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孙淡一楞。立即醒悟过来,这太监因为挨了那一刀,五肢不全,加上又从小生活在宫廷那种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性格都有些扭曲。对权力和金钱有着常人想向不到的渴望。这次正德将内藏府的藏银尽数刮归孙淡使用,虽然那四十万两内帘在皇帝眼中近乎于无,可在毕云看来。依旧是一笔大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文数字。
若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反正如今孙淡掌握着这笔钱,毕云如今又是宫中一手遮天的人物,稍微动点手脚,就足够让他吃穿不尽。
孙淡无声地咧了咧嘴:“毕公,陛下的本金我们自然是不集动的。”
毕云不住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孙淡你的理财的能耐我是了解的。这次定能杀那群老西儿一个片甲不留,怎么着也能给陛下筹些钱。当然,咱们也不能白跑腿,茶水钱总要搂上几个。就算你我品性高洁。清得一汪水儿一样。可底下的人帮咱们办事,车船住店茶水伙食。都是要开销的,总不可能让你我掏腰包吧。我每月才多少俸禄,孙淡你在国子监的碳火也不多吧?”
孙淡终于笑出声来,连声道:“毕公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好了。总归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究竟、大概能开支出多少银子”毕云毕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一提起银子,却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又不能不问。
孙淡大概算了算:“陛下给了我们四十万两,怎么着也得奔他赚两倍回来才是。刨去开销,陛下拿回去一百万两应该是可能的。”
毕云抽了一口冷气小声道:“如此说来,你我各自能得十万两好处了。”
“这个只是大概加估计,不到时候,我也说不清楚。”
毕云大觉振奋:“你的能耐我是了解的,如此说来,也不枉咱们劳累这一遭。”
同毕云分手之后,进了院门。孙淡一身放松下来,只觉得得四肢百骸无一软。这十来天整日同正德呆在一起,到弄得精神紧张,同领导一起过节可不是一件好事。
网进院子,就看到一群小丫头同时躬身请安:“老爷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快去告诉夫人。”
“老爷,我这就替你准备洗脸的热水和毛巾。”
孙淡有些不自在,毕竟受了那么多年党的教育。内心中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腐朽没落的统治阶级的代表人物,有些可耻。
孙淡因为不习惯这一套,也不废话,埋着头朝自己房间走去。
倒将这群丫头和小子给吓住了,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引得孙老爷的不快。
枝娘早就听到说孙淡回家了,忙拢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正要出屋,就见孙淡一头撞了进来。忙上前用着他身上的雪花,爱怜地说:“孙郎,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里了,让人这个年也没过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孙淡笑笑,一把搂住她的腰:“男人在外面做事,你们女人就不要过问,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道理。放心吧,孙淡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不会把外边的女人给你引进屋来的。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我已经烦不过来,这么还会再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真的给我找个姐妹回来。我还很高兴呢,也可以多一个人说话。”枝娘被丈夫一把搂住腰,只觉得筋骨酥软。一张脸都红了。
“不不不,受不了那种烦。”孙淡摇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失败的男人背后总站着两个以上的女人。”
枝娘听得小声地笑了起来:“我家孙郎如今也学得油嘴滑舌了,当初你在山东老家的时候多老实呀!”
“你也不用怕寂箕,如今院子里多了这么多人,你以后也能找着人说话了。”
“是啊,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是不错的。”枝娘很高兴:“从昨天起,把我忙得。这么多人要安排吃住,每月还得发给她们月份,家里房子又不多。对了,伙房也要重新打灶台。忙死了。忙死,了!”
