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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5部分阅读

二楼,有好茶细点招待,主要玩五木之戏,但每一次下注,不能低于十两银子,而三楼则是贵客堂,有名妓相陪,丝竹清雅,喜欢怎么玩都可以,但每一注不能低于百两纹银,客官你看……”

    伙计见无晋虽然穿一件锦袍,但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一看便知道不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他暗暗撇一下嘴,根本没必要给此人介绍二楼和三楼。

    “你们黄掌柜在吗?”无晋微微笑道。

    伙计一愣,“你认识我家掌柜?”

    “呵!去年曾一起喝过酒,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了。”

    伙计心念一转,他们掌柜最喜欢喝花酒,这位不会是掌柜的嫖友吧!

    “客官,要不我去请掌柜来?”

    “好啊!那就麻烦了。”

    伙计刚走几步,忽然又回头陪笑:“请问客官贵姓?”

    “我姓皇甫。”

    伙计肃然起敬,国姓啊!不会是东海皇甫氏的子弟吧!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慌慌张张跑上楼去了。

    片刻,伙计领来了一名年轻的公子,无晋来之前向刘管家打听过此人,说此人脾气暴躁,心胸狭窄,声名狼藉,绰号黄蜂,不是一个好东西,他坐镇赌馆后,不择手段骗赌,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无晋见他身材壮实,一脸横肉,额头上有一个醒目的菱形伤疤,眼睛里充满j诈之色,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赌馆的打手。

    这个年轻的掌柜一脸傲慢,他上下打量一下无晋问:“你是皇甫家的什么人?我见过你吗?”

    “呵!黄兄贵人多忘事啊!去年在奇香楼,你、我、琢玉不是一起把酒畅欢吗?怎么就忘了。”

    “哦!”

    黄蜂脸色露出了笑容,他和皇甫琢玉确实是嫖友,便一脸恍然大悟,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最近事情太多,头脑发昏,有点记不起来了,抱歉!抱歉!不知仁兄的尊名是……”

    “惟明!”

    黄蜂眼一瞥,见他无名指上戴着一只镂空蓝宝石戒指,那是皇甫家族的特有标识,而且他听琢玉说过,整个东海皇甫氏只有惟明一人是蓝宝石戒指,其余皆是红宝石戒指,原因不详。

    看来此人就是皇甫惟明了,他连忙拱手,“啊!原来是贡举士,久仰久仰!”

    皇甫惟明从来不嫖不赌,也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黄蜂从来就没有见过,更想不起他什么时候和这位贡举士一起喝过花酒,不过这不重要,他昨晚听父亲说,这个皇甫惟明很可能会取代琢玉代表皇甫家参选户曹主事,和他大哥黄峻同分在甲组,初选时二选一,两家要下去一个。

    黄蜂眼珠一转,这倒是摸摸这个贡举士底的好机会,刚才听伙计说,他似乎是第一次来赌馆,这样最好。

    黄蜂连忙热情拉住他胳膊,指指楼上,“惟明兄,请随我上三楼。”

    无晋呵一笑,“可我身上没有百两纹银。”

    “不妨!不妨!上三楼不一定要赌,我们喝喝茶叙叙旧也行。”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晋欣然随他上了三楼,三楼布置得更加富丽堂皇,有三间雅室,雅室内铺金砌玉,幽香扑鼻,桌椅是清一色的紫檀木,金杯银壶,一扇上等白玉屏风,竟是用整块白玉雕成,上面画有仕女入宫图,墙上挂着几幅所谓的名人字画。

    但更吸引人的是两名美貌女子,皆身着彩锦长裙,乌发上缀满珠翠,闪闪发光,她们身段婀娜,眉目含春,举止风流,令人心生绮念。

    无晋背着手随黄蜂进屋,却装模作样仰头欣赏墙上字画,对两个美人不屑一顾。

    黄蜂已经想起来,他根本就没和这位贡举士喝过花酒,不过是此人想见自己的借口罢了,无妨,套套他的底,他给一个黄裙女人使了个眼色。

    黄裙女人会意,施施然走到无晋身后娇声娇气,“公子,这几幅字画如何?”

