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炮击敌散布于无名高地北上山口两侧的迫炮阵地,歼敌一个半连,自身无一伤亡的骄人战绩,是使敌投入进攻我611已经无名高地的的2个迫炮营遭到重创;人员及装备战损1/4,致使敌迫炮火力再不敢驻足一地以持续猛烈的迫炮轰击,压制,封锁我无名高地山顶和我六连与4、5最后据点连联系的短短数百米通路。
随后,在又一波敢死队在我配属炮兵和我2营上下火力的联合绞杀下瞬间覆没,惨痛的伤亡和我六连主力加入之后的寸功未见是使敌人不得不重整旗鼓。于是,敌人346师两个团发起的首次持续猛烈攻势为之一竭,暴雨似的持续轰击无名高地山岭的我迫炮和火箭炮也为之一顿,随即进入相对静止,短暂的对峙状态;纵容如此小雨似的敌我炮弹仍不时一浪浪砸在无名高地山岭和山顶上发出隆隆声响。
虽然仍然有敌人不少敌人迫炮压制射击,但大家顾了这么多了,因为现在通过我们6连参战后一系列动作;敌人整体处于调整攻势的间隙中,敌人的炮兵无论是火力还是士气都整处于最低谷。
“现在是时候接应4、5连兄弟们汇合的时候了。”就在我默念着,准备领着6连其余兄弟们紧跟着三排冲上无名高地山顶。布置掩护,并抽调人手将4、5连战友接应上来时,敌人调整战术重新发动攻击的速度却远远快得超出了我们的意料。最终致使我不最后迫不得已动用混蛋拟定最终炮击方案,让我们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背负一生痛苦的骂名,挺起胸膛去迎接我平生经历最一场悲怆的胜利。
作为同为红1团2营的战友,一个真正也许有能力挽救他们的人,为了胜利我却办不到……人生的最大痛楚与无奈便在于本可以选择,实质却没有选择;本该知道取舍,但却根本难以取舍的痛苦矛盾之中。
这是一道只有对错两个答案的单项选择题,我这辈子怎也选不了的死题;也是所有经历者这辈子选不了的死题,我们难以选,不敢选,却不又不得不去选。因为这道题的答案一边是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另一边却是作为一名军人的情感!没得选啊……它就似魔鬼的阴影一般萦绕了我和所有经历者的一生。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如果再让我选,我想也许我依然会艰难痛苦的选择个那天同样的答案。因为军人的职责即饱含着作为一名共和国军人的情感,但军人的情感却并不一定饱含着共和国军人的职责。
我们悲痛过,嚎哭过,悔恨过,但却从未放弃过!如果牺牲在所难免,那么我们唯一的奢望只能是让每一个牺牲都会变的有价值,能够令世人永远铭记。但对于军人,这世间能够让世人永远铭记牺牲者变得有价值付出的,只有胜利……对不起!
有的事,经历过一辈子也忘不了,仿佛郁积我一生的痛都禁锢在那短短的刹那瞬间。我怎么也忘不了那是我与六连其他战友迅速携炮再度奔上无名高地之时——
堆堆山火正在无名高地山顶熊熊燃烧着,硝烟弥漫,焦臭扑鼻。下到山岭的简陋的便道早被敌人猛烈的迫击炮轰得满目疮痍,再难堪使用,但早有准备的我们还是可以通过布置好的绳索,绞盘,拉力器通行无碍。
跟着9班飞快冲到2号哨位下山便道侧的我挂上的登山绳,正要高呼:“3排,4排掩护;其余同志,跟我来!”
敌人的炮响了……
“轰……”相对平息的611及山头周边侧近地域仿佛猝然再度响起了声声惊雷;火色的流星疾若闪电一般迅即划过我们的头顶,骤起的重重巨响层层递加着如泰山压顶一般重压在我们的心间。密集炮弹凌空尖声的刺耳如锐利的矛头穿透的我们的灵与肉;千百朵迸发,飞腾,四射的死亡焰火,闪耀着刺眼的光,炙人的热,殷勤散发着死神狰狞的死寂;肆意挥霍着战神狂妄的暴戾。
是敌人配属炮兵旅的Д30式152榴弹炮和b21,122火箭炮!我抬头一看在空中如血色天河倒泻,持续密集猛烈喷发的朔红弹道,便瞬间判断了出来;弹着点……无名高地山脊!
