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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庶王妃第17部分阅读

起水墨晕染般的笑意道:“晚晚的意思是,因服用了本王赠与的雪莲才痊愈了的?”

    曲向晚嘴角一抽,觉着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石青每次与你吃的药材都是与雪莲丸一个功效,可驱寒活血,但你的身子一味驱寒的话怕是会更糟糕,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转移话题向来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松了她的手,淡淡一笑道:“所以呢?”

    曲向晚有些恼,有些气。

    所以那药再不许吃!所以再继续服用,他可能真的会没命啊!他这副神情好似根本不在意那致命的结果,反而更令人恼怒!

    “所以,日后服用了他的药后再服用我开的药,保你无忧。”曲向晚有些无奈,石青若当真是顺帝派来的,云王如何能公然拒绝服用?

    即便明知那药是吃不得的,即便吃了会离死亡更近一步,却还是要吃不是么?他静静望着她片刻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曲向晚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眼底华彩流转,碎雪琉璃的瞳眸若美景斑斓,终于,他闭上眼睛道:“将死之人罢了。”

    曲向晚的心不知为何闷了一下,她虽不懂他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包含了何样的含义,但他一定清楚知道即便她出手,也无法让他彻底痊愈,他终究还是会化成一具枯骨罢了。

    曲向晚心道云王莫不是觉着自己时日不长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了吧?人呐,最怕失去希望,一不小心便成行尸走肉了。

    遂抬手拍了拍墨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墨华:“……”

    曲向晚触到墨华君无奈又好笑的眼神时,嘴角一抖,这安慰的话便没能说下去,强大的男人通常会有一颗强大的心,她这一番安慰,委实有些画蛇添足。

    讪讪的收回手,又讪讪的干笑两声道:“别人自不会来爱惜您的身子,关键还是要自己爱自己呐……”

    他笑道:“自己爱自己,岂不是成了自恋了,不如晚晚代本王来爱惜本王吧,那便不是自恋,而是相恋了。”

    曲向晚的心一抖,脑袋一大,“什,什么?”

    云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曲向晚惊得后退一步,见鬼似的瞪着他……她没听错吧,他方才说让她替他爱惜他,便不是自恋,而是相恋了!

    相,相恋……她似乎想多了。

    大脑好似有些不转了,曲向晚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云王您,吃错药了么?”

    自云王府落荒而逃,碧菊傻呆呆道:“小姐,云王又不是要吃您,您跑这快做什么?”

    曲向晚头大道:“云王吃错了药,发病了,此地不宜久留。”

    碧菊眨了眨眼睛,没听懂。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曲向晚平日里入眠极快,虽常常自噩梦中惊醒,但终归睡眠不错,然今夜,显然睡意姗姗来迟。

    翌日。

    碧菊为曲向晚梳洗时奇怪道:“小姐昨夜没休息好么,精神很萎靡呢。”

    曲向晚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窝微微有些发青,蹙了蹙眉心烦意乱道:“做了噩梦,眼底扑些粉吧。”碧菊伶俐的应了。

    穿过游廊时,恰遇到装扮花枝招展的曲玲英,自从曲新月被罚禁闭,她的气焰便小了许多,只是今日……

    “小姐,是翁主……”她身侧的香叶小声道。曲玲英冷哼一声,翻个白眼道:“你见过这么丑的翁主么?”

    碧菊气的脸色发红,曲向晚却微有些发怔,下意识的触了触脸颊,转而苦笑,是啊,她这副形容竟会以为云王那句话是含了深意的,他冠绝天下,而她呢?

    禁不住暗自嘲弄自己,竟也会为此想入非非,且不说她对云王并未生什么旖旎情思,即便有旖旎情思,也要当断则断。

    重生一世,她如何能将情意轻易交付于人?

    香叶不敢答话,曲玲英见曲向晚沉思,以为是戳到了她的伤口,更是得意道:“曲向晚,我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饶你一命!”

    曲向晚淡淡抬睫道:“碧菊,掌她的嘴。”忍着怒火的碧菊立时道:“是!”

    曲玲英脸色一变退后两步道:“大胆贱/奴,你敢!”

    碧菊揉了揉手腕道:“实在对不起啊三小姐,翁主的命令奴婢也不敢违背呢!您忍忍吧!”

