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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22部分阅读

己脑门,暗自懊恼:我还真是忙糊涂了,差点错过了这么一个武林高手。当然,这样也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再吃几天苦头也好。

    想到这里,孙淡不紧不慢地起床穿好衣服,又洗了脸,这才同孙浩一道来到通乐院外的街上。

    网一出门,就看到冯镇穿着一件烂得露肉的麻布衣服站在街边,不住探头朝院子里张望。

    “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过来。”孙浩朝冯镇招了招手。

    冯镇急忙跑过来,魁梧的身体带起了一阵风。一卑到孙淡面前,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喊了一声:“小人冯镇见过淡老爷。”就不住磕头。

    孙,淡忙一把将他拉起来,道:“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寻我,所为何事?孙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穷秀才。不是什么老爷,快快起来,不要让人笑话。”

    冯镇顺势站起身来,赔笑道:“小人那人得淡老爷指点,得了三十文钱。靠这些钱。总算把这几日挨了过来。否则,还真要倒在路边做了饿阵。淡老爷大恩小人无时或忘。一直想登门拜谢。无奈老爷这几日事务繁忙,也见不着面。”

    孙淡淡淡道:“那日我也是一时手痒。才变了个戏法,你当时已经谢过我了,不用亲自过来的。”他上下打量着冯镇。现这家伙脸色有些青,目光也有些涣散,身上也不停冒虚汗,好象饿得厉害。便随意地说了一句:“吃过饭没有?”

    冯镇嗫嚅几声,看样子想要客气,可顶不住饿,半天才止:刀淡老爷的话。”人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怀没吃叩点正经粮食。”

    “我网起床,也没吃饭,要不我们寻间雅致的馆子,随意吃点?”

    “这如何要得”也不需吃什么。只要集果腹,随意几张饼就可以了”。

    孙淡也不多说,只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就朝前走去。

    冯镇忙追了上来,亦步亦趋。

    孙淡带着冯镇去的是他和孙浩常去的那间酒楼,这家酒楼在济南城也算是一流的,其中有几道菜做得非常不错。鲁菜本是八大菜系之一。口味重,油水足,孙淡最近正在锻炼身体,需要大量高热量食品补养。这里的菜正合他的口味。

    进了酒楼,照例上了楼梯朝二楼雅间走去。

    酒楼今日的生意不错,楼梯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食客挤在那里不肯让路。

    冯镇也不废话,上前一手一个就将他们提起来扔到一边。

    孙淡看得暗自点头,这个冯镇倒有几分眼力劲,知道在前面给主人

    路。

    进了一间小阁子,孙淡点了些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汤爆双脆等鲁菜中的经典菜式,就招呼冯镇坐下。

    冯镇连连推辞,说:“在淡老爷面前,哪里有小人坐的地方。”眼睛却直钩钩地盯着热腾腾的饭菜。喉头不住滚动。

    孙淡:“无妨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又夹了一块海参放进冯镇再前的碟子中。说:“这海参是从登州运来的,不值几个钱,但好在爽滑香甜。南方不容易吃到的。”

    冯镇道了一声谢,这才坐下,也不敢先动筷子,拱手道:“恭喜淡老爷高中今科院试头名案,小人在这里向老爷道喜了。老爷是山东有名的才子,又得小杨学士看重。日后中了举人,中了进士”必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孙淡:“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冯镇回话,道:小人自从那日受了老爷恩惠,无日不思报答。听人说,老爷是孙家才子孙淡,又参加今科院试小人就留了个心眼,想看看老爷究竟能得第几名。

    好在老爷才华出众,不负众望拿了第一。小人也替老爷高兴。”

    孙淡看了冯镇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盯上了自己,果然是个有心计,懂做人的。

    孙淡笑了笑,不置可否,便指了指饭菜,示意他先吃东西。

    冯镇饿得狠了,:下五除二,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食量大得惊人。就他刚才吃的东西,足够孙淡吃两天。

    武人身体消耗大,食量也比常人大许多。计算了一下。这家伙起码吃了两斤米饭和不少酒食。以他这个吃法。一般人还真供养不起。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孙淡这才问:“你这几日过得如何?”

