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给娘亲贵妃写下长达二十五页的一封信。
信里的大概意思,他乔装打扮成平唐人,带着驿官在长安打听了整整七日,确定了几件事,谢玲珑富可敌国,平唐国靠着她银钱方面不用愁,李和泉军队、南方得胜军队日日操练,百姓对突厥国恨之入骨反对议和,李自原肯定要攻打突厥。
他劝贵妃立刻出家、外公带着剩余的钱财和族人离开突厥,去天竺国定居。
为了说服贵妃,他不得不说出一个天大的机密,来之前他已查出,民乱时趁乱深夜抢劫外公部落的黑衣人是他的爹突厥新帝的密探队。
他等着贵妃出家、外公家族离开突厥国,便就在护国寺出家,直至大战结束突厥被灭,他还俗接贵妃去天竺国与外公家族的人汇合。
他把信写完,叫来两个亲信,让他们牢牢背记住,令他们在平唐国境内乔装成平唐人,到了突厥换回衣裤,直接去他外公家,先把信背诵给外公听,由外公将信的内容传告他娘亲贵妃。
隔壁屋子床上的阿古拉熟睡打着小鼾。他的性格鲁莽狂野,心思跟胡和鲁截然不同。
阿古拉是个狂热的好战者,对突厥铁骑盲目的自信,连续在驿馆里呆了七天,李自原都未召见他们,胡和鲁也不带他去早朝,他心里极为不满。
清晨阿古拉起来洗漱完毕,带着两名随从、一名译官骑着骏马直奔皇宫。既然胡和鲁还在睡觉,那他就以自已去,以副使者的身份上早朝去质问李自原。
阿古拉置身于辉煌高大的大明宫前,在平唐国文武百官的白眼中跟着太监进了宣政殿,见到了高高在上的李自原。
阿古拉狂妄的言语引起文武百官的愤怒,便连四大世家的官员听了都汗颜不该相信突厥诚心议和。
李自原脸无表情,道:“既然你自称突厥人骑术天下第一,那想必都无比精通马球。”
阿古拉叉腰大笑道:“那是自然。本皇子三岁便学习马球,五岁骑着小马驹战胜成|人。”
“我国男女骑马,每年那达幕大会,举国上下进行马球比赛,各个部落、家族都要派队伍参加。”
“这次我国使者队千人,个个都是骑术高手,便连本皇子的侍妾都是马背上的巾帼英雄,比你们平唐国的将军丝毫不差。”
唐虎儿怒道:“闭嘴,无知小儿,突厥铁骑闻李和泉将军名字丧胆,难道突厥铁骑还不如你的侍妾?”
阿古拉一怔,收了笑声,道:“李和泉不算在风,他是军神不是人。”
李自原突然间仰天大笑三声,道:“好,那朕就下旨在长安远郊举行马球大会,突厥使者队派出三十支球队,平唐派出三十支球队,十日之后正式比赛,胜者朕有重赏。”
阿古拉亢奋无比道:“十日太长了,三日之后如何?本皇子在驿馆里要呆出病来了。”
贺栋冷眼望去,道:“长安这么大,不远处还有闻名天下的天下第一险华山,你可以随处游玩,无人把你拘在驿馆。”
阿古拉摇头抱怨道:“本皇子穿着这身衣服很醒目,一出驿馆走到长安哪里都是铺天盖地的臭鸡蛋、烂菜叶。今日本皇子起个大早来皇宫,这才避开了被你们平唐人侮辱!”
文武百官心里暗骂,活该,老百姓没有蜂拥而上杀了你就算仁慈。
李自原威严喝道:“朕说十日就是十日。你退下吧!”
