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段往事,一回眸,半盏流年。
温风飐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在做一个名为温风飐的恶梦,梦醒之后自己依旧是林萧寒,在自己的小屋里,在自己的电脑前。
只是每次睡醒看见依旧是青山碧水的景罗山,从山顶处望去依稀能看见天下第一关“雄天关”那模糊的影子,暗自叹息。或许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名为林萧寒的21世纪美梦,梦醒之后便要在这无任何历史记载的朝代中继续属于自己的人生,以及仇恨
“驾驾”急促的催马声和密集的马蹄声在景罗山的山道上奔腾咆哮。二十多名劲装护卫呈圆字形策马前进,将一辆马车紧紧的护在中央。马上护卫穿着统一的深蓝武服,腰胯一把华国钢刀,神色肃杀,马速虽快,却不见阵型一丝一毫的混乱。
中央的马车更是奇怪,车厢全体由精钢造成,不见一丝细缝,浑然一体,无出口也无入口。很显然这些人护送的是死物而不是活物。
策马许久,前方出现一段被树木庇荫的阴影地带,此时正是夏季午时,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领头的男子带头冲到绿茵下,做了一个止马的动作。策马途中突然止马,全队却无一丝糟乱,稳稳的停下步伐。
“各兄弟在此休息半刻,之后继续赶路。”领头男子说道。
虽说是休息,但整只队伍却无人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食物和清水服用,眼神更是随时戒备着四周,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此时,在队伍的前方,一个年约50岁的白发老人,背着竹篓,竹篓内绿茵茵一片,快步朝队伍走来。老人看见这不似平常商队的队伍,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握着竹篓的背带。但又看了看天空,眼中闪过恐惧之色,低头快步,想要走过队伍。
队伍的头领看了眼老人,觉得一阵的怪异。此时不过午时,离天黑还早,这老人家50多岁,却为何要在这烈阳天里赶路。低头对身边的两名护卫道:“去查查他。”
那老人正在低头快步而走,突然觉得眼前阳光一暗,一只高头大马已经拦在面前,马上的护卫手持钢刀杀气凌凌。顿时吓了一条,退后几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爷,小人只是贫民啊,身上并无钱财啊。”
老人说话间,已经有人上前扯下的他的竹篓检查起来,那竹篓内绿茵茵一片,翻来覆去皆是些不知名的植物和野果。
检查无果,护卫拔出钢刀指着老人说道:“你说谁,为何在此。”
老人家脸色发白,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道:“大大大大爷,小人是这附近的采药客,家在芦苇村,现在正要赶回去,大人小人身无分文,饶了小人把。”
见老人将自己当成劫匪,护卫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却见那头领问道:“既然是采药客,现在不过午时,为什么赶着回去。”
那老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道:“大爷,你有所不知道,这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别看现在日头毒,等下说不定就下大雨。”
大雨那头领思索了一番,也听过大山中的天气反复无常,一般人看不出,可那些靠山吃山的老人却能一眼看出。
“除了大雨,这山中还有什么吗。”头领问道。
那老人敬畏的看了眼持刀的护卫,不敢言语。
头领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示意护卫收起钢刀,神色温和道:“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劫匪,只是路过此地的商队,还望老人家指点一下此地的情况。”
那老人听见不是劫匪的话,脸色好了很多,畏惧了看眼周围。小声道:“这景罗山,除了天气无常以外,还有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景罗盗。”
“景罗盗?”头领露出思索的神色。