    “还能怎么样,破家之人,不外是活一六算一天罢了。”冯镇回答说,他这几天就睡在桥下,也没赚到什么钱。渴了就喝河水。饿了勒紧腰带,反正只差一口气接不上来。就要去见阎王了。

    “哦,你什么地方人,究竟是怎么来山东的,说说看。”

    “其实我是冯镇一阵犹豫。

    孙淡:“冯镇你可有难言之隐?”

    冯镇猛一咬牙,道:“反正冯镇现在的日子人不人鬼不鬼,早已经生无可恋,也不悄那许多了。回淡老爷的话。我本是军户,乃宁王军中的一个小旗,手下管着五个小卒。后来,军队在战场上遇到王守仁的兵被打散了。冯镇侥幸逃得一条活命,跑北方来了

    “原来是叛军?”孙浩面色大变,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冯镇一拱手:“多谢淡老爷一饭之恩,若老爷真要捉小人去见官,小人绝不反抗

    孙淡不动声色地看着冯镇。故意长叹一声:“你不过是军中的一个,小卒,听命行事,宁王叛乱同你也没任何关系。兵荒马乱,受苦受难的却是普通百姓。我捉你去见官又能如何?。

    完,他从怀里掏出一锤银子放在冯镇面前,说:“这里是十两银子,虽然不多,却也够你回南方老家。若路上不方便,我帮你去官府开一张路引,总归要让你平安回家。”

    孙淡静静地看着冯镇,心道:若他真要回家,这十两银子当我做善事。可回家又能怎么样,按照明帝国的法律。他还得去军户所报道,做一辈子士兵,更谈不上任何前途。想他这种兵痞,都精明斟良。也不好控制。与其强留他在身边,不如故做大方。若能感动这个粗豪的军汉。或许能得他真心投靠。

    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家人(今日万字更新任务已完成,求月票)

    浩在旁边看得楞。据他所知,孙淡泣人什么都好。就甘川金钱有一种狂热的爱好,大概是以前穷怕了,书行每次结帐的时候,他都要接过帐单看半天。平时也很节约。不胡乱花钱。

    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汉子。就肯拿出这么多钱来,还真是豪爽啊!

    孙浩佩服的同时,心中也是一阵惭愧:孙浩啊孙浩,枉你平日也以好汉自居。真到了关键时刻,却一点也不爽利。看人家淡哥,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也小气,可关键时刻却不含糊。这次院试有冒着杀头的危险漏题给我,让我得了功名。

    如此大恩,真是难以报答啊!

    真英雄,真好汉也不过如此。

    那边,看到孙淡将一徒银子放在自己面前,又说出这么一番真心实意的话来,冯镇心中突然一热。

    他家世代军户,家中孩子从六岁起就要刻苦习武,等到十六就就要进卫所做一普通士兵。

    冯镇小时候心思也很单纯。成日只知道打熬筋骨,一手拳法更是练的出神入化。本以为进了军队,凭着自己一身实打实的真功夫,怎么说也能混个总旗,甚至游击的军官做做。可没想到,军队的真实情况和他预想的出入极大,并不是你武艺高强。又在战场上立了功劳。就能当官的。

    他打起仗来悍不畏死,在军中颇有威名。

    可惜,因为出身低贱,又没有钱打通门路,年届四十,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小旗。

    早年间的雄心壮志早已被岁月磨平。冯镇也从一个有志青年变成了一个老兵痞。打架斗殴,要钱闹事,自然是奋勇争光遇到战争,紧缩其后,风向不对,立即转进。

    他这次在南方战场逃得一条性命,来济南之后,几乎饿死。还好认识了孙淡这么一个士林的后起之秀,对已经陷入困顿的冯镇来说,简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冯镇的本意是想办法投在孙淡门下。先混一口饭吃,等挨过这一阵子。以后有机会,再走他娘的。对于孙淡,他还是很敬畏的,毕竟是一个读书人,又有功名在身。军中多是粗坯,冯镇内心之中对读书人异常崇敬。明朝以文制武,军中那些看起幕不可一世的将军们,见到一个普通读书人也是恭敬有加,更别说还得受到文官制约。