    “啪!”的一声,碧菊却不知用了几分力道,当场将曲玲英打落了一枚牙齿。

    香叶完完全全吓呆了。

    曲玲英勃然大怒,起身就要去打碧菊,却被碧菊再一次出手打的一个踉跄。

    曲向晚心道:这丫头力气倒不小!

    “曲向晚,你敢让奴才打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姐姐更不会放过你!”是张颜长丹。

    曲向晚面无表情道:“碧菊,继续。”

    碧菊立刻出手,重重的一掌顿时打的曲玲英满口血沫,两颊高高的红肿起来,有恰好经过这里的丫头皆是噤若寒蝉,一个也不敢出声求情。

    若五小姐还是当年的五小姐,她们或许敢说上一说,然当年的五小姐已然成了今日的翁主,她们在她面前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了!

    人越聚越多,皆眼睁睁的看着曲向晚面色淡淡的教训曲玲英,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白。

    五小姐如今,连老爷都不怕,想到以前她们对她的欺负,各自心中惴惴。

    曲向晚抬了眼睫瞥了一眼远处道:“碧菊,住手吧。”

    曲玲英只觉整张脸痛的快要没了知觉,香叶见状慌忙上前要扶起她,却被她狠命的推到一边,破口大骂:“曲向晚,你这个践人!你不得好死!总有一日,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三小姐好大的口气,连父皇亲封的翁主也要碎尸万段,是不将父皇看在眼里吗?”懒懒的声音淡淡传来,曲玲英身子陡然一颤,几乎不敢转过身去。

    “胡闹!还不将三小姐拉下去!”曲衡之脸色阴沉,府中接连不断的发生这种事,已让他濒临暴怒的边缘。

    曲玲英豁然转身,一张肿胀不堪的脸让曲衡之脸色越发难看了。

    曲玲英哭道:“爹,她打我!你看她打我打的好惨!”

    任凌风眼底忍不住的嫌恶,视线却落在曲向晚身上,却见她眉目坦然又冷漠疏离,见他望过去也只是恭敬的福了福身道:“太医院诸事繁忙,臣女不便作陪殿下,先行一步。”

    说罢转身。

    任凌风眼睛蓦地低沉道:“曲向晚,本殿今日正是前来接你入宫,一起走吧。”

    曲向晚一怔,回身望着他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任凌风望着她讶然的眉眼淡淡道:“太后服用了你的药方后身子好转,遂召你入宫。”

    曲向晚顿了顿道:“是。”

    曲玲英哭丧着脸,自始至终,太子都不曾看她一眼,这已然让她的心如坠冰窖,心中越发怨恨曲向晚了。

    马车内的空气有些沉凝。

    曲向晚正坐在一侧,而任凌风靠在另一侧,视线懒懒的落在她身上。

    曲向晚面无表情,自她容貌被毁,任凌风便与她形同陌路,今日亲自前来,倒有些出人意料了。

    “你大姐找我哭诉,说你害了她。向晚,你倒是让我越发另眼相看了。”他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脸上,想要从她眉眼间寻找到一丝波动。

    曲向晚淡淡道:“谢殿下称赞。”

    任凌风看着她冷冷淡淡的模样心底有怒火渐渐滋生,这副模样,简直是可恶至极!

    “我只需告诉父皇,你谋害亲姐,陷害嫡母,你可知你的后果?”任凌风手指渐渐收紧。

    曲向晚冷冷道:“殿下这般认为臣女悉听尊便。”

    任凌风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幽冷的气质与他寻常慵懒的模样大相径庭,眼底深深的漩涡好似逆转的沼泽,带着狂暴的怒火:“你想死吗?”

    骤来的剧痛让曲向晚的脸蓦地惨白,呼吸重重的喷在覆在面上的轻纱之上,然她的眉眼却是冷的:“太子殿下想让臣女怎么说?说我没有害大姐?说你是血口喷人?还是让臣女在你面前畏罪自杀!?”

    任凌风冷冷道:“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刺杀云王失败,你早该死一千次一万次!若非是我念你一片痴心,你哪里有今天!?”

