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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41部分阅读

    面前狂吠,难道这春天提前到了。又从哪里钻出一条疯狗来,真是吓煞我这个老头子了。朱指,你掌管着京城的治安。可不能放这种失心疯的人出来乱跑哟”。

    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让?得全几乎被气疯了,他正要发作,可一看到毕云那张白净得看不到一根胡须的。标志性的太监脸,又听到他自称咱家,心中突然一震,顿时呆住了。

    朱寰转头怒视?得全,缓缓地说:“?得全,刚才你问我们“知道我是谁?”现在,我也反问你一句。知道我是谁吗?”他好歹是锦衣卫头目,手上拿过的七品以上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威仪。

    ?得全期期艾艾地说:“你又是谁?。

    朱寰不屑在同他废话,伸出手来,慢慢吞吞地解开衣襟,然后猛力一脱,露出一身大红缎绣过肩麒麟纹麒麟服,看那胸前的图案,正是正三品武官的补子。

    ?得全吓得说不出话来,朱寰网脱下外套,秦关和韩月会意,也同时脱下外套,露出里面华丽的飞鱼服。一时间,满屋都是光灿灿的锦衣。

    “你们,是锦衣卫的”?的宽脑袋里“嗡!”一声,软软地坐到地上去:“指挥”,你是什么指挥?。

    韩月冷笑一声:“还有什么指挥,这位是我们的朱指挥使,张开你的狗眼看看。?得宽,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朱寰朱指挥使”。一刹间,那个阎王一样的名字浮上心头,?得全如风中残烛一样浑身乱抖。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要喊饶命,可张开嘴却只能发出荷荷的怪音。

    朱寰低声道:“你也别闹了。就在这里坐着吧,下面什么时候没人了。你什么时候走。”然后就别过脸去,再不理睬。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孙淡、毕云等人都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只?的宽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又是灰尘又是汗水,看起来异常

    良久,只听得楼下“轰!”一声,就有人喊:“开业了,开业了”。方才还等在楼下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发出一阵喧哗,齐齐地朝平氏钱庄涌去。

    平秋里为打开局面在钱票上颇花了些心思,为吸引人气,准备了两万多个红包在十几家店铺发放,不管是谁,不管买不买他的钱票,只要上前喊一声“恭喜发财”就有红包可拿。

    虽然红包里只放了一枚铜钱,只够买一个烧饼,可对普通市民来说。这钱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就在开场炮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不要命地朝前挤去。几百只手如森林一样高举过头:“给我,给我!”

    毕云在楼上看得真切,吃惊地说:“咳,这么平秋里还真能搞事,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虽然对平秋里这人甚有恶感,但孙淡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非常厉害。派发红包吸引人气这种商业手段在后世非常普及,常见于超市和大型百货公司。可在古代,孙淡还没见哪家商号这么弄过。

    孙淡:“毕公放心,平秋里现在人气越旺。将来栽得跟头越重,我还真担心他卖不出钱票呢?。

    毕云恩了一声:“孙淡你那边动手了吗?”

    “应该已经动手了,这事早有安排。你们也不用担心。”

    完这话,屋中又陷入沉默,因为没有情报传回来,大家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坐在这里看热闹。

    等了夫约半个时辰,终于有消息传来。一个陆家钱庄的伙计飞快地摸上楼来,在雅间外喊了一声:“孙先生和孙佳掌柜在里面吗?。

    孙淡:“孙佳,出去问问情况。”

    “啊,”好,我这就去孙佳本刚才所安”彻底惊呆也隐约知道孙淡同锦衣卫后宫中有帐保,也早有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孙淡旁边那个汉子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寰。京城中最可悄的人物。而看毕云的模样,在宫中身份也是极高,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东厂的头。