    对他来说,像孙淡这样的书生本就不是凡人,用老天爷派到人间统治百姓的。

    他对孙淡到没什么坏心眼,只想糊弄孙淡一眸子,好弄几个回老家的盘缠。因此。这几天他都不停朝孙府跑,试图投靠孙淡。

    可他衣衫破烂,叫花子一样的人,如何进得了孙府的高门大院。

    如今,孙淡将一键银子不加任何条件的放在自己面前,有说出如此一番暖心的话,冯镇不觉大为感动,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早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孙淡面前,目中含泪,颤声道:“冯镇不过是一个低贱军汉,如何受得了淡老爷的银子。

    冯镇是个粗人,却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我老家已经被打成白地,就算回去了又能如何,一样饿死。若淡老爷不嫌弃小人粗手大脚,愿卖身为奴,服侍老爷一辈子。”

    孙淡心中自然乐开了花,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内心之中有很深的武侠情节。有这么一个高手跟在自己身边”中已得到极大满足。这感觉真是”安全感十足啊。

    他也暗自感叹:堂堂一个南方拳宗师级的高手,混得要卖身为奴。武人在明朝还真是不值钱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古人城不

    表面上,孙淡还是故作推辞。道:“冯镇,实话对你说吧,我不过是孙府旁系子弟,根本不是什么少爷公子。一个月也不过一两银子份儿钱,养活老婆孩子都够戗,还怎么养家人?”他指着身边的孙浩说:“这为才是会昌侯孙家长房大公子,马上又要去京城做官,你还不如跟了他。”

    孙浩连连摆头:“使不得,咱若收个家人,叫二叔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那冯镇脑袋使劲地在地板上磕着,敲得木地板咚咚着响,眼泪在脸不上不住流淌:“淡老爷说什么话。冯镇虽然粗鲁不文,却也知道从一而终忠心事主这个道理,若淡老爷不收小人,就是瞧不起我小人这就跳下楼去,一头撞死在街上。”

    听到这话,孙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什么从一而终,你又不是女人。别磕头了。再磕。楼板都要被你敲出洞来。又要赔银子。”

    冯镇尴尬地停了下来。

    孙淡这才道:“好,我既然受了你这几个响头,说不得要收你进家门。不过,我是没钱的,也开不出什么月分钱。”

    冯镇道:小人不要钱。只要给一碗糙米饭吃就够了。”他心中欢喜,暗道:济南人都说孙淡老爷是山东第一才子,将来中个进士还不跟玩一样。这样的人物就是那天上的星宿下凡,将来肯定是要做大官的。俗话说。承相家人七品官。休说是永相。淡老爷将来就算做个一般的知县老爷,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我随了他,也威风愕紧。有那种威风。就算不要钱,甚至倒贴钱,我冯镇也愿意。

    孙淡这才哈哈笑起来:“你想随着我受苦,我又能怎么样,好,就收你入门好了。”

    冯镇心中那口气才落了下去,心中却不信孙淡喊穷的这翻话。网才这一顿饭小六钱银子出去了。足够穷人吃一个月的。若他还喊穷。世界上就没有富人了

    跟着这样的主人,前景看好,自然要小心侍侯。

    孙淡让冯镇站起来,又说了两句话。就带着他下了酒楼,在成衣铺子给冯镇做了一身新衣服。

    人靠衣服马靠鞍,新衣服一上身。冯镇那愁苦的面容立即光彩起来。他本就身材魁梧。在孙淡身后一站,活脱脱一个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恶家丁。