    无晋摇了摇头,“略欠风骨!”

    “嗯!公子眼光很独到啊!”

    黄裙女人伸出白藕般的玉臂挽住了无晋的胳膊,给他抛了个媚眼,“公子请上座,让妾身伺候你喝酒。”

    “好啊!美人醇酒,我最喜欢。”

    无晋呵一笑,揽住了美女的香肩,拥她一起上座,眯着眼问她:“姑娘芳名?”

    美女挺了挺胸,抿嘴媚笑一声,“我叫百香,你闻闻我身子可是有百种香味?”

    无晋搂着她腰,凑上她胸脯上深深一嗅,连声夸赞,“果然是体香美妙,令人陶醉。”

    黄蜂暗暗鄙视,刚才进门时还一本正经,目不斜视,这一转眼就拥美入怀,色相毕露,果然是虚伪之极,此人好色。

    他暗暗记住了,连忙笑道:“百香,还不给皇甫公子敬酒?”

    百香伸出玉葱般的细指,拎起银酒壶给他金杯中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娇滴说:“公子,我敬你一杯。”

    “你先喝半杯,我再喝半杯,我们喝一杯合卺酒如何?”

    “公子好坏!”

    百香伸出玉手打了无晋一下,风情万种地喝了半杯,又递给他娇声道:“公子,该你了。”

    无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大笑,“好酒,百香酒!”

    房间中人一起笑了起来,百香更是倒在他怀中,伸手在他胸前悄悄挠了几下,一双妙目含春地望着他。

    无晋却仿佛没看见,他打量一下房间,含笑问黄峰,“黄兄,这做赌业需要官府特批吗?”

    “怎么,惟明也想开赌馆吗?”

    “没有,我是好奇问问,我可没那个本钱。”

    “官府不禁赌、不禁娼,只禁江湖门派,尤其是练武的门派,侠以武犯禁,不过话又说回来,官府虽然不禁赌,但想开家赌馆却需要大本钱,而且要有后台,否则人家输了钱来找你麻烦,没有后台怎么行?”

    “这倒也是,我可听说维扬的赌业都掌握在黄家手中,维扬六大家族,论财力黄家第一,皇甫家只能排第三。”

    “哪里!哪里!”

    黄蜂呵一笑,“我们黄家只不过掌握几家大赌场罢了,怎敢垄断维扬赌业,有钱大家赚嘛!”

    黄蜂仔细观察无晋,见他搂住百香纤腰,又给自己倒了三杯酒,喝酒时舒服得眼睛都眯住了,不由暗暗思忖:“此人好色好酒,有弱点!”

    就在这时,一名伙计奔上来禀报:“掌柜,广场上有几人摆赌!”

    “砰!”地一声,黄蜂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破口大骂,“……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摆赌,走!砸了他。”

    他冲出去几步,忽然想起还有客人,连忙干笑一声:“惟明兄尽管喝酒,百香若看得上眼,可以带回去,都记在我帐上。”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改日回请黄兄。”

    黄蜂带人匆匆下去,另一个女子也知趣走了,无晋端着酒杯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清晰望见广场上的情形,只见三个男子在广场一角设赌猜碗,片刻,黄蜂带了十几名打手冲了上去,乱棍齐下,将三个男子打得抱头鼠窜,摊子也被砸了,黄蜂指着三个男子破口大骂,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无晋听刘管家说黄家垄断维扬赌业,从不准别人分一杯羹,看来不假,连三个摆地摊的都不能容忍,而且刘管家还说黄蜂有极为冲动的毛病,打人都是第一个冲上去,今天看来也是如此,他不由冷冷一笑,‘很好!’

    百香悄悄走到他身后,拉了拉他的手,软绵绵倒在他怀中,一双妙目含波,凝视着他,“公子,我们进里屋吧!”

    无晋回头,见她眼含春水,充满了挑逗之意,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黄蜂公子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卷 一 东郡风云 第十五章 运筹帷幄(二)

    第十五章 运筹帷幄(二)(本章免费)

    从赌馆出来,无忌又滑脚去了五叔的当铺,一见店门,只见五叔皇甫贵正趴在柜台上托着下巴发呆。

    “五叔,好清闲啊!”