老人继续道:“上次也有一只商队路过景罗山,结果遇上大雨,景罗山山土柔软,大雨一下道路本就泥泞难走还遇上了泥流,整个商队被埋了大半。整个队伍就停了下来,等雨停之后,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景罗盗,居高凌下乱箭把这商队给射死了大半,剩下的逃到县城报官。等官府的人到的时候,商队的财物也被抢光了,官府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大雨,泥流,景罗盗,头领陷入了沉思。
老人看他不语,还以为他是害怕,劝说道:“大爷也不用怕,这景罗盗也不是什么都抢,有时候一年半年也看见它的影子,所以这景罗山还是安全。”
那护卫不屑一笑,冷道:“区区盗匪,有何可惧。”
那老人也不敢回话,看了头领说道:“大爷要是没什么事,小人这就走了。”
头领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
老人走后,护卫恭敬的说道:“老大,要不要吩咐队伍赶路。”
“烈日之下赶路,体力消耗甚巨,而且景罗山道并不短”头领担忧的说道,双眼望去,延绵的山道隐藏在重重山峦中,谁又知晓这里面隐藏了多少危险。
此时,景罗山峦的一处山顶,屹立着一棵参天古树。巨大密集的叶冠将夏日烈阳挡着,撒下一片阴凉。树下,一名20岁左右的少年靠在树干上,少年白衣似雪,身姿俊朗,剑眉星目宛然画中剑仙,出尘儒雅。此时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似在酣睡。
在少年的不远处,一名30多岁的中年人胖子立着两条粗短的腿,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站立在阳光下。树冠的阴影不小,然而他却大汗淋漓的站在阴影之外,不敢往前一步。
许久,胖子终于忍受不住,开口说道:“帮主,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行事了,帮主虽然智冠绝伦,可要是华刀卫不中计怎么办。”
沉默,胖子的话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丝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胖子甚至觉得少年已经熟睡时。
树下的少年终于开口,却不睁眼,淡然道:“不中计,便放弃。”
胖子闻言一愣,眼中尽是不甘:“庄主,如此神物放过可惜啊。”
“景罗山庄的筹码很多,不缺这一个。”少年依旧淡然。
胖子心急,脸上汗水更烈急道:“庄主,景罗庄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才得知这项消息,如此轻易放弃,怎么对得起那么在外努力奔波的兄弟。”
此话一出,胖子暗道糟糕,在只有一个声音的景罗庄,这话已经可以算是诛心之言了。想到庄主的手段,背上冷汗顿出,身上那些燥热顿无。
“你焦虑了。”
“是,属下只是不甘。”胖子畏惧道。
“是阳光让你身体焦虑,还是宝物让你的心焦虑,平时你可不这样啊,罗劲。”少年的话带上了几分讥讽。
胖子罗劲听出话语中的讥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磕首道:“属下知错,属下不该质疑庄主的决定。”
少年虽然没睁眼睛,却仿佛能知道他的动作,语气恢复淡然,“进来吧。”
胖子也不起身,双腿挪动,慢慢的滑进树荫范围的边缘,那种身体离阳光只有一线的距离。
“罗劲,你跟我多久了。”
“从那年属下带领六晓寨投降庄主,已经三年了。”
“三年啊,好长又好短的三年。”少年的声音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沧桑。
“比起庄中那创庄之初便跟随庄主的人,属下跟随庄主的时间,不值一提。”
“你跟我的时间虽然短,但已经是三庄主了,涛叔不管庄中事物,在庄中你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胖子苦笑,却道:“是”
“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只要与我说一声,然后用你手中的筹码换取即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胖子闻言,双手青筋暴起地上的泥头被他抓出一个坑,随后却又缓缓松开双手,手中的泥沙缓缓流失。嘴上挂满了自嘲的苦笑,却不再埋首,抬头看着那树下的身影道:“属下虽然是庄中的三当家,但除了自己原来的手下,庄中又有几人看的起属下这叛主求荣之人。那些人都是和庄主一起创庄的老人,一个堂主便可以对属下指手画脚了,试问,属下又有什么筹码能向庄主讨东西。”
树下的少年缓缓睁开的双眼,明眸似水的眼睛与胖子四目相对。胖子心中一惧,这双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一切伪装,到达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你有筹码。”少年叹息道。
