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第二日,孙淡睁开眼睛,正想着是不是去国子监上班时,就听到院子里响起展布的声音:“淡哥起床没有啊,冯大哥快叫你家老牟起床,天大喜讯,天大喜讯。”
“成了!”孙淡心中一乐,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穿衣服就走到房门朝院子里看去。
却见院子里放着一个礼物挑子,展布见孙淡走到门口,娇笑道:
“淡哥哥起床了?”
孙淡被他一声哥哥喊得心中发毛:“你说话怎么这种味道,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对了,你昨天去侯府排戏的情况究竟如何?。
“大获成功。”展布得意地笑起来:“我就说淡哥你的戏乃天下一流,任何人只要一看你的戏就挪不开眼睛。昨天我在侯府按照你说的。姑娘们上了台去也不唱,就那么句地念白。网开始的时候。郭勋郭侯爷还有些纳闷,问我这戏怎么这么奇怪。
可看了一幕,侯爷他老人家倒没什么,反是侯爷的母亲就开始掉泪了。说她能够看到先祖的英姿,心中很高兴。又道。她是个老人,戏台子上又是锣又是鼓的吵得心慌。反到是这种全是念白的戏看起来清爽、不累。
侯爷见他母亲喜欢这出戏,心中一高兴,就赏了我不少财物,这不。一大早我就过来感谢你了。”
“客气,展老板客气了。”孙淡又随口问道:“郭侯还说什么没有?”这才是关键,若郭勋看了戏之后没有一点表示,岂不代表孙淡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
还好布官还有后话:“侯爷看了戏之后,说不错,又问这戏文谁写的,倒也新奇。鄱阳湖大战虽然不错。却也不太适合,还有没有其他同样的戏?”
展布一脸的苦恼:“淡哥,这出戏可是你昨天下午现写的,我手头哪里有其他的戏好演。可侯爷那里我也不敢说假话。就回答说这戏是你写的,只有这一本。而且,我也不知道侯爷究竟要什么样的戏,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适合。于是,我就同侯爷说,“侯爷,这个本子是孙淡今日下午随手写成的,估计他手头也没其他本子了。你猜侯爷当时是怎么说的?”
孙淡听展布在郭勋面前提起自己;虽然早在预料之中,心中却也有些高兴。伸手拍了拍布官的“香肩。”拍得这个死人妖娇躯一震:
“怎么说的?”
展布回答:“当时候爷就笑道“一个下午就写一个本子,此人好才气啊”。我当时就回话说,“侯爷你就不知道了,写这个本子的孙淡是本科山东院试的案首,是有名的大才子。然后,侯爷爷就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我说嘛,这样的戏文一般人可写不出来。”
布官:“于是,我就说,“侯爷要看什么的的戏,让小人演给谁看。又不肯明说小人这么猜下去也不是办法。还请侯爷明示,小人也好请那孙才子给你写
着话,布官摸了摸额头:“结果,侯爷脸色一板,冷冷对我道:“你一个优伶小人,问这些做什么。既然你说戏文都是那个姓孙的秀才写的,你就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我当面同他说。若写的戏文合那人心意,不但孙秀才,连你有也重赏。否则,都砍了。”
布官连连作揖,哀哀说:“淡哥。我这次把你给害了呀!看在你我相熟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去侯府一趟啊!”