    皇甫贵一下子从发癔症中惊醒,见是无晋,便笑道:“我正要找你呢!你就来了。”

    “五叔找我做什么?给我介绍事情吗?”

    “你来!”

    皇甫贵拉着他一直走到里屋,他把帘子放下,又向外面看看,见柜台上没人,便吼一嗓子,“老七,去看着柜台!”

    走了一步他又探头补充喊了一句:“别忘了,明天可是要发工钱!”

    无晋坐下笑眯眯说:“五叔,什么事啊?”

    皇甫贵连忙在他对面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低声问:“听说家主昨晚带你出去了?”

    “呵!五叔的消息好快。”

    “那当然,家族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

    皇甫贵得意地笑了笑,又继续问他,“家主带你出去做什么?”

    “带我去了县公府。”

    “县公府?”

    皇甫贵一愣,“去县公府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为了惟明之事。”

    他眼中射出强烈的兴趣,又连忙追问无晋:“他们说了什么?”

    “五叔——”

    无晋拉长的声音,“你以为他们谈正事会让我这个小辈旁边吗?祖父只是要和我说点别的事,才顺便拉我一道去,他们谈事的时候,我一直在客厅外候着。”

    皇甫贵想了想,这倒也是,无晋是庶孙晚辈,县公根本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允许他在旁边,他脸上露出一丝心痛之色,皇甫家不知又被那个该死的县公贪了多少银子?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就这么哗出去了。

    他心中开始忿忿不平起来,他开当铺起早贪黑,一个月可以给家族净赚千两银子,可他自己一个月的俸料才二十两银子,那个琢玉整天寻花问柳,屁事不干,一个月还有五十两银子,就因为他是嫡孙,这是何其不公?皇甫贵恨得咬牙切齿,他想自己单干,可惜他本钱又不够。

    皇甫贵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觉得皇甫家已经被一片黑暗笼罩,没有前途了,就像一艘驶在大海上的破船,随时有惊涛骇浪要袭来,他叹了口气,懒精无神问无晋:“除去了县公府,家主还找你有什么事?你刚才说家主找你有别的事……”

    “就是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嗯!定了吗?让你管仓库,还是去照看码头?”

    无晋摇了摇头,“都不是,我告诉祖父,我想单干,问他借了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皇甫贵失声喊起来,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铜铃似的盯着无晋,“他肯借吗?一定不肯的,怎么可能借给你三千两银子……”

    话还没有说完,皇甫贵嘴张大了,只见无晋从腰间取出一枚玉牌,‘当!’的一声扔在桌上,“五叔,认识这个吗?”

    皇甫贵捧起玉牌,反复打量,嘴里不停念叨:“没错!没错!这是五千两的玉牌,五千两银子啊!”

    他嫉妒得腮帮子都发酸了,他连一百银子的铜牌都借不到,更别说千两的银牌,五千两的玉牌了,这小子回来才几天……他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父亲实在是太偏心了。

    无晋笑眯眯问他:“五叔,想不想和我一起发财?”

    皇甫贵一愣,眨了眨眼,“你……想做什么?”

    无晋附耳对他低语几句,皇甫贵本能地摇摇头,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赚钱方法?

    越想越可怕,皇甫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你这个生意风险太大了,我承担不了,不行!绝对不行!”

    “五叔,你听我把话说完。”

    无晋又耐着性子慢慢劝他,“没有风险的生意人人都会做,要想赚大钱实在难之又难,就算弄得再好,也不过是保本微利,混个糊口罢了,五叔,你也是老商人了,应该知道,商场上一笔生意得利多少,其实和所担风险大小有关,风险越大,得利也就越多,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难道五叔连这句话都没有听过吗?”