    曲向晚冷笑道:“我既然是你手中的棋子,那么做为棋手的太子殿下是不是也不该念着我当初的痴心!?杀了我好了!”

    任凌风震怒,“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手上的力气骤然增加,曲向晚清楚的听到自己下巴上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剧痛直冲脑海,让她的脸色阵阵发白。

    曲向晚冷冷道:“是,你一直都下的了手!我的痴心早被狗吃了!”

    任凌风狂怒:“曲向晚!!”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曲向晚紧紧抓着拳头,手用力在车壁上敲了两下。

    任凌风眼底冷嘲暗卷,骤然俯身,隔着薄薄的轻纱重重咬上她的唇,曲向晚蓦地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抬手向任凌风脸上打去,却被他重重的压在车壁上,手腕硌在窗棂处,痛的曲向晚眼泪瞬间凝聚。

    任凌风倏地松开她冷嘲道:“我要你时你尚有存在的价值,不要你时你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既然你不知好歹,本殿何需给你颜面!”

    曲向晚的身子剧烈发抖。

    屈辱让她几乎控制不住理智!

    手指近乎竭力的蜷曲,终化作一声凉凉的冷笑:“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女无话可说!”任凌风豁然瞪她,一双眼几要喷出火来,“你好,你很好!”

    漫长的甬道好似达不到终点,冷凝的气氛好似蠢蠢欲炸的火山,外面烈焰滚滚,车内寒潮沉凝,马车颤了一下,外面的小太监低声道:“殿下,到坤安宫了。”

    任凌风冷哼一声,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曲向晚整理好衣襟,细细去看,那手却在微微发抖。

    碧菊扶着曲向晚下了车架低声道:“小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曲向晚随手撕下面纱淡,轻纱如蝶,翩然而落,曲向晚一脚踩在上面淡淡道:“我没事。”

    坤安宫内攀花缠枝的纽耳铜炉里正燃着安神的龙涎香,地面铺了波斯千枝千叶缠金纹地毯,鞋子踏在上面,落地无声。

    扩大的素花牡丹纹帐帏低垂,描金的凤形长钩层层撩起。

    太后,一袭勾勒宝相花纹服,腿上盖了张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正执着小金铲逗弄着笼里的鸟儿。

    殿外酷热难耐,殿内清凉如秋。

    曲向晚盈盈下拜,“臣女曲向晚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那方子倒是极好,给哀家说说,想要些什么?”声音不冷不热,说出话的不令人讨厌也不让人亲近,却还是将曲向晚看做了领赏的。

    曲向晚叩拜道:“臣女能为太后娘娘消除病痛乃是前世今生修来的福气,亦是分内之事,不敢领赏。”“不敢领赏?”头顶似是笑了笑,却有冷意,“哀家让你领你便领,不敢领可是要违逆哀家的懿旨不成?”曲向晚心头一惊,不明白太后何来的怒火,当下伏地道:“臣女不敢未开太后旨意。”

    “哼!牙尖嘴利不知好歹,来人,掌嘴!”太后虽说的严厉,然声音却不惊不动,让曲向晚眼底滑过道道锋芒。

    “不可!”一道声音传来,下一刻,一道声音已然跑到了曲向晚身边恼声道:“奶奶,你作何吓我晚姐姐来呢,孙儿要生气了。”

    曲向晚一怔,任凌翼。

    太后的语气瞬间缓和了,却故作严肃道:“你的好姐姐?你的好姐姐却比奶奶还重要么?”

    任凌翼笑嘻嘻道:“奶奶自然最最重要了,奶奶若是疼爱孙儿,便也会疼爱孙儿着重的人是不是?况姐姐医好了病,当赏赐才是,哪有恩将仇报的。”

    太后字字咬道:“恩将仇报?你这么一说,她对哀家还有了大恩了。”

    曲向晚低声道:“臣女不敢,望太后开恩。”

    太后道:“罢了罢了,你下去领赏去吧,翼儿,你过来。”

    曲向晚微微一怔,一早将她唤来,一番威压恐吓仅因任凌翼的一句话便又将她打发下去领赏,这个太后难道仅仅是见她一面么?