“去侯府!”孙淡心中一阵惊喜。暗道:总算可以单独同郭勋接触了。只要见了人,再拿出杨慎所写的那封信,总归有救李梅亭出狱的机会。只等李先生一出狱,估计他那个官也要丢了。没有李先生在国子监罩着自己,以后也没办法在里面混下去。实在不行,就跑一趟湖北。看不能不能同未来的皇帝搭上线。老在京城这么鬼混下去也不是办法。
“怎么,淡哥不愿意?。布官可怜巴巴地盯着孙淡。孙淡故意叹息一声:“我若不去,展老板得罪了郭侯,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那就去吧。”
展布自然是一脸感激,千恩万谢:“轿子已经在门口侯着了,我们这就走吧
这还是孙淡来古代后第一次坐轿子,感觉颠得厉害,里面空间不说,还闷得厉害。
好不容易挨到武定侯府个家人的带领下,孙淡走了半天就来到后花园的一个个凉亭中。就看见一个魁梧的中年人和一个身穿文士服装的十四五岁的英俊少年正在闲聊。
那家人走上前去对中年人道:“侯爷,山东的孙秀才来了。”
原来,这个中年人就是权倾朝野的武定侯郭勋。
郭勋点点头,对那今年轻人点点头:“陆哥儿,你大老远从钟祥来一趟北京不容易,旅途劳顿,先在我这里歇几天再做打算。”
“是,陆炳听伯父的。”那今年轻人风度翩翩地一施礼,转身离开。在离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孙淡一眼,目光深邃。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武定侯
于到纹今年轻人人自报家门,孙淡“怔,觉得纹人的郸绊引;熟悉。只因为此人一口隆浓重的湖北口音,却没法分辨他究竟叫“路兵”还是“绿饼”。
但这人是孙淡在来到明朝之后所见过的最帅的男子。
这么说吧,孙岳也是一个很帅气的年轻人。可孙岳的帅气更多的是儒雅的书卷气,苍白的面孔,忧郁的神情,他的英俊总带着那么一丝病态。不符合孙淡这个现代人的审美品味。
而眼前这今年轻人则不同,他身高至少在一米八十以上,身材匀称。皮肤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走起路来精力十足,加上他那张可爱的圆脸蛋,简直就是一个阳光少年。若放在现代社会,简直就是偶像剧中的主角。
孙淡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可这小子好象对自己很留心的样子,这让孙淡有些奇拜
不过,他也只看了这今年轻人一眼。把他的模样记在心中之后,就转身向郭勋深深一揖:“山东孙淡见过郭侯。”
“起幕吧,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见官不跪,不用这样的大礼。”郭勋不出意料的那副孔武有力的武官模样,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袍子,在冷风中却显得红先游面,脖子上那个小伤疤甚至还微微发亮。
郭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坐下说话。你的来历我已经听说过了。会昌侯孙家的子弟,山东今科院试的案首。我听王元正说过你的事情,听说他当初本打算把你压一压的。结果阴差阳错地让你得了第一。哈哈,王大人也是,本以为你写的文章古朴敦厚,却不想你也能写出文彩飞扬的华文。哈哈,此事传到京师,我们一见王大人的面前会调笑他几句。老王也是个淳朴君子。却不想聪明反为聪明误。如此。也不失为士林中的一段佳话。”
郭勋放声大笑起来,他也是越想这事越觉得有趣。
看得出来,郭勋也是个健谈到让人忍无可忍的人,孙淡自从见了他的面就听到郭勋在不停的说话。等到郭勋说完这句话,孙淡这才知道自己得山东第一的缘故,正要谦虚一句,那郭勋又开始说话。
郭勋站起身来,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疤。在凉亭里走了几步,继续大笑:“人说会昌侯孙家有两大才子。你孙淡和孙岳,一个是孙家千里驹。一个是孙家大鹏鸟。孙岳前段日子刚来拜访过我,我也同他谈过一次。依我看来。你这个千里驹比那只大鹏鸟要强上三分。”
孙淡没想到郭勋对自己的情况如此了解,心中有些不解。虽说自己小有名气,可也仅仅局限于山东一地,到了北京城,他孙淡什么也不是。而郭勋有是这么炙手可热的一个权贵。他为什么对我孙淡这么
楚?