    惊恐之余,孙佳心中也是一阵骄傲:我家淡哥果然是人中龙凤,连这样的大人物都认识。看毕公公和朱寰的模样。对孙淡也异常尊敬。淡哥究竟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孙佳听到孙淡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忙跑出雅间,问了那个伙计几句话,这才回屋对大家说:“陆家的伙计在平氏钱庄同时动手。平氏的钱票网一发行,几乎就被我们包圆了,到现在,已经购入了大约六千两的样子。”

    孙淡:“好,继续买入,尽量把平氏的钱票都收到我们手中,千万不要让它流进市场。”

    “这事有些难办,我估计了一下,大概可以购入平氏钱票的五成。”

    “五成”够了,等到时候。这五成钱票再时到平秋里那里兑换现银,立时就能让他们周转不灵。”

    毕云好象有些明白孙淡究竟想做什么,问:“孙淡,你是不是要

    孙淡摆摆手:“毕公、朱指挥,今日没事,我们索性在这里喝喝茶风景。等到了下午。平氏钱庄上板子后,我得想个办法把小郭引出来。”

    “这事需不需要我找人去办。”

    “不用,我自有主张

    又同毕、朱二人聊了一阵天,其间又接到几份从陆家钱庄那边传来的情报,眼见这就已经到了中午。酒楼早已安排好酒食,这人送了上来。

    那?得宽还坐在地上发抖,朱寰慢慢走到他身边:“?大人,难道你还想赖在地上一辈子,起来吧!”

    “是是是,下”下官幽,起来?得宽在地上冷得浑身发僵,如今又冷又饿,忙一咕噜爬起来,就要坐到桌子前动筷子。

    “嘿,你这人在咱家面前倒不生分毕云讽刺了他一声。

    屋中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寰没想到?得宽脸皮这么厚,低声咆哮:“一边呆着吃狗屎去吧。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毕督公面前也有你的位置?”

    毕云:“咱不过是宫里木匠。平日间给张太后置办些桌椅板凳梳妆台什么的,暂时节制东厂,不是什么督公。”

    朱寰:“公公客气,那位置迟早都是你的

    ?得宽在知道毕云是东厂的大头子之后,一张脸更是没有血色,摇晃着身体,险些又软倒在地。他强挺着坐到旁边大意把椅子上,半天才恢复过来。

    接下了的时间对他来说无时无刻不是一种折磨,看到孙淡等人又吃又喝,自己却饿得前心贴后背,茶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的发白,心中也阵阵发虚。

    原来这?得宽身体不怎么好。有气虚的毛病。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低血糖。得了这种病的人饿不得,一饿就挺不住。他好几次都差点晕了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迸,耳朵里全是蜂鸣。

    终于,等到下午申时,喧哗了一天的平氏钱庄终于安静下来,也开始上门板了。孙淡这才站起身来,笑道:“毕公,我不是早说了,没什么可看的,这事先后需要十来天才能见出分晓。让你们陪我在这里坐了一天,真是抱歉。”

    毕云:“没办法,得了令,就得在这里守着,哪里也去不了。”

    朱寰也叹息道:“没办法,没办法。”

    孙淡:“大家都散了吧,我还有去展家班做事呢,你们明天还来吗?。

    “明天自然要来,不过,得换一个地方。平氏钱庄十几个铺子,一家守一天,这十来天也熬过去了。”

    “遇到你们,我还真是没办法。我明天是不来的,你们爱守就守吧。”孙淡拱拱手:“走了。然后,大家都鱼贯出了雅间。竟没人多看?得宽一眼。

    看到他们离开,?得宽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双脚颤抖着想站起来。可努力半天,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突然间,他觉得一股热流从胯下流出,竟湿漉漉地淋了一裤子。

    原来,他喝了一下午的茶,膀晓里早被涨满了。可却没有胆子去茅房,就那么苦忍着。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一走,心情一放松,尿液就遏制不住地喷射而出。