看到枝娘这么兴奋,孙淡也有些高兴。女人嘛。就算是如枝娘这样贤惠的女人,也多少有些虚荣,这也可以理解。还有,如今枝娘也成了一家的主母,手中管着这么多人。总算找着事情做。这人不能闲着。总归要找点事干,也好打发时间。
孙淡自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有超过古人的见识,也有信心在明朝混出一个样子。在明朝呆了将近一年,他也不免被古人所同化,有的时候思维方式也逐步朝古人接近。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将来是要大富大贵的,家中的人丁、土地、田庄也将不断增加,管理逐渐庞大的产业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得早点让枝娘进入角色,做好自己的闲内助。
正说着话,一个丫头端着一盆洗脚水进屋来,躬身到:“老爷,你的洗脚水已经烧好了。”
孙淡正好搂住枝娘,见小丫头进屋来,枝娘哎一声。忙从孙淡手中逃开接过木盆:“我来吧。”
“是。小丫头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
“真舒服啊!”孙淡一边让枝娘给自己洗脚,一边同她说话:“这些丫头小子们我以前在孙府的时候怎么没见过?”
枝娘:“府中的丫头本来的丫头和小子们各有各的主子,不要从她们那里要。这十人都是天津位那边的庄子里买过来的,只领头那个大丫鬟是侯府的老人,叫什么汀兰。以前跟刘夫人的。”
“订兰,没听说府中有这么个老人啊。”孙淡一听说是刘夫人用过的贴身丫鬟,就不禁皱了下眉头。
“或许是刘夫人来京师之口公凶吧。听口音也不是山东和北京两地的六”技娘用毛巾盯擦着孙淡的脚,道:“不过,说起这个汀兰人倒不错,能说会道,又识字又会算帐。这两天,家里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一应事务和帐目,若不是她,我还真要抓瞎了。”
“呵呵,看样子,这个大丫鬟还真讨你喜欢,也罢,你用着顺手就好。看你把她夸得!”孙淡对家里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反正一切由枝娘做主好了。
“当然了,她本就是过来做枝娘贴身陪房丫鬟的。”枝娘笑着看了孙淡一眼:“我听人说,陪房丫头随主母嫁出去,好象是要给老爷做小妾的。这个汀兰人是不错,只可惜高了些,否则你到可以收房。”
孙淡张口结舌,良久才恼火地说了一声:“枝娘你说什么呀,我孙淡有你就够了,怎么可能还会去找其他女人。”
“也不是啊。自己家的丫鬟收房,知根知底。总比外再领进来的好”就是太高了,屁股也估计将来生养的时候有些困难。”枝娘有些遗憾:“不过,收不收房,还的孙郎你自己决定。”
“你呀,真不知道说你怎么才好。别人家的老婆就怕自己的丈夫娶你到好,反给我选起小老婆了。我不是同你说过吗,你我年纪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不能同房,更别说其他女人了。”孙淡打了个哈欠:“累了,不想说话。我这段时间都会呆在家,什么地方也不去,有话以后再说吧。”
枝娘听丈夫说有一段时间不会外出,心中欢喜,忙服侍孙淡上床安歇。等她网将孙淡的外衣脱掉,就丈夫已发出轻轻的斯声。
枝娘忙轻手轻脚地给孙淡盖上被子,这才脱衣上床,缩在孙淡的脚边睡了。
这一觉睡觉得舒服,首先,抚烧的很热,暖和得让人想起现代的电热毯子。其次。技娘像一只小猫一样缩在自己脚边。让孙淡觉得一阵安心,一阵舒畅,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
当然,这只小猫前凸后翘,个头虽然不高,却性感热辣,让孙淡几乎把持不住。
他伸出脚去碰了碰她饱满的胸脯。正要采取进一步的动作。枝娘正睡得神思朦胧,嘟囔一声,就翻了下身,避开这只讨厌的魔脚。
孙淡这不忍心叫醒她,这才将脚收回。
好不容易把胸中那团欲火压住。毕竟是少年人,贪睡,网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孙淡又迷瞪了过去。正要陷入深沉的睡眠当中,一团湿淋淋热烘烘的东西突然盖在自己
孙淡大吃一惊,猛地坐起来。大喝一声:“干什么?”