我六连身处的无名高地顶点是布置在南方敌人大口径重炮轰击的死角,4、5连兄弟们的最后据点就紧靠在我无名高地山顶北坡下,由于陡度大,那里几乎也是南面敌人重炮轰击的死角,可以说敌炮兵是在用自己汹涌的火力地毯式轰击着自己已经占领或已经清剿的阵地,敌人疯了!?
但“轰隆……”随着一声声侧耳的轰鸣,红光乍现后眼见一股股浓厚凝重的硝烟如青黛色的氤氲随着袭袭阴风扑面而来,数息间令孤峭峻拔的611主峰以及无名高地处身于腾腾乌青色云海之中,恍然若渺渺孤岛之时;瞬间揭开了我心中敌配属炮兵不顾一切为之疯狂的持续猛烈炮火自己已控制阵地的真正原因。
我刚才还热腾腾心霎时就跌到了冰点,但还有更惊悚的冷酷令我和六连兄弟们瞬间冰冻的心,风寒三尺……狗日的!
“呜哇……三排长,毒气!敌人又动了毒气!”正此时,就在我身侧持续用861同4、5连兄弟们保持联系的彭胜军骤然惨烈哭嚎起来。
我一窒,随着这一声,难以置信侧过头去看着痛苦悲戚中,颓然跪于地上剧烈抽泣的彭胜军,一把捋了他头上的耳机侧耳一听,驳杂的电流声中,声声凄楚痛苦的惨嚎就这般伴着无形的电波如一把把锐利的钢锥狠狠插在了我心口,锥心刺骨的痛,五内俱焚的仇,堵得我心慌,炙得我满身每个细胞都快似火辣辣燃烧了起来;面部不由自主扭曲着,鼻子酸涩,两眼模糊,两行热泪不知何时早如两股流泉奔涌而出,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痛不欲生。急切关注着我的六连弟兄们,见及我如此情形,也瞬间明了,恍然五雷轰顶,电锤打了胸口似的,几皆颓然跪倒在地,惨烈悲嚎起来。
那一刻,铁骨铮铮的兄弟们几乎就被这猝然而来,敌人卑劣残忍的打击给摧垮了,但还有更痛苦的双重打击和考验接踵而至。一切都因为敌人的卑劣并没有一次彻底壮烈了4、5连最后这点吃过这亏的兄弟们,而他们将不得不在我们的眼泪和炮声悲怆送别,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程。
“呜……六连……小心……毒气……毒气是腐蚀的……兄弟们……兄弟们……呜……我们需要救援!快!啊……”电台那头,4、5连战友痛苦的悲号声声锤击着我的心。
风向西北,风力3-4级,严酷的血火洗礼和磨练令我在一听到4、5连战友悲凄的呼救,陷入莫名悲痛的同时也彻底意识到了敌人的险恶用心。不过由于无名高地山顶比山岭更高,风更大,弥漫的毒气密度比下面低很多,并且靠近防守的我三排就配发有防化服。我们还有希望挽救战友,但凶残阴险的的敌人是不会放过4、5连最后这点幸存,饱受磨难与创痛的兄弟们的,就在我准备领着三排战友奋死努力准备将能拖几个战友上来;趁此时机,敌人瞬息间歹毒的炮兵,蛮勇的步兵就如两支飞快向我伸出的大手,死死的掐在了我们的脖子上。更用丧心病狂的凶蛮狡残扼止了4、5连兄弟们最后的一线生生机……
前传:碧血但心,红河怒吼 断臂(2)
(本书全球首发,欢迎大家支持正版。)
(ps:推封了?这周正好到第三阶段上的高嘲章节。告诉大家,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军爷;什么是真正‘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经历过痛苦选择的人,即便就如‘许三多’,也不会明白其中真谛。今天就多发2k。)
“明白!我明白!”不知是痛苦绝望中仿佛还能看到了点希望,我迅速回了声,随即大喊着:“老梁,接替我指挥。1、2、4、5排,小心敌人腐蚀性毒气!穿上雨衣,戴上防毒面具,扎紧领口、袖口、裤脚,在山凹通风口驻守!三排,防护服着装!”
正当我和三排迅速取来69式防化服,心急火燎的穿上准备下到腾腾的浓黑死亡烟雾中把4、5连的战友救出来,但就这时敌人刚被我重创的迫炮便迎着敌配属炮兵持续射来的发烟弹,再度向我无名高地山岭轰击起来!一蓬细雨似的迫炮弹爆炸声瞬间在我身处的堑壕前后爆炸开来;那一声声骤起的巨响,刹那便震得饱经战火洗礼的六连兄弟们尽皆浑身一颤!