他等郭勋说完这段话,这才插上了嘴。一拱手,不卓不亢地说:“郭侯谬赞,孙淡不过是能写几篇还算过得去的时文,算不了什么本事。道德文章只不过是敲门砖。治理国家。代天子牧民都用不上。不像郭侯。能有今天地位,都是一刀一枪在北方挣来的实打实的功劳。”
看到孙淡如此镇定,又不着痕迹的恭维了自己一句。郭勋心中暗暗点头:这个孙淡比起孙岳无论是谈吐还是风仪上都要强上许多,最难的的是懂得揣摩他人心思,此子将来若入仕应该是一个厉害人物。
郭勋虽然继承了武定侯的爵位,可他能有现在这个地位,掌握着禁军和锦衣卫的军权,却是从尸山血海中挣来的。可常人一提起他,总认为他靠的是皇亲国戚的身份,靠的是祖上的容光。无论郭勋立多大功劳,总会被世人忽略。
而现在,孙淡却在他面前说他之所以有今天这个地位靠的是真正的本事。
郭勋虽然知道孙淡是恭维自己。可心中却非常舒服,不觉又高看了孙,淡一眼。
郭勋一摆手,不禁微笑起来,道:“也不能这么说,能写一手好文章也算是一种本事。本朝以科举取士。时文虽然无用,可读通圣贤书。也懂得做人做官的道理。孙淡你这人不错,写的文章风格多变,若将你所有的文章摆在一起,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象得出,这些风格迥异的文字出自一人之毛”
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从石桌下的格间里掏出两本书放在桌面上:“我也想不到你除了能写八股文章,也能做诗做词,甚至能写演义。当真是多才多艺啊!”
孙淡定睛看去,正是自己所著的《西游记》和《传清小集》。他心中惊讶的同时,心中却是一寒。就想糊卯证现在暂时节制锦衣卫,是个大特各头传清小集喘啧旧的书不假,可仅仅在山东一地被人传阅。郭勋也仅仅是昨夜才留意上自己。今天就能弄到这本书。可见其手段的厉害之处。
最让孙淡觉得畏惧的是,《西游记》这本书他用的是笔名,可郭勋却知道这本书就是孙淡写的。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明朝特务机关的能力。
孙淡苦笑着回答:“这些不过是孙淡的游戏之作,当不得准的。”一想起锦衣卫,孙淡突然心中一动:刚才离开的那个从湖北来的姓路的家伙会不会是未来的锦衣卫头子,嘉靖皇帝的发小陆炳?
“也不是,能将演义书写好、也是一种本事。郭勋以前就想过要将我朝开国诸将的事情收集起来。写成一本故事书刊印发布,也好让黔首百姓知道那些英雄豪杰的事诚”
孙淡精神仁振:来了,该说到正题了。
英烈传江史上的成就虽然不高,可在明朝却是发行量最大的一本小说书。后人一提起这本书,首先就会想到徐文长,并以讹传讹说徐渭是这本书的作者。
其实,这本书并没有一个真正的作者,而是集体创作的结果。最早。明朝开国功臣们的事迹一直在坊间和说书先生的口中流传。是郭勋召集了一群文人将这些野史传说收集在一起,增册润色,这才修订出这本不算太精彩的演义书。
也因为这本书实在不怎么样,后人大都不知道。孙淡之所以知道这本书,并下载进硬盘,主要是看了(鹿鼎记)后,一时好奇就下到电脑中,可打开看了没两眼就失去了兴趣。
他昨天之所以让布官弄了这么一出话剧,也为投郭勋所好,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此刻听他提起这事,孙淡抖擞起精神,点头应道:“确实如此,坊间流传着不少我朝开国功臣的故事。可因为如今距离开国已经一百五十多年。这些故事中未免有不实之处。若郭侯能弄这么一本书出来以正视听,也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好事。”
“对,本侯也是这么想的。”孙淡的每一句话都说进郭勋心坎里去了。禁不住让郭勋满面前是笑容:“本侯看了你昨天写的本子,非常不错。能写出(西游记)这种好书的作者果然不凡。日后,本侯若修订编撰(英烈传),还真想请孙淡你过来帮忙。”
郭勋着话早在孙淡的预料之中。
孙淡写鄱阳湖大战这一节只不过是想引起郭勋的注意。以便将杨慎那封信顺利奂到他的手中,并不想给他当写书匠。帮他写这本书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郭勋用写这本书本就带着政治目的,并在书中赤裸裸地为他祖上的脸上贴金。书一刊行。士林哗然,甚至有激奋的御使上书弹劾他篡改历史,行迹卓劣。
孙淡自然不可能干这种傻事坏了自己名声,但如今自己有求于郭勋。若断然拒绝,只怕大事不好。
正为难中。郭勋却哈哈一笑。道:“弄出这么一本书来,从收集史料到刊刻成书,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没个十来年办不妥当。以你的才华,十年后只怕已经中了进士,不走进翰林院就是外放做官去了。那时候,我可请不动你。”