    ?得宽又羞又气,蹒跚着脚步走下楼,走了半天才回了家。

    回家之后,因为受了惊吓,就发起了高烧,再也起不了床。即便呆在床上,他还是神经西西地大喊:“东厂”北衙”他们来了,要捉我进去了,”

    连病带吓,卧病在床一月,?得全终于精神失常,大小便都直接拉在床上,披散着头发又哭又笑,彻底的疯了。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木板大鼓,意想不到之人(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木板大鼓,意想不到之人(上)

    严格说起来,展布在京城也算是一个富人。布官乃是苏州人氏,从四岁起就唱昆山腔,十一岁时就随师傅进京闯荡,十六岁时就成因为一口绵软清丽的唱腔成为京城最红的戏子。二十三岁时因为受了凉,嗓子倒了,就退出舞台,做起了戏班子的老板。

    辛苦经营了多年,如今的展家班已经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班子,戏班里的几个戏子更是红得烫人,也为展布带来了滚滚财源。这其中,月官和茄官都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这二人演唱的《浣纱记》是展家班的压轴大戏,其中的经典唱段更是脍炙人口。上至公卿大人,下至贩夫走卒都能哼上几句。

    如今的布官名下有一间大宅子,还有一个规模颇大的戏社,在京城中也算是成功人士。

    在古代,戏子地位卑微得如同娼妓,展布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同这家伙长袖善舞有很大关系。听说,展布同朝中几个大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从明朝开始,朝廷律法中就有一条:在职官不能狎妓。

    而且,官员到地方就任时也不能带家眷。

    这也是明清时,士大夫喜欢狎戏娈童的社会基础。

    孙淡对别人的道德观念和性取相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看来,展布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乃是君子之交。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现代人,看人看事都豁达开朗,倒没因为展布是一个演员就心中鄙夷。

    虽然,展布身上的那股阴柔娇媚之气让他有些不自在。

    从醉长安酒楼出来,雇了辆马车,不片刻就到了展布的宅子。

    展家班晚上才有演出,戏子们吃住都在展布的宅子里。这些十二三的女孩子晚上睡得迟,上午一般都要睡懒觉,到中午才懒洋洋地起床,吃过饭,下午就是她们的排练时间。

    孙淡进了院子之后,依旧能听到那群女孩子吊嗓子的声音,吵得厉害。

    天气冷,女孩子们都在房间里排练,展布则坐在火炉边上,身上披着一袭白色的狐尾领大氅,手中捧着一个铜手炉,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红润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一看到孙淡,展布娇嗔一声站起来,“是淡哥儿来,你哟,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奴家。人家还以为你忘记我了,真真个把奴家给弄得心神不灵。”

    一根兰花指又戳了过来。

    孙淡吓得连忙闪开,问:“展老板,月官在什么地方,怎么没看到她?”

    一听孙淡提起月官,展布有些吃醋的样子,撒娇道:“讨厌,你在我面前提别的女孩子,就不怕我生气吗?”

    孙淡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心中也是郁闷:“展布越来越不正常了,这地方以后能少来就少来。”

    他一板脸:“展老板,月官究竟在哪里,别闹了,我有正事找她。”

    展布这才有些失望地回了一声:“月官现在屋里练曲呢,她的房间在后院左手第三间,门口有丛斑竹。有个票友正和她在一起,哼,你不来找我,人家生气了。”

    孙淡在展家班的宅子里也算是轻车熟路,也不要人引路,径直朝后院走去。刚进了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垂柳绿叶映清波,景色虽好刹那过,辜负春光可奈何。缓步从容溪边过,临流倚石浣纱罗。”

    其中一个声音自然是月官的,她今年才十三岁,声音却干净纯粹,如同汩汩溪流。但另外一个女声却高亢清亮,穿云裂石,有一种爆发性的力量,虽然在唱词与唱词的连接处有些生硬,拿腔吐气处也不够专业,却也让人听得精神一振,忍不住要叫一声好。