“隐蔽!”我近乎本能的迅速将身子迅速回缩与堑壕之中,大吼起来,提醒六连战友们注意。听炮声,我迅速意识到这只是敌人迫炮兵再度的校射,缺乏精度和火力密度,但随之对我无名高地山顶的大规模,高密度,持续覆盖式轰击又将再度开始。下方浓黑的烟幕构成的屏风隐蔽了敌人迫炮的位置,敌迫炮兵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敌人。但无名高地顶突兀在敌人人造的浓黑烟幕之上,就只有狭长的千余平米;而敌人的迫炮兵藏身于纵向1公里,横向5、600米之内的无名高地山岭之上,由于烟幕阻挡看不清,发现不了他们具体状况的我们根本无力对其实施火力牵制或逆袭,而敌人却可以凭借绝对数量优势的迫炮,用数量弥补命中,按既定目标隔着烟幕对我无名高地山顶这块弹丸之地进行,狂轰滥炸,地毯式轰击、压制,是使我六连再无还手之力。
胜利的天平再次垂向了敌人一方,而敌人的胜利即意味着4、5兄弟们的灭亡。情况已然万分危急!
“轰……”果不出我所料,就在我一头缩回堑壕里,冲着战友们大呼之时;确认命中目标的敌迫炮兵迅速再度变本加厉,肆意张狂起来。腾腾翻滚的青雾氤氲好似浊浪排空的江潮,簇簇凌空激射炮弹尾翼发出尖声锐利,似怒蛟长啸,鱼跃,飞腾,扑落,翻卷,急掠,荡起千叠青浪,击起万朵彤云!
霎时里,炮弹在我耳边砸响,弹片在我身侧激飞,震撼大地的轰鸣声,胆寒心悸的尖锐声,顿然重重压在了我心间;随之一股不祥的预感猝然间腾升在我心头,我飞快的抖动炮弹激起不断蓬蓬飞溅在身上的扬尘,土削。忘乎所以,顶着敌人疯狂的迫炮覆盖,爬起身来,趴在堑壕侧的土坎上,向下举起62式望远镜紧张着向下张望;但稠密的炮火,浓黑的青烟遮蔽了我的双眼,浓烟里火光冲天,熊熊的火焰在被动式红外线热成像仪前呈现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耀眼红斑。一点一点如萤火一般的细点即在这片片红斑中分作三路三波次,一点点向着4、5连兄弟们最后的据点的大概位置聚拢而来。
敌人!?我心头一颤,再飞快收拢聚焦向4、5连兄弟们据守的最后点阵地望去,满眼里浓黑里,稀稀落落的微不可查的红点正在微微颤抖,艰难转动,淡淡熄灭。隆隆炮声里,4、5连兄弟们痛苦的惨叫,愤怒的吼叫穿透了重重强音,在山间回荡着,如魔鬼的手一般死死的揪住我的心……不!
919,22:20,在敌重炮掀起的滔天烟幕和p_43路易斯腐蚀性毒气的掩护下,敌再次组织的又一批6、70余精锐敢死队员身着全套苏制Л-1防护服,面罩o-4y防毒面具,趁着浓密的路易斯毒气,向我4、5连最后坚守的无名高地山岭阵地发起攻击。
饱经磨难的4、5连最后这点战友们,凭借顽强的毅力和简陋的防化装备,徒劳挣扎着殊死抵抗;敌人猛烈的炮火压制攻击,斩断了我六连与4、5连的唯一能联系的通路,我六连却什么也帮不上,只有就般眼睁睁看4、5连战友被敌人的无耻与卑鄙摧毁;不仅我们不仅要眼睁睁,我们还……
就那一眼,悲愤冲昏了我的头脑;顶着敌人凶猛的炮火,我血红着眼的用trc540冲老徐咆哮道:“通报诸单元,我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那群狗日的!”