阿古拉被帝威震摄,顺从的离去。
李自原挨个点各大家族、军队的名,叫他们派出马球队十日后跟突厥使者马球队比赛。
洛阳何家一名官员出列,高声道:“陛下,长安何家近年崛起,府里出了四位少将军,臣听闻府里人人习武,骑术精湛,他们应该出一支马球队。”
李自原虎目寒光一闪而过,道:“朕刚才已点了三十支队伍。七日之后长安何家与你们洛阳何家比试一场,胜者参加马球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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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窈窕玉女 113 珑泉传球技 长安何家必胜
三月的一个早晨,阳光明媚。咸阳郊外的一个巨大马场辽阔无边,一望无际绿油油的草在温柔的春风中摇摆。
三千匹高大神俊的灵马在马场散养吃着鲜嫩的草,偶而仰天长鸣,互相追逐撒欢。
两群戴着软幞头帽脚蹬黑靴的男女老少骑着奔马,挥舞着手里的偃月型球杆,正在激烈进行马球比赛,拳头大的球在空中呈直线、曲线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众人高亢的叫喝声中飞蹿。
福乐庄众人给成两队,每队十四人。两大学士夫妻当裁判。
米照丽、谢平安、谢平康、李青、李城、李秦、何阳庆、何阳武、紫叶、湘景、湘叶、谢尚武、谢爱武、谢志武为一组,身着红色窄袖袍。
何屠夫、何二宝领着十二名高等密卫为一组,身着绿色窄袖袍。
谢玲珑、白丽、李静等人坐在远处的高台俯视。她们常食灵物,视力是常人的数倍,看得极远,两队的动态尽收眼底。
这个世界的马球比赛只有人数与谢玲珑前世不同,前世马球比赛每队四人,这里十四人,其余的场地面积、规则都是一样。
李静看到激动处,站起来连声叫好,道:“这般再苦练两日,定能将洛阳何家打败。”
李静当年曾是宗室女子当中的马球高手,着红装戴幞帽,在马场上挥杆打球,英姿飒爽,迷倒数万男子。
白丽多少懂点马球,道:“这已是相当不错。”
谢玲珑抱着小白,纯粹是看热闹给众人助威。
她前世不喜爱看球类的比赛,只喜欢看体操、跳水比赛,这世也是一样。
谢玲珑的骑术在众人当中数一数二的差,所以对骑术精湛横扫突厥骑兵的和泉很崇拜,对众小能把马球打得这么好十分欣慰。
众人在潭州时就学会了打马球,初到长安,庄里事情太多,学业也重,打马球的时间减少,球技都生疏了,最近连着在咸阳庄子的马场集中苦练了五日,流了许多汗水,球技迅速提高,只是双手、双腿酸痛无比,累得每晚头一粘枕头就睡着。
第六日,和泉特意带着军中四十二名马球高手赶来,组成了三只马球队分别跟福乐庄的两只队伍比一场。
谢玲珑为了让将士全力以赴,下了彩头,胜的队伍每人奖五两金子。
三支将士马球队按着和泉的命令,发挥正常水平,打出凶恶强悍的气势,将马场当成战场,竟是连着六场击败福乐庄的两支球队。
和泉登上看台坐在谢玲珑旁边,耐心细细的给她讲解,每比完一场便陪着她下台去探望,给福乐庄两支球队每个人都指出缺点。
长安三年一次马球比赛,都是在秋季进行,和泉在上一界带着十三名部下,横扫包括秦家军、唐家军、李家军在内的四十五支队伍,场场都以极大的优势取得胜利,弄得最后所有队伍都提出下界和泉的军队不能上场。
今年马球比赛,李自原点的三十支队伍当中没有和泉的军队。
米照丽过于激动,热得肌肤通红,跟众小道:“和泉指点的很到位。我心服口报。咱们今个输了,见识了技艺更高超的马球队,都不要气馁,明个要用尽全力打败洛阳何家!”
众小在外人面前连输三场,羞愧的抬不起头,听到队长米照丽的鼓励,扭过脸去悄悄擦干眼泪。
何屠夫见两个外孙子都哭了,一手搂着一个肩上,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瞧,我输了三场,哭了没有?”
谢平康摇头道:“原以为我们很厉害,其实想错了。明个要好好的比,绝对不能输了。”
谢平安嘴唇紧抿,突地挥起手臂叫道:“我们必胜!”
李秦跟着叫道:“长安何家必胜!”
两队队员围站成两个圈,伸出右手,手手相叠,高声吼道:“长安何家必胜!”
和泉与谢玲珑相视对望,均是欣慰的微笑不语。
次日众人骑着马早早赶至长安远郊的皇家马场,熟悉场地。
何屠夫、李万清、何二宝细细的给众人检查马匹、球杆。李静再次跟众小嘱咐注意事项。
谢玲珑、白丽、江氏、张巧凤、何家众儿媳、众孙媳李湘、李烟、李弯弯等人全场陪同。
巳时初,洛阳何家族长何乾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二百余名男女老少何家族人,进了马场远远的望向福乐庄众人,瞧到李静亲自出马,以为她要上场比试,惊慌失措。
洛阳何家如今声誉一落千丈,急需一个机会重震族威。今日,他们抱着必赢长安何家的心态而来,岂料李静是长安何家的球员。均寻思,这场马球如何打才能即赢了李静,还不让她丢面子?
何乾带着十个族中亲信骑马奔至,下了马便向李静、白丽行礼,干笑道:“帝皇公主,您已近七十高龄,还来打马球,真是好雅兴。”
李静瞟到骑马狂奔跟来穿着正红色高丽宽裙艳丽无比的少妇,那是李自原赐给何乾的平妻高丽贵女,心里对何乾的评价又降低了三分,扬眉道:“本宫不打马球,只是瞧瞧。本宫与两个重孙当长安何家的人是亲人。”
高丽贵女下了马,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目不斜视径直穿过洛阳何家众人,走至何乾身旁,与其并肩,用蹩脚的平唐语道:“臣妾见过帝皇公主。”
何乾目光庞溺的望着娇艳如花的平妻,根本未留意站在李静不远处的何屠夫神色变化。
洛阳何家众人蔑视的瞪着张扬无比的高丽贵女,恨不得将她一巴掌拍扁。
高丽贵女还想跟李静多说几句,显示跟平唐皇宫的人很熟络。李静丝毫不掩饰对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