    看了一眼身后威风凛凛的冯镇,孙淡满意地点了点头:家中又添了张吃饭的嘴,作为一家之长,我也要努力了。

    旺:昨天晚上有事出门,没来的及写今天的稿子。没办法,今天码了一天字,总算把这一万字凑齐。看样子,今天晚上是没精神码字的了。以后的更新时间估计会改到下午,请大家谅解。谢谢!,

    第一卷  第九十章 素芬

    “总算可以回郜平坐在船卜。孙淡感叹良交,突然滑,一丝乡愁。

    到正德十五年七月底,本届山东院试结束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孙淡和一众得了功名的士子的身份总算得到确认,获取了参加乡试的资格。

    很快,新科生员们的的名字被记录进了档案,如孙淡这样的唐生总算可以领唐米拿工资了。虽然每月六斗糙米对现在的孙淡来说毫无意义。不过,总算是有一笔固定的收入。

    院试只是科举路上第一步,就像是后世的大学生拿到了大学毕业证。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

    孙淡穿越到明朝,到现在为止,除在山东获取了一些名声之外,并未对历史产生太大影响。来明朝本就是打酱油的,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改善个人处境而奋斗。打酱油,并且打好酱油才是王道。就算将来要做官,也奔着富贵荣华而去。因此,他的出现就目前而言并没有对历史产生任何影响。

    一只小蝴蝶在亚马逊河扇动了一下翅膀。结果在美国海岸引了一场飓风。

    孙淡这只蝴蝶的翅膀从一开初就没扇过。

    大人物改变历史,小人物嘛,只能随波逐流。

    很快,杨慎、王元正和孙鹤年所组成的财务三人组在山东筹集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款子去了南京。帮正德皇帝将那一场浩大的献俘议事弄的热闹妥帖。当然,这三人去南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督促皇帝尽快北归。不要再在江南折腾了。

    起这场盛大的献俘仪式。或者说皇帝陛下的南征,本身就是一场

    宁王叛乱生在正德十四只六月,八月,正德皇帝出亲征。可这个时候,王守仁先生已经将这场叛乱和平息了,连带着宁王也做了俘虏。按说,事情到了这一步皇帝也没必要在亲自去江南。可他好不容易逮着出京远游的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于是,皇帝陛下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到正德十五年六月才摸到

    京。

    皇帝长期在外也不是办法,杨慎和王元正两个翰林学士之所以亲自去南京。为的就是尽快将正德弄回北京去。皇帝久不还朝,朝局一团混乱不说。每日还得消耗大量钱粮。国库本就空虚,再让正德在江南鬼混下去,只怕户部那点家底子就要被他掏空了。

    献俘议事总算可以如期举行,可就在这场盛大聚会中,皇帝又出了状况。正德来江南之后一仗未打,一箭未,就这么回北京让他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在献俘议事上。皇帝提出是不是把宁王给放了,自己再带兵同他打一场?

    这样的念头已经不能用“奇思妙想”四字来概括了,孙淡可以想象出杨慎和王元正当时的表情。这二人。一个是文才风流的名士,一个是谨慎正派的君子,遇到这种飞扬跳脱的天子,也会捉弄愕手足无措吧?

    起来,正德皇帝倒是一个妙人。

    这一切孙家人都是从孙鹤年从南京的来信上知道的,信上,孙鹤年说皇帝马上就要还朝。让孙家人准备一下,尽快搬去京城的宅子,以便让孙岳和孙桂到小杨学士那里就学。而且,孙、浩也荫了爵位,要去

    任。

    一接到来信,孙府立即开始打点行装。准备举家搬迁去京城。时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孙府上下都异常兴奋。

    会昌侯孙家本是百年望族。在京城、济南、部平三地各有一间大宅院。部平是老家,宅子的年份最长,可规模却是三地最小的一个。北京那边因为是孙松年孙鹤年两个大老爷的居所,家中每年都会拨下一笔款子维修。

    如今又一口气投下去几万两白银修缘。在三处院子中最为华美。

    一想到要住进那样一座大院子,一想到京城的繁华,即便是孙家最低贱的奴仆,也遏制不住心头的喜悦。

    举家进京对一个大族来说并不是一件