但如此能见度,不光我看不清,负责观炮的老徐和钟司务长也看不清,老徐那边哭嚎着对我回道:“我们看不到……看不到啊……”
那一悲声,便如三九天一盆冷水浇了我个透心凉。狗日的,够狠!但4、5连战友我们不得不救,因为电台里一声声惨烈的哀嚎,痛苦的悲嚎,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的枪声,越来越急切,越来越虚弱的:“六连,敌人上来了!我们需要支援……伤员不行了……同志们快也不行了……求求你们,快……”
“我们就来!很快!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彭胜军哭嚎着回了声,满眼急切的期盼着望向身旁的我,唤道:“三排长……”
“我明白……”我猛点着头飞快穿戴整理好全套防化服,一颗火热的心在悲戚的痛苦之中熊熊燃烧着。当时我发誓前面哪怕就真是面前这枪林弹雨,刀山火海,我也要领着三排把4、5连的战友们拖出来;就是壮烈了,全没了,哪怕最后能活一个4、5连战友也成!但挡在我面前的哪是那看似令常人畏惧,不可逾越的枪林弹雨?
是连长!我恨他!恨他为什么在我们的心中注定会永远留下的创伤之上,进一步撕裂开,生生的再在上面撒把盐!
“我是高建瓴(六连长),861关机!执行最终炮击预案!”猛然间,一个彻骨冰寒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穿透幽暗漆黑的夜空,透过trc540传进了我的耳朵,更透彻了我那颗火热的内心。原本被悲愤的怒火烧得火红的心就这般猛被浸入冰水里,淬了,绞得我心口剧痛,一颗心仿佛都要碎了般。
听那一声,刹那间我就明白了连长的意图,面如死灰,一股莫可名状的痛与悲怆堵着心口发慌,哽咽着,如骨鲠在喉。
我恸哭抽泣道:“连长……求求你让我和三排救救他们行不行?”
冰冷的语调昭示着连长的不削,道:“哪怕付出自己的牺牲?”
悲戚中我好不迟疑的坚定道:“对!”
“无智的蛮勇!”这是连长对我评价,同时也意味着他的不支持。
连长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就如醍醐灌顶字字敲击在我心底,但我仍执著着狠狠摇头争辩着哭嚎道:“蛮勇就蛮勇!连长,求求你就下命令吧!我们不能容忍眼睁睁看着和咱六连过命交情的战友就这么让敌人给毁了!我不想能活着回去的六连兄弟们抱憾终生!”
“抛却你幼稚的义气吧!廖佑铭!你不能容忍眼睁睁看着和咱六连过命交情的战友就这么让敌人给毁了,难道容忍把整个拔点战,611,还有整个红1团给毁了!?你不想能活着回去的六连兄弟们抱憾终生,难道想让1师的9000余战友去抱憾终生!?这是611,不是什么小打小闹!这关系着整个八里河东山战区,整个儿清水河口战役的成败,你明白不明白!?” 连长也火了,但他依然用他的的冷言冷语,如把把插向我心口的冰冷匕首不断打击伤害着我。
就我没了动静,连长继续怒斥着我道:“廖佑铭,别忘了现在你正代理我指挥。别被你那幼稚的兄弟义气,战友情谊,冲昏了头!要找死,你去!别拉着3排和六连一起去死!更别拖着更多人去死!我不要无谓的牺牲,只要有价值的胜利!不论如何,战役结束之前,611必须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你明白不明白!?”
军人的职责和军人的情感在我脑中激烈交锋着;随着一字字连长如秤砣一般挪动我绝对的天平,职责愈发在我心头沉重起来。我痛哭着,狠狠摇头抗拒着,但根本无济于事,心头打着颤,舌头打结,呜咽着:“我不能……我……我办不到……六连也办不到!”
连长不容置疑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办不到,我也要你办到!六连办不到,我也要六连必须办到!这是军令!”
闻言,我心头一悸,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悲愤瞬间如酝酿许久的火山一般喷涌而出,怒不可遏着嗥嗥大哭道:“这是哪门子的军令!?你这是要用我们自己的手去摧毁自己战友的生命!我办不到!也别想让六连办到!
连长,我们还是那个为了那个万里长征走下来,没抛下一个战友的六连么?我们还是那个为了战友的炮弹,能付之以自己生命的六连么?我们还是那个危机关头战友所寄予,敢在瓦子街同白匪刺刀见红六连么?我们还是那个在金城,为了战友生命,同美国鬼子拼光建制,欲碎瓦全的六连么?
不是!前辈们,老兵们,烈士们用自己汗水,鲜血,乃至于生命凝聚着六连的这丁点儿可以引以为荣的精神荣耀都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