孙淡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忙谦虚地说:“郭侯说笑了,孙淡也不过是一介秀才。算不得什么。且别说中进士了,就算是下一届秋闱,孙淡也没有必中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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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可以的。”郭勋心情很是不错。心中又暗自点头:此子谦虚谨慎,说话滴水不漏,倒是个不错人选,看来,找他过来是找对人了。
便笑道:“你也不要谦虚,你可是小杨学士看中的人。杨慎我是知道的,最是执才傲物目无余子,天下间能得他一句褒扬的人不多。可他却动了心思要收你做入室弟子,可见你还是很不错的。哈哈,偏偏你又不肯入他的门,反倒是你们孙家的另外两个子弟占了便宜。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一来就来了俩。只怕小杨也觉愕有些郁闷了。”
听郭勋提起杨慎,孙淡打蛇附棍上,从怀中掏出杨慎那封书信递了过去:“我来侯府的时候,杨学士也给晚生写了一封推荐信。可惜郭侯事务繁忙,一直没来打搅。”
“哦,杨慎给你写了一封推荐信。”郭勋惊讶地看了孙淡一眼,接过信看了起来。
第二卷 京城风云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没有猜错
书勋只两眼就将那封信看宗“就随弄放在桌卜,也不说话公※
他不说话孙淡却不能不开口。吸了一口气,道:“晚生来见郭侯,是想为恩师李梅亭求情。那日国子监去礼部和太常寺守护,家师因为身体不适,未能前往,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也同李先生没有任何关系。依据大明律,家师有不在场的人证,并未违法。”
郭勋叫孙淡进府并不是为李梅亭的事,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缠
去。
只淡淡道:“这事我也不甚清楚,本侯虽然暂时节制锦衣卫,但卫所里的事我却不大爱管。这样,我下来叫人问问,看究竟有没有这事。”
本来,像他身份高贵之人,虽然看重孙淡身上的才气,却并不会因为孙淡是个才子就法外开恩放了那个李梅亭。况且,李梅亭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模样,还得下来找人去问问才清楚。
锦衣卫办的案子都是通了天的。朝中官员一旦牵涉进其中,事情就难办了。若想再插进去一肚子,那就是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马蚤,避之尚恐不及,又如何肯踏进那滩浑水之中。
如今,京城正值多事之秋。郭勋一想起未来可能发生的大变局,也自不寒而栗。他现在虽然得了圣旨暂时节制锦衣卫,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太后的意思。太后让他管锦衣卫可不是让他去那里当家作主的。而且,朝廷体制中也没有禁军、锦衣卫一把抓的说法。
最大的可能是:太后让他监视南北衙。
江彬和钱宁经营南北衙多年。其中定然布置了不少眼线。如今大变将起,得防止这群人借机作乱。
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只怕连郭勋也会赔进去。
所以,郭勋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去锦衣卫衙门,也不怎么管卫所的日常事务。这次北衙去国子监抓人。连他也不知道,估计这事不是天子就是太后的主意。
凡事只要牵涉到了皇家,就没有什么法律可言。
,王珐比北
郭勋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下去,本来这事若仅仅是孙淡在自己面前提起,按照郭勋的性格,拼着那事弄不成,先把这个小秀才给打发掉再说。可这事由杨慎提起。郭勋却不能不严肃对待。一想起杨家那群文人官僚们,郭勋也觉得头疼。
微一思索,郭勋决定大不了下来在锦衣卫面前提提李梅亭的名字,让他们刷上刑,就算是给杨廷和与杨慎一个面子。
郭勋也有些糊涂,看杨慎如此热心,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