    听完无晋的一席话,皇甫贵有点动心了,他又回想了一遍无晋所说的赚钱办法,他是商人,从商人的直觉来说,虽然这种法子很新鲜,但他感觉或许真能大赚一笔,尤其对于个个都想一夜暴富的维扬人,更有市场,只是……

    皇甫贵眉头一皱,“无晋,做这种事情没有后台的话,不光是风险大的问题,首先黄家就不会让你做下去。”

    无晋拍拍他的手笑道:“五叔,我知道的,我有后台。”

    “你是说那个县公,算了吧!他就是个有名无权的闲官,只有二哥那种傻子才会贴上他,再说他捞钱是狠,可你真求他帮忙,他未必肯了。”

    “五叔,我不是说他,这样吧!五叔明天和我走一趟,我让五叔相信。”

    无晋极力鼓动皇甫贵合伙干,要想做成他的事情,还真离不开五叔这种熟悉本地,又圆滑得力的帮手。

    次日上午,无晋先去郡衙,得知苏翰贞已经回来了,他便立刻租了一辆马车赶到当铺,一进当铺,无晋不由笑了起来,见五叔穿了一身簇新的锦袍,头戴六角帽,脸上擦了油,容光焕发,看样子,他真动心了。

    皇甫贵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他实在太想单干了,他反复考虑无晋说的法子,越想就越觉得可行,只要策划得好,确实能发一笔财,而这又是他的强项,关键是无忌手中有五千两银子,本钱够了,现在就看无晋说的后台如何?

    经过几天的接触,皇甫贵发现自己这个侄子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二了,非常精明,浑身透着神秘,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曾经去平江县灵岩寺找高僧算过命,说他命中将遇贵人,难道他的贵人就是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傻二吗?

    “无晋,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吗?”

    “走吧!”

    无晋出门向马车走去,皇甫贵又回头喊:“老七,看好铺子,我晚上发工钱。”

    两人上了马车,向郡衙而去,到郡衙门口,无晋取出苏翰贞送他的名帖,对守门衙役笑了笑,“我是苏刺史的晚辈,来看看他,烦请通报。”

    后面的皇甫贵一下子眼睛瞪大了,原来他说的后台是新任刺史大人,这小子,看不出啊!

    衙役见他有名帖,便客气地笑道:“小哥稍等,我这就替你去禀报。”

    无晋很有把握,苏翰贞是那种谦虚自律的儒官,他绝不会因为上了岸就不认自己了。

    片刻,衙役出来笑着一摆手,“刺史大人有请,你们随我来吧!”

    无晋回头向有些胆怯的五叔笑笑,便跟着衙役进去了。

    郡衙占地很大,沿着一根中轴线分为三个部分,一进门是一道影壁,影壁在官场风水中起到迂回封堵的作用,防止官气不外泄,影壁后便是前院大堂,也就是刺史审案之所,无晋在后世的电视上看多了,州官一拍惊堂木,两边衙役喊威武,烘托气氛,什么明镜高悬之类的牌匾,应该就挂在这里。

    他看到了大堂上那块匾,却不是明镜高悬,而是‘人正官威’四个字,有点意思。

    大堂前是一个院子,两边有衙役房,还有临时拘押所,从旁边的小门进入中院,中院是郡衙的中枢所在了,两边有六曹司房:户、功、仓、田、兵、刑,其中淮扬六大家族竞争的户曹主事,便是主管东海郡的财税民籍,地位相当重要。

    正中间的一座建筑物便是刺史的办公之地了,两边是长史房和司马房,至于皇甫渠的别驾房,因为是政协主席之类,所以就没有设专门的办公房,只有一个开会休息的场所,位于长史房旁边。

    另外在这座建筑物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院,那是刺史的私人场所,比如刺史的午休房、图书室、私人接待处,还有他的幕僚办公室等等,都在这座小院里。

    这是中院,而后院就是刺史的私宅了,老婆孩子、父母小妾等等,都住在后院,那个小萝莉伊妹儿现在应该就在后院某处荡秋千。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苏翰贞刚用了午饭,正和司马赵杰豪闲坐聊天,赵杰豪人如其名,身材魁梧高大,四十余岁,一张紫脸膛,狮鼻豹眼,相貌粗犷,没事屁股后面总喜欢挂一把三十斤重厚背鬼头刀,正面看他像杀猪的,背后看他却像个侩子手。

    他是军旅出身,曾经担任过齐王的侍卫,五年前先出任维扬县尉,两年后荣升东海郡司马,主管东海郡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