    心里微微发沉,下意识中,似乎别有隐情。

    只是任凌翼已被她牵住手,不便过来,曲向晚看也不看任凌翼退了下去。出了坤安宫曲向晚的心神微微有些恍惚,正走着突听碧菊开心道:“小姐是云王呢。”

    曲向晚一惊,抬眼远远看去。

    向来深居浅出的云王竟会出现在这里,事实这几日她见他次数渐多,便觉着他外出的时日也多了,况他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却正在与一位极美的少女在说话。

    当然这些都不是曲向晚此时关注的重点,她下意识的转身道:“太医院还有些事务,我过去一趟。”

    碧菊一怔,慌忙跟上道:“小姐,去太医院正是要从这边走呀。”

    曲向晚硬着头皮道:“这里刚好经过翠微宫,不如去瞧瞧小皇子好了。”碧菊犹豫道:“小姐不与云王打声招呼吗?”还有那个粘着云王的少女小姐你也不在意吗?自然这话只能在心中说了。

    “咦?那不是翁主吗?”眉目精致的少女着银纹绣白蝶度花裙,鬓发高盘,斜插||乳|白珍珠璎珞,为了能在此遇到云王,她几乎贿赂了父王身边所有的小太监,终于得知云王今日要到御书房与父皇商议军情。

    然她上来与他请安,他虽在笑,却不欲与她多说,她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正觉冷场之际,一眼看到曲向晚,是以发出这声疑问。

    果然,他欲要离开的身形顿了顿,回眸望了过去。

    曲向晚将将转的身子便有些僵硬,但也不得不停下来,硬着头皮回身故作吃惊却恭谨的福了福身道:“臣女见过云王,见过公主。”之所以敢肯定这少女是公主,自然很是动了一番脑子,妃嫔大抵是不能这般与云王交谈的,寻常大臣家的女子轻易不会出现在这条道上,能明目张胆的拦截云王与云王搭话又衣着不凡的多半是公主了。

    假如不是公主,她亦想好了怎样挽回尴尬情面的话,不过显然,她的猜测很准确。

    筱雅公主挑了挑眉道:“兰慧翁主面上的伤还未痊愈呢?”

    一句话立时将众人的视线集中到曲向晚的脸颊上。

    碧菊小脸白了白,有些不满的瞥了那筱雅公主一眼。

    曲向晚淡淡一笑:“面上伤痕最是难消除,这伤怕是好不了了。”

    筱雅公主笑道:“翁主还是尽心调养才是,否则这伤疤难看,便嫁不出去了,谁愿意要一个样貌丑陋的人呢?”

    曲向晚微微笑道:“公主所言极是,臣女定当好好调养,太医院事务繁多,臣女先行告退。”

    “本王恰要去坤安宫拜见太后,恰与翁主一路同行。”墨华微微抬睫,视线落在曲向晚疏离而闪避的眸子上,淡淡一笑道。

    曲向晚头嗡的有些大,慌忙道:“臣女要先去翠微宫的,不能与云王同行呢,还是让公主作陪吧。”

    筱雅脸色有些不善,曲向晚太不识好歹了些,竟然公然拒绝云王,不过还好拒绝了!

    筱雅公主望向墨华笑道:“这个时辰太后怕是要休息了呢,御花园的花都开了,我很喜欢,云王陪我一起去观赏好不好?”墨华扫了一眼曲向晚,淡淡道:“公主喜欢,本王自是喜欢的。”

    筱雅难以置信道:“真的!”她做梦也想不到,云王竟答应了!

    曲向晚身子一顿,心道:原来云王和谁都爱这么开玩笑的,那么和她也是开玩笑了?那所谓的相恋不过是戏言了?想到此心中顿时一松,觉着自己似乎太大惊小怪了,竟然避之犹恐不及,真不懂自己在怕什么!

    心里一松,面上便不那般疏离了,曲向晚望向墨华微微一笑道:“那么臣女告辞。”说罢转身离开。

    筱雅兴奋道:“御花园中的素馨和玉兰花开的极好呢,色彩明艳,馨香四溢……”

    “本王身子突有些不适,要令公主失望了。”墨华重重咳嗽几声,名贵绝伦的云锦在这酷热的阳光下竟是清凉无热的,映衬着微微苍白的容颜若雪山之巅风雨下的雪莲花。

    他抬睫微微一笑道:“好么?”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