    孙淡一听,大觉惊喜,原来,另一个唱戏的女子正是孙府三房的江若影。他先前听展布说月官正同一个票友呆在一起,本以为是个男人。戏子要想出名要想红,需要有人捧,同一些有势力的男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可以理解。

    可孙淡万万没想到,江若影居然跑过来找月官。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江若影本就有一副好嗓子,在唱戏上有极高天分,上次在大明湖同展家班认识之后,更是对唱戏玩票产生了极大兴趣。月官是展家班的头牌,江若影跑过来同她切磋也可以理解。

    孙淡哈哈一笑:“好曲好嗓,江大小姐也来了。”

    “啊,是淡哥儿来了。”一道嫩黄的身影闪过,江若影从屋中冲出来,眉开眼笑地抓住孙淡的胳膊不停摇晃:“自从大年三十见到你,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你跑什么地方去了。一直没机会同你说上话儿,今天总算抓到你了,你也别想跑,讲个故事给我听。”她那张兴奋的婴儿肥的圆脸蛋上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天真烂漫,可爱到令人发指。

    孙淡有些吃不消,忙板开她的手臂,笑道:“故事的事情等下再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怕被人看到,回家之后被你姑妈骂?”

    “管她呢,我是偷偷跑出来,你不去告状,还会有什么人知道?”江若影俏皮地吐吐舌头:“佳佳成天都朝府外跑,景姨娘也不管,真让人羡慕啊!对了,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孙淡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是过来找月官的。”

    “那快进去吧,嘻嘻 月官妹妹的唱功好厉害,我都在这里学了好几天了,也没学会。”江若影说着话,突然有些怀疑地盯着孙淡:“你不会是过来捧月官的吧?”

    孙淡苦笑,心道:我孙淡最恨传统戏剧了,一听就头晕,对这种东西可没多大兴趣。看样子,江若影是怀疑自己对月官有非分之想。

    孙淡记得月官是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孩子,没胸脯没屁股,看起来没意思得很,属于他最痛恨的类型。江若影这么问,简直是在怀疑自己的审美品味。

    “月官妹妹,孙淡过来看你了。”江若影拖着孙淡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些乱,不太像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床上桌子上都乱七八糟地扔着衣裙首饰行头什么的,墙角还胡乱扔着一把三弦和一把四胡,孙淡大不觉大皱眉头。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戏班子中的女孩子几岁就离开父母到展布这里,没人管,生活自理能力那是极低的。不要说针线女红,只怕让她们煮一顿饭吃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月官个子不高,皮肤也有些黑,又瘦又小,同漂亮二字没有任何关系。可就是这样一个丑小鸭一样小女生,硬是凭着一条好嗓子和极佳的舞台功夫在这半年中唱红了整个京城。

    她正在练功,见孙淡进来,忙盈盈一福:“原来是孙先生,布官前几天还念叨着想请你帮他写个段子呢,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孙淡:“我今天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找我?”月官微微一楞,细声细微气地问:“也不知道孙先生找奴家有什么事情?”

    孙淡道:“月官我且问你,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郭曾的人?”

    “是有这个人。”月官回答说:“也算是经常来听我唱戏的一个客人吧。”

    “真的,就这么简单,没别的关系?”孙淡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

    月官有些微黑的面庞突然一红:“在我看来就这点关系,至于人家怎么想同奴家却没有任何关系。这人看起来有些傻,昨天晚上还送过来一瓶玫瑰露,又说了些疯话,真真是惹人厌烦,好在展班主着人将他赶了出去。”

    说完话,月官指了指梳妆台,上面正放在一个祭红小瓶,估计就是郭曾留下的。

    这下不但孙淡暗自点头,心想果然如此,总算没白来一趟。连那江若影也大觉兴奋:“哈!”一声,逗着月官:“月官你这小家伙行事了,快说说,你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月官又羞又恼:“一个缺心眼的傻子而已。”

    孙淡好笑:“他怎么缺心眼了。”

    对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