眼前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丫头,年纪大约十二三岁,手中正捧着一张热毛巾。听到孙淡这一声大喝服侍主子和主母起床的,就,就
孙淡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恼火,看老这个小丫头也是网买来不久,没经过任何职业培刮就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道听途大早就毛手毛脚地跑进房中来给自己洗脸。
本质上来说,孙淡还是一个大好人。他也不忍心责怪这个初中生一样的小痴疡,笑了笑,示意她不要紧张,道:“出去吧,以后也不用进来,我们醒了自己会去洗脸秋口的。”
话还没有说完,屋中动静已经将外面的下人们给惊动了,只听得一声门响,一条清丽修长的身影就冲了进来,抬手就给了那个小丫头一记耳光:“豆荚你这个小蹄子,没事朝老爷房里乱闯什么,当这里是你家啊,不懂规矩。”
这一记耳光抽得响亮,那丫头被打楞了,眼眶里全是泪花,呆了片刻,才连声叫饶:“汀兰姐姐饶命。汀兰姐姐饶命。”
孙淡也吓了一跳。抬头朝这个叫汀兰的贴身丫鬟看去,更是吓得汗水都下来了:“你你你,你”这个叫订兰的分明就是素芬啊!
素芬,也就是现在孙淡府上一众丫头小子的头汀兰,好象不认识孙。淡的样子,微一施礼:“汀兰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孙淡彻底石化了,只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中这么大响动,终于将枝娘惊醒了。她揉了柔眼睛,慌忙起床。一把拉住那个叫豆荚的小丫头。有伸出袖子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别哭,别哭,多大点事情啊。你这个孩子,大老远从天津位过来,背井离乡也怪可怜的。”
完,她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汀兰,用商量的口气对汀兰道:“订兰。你也不要怪她。她年纪不懂事。”
汀兰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淡淡道:“夫人心肠软,下人们心中自然感激。可你若饶了她。就是害了她。淡老爷财雄势大。将来必然会飞黄腾达的。若由着宅中的下人胡闹。传了出去,只怕要扫了老爷的面子,反让外人笑话我孙府是个没有规矩的地方。”
“这样啊,可是豆荚才多大点孩子,至于吗?”
汀兰神色恬淡地扫了枝娘刚才睡过的那个地方,道:“夫人心肠那是一等一好的,可过…”
孙淡终于忍不住一拍床沿:“素,,汀兰,怎么,夫人说的话你也不听。烦死了,一大早就过来吵。都给我出去!以后只要我睡觉,任何人不许进屋。”
汀兰又一施礼:“既然老爷不愿处罚豆荚,汀兰照办就是了。我这就出去。”她转头扫了豆荚一眼。说来也怪,被她晶莹的目光盯了一眼,豆荚竟然有些发抖。
汀兰:“我也不处罚你,你这个月份减半。”
看着汀兰的背影,孙淡只想骂娘:这个素芬也是苦人家出身,如今做了大丫鬟,使起人来怎么比录削阶级还厉害?
正在这个时候,院中有一个小子来报:“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毕老爷府上的。”
“毕云那边这么早就有消息了?”孙淡心中奇怪。。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一百五十章 平氏钱票开业
不人显然是东厂的番子,他那张不亚阳光的苍白的验引工:横的眼睛、光秃秃的下巴和脚上的黑色官靴已经将他的特殊身份暴露无疑。
孙淡一看心中就有些不满,这个毕云是怎么调教手下的,怎么弄了这种长相奇特的人来做事。但是。一想到毕云以前不过是负责宫中家具的木匠,孙淡也就理解了。东厂以前一直由正德的干儿子,大太监钱宁掌管。钱宁失势之后,东厂也处于无人过问的混乱局面。正如孙淡昨天同毕云所说,他和毕云如此节制厂卫和南北衙,不过是权宜之计。打击江华王的差事牛高定,这两大特务机关还是要交还给皇帝的。
无所作为,比有所作为更加妥当。
因此,毕云大概也抱着一个放任自流的心思,也不怎么过问这两大特务系统的事务,反正皇帝在里面也安插了自己的眼线,真遇大事也轮不到孙、毕二人做主。
东厂之人大多桀骜不驯,孙淡和毕云得了皇帝的旨意,眼前这个番子神情虽然骄横,可一想到孙淡同皇帝的特殊关系,神情却很恭敬。
他走进孙淡的书房,拱了拱手。用复板的声音道:“毕公公让我来回话,昨天晚上,据我东厂埋伏在武定侯府中的眼线来报。郭曾昨天的了三两银子的月份,当天晚上就跑展家班那里去捧月官的场子。花了一两四钱银子,给月官买了一瓶西域玫瑰露。其间,又吃了一盘点心。喝了杯茶,加上雇轿子的钱和消夜,郭曾身上尚余一钱另二十文钱。子时三玄,郭曾回府,又吃了盘松子,看了半个时辰《三国演义》,这才上床睡觉。到现在,郭曾还在床上躺着。”
孙淡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郭曾的一举一动都被东厂彻底掌握,明朝特务机关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知不知道郭曾什么时候去展家班?”