胖子一脸不解和困惑的看着他。
少年缓缓上前,扶起胖子,道:“那便是你的忠心。”
胖子一愣,内心的感动翻涌而出,将这三年的委屈心酸冲刷干净,一丝不留。
温风飐走出树荫的阴影,沐浴在烈阳下,背对罗劲道:“我喜欢艰难的第一步,成,计划便一帆风顺。败,即可用最快动作实施另外一个计划。”
胖子罗劲望着他的背影,抱拳道:“属下知错了。”
这时,山腰上一道人影飞奔而来,那人轻功极好,几个蹦腾间便到了温风飐的面前。单膝跪地道:“庄主,华衣卫已经开始赶路了。”
温风飐也不回头看胖子,淡然道:“去吧,罗劲。”
胖子欢喜道:“是”。只是走出阴影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结巴道:“属下想属下想向庄主”
“你要的我会给你的。”温风飐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开口说道。
“多谢庄主,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将东西带回。”胖子郑重的说道。
胖子离开后,温风飐缓缓开口说道:“庄中情况如何。”
半跪在地上的人立即回道:“江南名家名老爷子来访,已经在庄中等待数日,另外今天早上武阀大公子也来山庄寻找庄主。属下告知他们,庄主出门游玩,不日便回。”
温风飐眺望远方皱眉道:“名家,武阀”
而另一边,华衣卫虽然是全力赶路,但却是小心翼翼警惕四周,遇到一些容易伏击的地形都会提前派人侦查清楚才选择通过。只是这样一来,队伍里的人反而精神和身体受到双重疲劳,但华衣卫不愧是精锐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走完了景罗山的道路。
出了景罗山已经是黄昏,景罗山外是平原地带,华刀卫首领看了一眼背后的景罗山,暗道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但小心无大错,华刀卫首领在平原上选了一处小丘坡,在小丘坡可以将四方的情况的一览无余,空旷旷的草地上除了下方的一条小河也没其他东西。
“咦,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割过的麦草。”一个华衣卫在检查四周的时候,对着周围割过的麦草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麦草这种植物生长快,长的又高,只是刚刚割下来的时候分量重。所以那些农民,都会原地将这些草割下来让太阳暴晒,都过几天再将这些晒干的麦草带回去当柴火。”另一名华衣卫打趣道。
“去去,就你懂得多。”
华衣卫首领笑了笑,华衣卫里大家的出生各不相同,像这种割麦草只有出身贫苦的乡下家庭知道,而居住在城里的都是选择收购木材作为柴火。“大家辛苦了一天,打点水回来,原地埋锅造饭吧。”
队伍这一队虽然是以干粮为主,但离京城还有20天左右的路程,所以偶尔也会吃点热食,让自己的精神和体力保持在一个良好的状态。不过为了安全,在煮饭之前,华衣卫首领还用银针测试了从河边取回的水,检测无误后才使用。
队伍这几天都吃冷冰冰的干粮,又赶了一天,精疲力尽,饥肠辘辘。难得吃上一口热食,自然是放开了肚子吃。首领自然是觉得早点吃饱,力气恢复上来才能面对各种突发情况,自然是没理由阻止。
就在众人饱食之后,首领安排下监视四周的人员,靠在马车边上小栖,思考一路上遇到的种种,总是觉得心中忐忑不安,思来想去,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不由觉得自己多心。思考间,只觉得自己微微发困,手脚也有些无力,不由心中一惊,朝四周看去,发现队伍中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情况。
首领心中暗道不好,但是检查了全身,却无中毒的迹象,一时间不明白是那里出了问题。
如果此时温风飐在这里就会告诉他,人在吃饭后全身的血液循环重点供应在消化系统运行,所以其他地方的血供相对不足,比如大脑血供少了,就容易犯困,肌肉血供少了,就乏力。
就在此时,只见周围警戒的华衣卫大喊:“敌袭,敌袭”
整个队伍,立即惊醒,朝警戒人员所喊的地方看去,只见血色残阳下,十多名身穿黑衣的刺客从和河中爬出,从他们的上岸的情况来看,竟然从山中的上游一路游到此地。
胖子一口吐掉口中用来呼吸的芦苇管,一招手,那十多名手下立即接下自己背后的长弓,撕开包裹在箭矢上用来防水的油纸,往地上早已经升起的小伙堆一点。随即拉弓引箭,十多只火箭立即朝华衣卫射去。
华衣卫不愧是华国精锐,发觉不对时候早已经拔到警戒,眼见火箭破空而至,立即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