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泡沫和碎渣扫除道:“解决麻烦的人,又怎么会害怕麻烦,名前辈你多虑了。”
“就算不惜与夏侯冉为敌。”名战肃然而起抱拳道,“此事牵连到一个女儿家终生幸福,还请温庄主回答老夫。”
温杯之后,温风飐沏出一杯热茶,递给名战,示意他坐下。名战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接过茶杯坐下,却听温风飐淡淡道:“景罗庄不惧与天下为敌,何况区区夏侯。”
不惧天下,区区夏侯,名战手中一抖,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打翻,但心神激荡之下,手中茶杯内碧绿茶水也是溢溅而出。当下朝温风飐看去,只见他面不改色,一派从容,眼中无轻狂,也无愧色,唯有自信满满。
江湖,真是小瞧了景罗庄,小瞧了温风飐。
一旁的名音雪更是吃惊,景罗山庄不过一介江湖势力,不但不怕朝中重臣定国公,居然还敢扬言不惧天下。但见温风飐一脸淡然,不像失心疯,只能暗暗称奇。
看着被自己的话吓到的两人,心中叹息,这华国不过是将倾之楼,又有何可惧。至于那夏侯冉,不过掌中蝼蚁一握既亡。
温风飐又沏一杯香茶,递给名音雪,名音雪却嫌弃的摆了摆手道:“大热天,茶太烫。”说完拿起桌上的一个水果自己啃了起来。
温风飐也不强求,收手而回,自饮手中碧茶。
见他饮用本来该属于自己的茶水,名音雪不由的觉得心中有些怪异。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又那里招你惹你了,温风飐苦笑,女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也不理她,对名战说道:“名前辈,现在你可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我也好相助。”
名战定下心神,开口说道:“此事得从老夫年轻时说起,那时赵国还未亡,当时老夫刚刚接掌名家,而名家虽然是武林中人却是行商为生。难免要官场人员接触,当时老夫与江南城的太守一见如故,他为人豪爽,加上他当初也是出身武林,我们二人便以兄弟相称。之后他调动去京城,两家便以书信来往,十三年前天下大乱,我们两家的联系便也中断。开国之后方才恢复联系,那时候他已经投诚华国,成为了华国一名不小的官员。几年后,他的小女儿在京中下嫁于夏师次子夏杰,当时夏师举城投降当今圣上,被封安民王,门第显赫,也算一个好的归宿。”
“才不是呢,炎姐姐和夏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才不是看上夏哥哥的门第呢。”一旁的名音雪不悦的说道。
炎,温风飐眉头一皱,深处的记忆被这一字一扫而出。
名战用责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本来这是一段天作之合,双方父母和两位新人都十分满意,可谁知。没过几年,北方叛民作乱,皇上举兵讨伐,夏杰作为将领之一,也被派去前往。但”
说道这里,名战叹了一口气,悲伤道:“但在途中遭遇伏击身亡,虽然后来北方叛民已定,小炎年纪轻轻却成了寡妇。夏杰死后,夏师想把小炎休去,让她再去找一个好人家,但小炎不肯,执意留在夏家尽心尽力照顾夏家二老。可几年前,夏侯冉的儿子夏侯非觉突然托人上门提亲,说是早已暗中爱恋小炎多年,但一直碍于夏家新丧,不敢上门。如今愿意取小炎为妻,虽然家中已有正室,但绝不会亏待小炎。”
说道这里大家可能会问了,为什么提亲不去找小炎家里人而是找夏家,在古代女人一旦嫁出去,那便是夫家的人要是没被休去,去留都是由夫家做主。
说道此处名战眼中也闪过恼怒之色,道:“定国公在朝中势力庞大,夏家不敢当面拒绝,随后询问小炎的意见,小炎自然是坚持不嫁。可夏侯非觉并不死心,动用自己父亲在朝中的权势对夏家多方面施压刁难,不过一年,夏家忍受不了,只好将将小炎休了,让她回到娘家。”
温风飐很能理解名战的愤怒,在这个时代女子被休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何况那姑娘根本没做错什么。
而一边名音雪更是冷道:“夏侯家可恶,那夏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炎姐姐嫁给他们家八年,三年丧夫,剩下五年不离不弃尽心尽力的照顾和打理夏家。他们最后居然为了不得罪夏侯家,居然休了炎姐姐,简直可恶至极。”
“看来炎姑娘回到娘家之后,处境更是艰难吧。”温风飐淡淡道。
“是,小炎不想嫁,我那兄弟也是血性的人,小炎不嫁,他便将夏侯家提亲那些人全都赶了出去。但也得罪了夏侯家,如今在朝廷上举步维艰,这一年来,官职一降再降,日子也过的十分艰难。生活上我能全力全力接济,但长久以往,小炎肯定不忍心自己的父亲这般痛苦。来此之前,小炎已经动了嫁给夏侯非觉的打算,老朽别无他法,只能来找温庄主相助。”
一旁的名音雪也起身抱拳,肃然道:“请温庄主全力一助,救我炎姐姐。”
温风飐举起茶杯,淡然道:“名前辈那位兄弟在京中何名,何职位。”
名战抱拳道:“京中武蔚,秋经年,他一儿一女,儿名秋英炎,女儿名秋妃炎。”
温风飐手中一抖,差点将手中茶水溢出,随后将手中温茶一饮而尽,浓茶涩口,皆是苦味。
秋妃炎,夏侯冉,世界还是真是小啊。
“此事,我应了下了。”温风飐斩钉截铁道,语气中,杀意冷冷。
名战见温风飐答应的如此爽快,起身抱拳道:“多谢温庄主相助,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景罗山庄需要任何代价,我江南名家绝不推托。”
“此事,我不要报酬,只需名前辈答应我几件事即可。”
“温庄主但说无妨。”
“第一,此事由温某做主,无论温某做任何事情你们都不得阻扰,只需相信温某即可。第二,你们什么都不用做,静静等待就是,结果一定会如你们所愿。”
“既然相请温庄主,自然是信任,只是老朽什么都不做,难免劳累温庄主了。”名战抱拳道,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却不敢多问。
“你真有把握。”名音雪问道。
却见温风飐冷冷道:“无论你们做与不做,此事的结果都只有一个,谁也改变不了。”
名音雪好奇道:“什么结果。”
温风飐嘴角上扬,冷笑道:“夏侯冉死,秋妃炎自由。”
“什么你要杀夏侯冉。”名战和名音雪倒吸一口冷气,惊道。
温风飐又倒一杯茶,轻吹自饮,依旧淡然从容,“请二位收拾行李,明日随我入京吧。”语气清淡,却带着不可拒接的强硬。
“可是那夏侯冉是”名音雪着急的说道,却被名战一拉,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起身抱拳道:“那此事便麻烦温庄主了。”
温风飐也起身道:“那请名前辈回房收拾行李,我安排一下庄内事物,明日一早动身吧。”
“那老朽先告辞了。”说完一拉名音雪,两人一起离开。
两人走后,温风飐一扭机关,一个下人立即入内,抱拳道:“庄主有何吩咐。”
“通知三庄主,携带四门堂主,来此一聚。”温风飐淡然道。
“是”那下人应声退下。
温风飐走到亭边,手中白瓷茶杯轻轻转动,许久。长叹一声,手中茶杯跌落湖中,荡起一抹涟漪。
一别十三年,再闻故人名却已是他人妇,如今你该二十七岁了吧,秋妃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