“回孙先生的话,郭家小子如今已经是穷光蛋一个,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出府了。”这个番子虽然是个小人物,可东厂之人油水极大。几两银子却也不放在眼里。一想到郭勋这个来历不明的儿子窘迫成这种模样,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股讥讽的嘲笑。
“好,毕公现在何处?”孙淡沉吟。若郭曾缩在府中不出来,这事还真有些不好办。正主子不来,自己的下一步计发也没办法展开。搞不定郭曾,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不成,得想个办法把这小子从里面引出来。自己虽然同郭勋很熟,可现在皇帝把他手上最要害的两个部门交到自己手中,我孙淡若还朝大臣们家中跑,只怕会犯了皇帝忌讳。况且,在郭勋眼里,我孙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未必能进得去。
那个东厂的番子回答说:“毕公如今正呆在无量大胡同的醉长安酒楼:楼雅间看热闹,他老人家让我过来问孙先生什么时候过去主持大局。”
孙淡猛然醒悟,今天是正月十五。大年的最后一天,今天是平秋里平氏钱庄开业的日子。无量大胡同在城东商业区,背后是宝源钱局,东面是禄米仓,北面是湖广会馆,西面是山西会馆,乃京城的金融中心。无量大胡同是晋商的积聚地,这条胡同长两里。街道两边都是晋商开的店铺,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就孙淡所知,醉长安大酒楼对面就是平氏钱庄的总部。毕云躲在酒楼二楼。估计是想来一个现场办公。
当然,金融这种东西毕云是不懂的。也就只能在那里看个热闹,还需孙淡过去坐镇指挥。
“好,我这就漱洗了过去,你去同毕公回个话。”
“是小人告退。”那个番子一躬身退了出去。
孙淡也不敢耽搁,洗了脸。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带着母镇出门,又雇了一辆车朝无量胡同赶去。
网开始的时候,马车走得还算顺畅,可渐渐的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马车逐渐走不动了。看了看路程。距无量胡同也没两条街,孙淡索性将马车打发掉,同冯镇一道步行。
不可否认,平秋里弄的钱庄前期宣传得还算不错。经过陆家钱票前一段时间的试运营之后,北京人已经逐渐习惯了使用钱票,这次平氏钱庄发行新钱票,优惠程度比陆家钱票还大。于是,有不少好事者早早地跑过来,看有没有便宜占。
见胡同里人多,买豆汁儿的,算命的,拉皮条的也都涌过来寻找商机,将一条长长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孙淡在人群里挤出了一身臭汗,心中不禁有些焦躁。好在冯镇身高体壮,硬生生在人流中挤出一条通道了,否则,以孙淡的小身板,只怕到中午也挤不到醉长安大酒楼。
好不容易到了酒楼,正耍上去,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抓住
淡。
这一只手从人群中伸出率,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孙淡被吓得了一跳。他和毕云等人来醉长安本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醉长安离平氏钱庄仅一街之隔,若被平秋里那乌人发现,引起了他的警觉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